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煾予的声音好沉,把她蛊惑得意乱情迷。
“我没说要来看你,食物都能比照着我的喜好做。那娇娇你呢,想着我,满.足了多少次?”
姜蝶珍的脸颊泛起红晕,被他罩住后,发出小猫一样的喘音。
她嘴唇泛着润泽的光,微微张开,表达渴求。
后来漆黑房间里,偶尔听到模糊地说话声。
男人的声音平静微哑:“再哄哄我。”
姜蝶珍犹豫道:“太....久了,有点点干涩,会疼。”
景煾予一下就笑了,故意逗她:“小乖记住我的形状了吗。”
姜蝶珍眼睛有水,亮汪汪的湖泊,有些勾人地波澜:“呜,你很讨厌的。”
景煾予宠溺地哄了她好久,最后道:“我这么坏,没人肯要我。你行行好,多担待一点。”
姜蝶珍好轻地说,“......嗯,我好爱你的,我要你。”
尾音被风刮跑了。
-
重阳节在十月末。
圈里有一次时尚沙龙,慈善拍卖性质,在私人会馆举行。
向来喜欢清净的仲家,也出席了。
仲时锦陪伴着深居简出的仲老爷子,还带来了君恩高层。
这次晚宴规模宏大,筹款数亿元。
那天,在京圈贵妇之间。
——引领时尚潮流的仲时锦,第一次高调出席这个场合。
女人穿了一件暖红色日影一样的织绒立领开衫。
颜色大胆。
并不像细斜的暮光,反而像时候最佳的熹微。
前襟处的鹤纹,是沈铨的《松梅双鹤图》。
绣工精致,仙鹤在古代本来就有“一鸟之下,万鸟之上”的美誉,翘首远望,鹤寿延年。
实在是惊艳至极!
面对来往的媒体。
一旁向来不苟言笑的仲怀震,对聚光灯自豪介绍道:“这件衣服是我孙媳妇亲手设计的品牌,‘泊蝶’”
身边,贵妇模样的仲时锦,扶住父亲。
她从容接话:“是啊,我家老爷子也欣赏这种设计,君恩是业界权威没错,但偏向高奢。而我家小姑娘设计的衣服,却是能开创新天地的物美价廉,衣着舒适。”
一夜间。
“泊蝶”的正牌。
风靡全国,库存销售一空。
姜蝶珍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睡得很早。
最近,她已经习惯了港中环的快节奏。
姜蝶珍每天五点半起床。
她和景煾予沿着太平山的卢吉道和夏利道,晨跑接近两小时。
这段时间,恋人在香港陪她。
两人的作息都很健康。
她之前的身体很弱,连上楼都会喘气不匀。
但是现在,姜蝶珍的身体,被景煾予照顾得越来越好。
在景煾予来之前。
姜蝶珍总觉得香港不是故乡,是远方。
——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在他陪伴她的日夜,她逐渐爱上了这个城市。
山顶凉风习习,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
她甚至习惯,夜里工作结束后,和景煾予听着山上此起彼伏的虫鸣,俯瞰这个灯火璀璨的岛屿,闲散地聊天。
乘着夜深,她和他并肩,走过盏盏街灯,雾中踏云。
这半山楼梯,宛如天梯堆叠。
在姜蝶珍看来,这里和贵州一样美。
她和他经历的山川湖海,都被赋予甜蜜意义。
这天,两人起来得很早。
姜蝶珍很早就和他到了太平山上,卢吉道位置最好的地方。
她手机刚开机,提示音不断。
——“叮咚!”
北京总部的同事,和这边工作室的朋友,纷纷发来祝贺消息。
祝福和赞许的推送。
在姜蝶珍手机里,连续不断地响着。
“小姜,我是苏娜,之前设计的十套蒸汽波派对礼服,过了七套,其余待定。等你修改后,再次评判,太棒了!”
“啊啊啊,宁宁,你到底和仲时锦什么关系啊,你居然这么低调!”
“宁宁,我们做到了!这次工厂制售了几万件,全部倾销一空,这可是静奢牌啊,会买的人不多,库存已经空了,我在和小徐商量补货。”
“小珍珠,北京这边的君恩,还在抱怨说你新品发布会太低调了,她们几乎收藏艺术品一样,买齐了你的衣服。”
“姜蝶珍,好棒啊,我都没抢到呢,下次要预留一件属于我们的啊。”
两个品牌,都是千万营业额。
叠加起来,数字可观。
就算撇去成本,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眠茧”和“泊蝶”,创立品牌,初战告捷。
之前忧心大半年的事,落在实处。
她终于被很多人看到了。
远处的中环,楼栋坠连着层云。
姜蝶珍的眼睛亮亮的,像雨水洗过的黑曜石。
她俯瞰着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
回想起初遇。
姜蝶珍静默回忆起的《致橡树》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雾霭,流岚,虹霓。
——不就在眼前吗?
女生眼睛弯着。
她的视线与远处的白云齐平,海湾尽收眼底。
姜蝶珍和身边的男人聊天。
“煾予,你知道吗。”
景煾予帮她擦额角细细的汗珠。
他安静聆听:“小乖,你讲。”
姜蝶珍回忆道:“我高中的时候,跑八百米都很困难。虽然会坚持跑完,但一直都是全班倒数。”
“那会儿,我为了鼓励自己坚韧一些,买了一本书,叫《强风吹拂》。”
“上大学后,清华的操场总是坐满了人,我比较内向。于是开始坚持一个人跑步,长跑总是很孤独,会享受过程,洁净精神世界,让人变得坚韧。”
“每次要放弃,我就用书里的话鼓励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其实是一种傲慢。’所以每次我努力了,也没成功,我就会告诉自己。姜蝶珍,总有一件事,你会做得最好。你要做好每一件事,无愧于心,一定能等到你的答案。”
“书里还有句话,‘你一定要更相信自己,不要着急想一飞冲天。变强需要时间,也可以说它永远没有终点。’”
“这么多年以来,煾予,你是唯一一个跑在我身边,带我继续往前,坚韧不放弃的人。”
她转过脸来,瞳孔里水光盈盈。
景煾予笑了。
他伸出冷白手指,揉了揉她的头发。
男人手心灼热,带着微微的湿汗。
他说,我也很喜欢这本书里的一句话。
用来送给今天的小乖。
男人清润的嗓音,低磁悠长。
——“姜蝶珍,怎么样,看到顶点了吗?”
她凝望他,脉脉不语。
同游人生,高峰盛宴,倾城繁华,尽收眼底。
眼前是站在太平山顶上鼓励她的挚爱,身后是整个港岛的熹微。
一如他初遇她的黄昏。
姜蝶珍束起来的黑发挽下来一抹,柔情缱绻。
女生的笑容仿佛从未见过世界的背面,明亮纯粹。
她的瞳孔里只有他。
姜蝶珍的脸被朝霞映得好红。
她指着火烧云下面的城市,给他看:“老公,你看那里,是湾仔吗,白色的轮船来往,好美。”
景煾予铭记着她的满足神情。
男人血液沸腾,脉搏遽烈搏动。
他望向她:“我的小乖,比熹微还要美。”
——【怎么样,看见顶点了吗。】
整个城市,在恋人的眼里,成为世纪之恋的背景。
而她被他的目光笼住,可以自由长眠,也可以放肆驰骋。
姜蝶珍眨着眼睛:“顶点不是所谓的第一,而是更好更强的自己。”
她的声音被日光浸没:“煾予,我会让你看到下一个顶点的!”
第63章 .浪浪山
越过一座山, 已经站在顶峰的时候。
如果已经收获了,名声和鲜花。
真的还要出发,去开辟另一条无人之境。
去征服下一个险峰吗。
就这样安逸栖居在这里, 可以最大限度地享受人生。
要拼命往前走, 会很累, 也很辛苦。
这次, 君恩蒸汽波派对的礼服裙,姜蝶珍一共设计了十条。
第一次选拔。
姜蝶珍通过了七条, 只需要调整细节。
君恩品牌的设计委员会, 并没有否定其他三款的价值。
只是要求她再添设一点, 更为新颖的元素。
孟组长和苏娜,以及公司其他权威设计师,亲手帮她修改缝制。
姜蝶珍自己的品牌,也成功创办。
本着工匠精神的原则, 她的成品比样衣还要更精致。
姜蝶珍没有着急赚钱。
现在最重要的是口碑。
她们找了最贵最好的工厂, 把质量提升到最佳。
姜蝶珍已经到达了这个顶点了。
但她并不想止步于此。
她很敬仰一位香港高定设计师, 云惟俊。
他以七个人组成的个人品牌, 走上巴黎时装的红毯。
姜蝶珍想成为这样的人。
哪怕全国寥寥。
她已经下决心, 在设计行业里扎根了。
人就活一次, 总要去顶峰看看。
所以, 她想要根基稳固后,单独开出“栖蝶”的高定礼服裙装。
不只是潮牌。
她渴望有朝一日,跻身奢侈品行列。
在巴黎高定协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些话,她没有给景煾予讲出来。
男人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见证她的每一个辉煌时刻。
她很想他亲眼看到。
可是姜蝶珍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长期加班,高负荷工作, 在缝纫机前枯坐,不断绘制新稿件。
她很累。
没办法保证,自己往上走一定有结果。
没有人要求她,必须要做到最好。
她......很想像同龄女孩子一样,去旅行购物听演唱会。
“真的,要再往上走吗。”
这句话,姜蝶珍反复询问自己很多次。
醒来,夜色漆黑。
咖啡扰乱了她的睡眠。
忙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
-
周末,景煾予开车在公司楼下接她。
他陪她去了深水湾的一家私人会所。
这里依山傍水,海湾如新月,四季温和。
有“山环水抱”与“藏风聚气”的风水格局。
这家会所名叫“春山澹冶”。
取自《林泉高致》“春山澹冶而如笑”。
姜蝶珍今天穿了一件挂脖款千禧代白玉兰vintage缎面礼服。
脖颈上佩戴了一条珍珠项链。
进入包厢。
姜蝶珍第一眼就看到,居于客座的圈内时装杂志《Novelty》的主编。
她念书的时候,和圈内这位叫傅诗明的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Maison Margiela的总监海盗爷,和他关系匪浅。
传说二十五年前。
John Galliano在Dior如日中天的时候。
傅诗明是中国,最早看见他能力的。
他立即撰稿,把他和Alexander McQueen相提并论,捧成明日之星。
傅诗明是很多设计者心里的伯乐。
做设计的人,或者所有创作者。
——他们在用毕生的时间,等待赏识。
个人喜好太主观了。
向来“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今天晚上吃饭。
姜蝶珍的座位,是傅诗明亲自给她拉开的。
她想要说什么。
景煾予搂着她的腰,顺其自然地,扶她坐下。
“小乖,坐,这是傅主编赏识你,给你留的一席之地。”
傅诗明颔首道:“姜小姐设计的几款礼服,我都有收录在年度庆典的特刊上。坐近点,我们能聊聊创作意图,不用拘束。”
姜蝶珍乖巧点头。
傅诗明亲自给她介绍了,在座的所有人。
全都是圈内顶尖时装杂志的主编,或者是顶级奢派的品牌设计师。
酒过三巡。
姜蝶珍有些不胜酒力。
但周围都是高奢圈里的名家,她不想扫兴。
有一位是Calvin Klein的创意总监。
这位,号称亚洲最擅长抓住男女性吸引力的男人。
在酒酣耳热以后。
这位创意总监,盛赞了姜蝶珍的性感。
“小姑娘喝醉了的模样,真是风情万种啊。”
景煾予在桌下,碰了她的手指。
姜蝶珍不解其意,翕动着眼睫,茫然地望向他。
他把西装搭在她脊背上:“头晕就别喝了,没人敢劝你的酒。”
男人的侧脸光洁,清幽安然:“她来这里,不是锻炼酒量的。”
他讲话点到即至,随后语气淡淡:“我替她敬各位一杯,然后这些虚礼收在一边,我简要交代,宴请各位的目的。”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您说。”
景煾予:“大家都是艺术大师,风骨铮铮,不愿迂回。这点我是知道的。”
他撑着她的椅背,语调平稳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