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追上呢。”秦知珩换鞋子脱外套,看了眼沈菁仪满桌子的战绩,特别是正中央的菜,还有打眼一看干净锃亮的客厅。
沈菁仪特地请了家政收拾了一遍家里,结果说人没来?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三四个月都没动静呢,她心一沉,“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阿昭看不上你了?”
话落,她又转念一想,前几天那不是还满脖子印的被秦锋抓了个正着吗,怎么会连人都带不回来呢。她越想越觉得可怕,甚至已经觉得秦知珩禁欲五年软件硬件都退化所以人家才提裤子不认人的。
沈菁仪立刻闪躲到一边给秦锋打电话,“老秦啊,你钓完鱼去菜市场给我买根鹿鞭回来。”
秦锋:“我才五十三,用不到的。”
沈菁仪:“是给阿珩,我先不和你说了,你赶紧回来吧。”
电话挂断后秦锋连鱼都不钓了,他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慌,一向沉稳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老江!你给我带回去,我有事先走了。”
江云嵩一把扯住他,“你买个鹿鞭着什么急,我家有,再钓会。”
“不钓了不钓了。”秦锋面色凝重,也不瞒着好友,“你家还有什么?都给我拿来。”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江家储藏室里,传出争论声,还愈演愈烈。
“秦锋!你不能生抢啊,你得给我儿子留点吧?”
江家子嗣丰沛,江云嵩又是嫡系,底下一大把侄子侄女,逢年过节就来看他,更不用说江凛在新疆呆了好几年,好东西流水一样寄回来。
储藏室不大,大概五六个平方,堆了些干货和日常必需品外其他的就都是补品了,整一排架子,秦锋扫货一样,都拿红眼了。
“拿来吧你。”
眼看着秦锋的手就伸到最值钱的那根人参上了,江云嵩怒喝,“你别动!那是给阿凛媳妇留的,住手!”
“我儿子都快不行了,你还惦记没谱的儿媳妇?阿菁在电话里都快哭了,管你给谁留的,先让我家阿珩补补看有没有效果,要不然我们家儿媳妇就跑了。”
秦锋看了看手上大包小提的好几盒,缓了缓脸色,语重心长的,“就这点玩意,除了那根人参值点钱,赶明儿我让我老婆把你惦记的那瓶酒拿来给你行吧?”
瞬间,江云嵩手撒的很利索,亲自送秦锋出门。
秦锋回来就往厨房里去,两口子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分的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午饭都没吃,约莫忙活到下午两点多钟,秦知珩正睡午觉呢,卧室门被猛的推开,然后朦朦胧胧的时候,秦知珩就觉得自己被拎起来了。
对,就是拎起来了。
他整个人被迫靠在床头上,眼都没睁开,然后就闻见一股很奇怪的药膳味,好不容易撩起一条眼缝,嘴就被掰开了。
江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秦锋掰嘴,沈菁仪灌汤的场面,大中午的,外面艳阳高照,卧室里拉着窗帘,灯都没开,他最最最亲爱的发小,毫无反击之力的吞咽一碗很奇怪的东西。
好在就一碗,不过那碗那么老大一个。
眼看着炖盅见底,沈菁仪抽了两张纸擦擦秦知珩的嘴巴,满目慈爱,“好孩子快睡觉吧。”
第58章 XIAYU
等到秦锋和沈菁仪都走了好几分钟, 秦知珩都还在状态外,江凛都笑抽了,门都晃。
他翻身下床, 拉开窗帘,睡眼惺忪的, 但是觉得浑身上下哪里不太得劲似的, “你来干什么?”
“不来能看见你被灌大补汤?”江凛活生生忍了两个小时才过来问,中午那会儿他就听见储藏室的说话声了,好奇死他了。
“我听见你爸说你不行了,老婆因为这事都要跑了。”江凛挤眉弄眼的,“藏的挺深啊。”
“滚一边去。”秦知珩勉强从沈菁仪的角度出发思考了一下,不费多大功夫的就明白他妈心里想的什么了, 一碗大补汤下去,这会儿浑身难受的紧,口干舌燥的。
他的睡衣是简单的排扣设计,不过这会儿心火旺盛顾不得解开扣子, 兜头一拽, 手臂上的一道疤痕依旧明显,但是已经恢复九成。秦知珩打开衣柜随便揪了一套运动装,换好衣服后弯腰拿出已经积灰的羽毛球。
呼吸声特别重, 嗓音也比平时低哑,“打球,泄火。”
江凛皱眉看他胳膊:“能行吗?”
“行,打完出去吃饭,康池和辛尧组局。”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秦家离篮球场有些距离, 但是江凛家很近,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球场。一路上遇到很多长辈,看见江凛回来的时候都大吃一惊,毕竟已经很多年没见他回来了。
空旷的场地,休息长椅上放着两瓶水,羽毛球不断腾空跃起。两个人打打停停,转眼就日落了,成片的火烧云散开在天际,天色变长了许多,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风一吹都是沁人心脾的凉风。
抽芽的柳树已经开始飘絮,浅白色的毛絮散落在脚底,伴随着有一阵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并肩向长椅上拿起水狂喝。
秦知珩擦了把汗,他心跳依旧很快,也不知道沈菁仪给他放了多少料,活动这么久后背都湿透了,他眨动一下湿漉漉的眼睫,喘着粗气,“回家洗澡,待会见。”
两个人冲澡都很快,回来的时候就是江凛开的车,这次去聚餐自然也是江凛开车。
聚餐地点在临江的金御湾,这一带都是很出名的娱乐场所,其中以金御湾最顶端,一条龙服务,十层以下都是用餐区,往上十层是娱乐区,酒吧,棋牌室,各式各样的全都有,在网上二十层全都是酒店,大部分夜晚过来消遣的都会顺便留宿在这里。
说是吃饭,其实都能算得上是另类的聚餐,一个包厢里塞了三十多个人,三张大圆桌,全是熟面孔,要不然就是上学的时候遇见过,要不然就是打官司的时候是对手,也没费多少功夫大家就自动熟络起来了。
除了秦知珩和江凛算是外人,剩下锦恒和宣康两方都熟的不得了,场子很快就热起来了。
一餐饭吃的很快,重头戏都在饭后的娱乐活动,乌泱泱的一个大包厢,酒水单子就好几页。
包厢里音乐声不大,博昭然姗姗来迟,她临时有事,来的时候刚好错过饭局,只能赶上酒局。她进来的时候刚好康池在发房卡,刚好手里剩的不多,一抬眼就看见她。
可能是赢了官司神清气爽,康池今天收拾的格外利索,精致到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你忙什么呢,现在才来?”
饭局过,康池已经隐隐有些酒意,眼神也有些朦胧。
包厢里暖气很足,博昭然把大衣脱掉挂起来,只着一件贴身的长裙,曼妙曲线显露无疑,她弯唇解释,“今天在家提前过生日。”
她生日是明天,白姝兰和周方柏报名去欧洲旅游,刚好要明天出发,只能给她提前过了。
瞬间房间里响起接二连三的生日快乐,康池更激动了,随便抽了一张房卡,又喊过服务员加了一个蛋糕。
“过生日?晚上更不能走了吧?不醉不归?”
博昭然接过房卡应承着他,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紧接着手边就有酒杯被送上来,她环视一周,看见江凛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并没有那抹熟悉的影子。
苦涩的酒液入喉,她五官皱了起来,拿起那瓶威士忌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难喝,然后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人,辛尧拿过一杯精心调制的果酒到她面前。
包厢里的音乐越来越大,博昭然捂着耳朵特别大声的和辛尧说话,“这个时间不是你睡觉的时间吗?”
辛尧回答:“开心,今天破例一次。”
博昭然轻咳两声,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绵密的奶油迅速在舌尖化开,口感很好。
辛尧见她不说话,又说,“秦知珩从你家搬出去了?”
博昭然喝了一口酒,“你怎么这么八卦。”
不过提到秦知珩,自从官司打赢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他搬走的那天什么都带走了,只单单留下两张结婚证书,像是忘记收拾走,也像故意留下。博昭然猜不透他的想法,索性不去猜,只是家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她和一只猫作伴。
那点挥之不去的落寞是无法被忽视的。
他只是短短驻足几天,可是博昭然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不过默契的是,他们谁都没提起离婚的事,聊天框也停留在【今天回家吃饭吗】没有变过,像一场梦一样。
好不容易打发走辛尧,又迎上一个捣乱的康池,非说今天是博昭然是寿星,让员工挨个敬了博昭然一圈,起初博昭然只想唇瓣沾沾酒蒙混过关,可是康池这次好像长脑子似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博昭然的杯子看,一杯杯给她倒,二三十个人下来,博昭然喝的晕晕乎乎的。
满包厢里就她们俩喝的最多,两个又都是酒后没什么道德的人。
康池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身型一晃,“博,博昭然,你太不够意思了!”
博昭然也迷迷糊糊的,“我怎么你了?”
“你...你...你和秦知珩背着我偷偷学习!”
得,时空错乱了。
博昭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康池,“我俩都偷偷跑出去谈恋爱,你个电灯泡。”
没想到能听到陈年旧瓜的一众员工纷纷立起耳朵,还有几个人遗憾的不得了,早知道那会就少灌点秦知珩了,要不然直接变成三人修罗场。
那两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仔细一听全是废话,到最后两个人居然坐在地上开始背法条,辛尧都觉得丢人。
好在博昭然累了,还留着一丝意识去翻找自己的房卡,摇摇晃晃的拿着自己的大衣,酒劲上来已经醉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得上楼睡个觉,明天再...再喝。”
康池晃晃两步,一把夺过她的包和衣服,大手一挥,“我送你上楼!”
于是包厢门被打开,两个酒鬼互相搀扶着进了电梯,还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到了三十四层停下,博昭然辨认着自己的房号,340–x,眼神有些涣散,她戳戳康池,“你给我看看最后那个是数字几。”
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在走廊里,所以那么明显的6在康池的角度看就成了9,他斩钉截铁的说:“3409!你还说我喝的多,你数都不认识了。”
两个人贴着墙缓慢移动到3409,刷房卡一直打不开,于是博昭然把房卡丢在地上,和康池一起敲打3409的门,声音不小,但是也把房间里的人吵醒了。
秦知珩下午被灌了一碗大补汤,吃饭的时候又被灌了酒,两两一撞,他体温高的可怕,冲了三次凉水澡又睡了一觉才感觉好一点,只是这一觉没睡稳就被吵醒了。
他拉开门,面色不虞的看来人是谁,结果门前只有两个酒鬼,他低眉扫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房卡上,长指轻轻勾起,对了对数字后抬手把博昭然抱起来。
博昭然看他拿着自己的房卡,懵懂的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康池附声:“就是,你怎么在阿昭房间。”
和着是走错房间了。
秦知珩冷着一张脸看康池,思量着到底是不是他把博昭然灌成这样的。
他低头抱起博昭然,问:“你确定这是你房间?”
“确定!”
行,确定就行。他又不是柳下惠,正愁搬出云麓公馆后没办法搬回去呢,机会都摆到自己面前哪有不用的道理。他就这么一手抱着博昭然,另一只手拎着康池,走到3406房前刷卡,开门,把人丢进去,一气呵成。
然后稳稳当当的在自己房间门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包包。
哐的一声,门被关的严严实实,防盗链都挂上了。
室内。
秦知珩眼眸微暗,看着床上的博昭然,她今天穿了紧身长裙,纯黑色,勾出曼妙的曲线,门外蹲着看不真切,这会侧躺在床上时格外明显。
他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咬住,银质的打火机窜出一道灰蓝的火焰,一缕青烟渐渐飘出来。一直到烟燃尽,秦知珩才靠近床边。
微凉的指尖碰上她耳垂,仿若陷入一汪甘泉,博昭然浑身发热,下意识去抓耳后的冰凌来源,不期然的抓到一只手。
这还不够,她一伸手,双臂绕过来,整张脸埋进他颈窝里,浴袍带子开始松散,房间升腾起另一种氛围。
秦知珩感觉到自己凉水澡白冲了,不过虽然是要算计,他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知珩——”
认人就行。
博昭然脑子都成浆糊了,觉得面前这人就该好好给她当降温神器,干嘛自报家门,她又不是不认识自己男朋友。
没一会儿博昭然觉得手下的冰块居然变热了,出于本能的扯着衣服,一分钟就把自己给脱干净了,还目标明确的盯着被子和枕头挪了挪位置。
但是刚沾枕头,整个人就被捞起来往浴室里走了,哗啦啦的水声洗去酒味。
抗议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扔进了浴缸。
隔了半响,秦知珩认命的抱着熟睡的博昭然走了出来,把人塞进被窝里后,他坐在床边沉思良久,然后开始抬手扭自己的脖子。
前几次因为力道拿捏不准,不是掐紫了就是没印子,后面掌握好力道,他左右手一起工作,疼的眼睛都红了也不放弃,一个劲的猛掐,连着耳后,一直延伸到胸前,斑斑点点一大堆。
他去浴室照了下镜子,回来的时候脸上挂上满意的神情,然后抬手把灯全都关掉,脱掉浴袍抱着老婆就睡觉了。
次日,秦知珩很警觉的早早的就醒过来,然后捡起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绕到床的另一边,手拍了两下,察觉到对方有醒的迹象后,他一下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椅子拉过来坐下,还不忘记撕开几个套子扔在地上。
博昭然迷迷茫茫的睁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场景,紧接着是一双腿,双手抱胸,脖颈上斑斑点点,她心一惊,有些不敢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