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次都以毫无记忆的少女身份出现在世界角落,重复着不同但一定艰难的人生。
寺庙管事的仙人跟他说,如果她能想起自己之前几百年经历的事,找回完整的记忆碎片——
那她就走出了轮回诅咒,不用再受花开花落的煎熬,得道升仙。
但是一千多年过去,他没有成功过,如果他强行干涉还有可能伤害到她的生命。
相同的是——
她每次遇见自己都这么的......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她虽然还是没有想起自己,但是总是能很快用各种方法和自己产生羁绊。
因为他们反复的相爱,以各种不同的身份。
但她从未记起以前的事,所以他才会在她昨晚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这么激动。
他坐在寺庙下的一条小溪边上,郁闷得喝了一杯花酒,无奈地抚了抚额。
这次她如果再想不起来,这次的花期一过,她就会彻底在世间消失。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次从山上寺庙出去找她因为法力不稳几次被迫回到原形。
而且他还没搞明白自己这次下山怎么也跟着差点失忆了。
目前的进度还是——0
昨晚他亲吻她脸颊时,她脖颈后还是只显示出一朵花瓣的标记。
此时的慕温言盯着沙发上一团狐毛陷入了沉思——
这家伙还挺能掉毛的。
打扫房间的时候慕温言把他的狐毛收集好,戳成一个小狐狸,摆在自己的书桌上。
打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是一个人,14岁在一条江边醒过来。
不记得自己的亲人,也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独自流浪在城市里。
最终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被杀手组织捡了回去。
她很会杀人,但她不太明白“爱”是什么东西。
她对着狐毛发了一会呆,她又想到了宋御礼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样子。
“.......我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叫出他的名字?”
难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第7章 会记得我吗?
如今从寺庙里跑出来,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宋御礼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往茶馆里走,一千多年,酒量丝毫没有长进。
茶馆是两百年前下山救助一位穷书生开的。
现在都已经是百年老店,这茶馆的如今第三代的老板都头发花白了。
父子俩衷心跟随宋御礼,还特意为他研究了一种茶叶。
整个茶馆是只有他才能饮用的无价茶叶,以此感谢对他的恩情。
实际上宋御礼并不是很在意当年随手帮上的小忙,但他确实是个非常挑剔的人,一般的茶叶喝不惯。
他们茶馆研究出的那种茶还真就中他心意了。
虽然没下山几次,但是这每次下山路过都要喝上一壶才离开。
第一代老板去世时,抓着他大孙子的手,让他一定记得在贵人来的时候准备好他们家的秘制茶叶。
并且绝对不能将茶叶卖给旁人,更不能泄露秘方。
他反正也无处可去,若是回了寺庙那群老头子又要在自己耳朵旁边念叨,他干脆回了茶馆住。
这茶楼倒是翻新几次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古色古香的木楼。
二楼永远有给他留宿的包厢,里面摆着精致的檀木家具。
第三代的老板叫李吉,平时就爱画个画作作诗。
老婆在他四十的时候难产死了,儿子小时候也溺水没救过来,他孤零零一个人经营着茶馆。
几十年如一日等待他来喝一壶茶。
“先生,虽然您恐怕已经千岁了,不过您这外形啊,看着也就二十三四,我那短命儿子若是长大,恐怕也就是您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吉拎了一壶新茶去二楼房里给他添茶去了,实则心里也有些许私心。
“李吉,人的生死皆有定数,你不必太过伤痛。”宋御礼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对他说,声音淡淡的。
“先生,我儿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知道普通人的生死这位先生是知晓的,如果不是心里太过悲痛不平,他不会冒犯地问出口。
“不必忧心,投了个好人家,活得不错。”宋御礼说。
“他和你父子情分短,如今去找他这辈子的父亲报恩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吉听完已经是一把热泪,提着空茶壶出门了。
这人世间的情分就是如此,短时心中纵有意难平,长时又纠缠难断惹人悲痛。
一口茶一口酒,心中郁闷的宋御礼把自己灌醉了。
这心里觉得甚是想她,法术还没攒上多少,一个滥用法术把自己传回了慕温言那。
慕温言就躺在他面前,慕温言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呦,宋御礼。”
太疯狂了,她竟然梦见宋御礼出现在她身边。
在房间里呆了一天的慕温言晚上实在无聊,没有新任务的慕温言也没什么事儿能派遣派遣。
就约上杀手协会那些死党喝酒泡吧去了。
刚刚和杀手协会的四个小弟聚会完,喝的烂醉躺在床上。
“......你还真是——潇洒。”宋御礼眯着眼走到她跟前,给她盖上被子。
看来他不在的这天她过得很开心?
“你不会就来给我盖个被子吧?”慕温言双颊绯红,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缠着他。
首先,现实里的宋御礼不可能主动给她盖被子——
而且就他刚刚闪现在她眼前来看,她应该就是在做梦。
其次,在她梦里出现这个大美男,她绝对不允许只是梦到他来自己盖个被子。
于是她直接扯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身上猛地一拽,准备给自己安排一场春宵一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嘴却是一句——
“宋御礼,我给你生一窝小狐狸崽子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这句话她等了千百年才说出口一样。
卧室只开了盏床头灯,昏黄的光洒在两个人脸上,她紧紧贴着他的耳畔,火光在他眸间闪烁。
宋御礼的那九条尾巴又不可自制地从身后冒出来。
她顺手—解—开了—他的—皮—带,让他的那九条尾巴摆的更欢快一些。
纵然他此刻有些失控,但他清楚这不像是现在的她会说的话。
他那条柔软的狐尾尖尖划过她的锁骨,瞬间酥麻的痒意拂过她的心上——
“宋御礼,别忍了。”
她翻身,位居其上,他揽过她的长发,颈后的花瓣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开到了两瓣!
他内心狂跳,脑子里一片空白,惊喜,激动,各种兴奋的情绪交缠在一起,泪近乎从眼里落下来。
“慕温言,你会记得我吗?”
他仰身上前,主动地送上轻柔克制地一吻。
“会。”
第8章 男狐狸精
虽然每次她都这么回答自己,但是并没有影响她在每次两百年后的相见不记得他。
但是他还是一遍一遍地问。
只要她说“会”,他就信她“会”。
那两瓣的标记就是她的证明,千年的等待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也在灵魂深处挣扎着想要用千年来最完整的自己与他见面。
在九条狐尾的包裹下,再炙热的月光也被遮挡,他们没有分毫的距离。
她居高临下地欣赏平日里面容清隽,疏离清冷的宋御礼,此刻位居人下,失了分寸的神情实在让她心潮澎湃。
她已经准备好享受一场美梦了。
而此刻宋御礼的内心更加活动万千,那醉酒的冲动让他一没克制住,直接把自己传到她家,那花酒的韵味冲上心尖,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这密闭的狐尾里,气氛湿热,光线黯淡,她隐约看到他深隽的下颌线条,和一双湿润的,惹人怜悯的在沉思的双眸。
暧昧激烈的气氛,紧绷的弦随时要断。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对上她打量的目光,睫毛颤了颤,喉结忍不住滚动。
“我有这么好看?”
慕温言没有说话,只是满是炙热地吻住了他的唇,细细在他唇间辗转着,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她在鼻息间享受他散发的令人安心的焚香。
这缱绻的一吻,就是她给他最好的答案。
这样的香气让慕温言甚至从心里涌现出一种羞耻的感觉,好像她正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让一只守在戒律清规里的狐狸破戒,让一个傲娇高冷的男人疯狂,嗯,刺激。
刚刚有些清醒,好不容易建立的微弱理智又再次被慕温言的撩拨轻而易举地所撼动。
小狐狸,看姐在自己梦里还不把你直接拿下。
......
慕温言身上还是出去喝酒时穿的那身,紧身的黑色包臀裙。
搭上一件低领的收腰衬衫,弯腰间,丘壑半遮半掩,呼之欲出。
“宋御礼,你真的是男狐狸精吗?”
她捧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又蹭了蹭他滚烫发红的耳垂,轻声呢喃。
他心口的狂跳和眼底的渴求,将他故作冷静的神情出卖的一干二净。
哪个狐狸精这么不经调戏。
一种陌生的情绪侵入她的心里,就好像他给自己下了一种情蛊。
宋御礼没有回答她,然后用一条狐尾缠了两圈,揽着她的腰,然后将她悬在空中。
她腰肢柔软纤细,曲线窈窕,整个人被宋御礼托起来,有些失重。
“好了......”
他强迫自己与她隔了点距离,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些,“不要胡闹。”
“诶......”慕温言只觉得腰间一阵暖意,然后她便腾空漂浮在床的上空了。
“你来见我......”慕温言并没有要停止发起挑衅的意思,反而撩拨之意愈演愈烈,语气里是赤裸裸地勾引——
“不是因为想我吗?”
她仅仅还隐约看得着套着一件绸缎衬衫,那条短裙还不及他缠绕的狐尾遮挡的多,一对修长白皙的腿微微晃动着。
她稍装作害怕悬空的表情。
果然他就立马紧张地松了他的狐狸尾巴,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她稳稳落在了他身侧。
“我就是男狐狸精,知道害怕了吗?”宋御礼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冷淡克制,听起来像是在教训一个小孩子。
但这话到了慕温言耳朵里,却别具性感。
“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慕温言害怕的事。”
她一个翻身就又位居其上,跨坐1腰间,眯着眼睛对他笑,黑发红唇,妖艳动人。
“你被骗了。”
她是一朵骄傲的玫瑰,永远是。
她伸手探进枕头底下,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得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她握着枪,伤口抵在他胸口,妩媚的声线透着性感——
“就算你是男狐狸精,招惹上个我这个女杀手,也是你更倒霉点。”
宋御礼仰头望着她,眼眸里却有些伤感,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那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会杀了我吗?用你的枪。”
他垂眸,看向她手里那把手枪。
“不,我要用我的爱。”
她唇角轻佻,然后随手把枪扔在了地上,“爱你,然后让你永远忘不掉我。”
他知道,这又不过是她拿来撩拨自己的话,但是......
宋御礼眸意微深,慕温言,你早就做到了。
“慕温言,你和别人也这样谈爱吗?”他内心不知道揪着什么,良久才薄唇轻启——
“爱是很珍贵的东西。”
“……”慕温言鼻息间酒气很重,显然已经不太清醒了,偶尔在她脑袋里流窜的记忆碎片也让有些头疼。
下一秒,她却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宋御礼有些无奈,但也不敢动弹,怕把这个祖宗闹醒。
“宋御礼......”慕温言躺在床上说着梦话,“我们以前见过吗?”
眼前,慕温言已经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嗯,见过。”
他也只有这时候才敢接她的话。
“......宋御礼,狐狸精!”
“我不是什么男狐狸精,我只是一只等了你一千年的狐狸......”他在她身侧轻声说。
第9章 定情信物
在慕温言身边静静地坐了会,宋御礼将手枪放回枕头底下,整理了一下房间,尽量表现得像是自己没来过一样。
慕温言一晚上嘀咕着,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自顾自说梦话。
伺候完慕温言,宋御礼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发现,爱上她好像是难以自控的事。
在她旁边守了一晚上,见天已经快要亮了才走。
临走,俯身在她眉间留下轻轻的一吻。
“我爱你。”
……第二天早上醒来,慕温言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愣。
昨天晚上我是在做梦吗?
好像梦到了宋御礼?
努力地回忆梦里的细节,但是她已经完全喝断片儿了。
“肯定是在做梦,宋御礼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慕温言认真分析了一番,觉得自己多想了。
她摸摸自己有些肿胀的唇,但是——这嘴儿亲的也太真实了?
她甚至脑子里还残存着朦胧模糊的记忆——
“嗯……别躲……”
她炙热急切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羞耻程度她现在想起来还面红耳赤的。难道昨天小喵喵他们给自己在会所塞了什么男模?
她打开手机,问了半天,甚至她黑了那家酒吧的监控,都没看见自己和哪个男人亲密接触。
摸一摸枕头下,奇怪,手枪还在原位。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春宵一梦?
看来一定是自己太空虚,要不……喂个宠物排遣一下自己的空虚寂寞冷吧。
二话不说,她来到了一家宠物店。走到橱窗里,里面的展示小窝里有各式各样的“小可爱”。
其中一只可爱的布偶猫向她投来了勾引的目光。
“快把我带走吧,愚蠢的人类。”
嗯?谁在说话?
观察了半天,慕温言将目光落在了这只蓝色眼睛的布偶猫身上。
她试探地拎起这只猫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轻笑了一声,“一般。”
“说谁一般!你这个稀奇古怪尖酸刻薄的酸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