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那片被触碰的皮肤:“很……痒啊!”
“是吗?”他好奇越悠真的那么大反应,又反手握着自己的后脖子,“不会啊。”
越悠一下蹿起来:“自己摸自己没感觉的,我来我来!”
“哦。”陆衔星站起身,垂眸看她。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
“你……你蹲下,我不够高啊。”
“……”他作势要蹲下。
“别别别,我找个地方站吧。”
万一他一蹲,脚踝又伤了呢。
越悠兴奋得全屋晃荡,寻找一个合适高度的家具。
“我要站沙发上,过来过来。”
陆衔星配合地站在她跟前,微微仰视。
越悠第一次能够站着俯视他。
“陆衔星,你平常就是这个角度看我的?”
陆衔星:“不是。”
害,就说嘛,怎么可能呢,这个角度看会觉得腿变短耶。
陆衔星的男模腿都退化成普通四六分。
“你再垫两个抱枕吧。”他实事求是地说道。
越悠:?
“我没那么矮好吗!”
“我一米六六!”她气急败坏地喊:“知道一米六六是什么概念吗?”
老实人摇头。
越悠仰起高贵的头颅,神气极了:“一米六六站直能磕到你下巴了!”
陆衔星低头看着她的脚尖,抬着下巴指了指。
她顺着视线低头一看,立足之处沙发往下凹了许多。
好像是还不够高哦。
她用脚尖勾来两个抱枕,叠在一起后,她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
抱枕太软了,两个重叠之后更加找不到落脚点,一个重心不稳,马上就要摔了。
她伸手拽陆衔星,陆衔星迅速往前跨了一步去扶。
“站稳了。”
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惊呼一声,终于站稳了。
越悠的手抓着他的手臂,指尖用力,终于在层层肌肉中找到了着力点。
原来再垫两个抱枕高度也还不够。
而一呼一吸之间的距离,同样不够。
她像蝴蝶扑翅一样眨眼。
略带惊慌,但更多的是羞涩。
太近了。
他的睫毛好长,眼睛好亮。
像是黑曜石。
又像是黑曜石投入了墨色的湖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荡在瞳孔时,随着瞳孔一起放大。
他的眼眸在颤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看见自己在里面。
他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
她想后退,但是背后传来滚烫的阻力。
他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你看我现在能磕到你下巴吗。”
“好像……不能呢?”
她结结巴巴地回道。
磕是磕不到,但是亲的话……
应该是刚刚好呢。
第55章
陆衔星将脸靠得更近了些。
“真的磕不到么?”
冲击力太大了,越悠感觉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必须微微张开嘴,才有氧气送进口中。
“真的……磕不到。”
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让她感受到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
他好像已经进入了某种状态,无法打断施法了。
越悠紧闭着眼睛,下意识想蹲下躲开。
被制止了。
原本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游走到了腰间。
她的腰又细又软,被滚烫的手握着,让她半身酥软。
无处可逃。
陆衔星说话时声带颤动,像低音厚重的大提琴。
“你之前说的拿了冠军可以许愿,我要先……”
“你…你不许……”越悠猛地捂着他的嘴,“再赊帐了。”
她的脸红成一片,吐出来的气息甚至带上了女儿红的馥郁。
“我怕你耍赖。”陆衔星此刻的低笑,仿佛像勾魂符一样,带着她的心思不断飘向远方。
“现在到底……是谁在耍赖?”
她的声音更软了。
“拉勾?”他的话像羽毛一样,飘在耳旁。
“可以,可以拉勾。”
拉哪儿都可以,只要他别再靠近了。
她已经……受不了了。
越悠用仅存的理智伸出小拇指,轻轻地找到陆衔星的手,从手背划过,最终落在了他的尾指上。
“喏,已经拉了。”
陆衔星也曲着手指,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嘴。
可是。
可是等到越悠再想将手指拿出来时,已经晚了。
她被缠上了。
先是小拇指,然后剩余四根手指也逐一沦陷。
她的手掌被握着,手心被轻轻地挠,挠在了她的心上。
“陆衔星…”
她想凶一点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说出口的声调已是软糯无比。
他闭上了双眼,将他的她捧至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上去。
手背上的暖意只出现了一瞬,那一小片皮肤又仿佛持续地发烫。
“让你再嚣张两个星期。”
再睁开时,他的眼里已经带着海潮汹涌。
却依然克己复礼。
越悠不自觉地咽口水。
两个星期,刚好是就是世巡赛决赛结束。
“你……”
她再想说话,便被敲门声打断了。
越悠赶紧将手抽出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像个兔子一样蹦下沙发。
怀里突然落空,陆衔星呼吸片刻,双眸已恢复了清明。
“穿鞋,门外的人又不会跑。”
越悠折回来,半踩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唐队?怎么又来了?”
唐暨:“你果然还没走。”
越悠听得眼神四处乱飘。
“……我准备要走了。”
唐暨进门,还带了两个小跟班。
一个团队围坐在桌旁。
“你…下午去悬壶济世了?”
“啊,对啊,帮了一个亚美尼亚的选手,叫…”
越悠的脸还是红红的。
“叫什么米妮来着?”
“叫米尔多妮?”唐暨替她回答。
“对对,”越悠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
靖君:“现在不但我们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
越悠不明所以:“好事传千里?”
靖君一撇嘴:“害。”
唐暨:“那个运动员过敏进医院了,现在在排查原因。”
“啊?她没事吧?”越悠瞪大了双眼。
米尔多妮过两天应该要比赛了。
大家都不说话,一时间空气变得沉重。
陆衔星:“跟越悠有关?”
唐暨脸色不佳。
“唔?”她指了指自己,“我?”
这不能吧?
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治好了她,离开了现场。
人家还赢了,还特地到观众席祝福她…
她偷看一眼陆衔星。
祝福她…尽早脱单呢。
可唐暨分明点头了。
“真是我?”
她的问号一个接一个,
“我让她过敏了?”
唐暨:“人家说了,最后接触的人是你。”
越悠回忆了一下,非常确定:“我就碰了她肩膀!”
唐暨:“她就是从脖子到肩膀,全过敏了。”
越悠还是奇怪。
“她……香水过敏?”
可她用的是街香Si啊。
Jeff不太确定地问道:“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毕竟我们外国人动不动就这过敏,那过敏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越悠郁闷地趴在桌面。
陆衔星:“现在组委会怎么说?”
唐暨:“说让她停止出席。”
“我又不是运动员我停止什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是让我不得进入场馆的意思吗?”
难以置信。
“嗯…”唐暨硬着头皮继续,“还有让衔星再进行一次药检。”
她奋起拍桌:“凭什么?!”
冤枉她就算了,关陆衔星什么事啊?
让陆衔星去检查,那不就相当于认定是她有问题吗?
不仅是说她医术有问题,还是说她人品有问题!
连带着说他们一整个团队都有问题!
罪还没定呢,就还玩连坐了?
陆衔星吐出一句:“诛九族?”
没有人接话。
诛九族这个罪罚太大了,令人不寒而栗。
倒是Jeff抠抠脑壳问了一句“啥叫诛九族啊”。
靖君给他解释:“就是一个人犯错,把那个人的亲属全斩咯。”
Jeff:“还是不懂。”
靖君:“啧,咋那么难说清呢,就是把那些稍微有点儿亲戚关系的全给嘎了。”
Jeff:“啥叫亲属啊?”
靖君:“……亲戚懂不?实在不行给你俩硬币你去超市门口摇俩小时“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吧。”
Jeff:“我知道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我是不懂为什么越小悠犯错要把Lu也给诛了?”
靖君:“说了是亲属,亲属懂不懂啊!”
两个人像讲相声一样,越悠听得一愣一愣的。
靖君骂到一半突然也醒悟过来了。
“对啊,那关陆哥啥事啊。”
唐暨双手一摊:“不是亲属么。”
“别开玩笑了!”她伸手在桌面上大力挥扫。
真想想爬上桌给他们每人一个爆栗子了。
陆衔星倒是不介意:“去就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歪。”
“明天都一起去医院,下午比赛前还有时间了解情况。”
他补充道:“刚刚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吧。”
唐暨:“……对。法国人的英语听不太不懂,还是后来让他们发邮件,用翻译看的。”
陆衔星:“嗯,总之明天去看看吧。”
他在桌子底下抓住越悠的手,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还不一定那么严重。”
她一脸倔强:“我就不信真的有人好心当作驴肝肺,硬要冤枉好人。”
比赛打进四强,一场奖金也有个几万英镑。
这个货币放在亚美尼亚德拉姆币也算一笔巨款了。
这对米尔多妮来说相当于老天送的了。
她又不服气地补充:“说一句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吧。”
“好了好了,”唐暨也安抚她,“就按衔星说的,明天就一起去看看吧。”
陆衔星:“先别担心那么多,嗯?”
“哼。”
她闷闷不乐地抠着桌面凹凸的纹路。
唐暨看了一眼桌面,干干净净的。
“还没吃饭是吧?”
越悠委屈巴巴:“吃不下了。”
气都气饱了,连饭都省了。
唐暨:“让靖君准备一下晚饭吧,还是要吃一点的。”
靖君点点头:“我都做好了,直接拿过来就行。”
他的眼镜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
“越悠你也留下吧,我做了两人份的。”
越悠眉头一皱,察觉其中话里有话。
靖君:“说不定这是你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中餐……”
“呸!你个乌鸦嘴!”她作势要起来揍他。
“噫,开个玩笑,我马上滚。”靖君站起身,准备离场时,像看到大瓜的猹一样定住了。
“等等…”他把脖子伸得老长,“陆哥你衣服上的是什么?”
一群人的目光顺着靖君的手指望过去。
陆衔星的纯白训练服上面有一小簇黑乎乎的东西,像一把毛毛的小扇子。
越悠:!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她的东西!
是她的以假乱真款太阳花软梗假睫毛!
粘在他的运动服上了!
是不是刚刚差点扑街的时候蹭的?
越悠飞速眨眼,感受着眼皮子的重量。
糟了个糕,左右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