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点点头,她喜欢事少的男生。
于是,在南溪忙着调汤底的时候,顾宴就挽起衣袖,在水池边细心清洗火锅要用到的食材。
将焯过水的排骨导入陶瓷锅,让其慢慢炖煮,南溪着手调吃火锅要用到的蘸酱。
她喜欢麻酱的酱料,但是不知道顾宴喜欢什么。
南溪:“顾宴,你喜欢什么样的火锅蘸酱啊,是油醋碟,还是麻酱啊?”
顾宴在家很少吃火锅,对蘸酱也没什么特别喜好,于是说:“跟你一样的就行。”
南溪笑了笑,他倒是让人省心。
为此南溪将切成小花形状的胡萝卜递过去给顾宴,算是对他一点都不麻烦的奖励。
陶瓷锅里的排骨炖煮的差不多软烂了,南溪将顾宴洗好的食材按顺序依次放入锅中,然后找出手套,准备将陶瓷锅端到餐桌上去。
摆好碗筷的顾宴见南溪的动作,连忙出声:“南溪,等一下,我来端。”
说着不等南溪拒绝,就从她手上摘下手套自己戴上,将滚烫的陶瓷锅稳稳当当的端到了餐桌上。
南溪看着在陶瓷锅升腾起的水汽中眉眼如水洗的顾宴,突然涌上一股冲动,她跟在顾宴身后,拉了拉还来不及摘下手套顾宴的衣角,轻声问:“顾宴,我可以亲亲你吗?”
一瞬,顾宴清冷自持的双目闪过慌乱,然后很快他全部心神就被唇上柔软的触感全部占据。
女孩纤细眼睫如蝶翼轻颤,桃花眸水雾弥漫似蕴纯光,清晰地倒映出他此时的样子。
得逞的南溪很快退了回去,如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转到餐桌的那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顾宴笑,“嗯,好像是胡萝卜口味的。”
虽然刚才只是一触即分,但是顾宴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的,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脑海里好像有焰火在不断炸开,干扰他此时正常思考。
而干了坏事的南溪早就在发表了评论后,揭开锅盖,朝里面炖的软烂的排骨下手,准备大快朵颐,好像完全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然而这只是表象。
从顾宴缓缓脱下手上的手套,朝她这边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南溪就开始慌了。
果然是色令智昏啊,她刚才怎么就那么大胆的亲了顾宴呢。
人家不是说了高中不谈恋爱的嘛。
南溪一边自我唾弃,一边警惕朝她过来的顾宴。
第74章 先攒着
顾宴看着清瘦, 实则非常有力。
他靠近南溪的位置,单臂轻轻一提,就揽着南溪的腰将她带离了座位。
虽然被带起的过程中南溪小小惊呼了一声, 事实上倒也不怵, 她既然敢亲就敢认, 大不了给他亲回来就是了。
被顾宴半揽着的南溪望着他清隽好看的眼睛, 故意耍赖:“我刚才亲你的时候明明先问你了,你没有拒绝, 我才亲的?”
所以被占便宜也不能怪她不是。
顾宴没有怎么跟异性接触过, 南溪是他触碰的第一个异性。
顾宴能清晰的感觉到怀里身体的柔软纤细, 他毫不费力就可以将南溪完全纳入怀间。
顾宴看着南溪静默不语,他脸色虽然平静只有耳廓泛着薄红,但是胸腔内的一颗心早已不复平静,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吻热烈鼓噪着, 虽然已将作案者缉拿归案, 但是顾宴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对付南溪。
内心与她亲密的渴望早已隐秘滋长多时, 但是理智生生抑制着这股冲动, 不想吓着她, 不想越过那一线, 干扰她的计划。
理智最终战胜冲动, 顾宴极快平复好心境,想到了惩罚坏孩子的办法。
南溪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想着落在顾宴手上表现的乖巧一些,然而见顾宴只是将她提起来,没有进一步动作后, 胆子就大了,丝毫不知人家已经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还在不知死活的撩拨。
南溪一只手捏着筷子,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顾宴的肩,笑的像个狐狸,“怎么,你想亲回来?”
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顾宴内心早有了计较,他眉目舒展望向有些得意的南溪,道:“先攒着。”
岂有亲了就跑的道理,但现在时机不对,只能先攒着。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南溪忍不住发笑,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她用没拿筷子的那只手轻轻一推,就将顾宴推开“好,那就先攒着吧,哈哈。”
顾宴忍不住曲指在南溪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在南溪故意喊疼的笑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闷头吃饭。
南溪知道顾宴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是对她的忍耐多一些,所以见好就收,连忙从小火锅里夹菜到顾宴的碗里,努力表现,“来,多吃一点。”
只是好巧不巧的,她那一筷子下去,夹到的几乎都是胡萝卜。
两人同时想到刚才南溪说的胡萝卜口味的吻。
顾宴抬眸看向南溪,睫羽下的眼眸暗了暗。
察觉到危险的南溪赶紧摇头,极力澄清,“误会,误会。”
说完连忙认认真真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顾宴碗里。
南溪认真告诫自己:适可而止吧,要是真把人给逗恼了,她预感最后吃亏的肯定会是自己。
事实上,南溪的预感没有错。
午饭后顾宴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在去厨房洗碗前,他给南溪布置了一道题,让她在他洗完碗出来后之前做出来,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南溪觉得这人应该是在报复她刚才的偷袭,否则之前怎么不这样。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该做的题还得做。
顾宴特意布置的题当然不简单,南溪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
洗完碗筷出来的顾宴放下挽起的袖口,检查南溪做题做的怎么样了。
南溪期期艾艾,将做了一小半的题目小心翼翼拿给顾宴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题好难,我做不出来。”
“嗯。”顾宴随手抽出南溪手里的笔,从她没做完的地方开始写,中间不曾有一点停顿,不到5分钟就将难了南溪好久的题给写做了。
写完了他侧头看向南溪,“会了么?”
此时此刻,南溪觉得她要是敢说自己不会都觉得是在自取其辱。
于是南溪点点头,表示看会了。
“好。”顾宴拿出一张白纸,将刚才的题目做了一点简单的变形,重新推到南溪手边,“还是刚才的题目,我只是做了简单的变形,10分钟,做不对的话,同样的题型再做10道。”
这时候南溪要是察觉不出顾宴是在罚她,那她就傻子了。
谁懂啊,不过是亲了一口,就换来这么多题要写,早知道就不亲了。
最后,南溪当然没有一次性把题目做对,所以又背了10道同类型题目在身上。
不过因为他们下午要去医院,所以这10道题可以放着从医院回来再做。
因为顾宴提前找了熟人帮忙挂了号,所以两人到医院看病抓药的时候很顺利。
这次接诊的不是顾宴的爷爷,而是另外一个老医生,因为顾宴的爷爷出差去了。
老医生给南溪把了脉,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最后在顾宴爷爷原来的药方上稍微进行了调整,让南溪接着喝中药,同时嘱咐她一定要注意休息,尤其晚上不能熬太晚。
南溪谢过医生,等她出来的时候,顾宴已经拿着医生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了。
反倒是南溪本人无所事事,只要坐着等就好了。
室外虽然寒风冷冽,但是室内暖气很足,暖融融的。
南溪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脚尖翘起微微摇晃,眼睛一眨不眨望向顾宴的方向,突然体会到拥有一个男朋友的美好。
不,准确的说,是拥有顾宴的美好。
冬日暖阳下,等着拿药的顾宴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清瘦修长的身材一览无余,他生得清隽好看,情绪稳定性格温和,行事说话不疾不徐又可靠,正是南溪青春年少时憧憬过的那种男朋友。
只是后来父亲出轨,母亲性情大变,南溪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很快就结束了,自此之后就是没有半刻停歇的忙碌,升学、工作早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青春年少的梦被深深埋藏起来,直到此时突然跃上心头,重新带来当时的欢喜萌动。
南溪觉得她应该是在她表白以前就喜欢上顾宴了。
顾宴很熟悉医院,很快就将南溪要喝的药封装好带了出来。
他提着封装好的中药来到南溪等的地方时,发现南溪有些呆呆的,还以为她是累了,“药好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南溪回神,她摇摇头,“不用,我们还是坐公交回去吧,对了,你要是有事可以走,我可以自己回家。”
顾宴薄唇轻抿,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爷爷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今天没有其他事,可以先送你回家,还有,我的书包还在你家。”
“这样的话,那就一起走吧。”南溪觉得就是顾宴一整天待在她家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她有不会的题还可以问他。
就这样,两人一齐回了南溪家。
到家后,南溪给她和顾宴分别热了一杯蜂蜜牛奶,然后接着上午没有写完的题继续写。
外面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弥漫着蜂蜜牛奶甜甜的香气。
两人各自占据客厅餐桌一边,南溪在学习的时候,顾宴也在看自己的书,等南溪有不会的题时候,就探过身越过半张桌子问顾宴,问完了继续做下一题。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等南溪写完顾宴布置的最后一道题后,伸了个懒腰,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下午5点多快6点了。
“顾宴,已经5点多了。”南溪提醒顾宴,他是不是该回家了。
顾宴知道时间,他只是一直在等南溪把题做完,他好把她今天不会的题都讲了。
讲完最后一道题,顾宴也收起手里的书,对南溪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这次带来的习题集就放在你这里,你有时间可以做,不会的话可以拍照通过手机发我,还有,一定记得喝药和注意休息。”
面对顾宴的嘱咐,南溪点头点头再点头,确定自己到手的男朋友飞走了,然后变成了补课老师飞了回来,“好好好。”
顾宴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掀起那鸦羽似的眼睫,看向跟个孩子一样不停点头的南溪,忍不住嘴角翘起来,“别光点头,真的一定要记着按时喝药,这样才有效果。”
“知道啦。”南溪不觉拉长后面的音,笑嘻嘻的将顾宴送到门口,跟他挥挥手,把他送出门。
门一关上,南溪飞速冲回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眼梢眉角浸着水色的自己喊:“南溪,你完了。”
紧接着马上告诫自己:“南溪,撑住,你还要考清华。”
反复几次后,南溪觉得自己终于恢复正常,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对付了晚饭后,继续用功学习。
不得不说,顾宴为她制定的学习计划是真的好,眼下她的成绩已经在年级中上游,要想更进一步,只能是在有难度的题目上下功夫了。
南溪一整晚的学习劲头都很足,与习题集死磕到底。
所以元旦之后,南溪的生活除了多了一个严厉的补课老师顾宴外,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心湖上那点因恋爱泛起的荡漾很快被铺天盖地的习题给扑灭下去,没有影响到一点她的考清华大计。
对此南溪表示满意之余多少有点遗憾,虽然还不是正式的男朋友,但是不给亲亲摸摸也太没意思了。
第75章 呜呜,姐姐
冬日凛冽, 刺骨的寒风卷着枯枝败叶从一中校门口呼啸而过。
学校大门处,南溪背着书包匆匆跑出来,朝路过的出租车招手, 她后面是追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严主任, “陈南溪, 你给我站住, 现在还在上课,你没有请假就往外跑, 你这是翘课。”
南溪紧紧盯着手机, 脸上带着焦虑, 出租车还没完全停稳,她就一把拉开车后门坐了上去,朝司机道:“开车。”
司机师傅注意到气喘吁吁追来的严主任,“学生, 你后面好像有人在叫你。”
南溪看也不看, 冷声道:“我说开车。”
司机被南溪的不耐的语气吓了一跳, 不敢再问, 一脚油门下去, 把追上来的严主任甩下就走。
原来, 今天早自习上到一半, 南溪突然接到陈北海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电话那边乱糟糟的,隐约还听到孩子的哭声。
班主任只说了陈北海与人打架了,需要家里人去学校处理,就匆匆挂断电话。
南溪担心陈北海吃亏, 来不及找陈丽娆请假,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南溪出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碰上四处巡查的严主任, 她来不及跟他解释,只说了一句“家里有事”就匆匆往外走,所以不明所以以为南溪久违的要逃课的严主任才会追出来。
路上堵车,本来20分钟不到的路程生生走了30分钟,当南溪找到陈北海的时候,发现陈北海一人站在教师办公室的走廊上,小脸冻得通红,一边脸还高高肿着,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南溪知道陈北海是个很乖的小孩,根本不会惹事,所以南溪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陈北海肯定是被欺负了。
大冬天这么冷的天,凭什么就她家陈北海一个人在外面站着受冻。
陈北海听见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被同学欺负没有哭,被老师强压着道歉也没有哭,却在看见南溪的那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