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和哭声都被他吞吃掉,声音也哑,“宝宝,我之前没告诉过你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吗?”
“不过这次你可以信我。”他换了一个新的,特别诚实守信,“说好给你跪一晚上的。”
跪一晚上的姿势说不变就不变,只是苦了博昭然,他跪着跟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翻来覆去的摆弄她。
等到后半夜,秦知珩刚要抱着她去重新收拾一遍,她脚刚着地,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瞪了秦知珩一眼。
“你没戴?”
“戴了啊。”秦知珩调好水温,回看她,“怎么了?”
“好像漏了。”
秦知珩脸色也一变,又回去检查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有一个破了。”
热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博昭然心如死灰,“天亮了提前打好婚期提前的预防针。”
这话就是不吃药,甚至要留下孩子的意思。
秦知珩在心里算了算,“一个月,来得及。”
他甚至等不及天亮,随便冲了两下就回去打电话了,可怜沈菁仪三更半夜就被祸祸起来,“怎么了?”
“妈,婚期还能提前吗?”
沈菁仪一激灵,很警觉的问:“怎么了?”
秦知珩没瞒她,毕竟是大事,三言两语带过之后,沈菁仪明显有些生气了,硬邦邦的甩了一句,“你让阿昭接电话。”
紧接着是有门被关掉的声音,沈菁仪应该是走到了卫生间,“阿昭,我是妈妈。”
博昭然有些难为情的应了一声,嗓子还有些哑。
“有哪里不舒服吗?”沈菁仪尽可能放缓语气,“你们晚上和阿聿他们在一块是吧?阿珩喝酒了吗?”
博昭然:“我俩都没喝,但是他抽烟了。”
沈菁仪暴躁起来,“小王八蛋,平时弄的跟仙境似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气死我了。”
秦知珩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后果,乖乖认错,也没什么意见了,小心翼翼的问沈菁仪,“咋办啊妈。”
“行了行了,赶紧回来一趟。”
沈菁仪放了话,好在酒店离秦家不是很远,一踩油门就到了,到家的时候沈菁仪手一点也没软,对着秦知珩就是一巴掌,气不打一出来。
秦锋在楼上,怕博昭然不自在。
沈菁仪端出温好的红糖鸡蛋,红糖是用白酒烧过的,暖宫的老方子。
“阿昭啊。”沈菁仪有些犹豫,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你怎么想的?”
博昭然没什么想法,“有了就生,我就是怕这一阵我俩加班昏天黑地的,作息不规律就算了,都碰过酒,二手烟也吸过。”
话都这么说了,沈菁仪只能宽慰她,“先等等看吧,阿聿就是意外怀上的,提心吊胆好几个月才放了心。”
“你也别太担心,管她有没有的,这一个月先别上班了,在家好好呆着,妈在家陪你,工作带回家,家里两个书房,不碍事。”
“喝了就先去休息,这时候更得注意,明天一早我和你爸去趟周家,商量商量这事具体怎么弄,别的不用担心,就是婚纱和婚戒稍微麻烦一点,这几天我安排一下,尽快安排。”
沈菁仪是真的心疼,说好的婚期订到九月,四个月的准备时间也宽裕的很,谁成想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气的她脑瓜子疼。
颠簸一路,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博昭然觉得身上舒服不少,昏昏欲睡的,沈菁仪见状赶忙催着秦知珩带人上楼休息。
赶了一个大早,沈菁仪和秦锋早早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都下午了,卧室的窗帘还没拉开,两个人又对了一遍流程名单,好在两个人五年前该订的都订了,名单都是现成的,划掉不怎么联系的,加点近两年走得近的也没什么问题了。
云麓公馆的东西都被秦知珩收拾了出来,两个人就这么在秦家住了下来,沈菁仪说陪着博昭然真的就是陪,许是天气热了起来,博昭然没什么胃口,看的沈菁仪更是忧心忡忡的,每天变着法的给博昭然一天三顿做饭。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这天纪眠之来看博昭然,语出惊人,“你是不是胖了?”
沈菁仪手一顿,她天天看着博昭然也看不出来胖瘦,纪眠之这么一看,她心里更有谱了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的,又寻摸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变着法的养博昭然。
等到博昭然生理期晚了十天后,秦知珩坐不住了,亲自跑去药店带了验孕棒回来,看到一深一浅的两条杠时,他都懵了。
博昭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戳了戳软软的肚皮,“真有了?”
秦知珩眼圈都有些红,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天早上,两家奇奇召开会议,下午秦知珩就和博昭然领了证,红彤彤的,正儿八经的证。
秦知珩发了十条朋友圈炫耀。
领证后没两天出差的妇科专家也回来了,博昭然这才去参加人生中的第一次产检,抽完血,老先生看着报告单有点沉默,却又不忍心打击两个人的积极性。
于是让博昭然伸出手,“搭个脉。”
沉默了两分钟,老先生还是开了口,“没怀孕。”
“什么?!”夫妻两个人傻眼了,他俩接受度一向都高,半天时间就已经接受自己加辈的消息,还很负责的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结果没怀孕。
非常之难过。
博昭然有些沮丧,“两条杠呢。”
老先生见过太多这种人,摇了摇头,“估计是过期了。”
博昭然又说,“生理期迟了十多天呢,前一阵也没胃口。”
老先生:“夏天大家胃口都不好。”
顿了顿,“迟了十来天是因为补的太过头了。”
末了摆摆手,“回家继续努力吧。”
第69章 XIAYU
博昭然和秦知珩两个人浑浑噩噩的一路开车回到家门口, 两个人都没急着下车,车厢里安静一片,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蔓延开来。
秦知珩松开方向盘, 浑身郁闷,“怎么可能没怀呢。”
博昭然也有些泄气, 但比秦知珩要好上那么一点, 她拍拍肩膀,“没怀也好,下次提前准备。”
秦知珩揉了一把脸,勉强接受这个事实,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后看了眼门口堆叠的快递箱子,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红色, 想到突然提前的婚期一下都有些头疼。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打开车门迎面就是一股热浪,烤的人心焦。不过天气再烂都烂不过当事人的心情,两个人垂头丧气的走进门, 一前一后的站在玄关处换鞋子。
这时候正巧是吃樱桃的季节, 沈菁仪惦记着博昭然胃口不大好,专门跑了一趟郊区摘了新鲜的,在家左等右等的才等到开门声。
两个人脸色有些不好, 垂头丧气的喊了声妈就坐在沙发上继续怀疑人生。
沈菁仪把果盘放下,咯噔一下,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产检不顺利?”
两个人很同步的点点头。
这下沈菁仪直接上楼把秦锋叫下来了。
四口人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秦知珩叹了一口气, 神情落寞,“没怀。”
沈菁仪有一瞬间的傻眼, 但也知道两个人心里也是不舒坦的,捡着好听的话安慰了两句后问到正事上,“那你俩的婚期?”
秦知珩有气无力的回,“不着急了,九月办就行,这两天太热了。”
事已成定局,为着这档子事耽误了一个月的功夫,博昭然和沈菁仪商量了一下还是要尽快回律所上班,当天下午两个人就收拾着东西带着两只猫回了云麓公馆,归置好所有的东西后,博昭然看了眼瘫在床上心如死灰的秦知珩。
她推了推秦知珩,“你差不多行了,一整天了。”
秦知珩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声音从头顶的小缝里传出来,“我想静静。”
博昭然也不打扰她,扯过垫子后和纪眠之吐槽这件事,视频通话,纪眠之和江凛在一块,看背景像是在新房里。
她托着腮,努努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的吧。”
纪眠之正在做饭,闻言放下菜刀,宽慰了她两句,随后问了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那你和阿珩就算和好了?”
“别提了。”博昭然拿出结婚证晃了晃,更郁闷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不然让秦知珩再好好追追我?把婚先离一下。”
秦知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趴在了博昭然身上,“我孩子都没了,你还要和我离婚?!博昭然你有没有心!”
控诉完博昭然还不够,秦知珩连纪眠之一块控诉了,“你没事问她这个干什么,不知道她耳根子软,经不起劝。”
江凛轻飘飘挪过来,斜睨一眼镜头,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致命的吐槽,“挂个男科吧。”
“滚。”字正腔圆的一声骂,秦知珩抬手掐了视频通话,然后看着床上的小孩衣服更难过了,眼不见为净,他直接扔到衣柜最深处,手脚并用的抱住抱住博昭然,勒的她都快喘不上来气。
“要孩子也得准备挺长时间的,咱要不提前准备准备?”
博昭然觉得他魔怔了,“过几天你记得带吨吨去做绝育。”
吨吨是蓝猫的名字。
秦知珩本来就沉浸在梦想破灭的悲痛中,听到这话后甚至有些同情他,“真要割他蛋吗?”
“那不然割你的。”博昭然翻了个白眼,把灯关掉,背后又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她平静的说出口,“闭嘴。”
终于消停了,但也就是消停了一分钟,秦知珩拆了一盒之前买了很久没有用的套,“来吧,蹂躏我,让我闭嘴。”
“还是草莓味的,你喜欢。”
博昭然:“我发誓我真的很想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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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的阉割任务在下一个周末交给了秦知珩去办,宠物医院就在家附近,周末给猫做绝育手术的很多,秦知珩取的号比较靠后,闲来无事,他把江凛忽悠出来。
一个医院地址发过去,紧接着一个电话回拨过来。
江凛:“在宠物医院干什么?”
秦知珩等的烦,冷冷回答:“绝育。”
江凛一时没想到是给猫做绝育,沉默好几秒才憋出来一句,“宠物医院能给人做绝育?”
“......给我家猫。”
江凛没怎么见过吨吨,来了后非闹着要抱着玩,可惜那猫认主,就连秦知珩也很少黏,这会儿江凛一把搂过去他叫了好几声,极其不情愿。
江凛逗猫,不忘问秦知珩:“婚期订了?”
“订了,九月初,赶在你前面了,过阵子来量尺寸。”
江凛点点头,又问,“听说博昭然让你跪搓衣板了?你老婆怎么越活越彪,算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落,吨吨一爪子拍在江凛手上。
秦知珩变出一个猫条,“真乖,给爸挠死他。”
那猫好像也看不上秦知珩,抬起前爪就拍了他一下。
两个人闲聊的功夫就到号了,靠近手术室的时候吨吨突然闹了起来,暴躁的很,怎么安抚都不行,扑腾个不停。
医生举着麻药无从下手,秦知珩晕针比较厉害,只能叫来江凛摁住猫,谁知道这猫看见江凛突然暴走,迅速伸出爪子,左一爪右一爪,江凛和秦知珩手背上多了两个血淋淋的印子。
好在江凛一下就给摁住了,医生给猫打麻药的时候秦知珩恶心的厉害,觉得鼻腔里都是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
手术已经开始了,等麻药劲过了还得等一次排尿,秦知珩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那会医生嘱咐他们俩记得打疫苗,他想到那根闪闪发亮的针就浑身不自在。
江凛拿着车钥匙还有一瓶水过来,“还能开车吗?”
秦知珩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你开车。”
顿了顿,“你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要不然以为我装病。”
江凛发动车子,好不让留情的吐槽,“你觉得我在你老婆那里可信度很高吗?”
电话可信度是不高,于是让江凛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照片上他俊脸惨白,手背上三道血淋淋的抓痕,捏着一瓶矿泉水,好像随时就要吐了一样。
博昭然看他这样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当即表示要过去陪着他,江凛有样学样,也给纪眠之发照片。
最后四个人在医院会面。
秦知珩是真的难受,他晕针的毛病本身就很厉害,想到一会还要打针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小护士在给秦知珩处理伤口,看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提醒了两句,“放轻松,要不然一会没办法打针。”
博昭然看着伤口也揪心的紧,“怎么突然把你和江凛挠了?”
秦知珩蔫了吧唧的,“估计也晕针吧,要不然就是不喜欢生人碰。”
之前带着打疫苗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博昭然摸了摸他的胳膊,硬的吓人,一会打针都是难事。
“你别这么紧张。”她握了握他的手。
江凛即将要打针了,把短袖往上拽了一下,泰然自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恶心个什么劲。”
秦知珩连眼都不敢睁开,“我恶心关你什么事。”
终于逮到卖惨的好机会,秦知珩摸起博昭然的手往自己眼睛上一蒙,眨了两下眼,弄的她手心痒酥酥的。
偏偏当事人不觉,两只手抓着博昭然的另一只手,“到我了吗?”
“没呢。”博昭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护士都等了一会了,废了一番功夫才让他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