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一样,这人对良驹和宝刀没有抵抗力吗?
车队没有为此停留,依旧快速行进。
片刻,后方传来马蹄声,只见卫九跨坐一匹黑亮的大宛马,飞驰而来,恣意洒落。
赶上宁雪滢所在的马车时,他侧身递过一只手,“小滢儿,上来!”
谁不爱洒落而活呢,宁雪滢握住那只手,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拉出车厢,衣裙腾空飞旋出优美的弧度,旋即稳稳落在马背上。
卫九双臂环在她左右,一夹马腹,风驰电掣。
能在短短一刻钟里驯服一匹烈马,足见卫九的本事。
两人一马飞驰在芳草萋萋的小路上,流眄之处皆是美景,畅快惬意。
夕阳西下,卫九勒住缰绳,驱策马匹停在一处山壁。
扳过女子的脸,卫九倾身。
许是晚霞暖融,宁雪滢被柔情化开,闭上了眼。
卫九受宠若惊,轻扣她的后颈,吻了很久。
唇与唇分开后,宁雪滢缓释着呼吸,想起那日坠崖的场景,颤声问道:“那日,我掉下山崖,你为何跟着跳崖了?”
霞光万顷,晃得人睁不开眼,卫九闭眼靠在女子后颈,云淡风轻之下是至纯至诚的真心话:“没有卫湛,就没有我。没有宁雪滢,即便有卫湛,也不会有我了。”
那一刻,宁雪滢心口微热,她向后靠去,与身后的男人互相借力依靠着彼此,共同眺望绵延的山脉。
深夜,两人依偎而眠,宁雪滢主动环住男人的腰。
在面对宁雪滢时,卫九是好哄的一方,一点点温情就能理顺他的躁。
看女子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卫九没有做什么,只亲了亲她的额头,张臂回抱住她。
车队夜行山路,小榻有些摇晃,两人却睡得安稳,不再有猜忌和隔阂。
晨曦映窗,男人从一片暖光中醒来,入眼的是妻子恬静的面容。
看着睡眼惺忪的丈夫,宁雪滢眸光柔柔,抚上他温热的眉眼。
这一次,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从容面对卫湛和卫九的转变了,也知此刻醒来的人是卫湛。
意识渐渐清醒,卫湛看着坐在夏晖里的妻子,恍惚记起前世两人大婚次日的清晨,女子同样坐在日光中,却是眸光怯怯,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如今,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早膳后,宁雪滢从冰鉴里取出一颗蜜饯,含进自己的嘴里。
正在翻看书籍的卫湛抬眼,“在吃什么?”
“冰蜜饯,夫君要尝尝吗?”
“嗯。”
宁雪滢又拿出一颗,献宝似的递过去,却被男人扼住右手。
卫湛一手扼住她的细腕,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印上她的唇,勾出了那颗蜜饯,卷进自己嘴里。
甘甜可口。
宁雪滢脸蛋红透,低头吃起手里的那颗,过了会儿,又扬起脸,大着胆子凑过去,“嗯嗯嗯”了几声。
卫湛会意,凤眸染笑,又卷走她嘴里的那颗。
他不喜甜,却喜宁雪滢口中的清甜。
宁雪滢喜欢被他吻,喜欢与他无隔阂地靠近,喜欢他的全部。
历经千帆的卫湛如多层次的旖旎景致,有漏尽更阑的沧桑,更有晓色万丈的璀璨,是夤夜皎皎的月,亦是拂晓杲杲的光,又如辛夷花,在冷风中绽放绚丽。
宁雪滢在他多面的绚烂中沉溺。
清醒,甘愿。
两人滚至榻上,衣衫交织。
被寸寸抚过,宁雪滢不甘处于下风,一双小手胡乱探索,在听得“嘶”的一声后,她落下视线,见男子面露痛苦,滚烫着脸颊问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欢?”
卫湛扶住她的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喜欢得紧,继续。”
几番下来,卫湛仰倒在榻边缓释着。
宁雪滢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还坐在一旁探索着。
一只大手抓住她不老实的小手。
“缓缓。”
从卫湛口中听得这句话,让宁雪滢倍有成就感,她笑着倒在一侧,“内阁次辅不过如此,还不是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为了贴切些,她扬起自己的长裙,盖住卫湛的脸。
卫湛撇开裙摆,捏捏眉骨,翻身将她压住。
哪里敌得过被点燃的男子,宁雪滢吓得缩了缩脖子,抬手推搡,“夫君行行好。”
慌忙间,扯下了男子腰间的荷包。
上面绣有一对大雁。
双手捂唇时,她的手里还捏着那只荷包。
粉润的指尖扣在荷包表面,随着卫湛的下沉,指甲愈发泛白。
一滴汗坠落眉心时,宁雪滢没控制好,从指缝中挤出一道妙吟。
看着认真的丈夫,她环住他的背,吻了上去,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发出更多的声响。
车厢的檐下不知何时系了一个铜铃,当吻的声响回荡在车厢里,铜铃也随着道路的颠簸而晃动,发出叮叮咚咚的脆音。
两道声音此起彼伏,隐约夹杂低沉的喘,汇成婉转遏云的曲调。
过了许久,两人坐在车廊上,被夏日的风环绕。
两颗心在轰轰烈烈和细水长流之间越靠越近,宁雪滢静静望向远处的泼黛峦壑,不再畏惧前方险阻。
两侧水塘芦花飘荡,他们十指相扣,给予彼此最踏实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