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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夏橙从进门到现在嘴就没停过,噼里啪啦的骂周瑜,许多都是些废话,博昭然听的耳朵起茧子,等到夏橙捋顺过往二十余年两个人所有的矛盾,才把矛头指向昨天的事。
她喝了一口水,顶着肿眼泡,一手一个热鸡蛋不停地滚着,眼泪还在哗啦啦的掉。场面滑稽的不得了。
“你知不知道!周瑜真的很过分!我们是好朋友哎,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青梅竹马!他怎么能喝多了就亲我?怎么能亲我?!”
夏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崩溃的抓狂,在床上蹬脚,身子快扭成麻花了,“你知不知道!他还亲我脖子。”
她边说边扯着衣服领子,仰天长叹,双目无神,“我最好的兄弟和我表白,这个世界疯了。”
她拼命的晃着博昭然,用力的不得了,晃的博昭然头晕眼花恶心想吐,终于等到博昭然抓狂的受不了,她阻挡住夏橙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周瑜喜欢你,我早就知道,他有次偷偷进你房间鬼鬼祟祟偷亲你被我发现了。”
霸道总裁,强制爱,阴郁的偷窥者,伪骨科...这一瞬间夏橙脑海里掠过很多个桥段,最后迟疑的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形容词,“你是说,他暗恋我?”
博昭然麻木的点点头,这么明显,只有她看不出来,“昨晚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啊。”夏橙把鸡蛋丢进垃圾桶,一骨碌爬下床,“你忘了我可是学过拳击,我对准他的致命部位,猛的一抬腿,然后他本来就喝多了嘛,哗啦一下就倒地不起,然后闻安哥就来接我走了。”
博昭然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夏橙还有样学样的模仿了一下昨晚的动作,看的博昭然心惊肉跳的,不过她惊的是唐闻安,她现在根本听不得唐闻安三个字,想起来就浑身发颤,骨子里冒出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两个人一直聊到下午傍晚,天蒙蒙黑的时候,夏橙不愿意考虑那么多,秉承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当即拍桌子带着博昭然打了车去附近酒吧了。
大学城附近的酒吧繁多,夏橙挑了个平时最常去的,也是离她们学校算是比较近的一个,她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满满当当堆了满桌子。重金属音乐吵的耳膜疼,五光十色的斑斓灯光不停的变换角度和图案,台中央不停的有人挤进去。
博昭然稍微喝了一点,夏橙酒量好,看她喝了一点就迷迷蒙蒙的就拉着她往吧台那走,让她拿着包,自己去蹦一会儿。
吧台上有酒水单子,博昭然随便点了杯,咬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不一会就觉得头有点懵,她捏了捏太阳穴问调酒师。
“请问这个是有度数的吗?”她点点手边的酒杯。
调酒师点点头,对这种情况彷佛是司空见惯,抽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杯酸奶递给她。
她漱了下口,想催夏橙回去,却发现夏橙的手机也都在她这里,她只能等。突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脸迎上一张陌生的面孔,年轻,浅棕色卷发,面容白净,一张娃娃脸。
“博昭然?”盛江言一脸惊喜,隔着吵人的重金属,他贴近博昭然说,“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真的是你!”
博昭然慢半拍,迟疑又警惕,“我们认识吗?”
盛江言一笑,“学姐,你是不是忘记我了,我是隔壁r大的,竞赛我们见过的,我输了。”
博昭然恍然大悟,想起来去年十一月自己见过盛江言两次,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盛江言的眼神却是紧紧的落在她脸上,不停的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一切被斜对面的江凛尽收眼底,他玩味的扯了扯一旁买醉的齐覃,眉一挑,拍了照给秦知珩发过去,【后院起火了阿珩。】
然后齐覃发过去一个定位,【速来,二十,我俩帮你看二十分钟。】
对面回复的很快,二十万立刻到账,两个人相视一笑,碰了下酒杯,懒洋洋的往博昭然那挪了下地方,时时刻刻警醒着。
没办法,收了钱就得替人办事。他们很讲信用的。
根本没用到二十分钟,秦知珩就一脸阴沉的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周瑜,两人一前一后的,江凛招了招手,下巴一扬。
秦知珩眼神一凛,不悦的眼神扫在盛江言背上,从他角度还能看到博昭然有些酡醉泛红的脸。
江凛凑上来,对周瑜说,“哥们,那个在池子里跳舞,赶紧去捞人吧,刚才出来喝了点水又进去了,黑裙子那个。”
周瑜脸色沉的滴水,眼底漆黑,迅速锁定舞池中央的夏橙,当即大步向前。
另一旁的秦知珩,绕在博昭然身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博昭然正和盛江言聊着一些专业内容,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拿着酸奶的手一抖,然后被人拍了拍肩膀。
身后响起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博昭然。”
第27章 XIAYU
博昭然身型一僵, 整个人冻在原地,还没等她转身,就看到周瑜扛着烂醉如泥的夏橙站在她眼前, 伸出一只手,口气十分平淡。
“房卡。”
博昭然不想给, 甚至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想把夏橙抢过来。
周瑜走近一步, 低眉,声音不大但是依然能让她听清,“你确定你要带着夏橙回家应付秦知珩吗。”
于是博昭然乖乖交出房卡,还干巴巴的嘱咐,“夏夏喝多了,你没喝多。”
周瑜:“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盛江言一脸谨慎的看着博昭然身后的男人, 名校里同专业出名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人,他自然是认识秦知珩的,只是秦知珩和博昭然的关系在传言里是不太和谐的,但是看着情况两个人好像不似传言那般。
江凛和齐覃在一边看热闹, 博昭然鼓起勇气抬眼往后转的时候一下就看到告她黑状的两个人,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瞥见脸色非常不好的秦知珩时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然后她用力扬起一个生硬的笑容,故作惊讶, “你怎么来了,好巧哦。”
紧接着,她又伸出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瞳仁黑亮, “抱我回家!”
凶巴巴的,一看就是喝醉了, 但是还有点意识。
奈何秦知珩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站着,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切音乐彷佛摒弃在外,她感觉都能听到江凛的跺脚声,她晕乎乎的想大概是江凛的声音太大了,要不然她怎么听见一句“快看!咱们阿珩支棱起来了!”
于是,她抬手一勾,轻而易举的勾住他脖颈往下压,手心还碰到一点他挺拓的外套,一阵凉意。
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秦知珩扶着她后背,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
然后他听到耳边落下一个细腻的触感,继而是一句很软糯的声音,她在撒娇,当这个意识无比清晰的地抵达他大脑时,秦知珩思维明显断线了。
博昭然以为他没听清,晃晃手臂,又说了一句,“老公快点带我回家呀。”
然后秦知珩拦腰抱起她,尾指勾着她的包包,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
腾空而起的时候,酒劲越来越明显,她搂着秦知珩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处,一脸傲娇的冲江凛和齐覃竖中指,然后路过盛江言的时候,她伸手晃了两下,被酒润的声线有些勾人。
“我先和男朋友回家啦,学弟再见。”
然后她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一个劲的往前挪,她扭了一下,伸手拍拍秦知珩,更迷糊了,“司机,开慢点,我家私人飞机都没这么快的。”
秦知珩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一下,努力抑制住突突直跳的脑神经,憋着一股气把人塞到车里,然后扯住安全带,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毯子和软枕给她垫好,一脚油门踩下去,活生生用了比来时还短的时间到家了。
那杯酒的后劲极大,秦知珩抱着她半哄半灌的喂了一杯蜂蜜水还有两颗解酒糖,然后抱着人就一路脱衣服到浴室。
紧实匀称的背肌上条条抓痕,刺眼又夺目,热水浇灌在两个人身上,秦知珩拿过卸妆油给她卸干净脸上的彩妆,挤了一手的沐浴乳随便搓了两下,然后湿着的手拿过架子上的东西,水声掩盖住窸窸窣窣的拆包装声音,他捏着博昭然的下巴,用力亲下去,恨不得把她吞入腹,眼尾勾出清冷一道,那颗黑痣格外明显。
兜头而下的水,还有更潮的水声,腕骨上的那颗痣让人晃眼,全是残影。
博昭然难耐的拱起身子,却是把自己送到他面前,每一声嘤咛都被他吞掉,她手无力的搭在他肩膀上,被动的承受,指甲一寸寸割开旧痕,冒出新的绯色。
博昭然感觉像是被钉死在浴室的墙上,后背硌的生疼,后来她被迫的又贴近一片滚烫的胸膛,像浮在水面的一簇芦苇,飘摇又脆弱。
后来她酒醒了一大半,整个人也被擦干往卧室里走。
秦知珩看她清醒后,视线更放肆的打量她,“酒醒了?”
卧室灯光明亮,她撇过脸点点头,然后讨巧的依偎在他怀里,主动认错,“我错了,不该去喝酒。”
秦知珩拉开抽屉,冷哼一声,“晚了。”
随后把里面一整条的跳跳糖拉出来,撕开一袋倒进嘴里,侵略的目光要吞噬她,博昭然下意识想扯被子,却被人握住脚踝往下一拖,一掰。
酥酥麻麻,在舌尖炸开的糖果也在花瓣上炸开,博昭然抓紧床单,出了一整身的汗。秦知珩唇角带着水光,凑上来要亲她,却被她拒绝,于是他又故技重施。
博昭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喉咙干的难受,眼睛也难聚焦,她难/耐的逸出一声吟哦,随后被人翻转,附在耳边的一声:“要什么?嗯?”
“秦知珩...!”她快要哭了,仰着脖颈,想要往前,却又被人拖回去。
直到她腿都打颤,才低声啜泣着出声,“动/一/动,你动/一/动。”
秦知珩这才满足她,继而又不停的问她酒吧那个小白脸是谁,她酸软的难受,一下下忍着,用破碎沙哑的声音回复他。
又被逼着喊了一大堆骚/话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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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博昭然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她一抬胳膊身后就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胸膛,搭在身上的胳膊收紧了点,头顶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困意非常明显。
“再睡会。”
博昭然浑身又酸又疼,一抬腿嘶嘶吸凉气,瞥见地上那一堆包装袋的时候使劲抬手拍了他一下,有气无力的发火。
“死变-态。”
秦知珩只当她是撒娇,微微露出一条眼缝瞄了下她的位置然后默不作声的把她又拉进被子里,手脚都缠着她。
“死变态?那谁不变态,昨晚那个小白脸吗?”
博昭然被禁锢的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费力,她往后推了推他的胸膛,脑子昏昏涨涨的,窗帘被拉近室内一片昏暗,博昭然费力的抬手按下开关,窗帘被缓缓推开,室内阳光刺的眼疼。
“几点了?”她声音沙哑,半靠在床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昨夜场景不停歇的在她脑子里回荡,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也没分给秦知珩一个眼神。
“下午一点不到。”秦知珩掀了掀被子,露出斑痕累累的肩颈,弯腰下床捡垃圾的时候两根平直的锁骨微
微屈起,弯成一个深凹。
地上垃圾很多,博昭然根本没眼看,她从另一侧下床,脚刚沾地膝盖就打弯,酸软的往地毯上倒,睡裙带子也滑下肩膀,露出还很触目惊心的吻/痕。
秦知珩轻嗤一声,大步走过来把她抱回到床上,毫不留情的嗤笑她,“你不是天天健身?”
这话似嘲非讽,博昭然硬生生听出一股他瞧不起人的意味。
“我这不是受伤了,半个多月没去了吗!”博昭然恼羞成怒,这次学乖了,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墙慢吞吞走到洗手间去洗漱,只是刚进去,正面的镜子清晰的照出她身上的痕迹,无一不昭示昨晚的状况有多激烈。
镜子里的女人眼波含春,香粉雪腮,眼角眉梢好似都带着风情,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她嘴里塞着牙刷,手撑着洗手台耷拉着脑袋刷牙时无意间瞧见浴室里一角墙壁,于是那记忆一窝蜂的扑过来,她脸红扑扑的,急急忙忙漱了口一连用清水冲了好几次脸才降下温度来。
收拾好自己后,博昭然就去客厅的沙发躺着逗猫,秦知珩不知道去哪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她那会上了药,好受了不少,又过了一会,她起身下床,抱着猫在房子里转了起来。
先前两天她都没仔细看过,这会儿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这地方她第一次听说还是从博穗穗口中,那时候是高三结束的暑假,她在京港照顾外婆,有次回家带换洗衣物无意间听到的。
过往两年,她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干脆在这地方买一套房子,可后来因为实在是不合适全都作罢。
秦知珩的书房是从客厅隔出来的一部分区域,光线通透,桌上还摆着一些文件,一张旋转的办公椅,博昭然刚想坐下晒晒太阳房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