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只让给你。”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男人一下子按住了肩膀,不给她起来,她便又重重地落回他的双腿上,包臀裙下,是他坚实有力的双腿。在游艇的那个晚上, 她间或不小心碰到他腿上的肌肤,那是一种完全异样于她的触感, 紧绷的,坚实的,不像她,浑身的肉都软软。
“别闹了好不好,我就想抱一会你。”男人低声。
女孩听到这句话,有些羞赧。被他抱着是一回事,他公开说“抱”,又是一回事。
男人看着女孩渐转羞赧的神色,忍不住唇角上翘。
哄了这么多次,他好歹哄出了些经验。一般而言,如果女孩子说“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时候,男人敢真放手让女孩子自个儿静静,那就要闹出大事。他现在敢放手让她去坐另外一张椅子,指不定她能记着很久,很久,哄都哄不好。
哄女孩子,讲究一个及时。
现在女孩不动了,她僵直地坐在他怀里,就用他的膝盖托着她的屁股,背也没有挨靠着在他怀里。整个儿动作透露出生疏。
梁津想了想,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她衬衣的下摆原本塞在包臀裙里,被他扯出来,顺着腰肢间的缝隙,手指上移,悬停在她肋骨处。
女孩咬了咬唇 ,隔着衬衫按住男人的手。他好坏,这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摸她。
她才不给他摸,哼。
“把手拿出来。”女孩故意把声音弄得硬邦邦的,一张原本娇俏明媚的小脸也硬邦邦。她要摆点脸色给他看看,谁叫他家那边的人这样说他。
“不拿。” 男人好整以暇,手指上移。
蕾丝的触感极好。轻微的刮扯感。她极少穿蕾丝,都是纯棉的薄薄布料,勉强将胸前蓓蕾遮住。有一瞬间,蕾丝的触感让他想起新婚夜被她偷偷藏起来的法式蕾丝胸衣。精致又美丽。她穿上去肯定很好看。那时他没有揭穿她,但是以后,可就由不得她了。
她还是害羞,他要多给她做一点脱敏训练。
“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再拿出来。”他慢吞吞地补充,“但是,小萱如果一直不开心又不肯告诉我理由,那我就不客气了。”
为了让这句话显得更有威慑力,他轻轻地拨弄了下她胸衣的下缘,像一个恶作剧的中学男生。
女孩忍不住瑟缩了下。他这样子,倒像是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她要是再继续嘴硬下去,他会不会把她按在床上脱.光.光?虽说她现在来着亲戚,他什么也干不了。
“你别弄啦。反正,反正你把我娶回来,不就是让我早点给你生孩子。”女孩生气地说。
心中的情绪积到现在,她也有些忍不住了,干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从她衬衫底下褪出,放到唇边狠狠地咬了一下。
她一生气的时候,牙齿就痒痒,就想咬人。她这一咬,猝不及防,恰好咬在他的虎口上。
“嘶”,女孩牙齿尖尖,这一口下去并不留情,男人轻轻地“嘶”了一声,虎口上登时被她咬出两个牙印。
“你是属老虎的,牙痒痒?”他拇指和食指捏在她嘴唇两侧,将她的唇捏得嘟起,这个表情常人很难驾驭,但放在她脸上,倒有种滑稽的可爱感。
女孩许是知道自己造次了,将他的手拿下来,圆着唇,轻轻在他虎口处轻轻吹了吹。男人只觉得,一阵凉风拂过虎口,带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让人想起夏日的青柠气泡水。
他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无奈地调侃:“我现在都有一个孩子,为什么还要你生一个?”
“啊?你有一个孩子了?在哪在哪?”女孩没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调侃,还以为他在外头有私生子,方才因为牙印而升起的那点子怜惜无影无踪,开始拿她的拳头,哐哐地捶他。
一边捶一边嘟囔。
“你骗我是不是。哼。你骗我。”
“我没骗你。她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男人笑了起来。她真是好骗,一下子就上当。
“啊?你说我?”女孩瞅了一圈周围,除了她一个,再没有别人了。难道他说的“孩子”,是她么。
“嗯。光养你一个,好好折腾我,我都够受了,干嘛急着要小孩。”男人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他这话说得温柔。带着他特有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拂过她心尖。这倒让她一下子愣在那里,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模模糊糊中,他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
仔细想起来,他确实有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在养的。冰箱里随时放着她爱吃的酸奶和水果。他还要管着她,怕她吃多了凉着肚子。怕她无聊,还买车给她开。至于礼物,从来没停过,三天两头变换着花样送给她。哪怕是他向她索取的礼物,比如说,打屁.股什么的,她也都有乐趣在其中。
难道对他来说,她就像个小孩子吗?
“可我不是小孩子呀。”女孩嘟着嘴。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什么?”男人好笑地看着她。
“我、我是你的。。。老婆。”
“老婆”这个词,蓦然从口中说出,有点儿奇怪。女孩说着,低下头,手指扭着衣角,脑袋里不清不楚地转过一些念头。他要是把她当成孩子,那怎么还和她酱酱酿酿的?想想就奇怪得很。
“有什么冲突吗?”男人低头看她。他们是夫妻。她当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在生活上,她到底还是比他小了十岁,需要他去引导、去照顾。就跟照顾小孩差不多。
女孩正转着脑筋想,这其中有什么冲突。都说有一种男朋友是“爹系男友”,那他,是她的“爹系男友”吧。他好像也很喜欢这种照顾她、掌控她、时不时“教训”她,“惩罚”她的感觉。那别的夫妻呢,也是他们这种关系吗?
这种关系,应当很正常吧?
她正思索着,忽然听得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萱,你听到姑姑和我说的话了,对么?”男人凝视着女孩。
“嗯。”女孩干脆地承认。“我出去上厕所,不小心绕到了爷爷的院子里。”
她低头绕着手指,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把“小金丝雀”这个词说出来。这个词语,实在是太伤害她了。她才不要做金丝雀。平时生活上,他可以多照顾她一些,但她希望,在精神上,他们是完完全全的平等。
毕竟,她也不是为了他的钱才和他在一起。
她粉颈低垂,两只小手绞着,一脸无助又低落的样子,让男人心某处狠狠地痛了一下。
为什么那时,他没有及时去反驳梁西元?当时,他心烦意乱,一心想着梁岱山的病,没有理会梁西元的话。
若是他知道,外头他的小女孩,会因为这些话而着着实实地被伤害到,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梁西元将话说出口。也无论如何,都要坚定地反驳梁西元,哪怕她是他一向敬重的姑姑。
他手抚到她颈上,像之前吻住她一样,拇指撑住她下颌,逼迫她抬起眼睛,看着他。
“小萱,”他将语速放得极缓。“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只有我,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也只有你。你不是金丝雀,”
说到“金丝雀”这个词,他觉得喉咙发紧。其实,眼前的她这样年轻,这样漂亮。就算当金丝雀又如何呢?只要她肯,会有一大帮男人豪掷千金,只为将她藏在金子铸成的屋子里。
他空着的那只手,勾住她的小手。她柔嫩的掌心里有茧,嶙峋,刮扯着他的指腹。她认真工作,从这份工作中,得到被需要、被认可的价值。
她平时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懒懒的像一只小树懒,但是为了能增强核心力量,好抱起滚滚,她会想跟着他一起健身。她甚至买了动物园经营和野生动物研究方面的书,仔细研究,只为了辨认出,什么叫动物的“自然行为”和“刻板行为”。
她爱好特殊,本来就不是典型的豪门太太,不是那种喝下午茶、嚼舌根子,将look book上一圈单品全部买回家来的豪门太太。
她是有思想、有独立执行力的存在。
“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用双手在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人,怎么会是金丝雀。你认定了你的工作,那就好好做下去。工作不是单以金钱的多寡来衡量的。”男人低声,声音中透着坚定。
女孩听了男人的话,鼻头一阵阵发酸。
她没想到,梁津会这样掏心掏肺地告诉她这些。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原本萦绕在心头的万般思绪,愤怒、生气、难过,全化成了满腔的柔情,将脑袋轻轻地蹭在梁津的肩膀上。
这一刻,她不想去在乎那些人这么想,她只要在乎梁津。
她没有嫁错人的。
那股柔情,让女孩生出了冲动,扭头看着男人微微湿润的唇,便将自己的也贴了上去。
她主动献吻。却让他一下子僵住。她的吻不得章法,小幅度地吮.舔着他,好似一根细细的火柴,陡然掉进一堆干禾草中,终于燃烧起来。
很快,男人反客为主。他手指的游移让她身体短暂地僵硬了下,很快又被他卷入新一个漩涡当中。
“刺啦”一声,却是她包臀裙接缝处裂了。这个声音让她有些慌乱,想要捂住裙子。
“等下换条新的。”
他并没有因为裙子破裂而结束这个亲吻的意思,更深地用手按住她浑圆的后脑勺,不给她丝毫从他唇下逃走的机会。
窗外,月光下,凤尾竹的影子投在粉墙上,像一幅淡色的水墨画。竹椅旁的台几上,放着两只厚厚的红包,上面烫印着鎏金花纹的图案,簇拥在一起的牡丹花纹,有几分热闹喧腾的气息。
女孩吻着吻着,有些好奇,不知道梁津现在的表情如何。
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下意识地仰着头,让他更好地贴着她。她忽然好想看一看他。
她偷偷地睁开眼睛。
男人起先是闭着眼睛的。他俊挺的眉毛和鼻子就在眼前,呼吸间,皆是他身上凛冽的、好闻的气息,带着夜色的湿润感。再后来,女孩注意到,男人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将眼睛睁开,这吓得她立马闭上了眼睛。
“接吻不专心。待会罚你。”她的小动作被他抓住。
梁津的手在竹椅上扶了下,像抱小孩似的,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小萱,下次,你不能这样了,知道吗?”趁着呼吸的间隙,他放开她,看着她红润迷离的小脸,低声教训她。
“什么怎么样?”
“你要清楚我的想法。不能被别人三两句话就带偏。”
“我哪里被带偏啦?”女孩不服气,双臂挂在他脖颈处,一双雾气粼粼的眼睛看着男人,那张被吻得红唇发肿的唇,也一张一合地不肯认输。
见到她不肯服气的样子,男人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在她臀上打了一下。
第71章 爱
“你又打我。”女孩扭了两下身体, 被他实实按住。
“你有时候就是欠收拾。”男人轻笑,低哑的口吻中多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那你收拾我呀。”女孩不服气,伸手去捏男人的脸。
梁津环顾主卧四周, 看见梳妆台高度合适,便把女孩轻轻放在三重式细木镶嵌梳妆台上。周萱往后缩了缩, 后背一片冰凉,却是抵住了镜子。
“为什么说带偏?”女孩不依不饶, 上手揪住男人的领带。青白色的领带,上头有忍冬青的纹路。
“别人说的话,能轻易影响到你, 这不是带偏是什么。”男人将领带从她手中扯出, 修长骨感的手指正了正领带。
女孩扁了扁嘴。
她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影响的人。但是, 梁西元毕竟是梁津的姑姑, 是梁津的长辈。懵懂如她,其实能看出来,相较于母亲姜清檀, 梁津也更重视这位姑姑。
“谁叫她是你姑姑。”女孩说着, 还是叹了一口气。
她语气放得很软。往常她都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但是, 自从喜欢上梁津之后,真有一种“从喜生忧患,从喜生怖畏”之感。
因为喜欢,所以一颗心没有了盔甲,给了伤害可乘之机。
男人凝视着女孩的小脸。她背后的镜子反射着书台的光线。她的脸有一种渺茫、脆弱之感。她太小了。她懂得爱了吗?为何感觉她失去了最初嫁给他时的无忧无虑,一张明媚的小脸迅速地成熟了起来?
这是因他而起的吗?他不希望是这样。
“你也说了。她是我姑姑,不是我。”
“幸好我今晚在这里, 我及时发现了你的不开心。如果有一天,我在出差, 你偷偷生了我的气,我没有来得及哄你,那会怎么样?”
梁津的发问,一字一句落在周萱的耳中。
她不由得咬了咬唇。
她会怎么样?她会自己偷偷躲起来,伤心地画圈圈吗?
她才不会。如果他让她不开心了,她会第一时间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