新婚童话——南方之下【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23:10:02

  见周萱这样问,张静一下子变了脸,左瞧瞧右瞧瞧,否认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别问了。”
  周萱乖乖闭嘴。
  张静转过身,没让周萱瞅见她脸上的一闪而过的阴霾。
  梁家是海城屹立百年的望族,旗下产业、投资囊括万千,如今已传承五代而不倒,反而有越做越大的趋势。照理来说,周家这样一个刚迈进海城显贵圈子的new money,跟梁家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好就好在,梁家老爷子梁岱山和周家老爷子周昌有一段交情,周昌年轻时救过梁岱山的命。讲义气的梁岱山当即撂下一句话,“我梁家的孙媳,非周家的孙女不可。”
  于是,当时只有十岁的梁津,和只有七岁的周玉琢,就顺理成章地被凑成了一对儿。
  二十年过去,梁家老爷子已经迈入耄耋之年,梁老爷子罹患阿尔茨海默氏症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不巧的是,周墨勋和张静一手创办的新能源汽车品牌“勋章”因技术研发,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困境,急需一大笔投资挽救公司。
  周墨勋和张静思来想去,要是想完好无损地保住公司,只能让大女儿周玉琢和梁津早日成婚。只有拉着梁氏集团注资“勋章”,或许“勋章”仍有挽救的可能。
  令张静始料不及的是,之前一直欢天喜地盼着要嫁给梁津的大女儿周ⓨⓗ玉琢,忽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回来和梁津相亲。
  而梁家这边,更是连主动上门说亲的意思也无。要是梁老爷子就此仙去,梁家还会有人主动想得起这门联姻么?
  周家一下子陷入了焦灼的境地。
  张静看了一眼正从侍者托盘里接过一枚慕斯蛋糕吃得开开心心的周萱,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
  梁家只说长媳必须是周家孙女,没说是哪一个。如果是周萱嫁到梁家,那可不可以?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张静否决了。
  不可否认,她的小女儿长得极是美丽——将她和周墨勋的外貌优点结合得恰到好处,皮肤雪白,头发乌黑,明眸皓齿,笑起来又清纯又甜美。
  可是,周萱的性格,实在是太神经大条了。
  她很单纯。很简单,像一杯一眼就能看透的白开水。
  梁津自小被梁岱山按照梁氏继承人的要求进行培养,才十五岁就进入梁氏高层打理业务,其父梁旬东去世后,更是小小年纪就执掌整个梁氏集团。
  张静和周墨勋比梁津大了两轮,但是依然不敢将梁津看成是后辈,也不敢和梁津平起平坐。梁津平时为人深不可测,必要时杀伐决断,绝不手软。
  这样的男人,周萱如何能与之有共同语言?
  这样的周萱,长了一张美丽的脸,梁津也只怕看不上。
  张静想着想着,只觉得头疼。
  “萱萱,你是不是在躲我?”殷商屿一把拨开侍者,站到周萱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廓形西装,头发用发胶抹起,不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没有。”周萱摇头。“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圈中名流的聚会,她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女孩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是讨论爱马仕新出的包包,就是讨论当下最流行的妆容,她并不擅长这些话题。
  “那我跟你一起。”殷商屿笑笑。“我也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周萱瞥他一眼。她和殷商屿初次遇见是在黎若昭的生日宴会上。之后殷商屿好像就缠上她了,时不时开着跑车到她学校转一圈,还把她舍友的微信全加上了。
  但是抵不住殷商屿是个富二代,兜里有钱,天天开跑车进入校园。有一段时间,宿舍里天天讨论殷商屿,周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两个人顺着人潮走,走着走着到了吧台前。殷商屿拿起一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猩红的酒液,在灯光折射下如流动的宝石。
  “乖乖女,我打赌你没喝过酒。”殷商屿振振有词地说。
  “我才不是乖乖女。”周萱嘟囔。她成天把张静女士气成那样,怎么就算乖乖女了?
  她觉得自己是一头倔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
  殷商屿将高脚杯中的酒摇晃了一下。
  “喝不喝?”他笑看着周萱。这个小妞,他早看上了。又乖又甜。
  周萱转头看了看周围,周边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举杯喝酒,喝得双颊泛出玫瑰一样的红。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
  “来吧,我教你怎么喝。”殷商屿说。
  周萱举起酒杯,仰头,咕嘟咕嘟地将酒喝下去。
  “要什么教,不就是这样子喝。”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嘴唇。她小手细嫩,嘴唇沾了酒液,像果冻一样Q.Q弹.弹,被手一抹,两片嘴唇挤在一起,鲜嫩诱人。
  好像诱着人去亲。殷商屿看着,不觉吞了吞口水。这样软的嘴唇,不知道吮着是什么感觉?
  “喝得不错啊。要不要再来一杯?这是威士忌底的,有些烈。有个说法是,就像吞下西伯利亚干冷的冬天。”
  周萱接过,抿了两口,好看的眉皱在一起。
  “嗯,又干又呛又烧。不好喝。”
  “那再试试这个?”
  殷商屿递给她一杯调好的伏特加鸡尾酒。周萱好奇地接过来,又喝了几口。
  吧台上所有的酒都被她尝得差不多了。周萱的脑袋晕乎乎。最后她看到装在细颈大肚瓶里的酒,金黄色的酒液,泛出琥珀一样的光泽。
  “这个看起来还不错诶,我要喝这个。”周萱指着这酒,口齿脆生生地说。
  殷商屿只是笑笑。
  “萱萱,这是男人喝的酒,你不能喝。”
  *
  喝完酒后,周萱只觉得脑袋有千斤重,眼皮上好像也压了东西,睁都睁不开。
  最后的主场蛋糕还没上,她就不行了。
  殷商屿看着她软嫩的小脸,喉咙不觉吞咽了下。他手一挥,叫管家过来,给了周萱一张房卡,让一名女侍者扶着周萱去房间休息。
  这栋半山别墅远离城区。今儿个是殷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殷家尽主人之谊,早把宾客的房间一一安排妥当。是以周萱也没有异议。
  只是她身体一阵一阵地在发热。好似那些酒喝进去,成了火炭,一阵一阵地拱着她的身体。她不耐地将裙子拉链整个扯开,将肌肤肆意地贴在冰凉的丝绸床品上。
  期间她手触到一片软腻,揉了几下,舒服地哼哼几声。
  她很喜欢。
  *
  周萱是被自己渴醒的。她吧嗒吧嗒嘴巴,舔舔嘴唇,裂得不行,好似身体彻底地消化了一夜的火。
  原来醉酒是这种感觉。晕乎乎的,对身体失去控制,暂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在做什么。不过,她昨晚好像做了一个让人小脸通黄的梦。
  周萱想着,勉力睁开眼睛。
  房间里拉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只在天鹅绒的接缝处,有阳光泄近来,薄薄的一片白金色。周萱隐隐看到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睡得很沉,身上的羊绒衬衫绷开两颗纽扣,锁骨性感,肌肤紧致,衬衫下肌肉壁垒森严,紧实饱满,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钻石般的光泽。
  纽扣沿路而下,是男人解开的黑色鳄鱼皮带,在黑色西裤和白色羊绒衬衫的交汇处,隐约可见两道深刻的人鱼线,在腰际肆意地延展。
  周萱揉揉眼睛。
  哦。起猛了,看见自己和姐夫睡在一块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好像不是起猛了。是真的。
  周萱睁大眼睛,呆呆看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鼻骨挺直,眉眼深邃,薄唇紧抿。
  他一只手伸到她身下,那臂的衣袖挽上去一截,小臂上有因规律、高强度的训练而凸起的筋骨。指甲剪得短而整齐,裸露的、微凸青筋有种野性的性感。
  这双手,昨天晚上抚摸过她。
  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梁津正好在这时睁眼,对上女孩那双迷茫的、纠结的、泫然欲泣的眼睛。
  “姐夫。”周萱干哑着嗓音,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听到这一声稚嫩的“姐夫”,梁津的心猛然一沉。他侧目,看到床尾雪白的床单上触目的一抹红。
  宿醉的头脑昏沉欲裂。
第3章 寻找
  萱:「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昭昭:「。。。虽然离谱,但确实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昭昭:「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居然睡了个这么可怕的男人,而且他还和你有着如此特殊的关系。萱萱,我只想对你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牛逼!!!」
  周萱嘟了嘟嘴。
  萱:「这还不是最死亡的。最死亡的是,当我裹着被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来找我吃早餐的我妈。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小范围地传开了。大哭/大哭/大哭/」
  昭昭:「靠。点根蜡烛给你祈福下。对不起萱萱我真的要笑崩了」
  萱:「大哭/」
  昭昭:「所以,你姐夫那边怎么说,他认不认这事儿?」
  萱:「叹气/他跟我爸妈聊的。他跟我爸妈说,说他会对我负责。所以下午我回家的时候,我妈让我嫁给他。」
  周萱想起当时张静的面容。当时她和张静坐在车上,张静指着她,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势,埋怨她怎么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篓子。周萱不服气,顶嘴说“要说捅篓子,这篓子也是我和姐夫共同捅下的,你怎么不去指责他呀。”
  张静气得胸膛起起伏伏。最后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还知道他是你姐夫。”
  萱:「我妈当时还说‘这是被天上馅饼砸中了,人家愿意对你负责’。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还没开始养滚滚就要去嫁人了,我才不干。」
  萱:「不过我爸也跟我强调,梁家和周家只是有联姻,没有具体规定是哪一个。我爸说梁津没有具体和我姐姐交往过,这门婚约只是纸面的,让我嫁给他。但我不想啊!!我这么年轻,就要嫁人吗?本来睡.错人就已经是错了,再嫁给他岂不是错上加错了?」
  萱:「所以下午我收到入职通知,直接收拾行李,买红眼航班飞过来了。」
  那头,黎若昭有好一阵子没说话。她和周萱是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周萱读书比别人早两年,她今年也不过才20岁。
  一个20岁的女孩子,在发生了这么大事后,竟然一个人收拾行李跑到了外地,宁愿当一个苦哈哈的饲养员也不愿意乖乖嫁入豪门当富太太。
  周萱看着娇里娇气,又萌又软糯,实在想不到会有这么倔的性子。
  昭昭:「萱萱,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是挺难受的吧?」
  看到黎若昭抛来的问题,周萱用手背揉了下眉心。她盘腿坐在床上,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她在想,应该怎么跟黎若昭形容那种感觉。
  萱:「昭昭你知道吗,滚滚届并不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在野外,春天,每年滚滚发.情,母熊不会单一地和某只公熊交.配,而是和所有她看得上眼的熊都交.配。等夏天时产下小熊仔的时候,公熊们并不知道哪只小熊仔是自己的,哪只是别熊的。但公熊们会将领地内所有的小熊仔都保护好,这样将自己基因传下去的概率才越大。」
  「对我来说,我很快就想通了。剥去道德呀社会教化的外衣,其实就是为了繁殖后代而进行的行为。这样想,我就没有那么难受。更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黎若昭知道周萱是个滚滚爱好者,只是没想到,她能把滚滚的信条在人生中贯彻得如此丝滑。
  昭昭:「!!!震惊,萱萱,你啥时候大变样了,这嘴皮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萱:「诶,有吗?」
  昭昭:「有。但是你犯傻的时候还是个小笨蛋」
  萱:「发怒/发怒/发怒/pia飞你/」
  萱:「所以你千万别对我爸妈暴露我的行踪喔,拜拜不说了我要去玩了嘻嘻」
  *
  海城。私人.拳击俱乐部会所内。
  “你们总裁找我有什么事?”殷商屿穿着一件花衬衫,不明所以挠头。
  徐正阶回答:“殷少爷,您进去就知道了。”他躬身替殷商屿拉开透明的玻璃门。
  这间俱乐部的吊顶极高,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个立式拳击沙袋,沙袋后站着一个男人,一件淡蓝色的衬衫熨贴地覆盖他的上半身,隐隐可见胸前壁垒森严的肌肉,恰到好处,不单薄但也不会过分壮实。
  空气中有薄汗的气息,混合着凛冽清洁的男士香水气味,蒸腾出一种荷尔蒙的性感。梁津的头发湿了一层,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缱绻的随意。
  他从立式拳击沙袋后走出来,解开手上厚重的拳击手套,将手套慢条斯理地放在架子上。
  殷商屿犹豫着没有上前。下一秒,他对上梁津的眼神。那眼神中含着克制的阴戾气息,如冰山反射着寒光,令殷商屿想起他在黄石公园里见过的狼王的眼神。也是这样,狠戾,阴鸷。
  殷商屿还没反应过来,右边太阳穴就遭了重重一拳,打得他头昏欲裂,好似整个脑袋都要炸掉。生理上无法忍受的痛楚让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像个没骨头的狗一样叫起来。
  “求求、救命啊,大哥,总裁,我哪里惹到你了——”
  梁津顺势单膝着地,左手按住殷商屿的后颈向下压,直到后者的胸膛和塑胶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梁津屈起一条长腿,用膝盖代替左手,将殷商屿死命压住。做这一切时,他眼中一丝光亮也无,成了两潭幽黑的冷泉,粼粼地闪出半丝微光。他身材高大颀长,做起这样高高在上的、迫人的动作,在暴力中掺杂了一丝优雅的意味。
  好似他天生就该是高高在上俯瞰他人的王者。
  徐正阶在一旁看着,垂下眼眸。从小教养、服侍梁津这么多年,徐正阶少见梁津如此暴怒的时刻。
  “说,当初给周萱递酒的手,是哪只。”梁津沉沉开口。
  他将殷商屿的手反剪在后背,攥住。
  “我、我没有给周萱递酒,我没有!求求你饶了我吧。”殷商屿恐惧地大喊起来。“你。。。你这是私自用刑,我会叫警察的。我爸妈也会知道—— 你是梁氏的继承人,你怎么敢——”
  徐正阶皱了皱眉。地上这小子嘴巴不干不净的。既然将他抓过来暴力解决,难道还会给他留下把柄?
  梁津绝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拿捏自己的把柄。
  殷商屿还在胡言乱语。梁津丝毫不为所动。他转头看向徐正阶。
  徐正阶会意。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密封盒,将密封盒打开,露出两只袖珍密封试管。试管内,装着几滴液体。
  第一枚试管底部的液体呈酒红色,像破碎的红宝石。第二枚试管底部,是无色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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