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详细答案，白岸笙默默摇了摇头。
陆霁川的理想型，除了长发、漂亮这两点，其他的还真是和她完全不沾边啊。
她性子冷，没什么朋友，更不喜欢帮助人。
偶尔帮一帮，也仅仅是因为她“行侠仗义”的中二细胞又泛滥了。
白岸笙尊重并可以接受陆霁川对理想型的所有追求。
不过，一个有剧本的节目，他都不撒撒谎吗？
公开个理想型，跟她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作为节目里他的女搭档，她不要面子的啊。
“您可以接受另一方比自己年纪大吗？”女服务员继续问。
“可以。”陆霁川不假思索的回答。
而女服务员似是很满意陆霁川的回答，继续问：“您希望您的理想型长情吗？”
陆霁川思量了一会儿，脑子里回想起《褚仙》拍摄间隙秦慕瑶和他说过的话。
——陆老师，你谈过恋爱吗？恋爱是什么感觉？我先前和白姐聊天的时候，她说她谈过一次，但是我觉得她形容的爱情不准确。
——她说，上天让一个人注定不属于你时，再回头你才会发现，之前的努力只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吗？
陆霁川收回失落的心思，喃喃了句：“我尊重她。”
女服务员点了下头，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白岸笙。
白岸笙从她身后走出来，然后站在原地和陆霁川对视。
隔着一个怪异的孙悟空面具，陆霁川盯着面具背面的那个人，他微微蹙了蹙眉头。
面具后面，那双眼睛极好看，也很眼熟。
“请男女嘉宾交换暗号。”女服务员突然说了句。
暗号？
面具下的白岸笙微微蹙了蹙眉。
确定要念这么羞耻的暗号吗？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白岸笙努力调整了一番心态，才轻轻启唇，念了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陆霁川身体猛的怔在了原地，目光呆滞的盯着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嘉宾。
见陆霁川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白岸笙微微一笑。
这是尴尬到演过这么多电视剧的影帝都愣住了？
安排这个情节的综艺导演，真不愧是电视剧导演转行的，见个面都要整这种玛丽苏。
电视剧里或许很浪漫，现实中这么对话，尴尬得能扣出一室一厅好吗？
女服务员在陆霁川和白岸笙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忍不住催促了句。“陆老师，该您了。”
陆霁川回神：“哦。”
然后嘴巴一张一合，念了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处。”
羞耻的暗号对完，白岸笙缓缓揭下面具。
她友善的笑了下：“好久不见啊，陆影帝。”
第23章
饭点的灯光微暗, 软软的洒在白岸笙身上。
仅仅一幕，陆霁川便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重重的捶了下。
此时, 陆霁川心里激动得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那种心境就像是觊觎了很久的宝贝, 突然在一个夜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然后所有人都告诉他，她属于他，仅仅属于他。
见陆霁川许久没反应，白岸笙心里越发没底了。
难不成她认错人了？
其实他不是陆霁川, 只是长得像？
细想, 白岸笙觉得自己的猜想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 像陆霁川这种咖位的明星, 怎么可能来这种掀不起任何波澜的小综艺呢。
转瞬, 又一想，节目组蹭热度倒也挺用心的。
知道陆霁川流量高, 为了帮她, 还特地找了个模样相似的平替。
“抱歉，认错人了。”白岸笙坦然的道歉说, “你长得确实很像陆霁川。”
“没，你没认错。”陆霁川站起来，绷直身子说。
“嗯？”
“我是，”陆霁川紧张的说话都不利落了, 又补充, “我是陆霁川。”
白岸笙愣愣神，似是有些吃惊。
他还真来了啊。
虽是吃惊，但是白岸笙还是很有礼貌的介绍了下自己：“你好, 我叫白岸笙，大概率是你节目里的女嘉宾。”
白岸笙态度冷漠, 隐约中还带了些疏离。
她的话，瞬间将陆霁川拉回了现实。
他没有在做梦。
认清现实后，他也礼貌的回应了句：“你好，我是陆霁川。”
“很高兴认识你。”白岸笙再次客套了句。
“嗯！”
？
这么冷淡吗？
客套话都不打算和她说？
白岸笙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了，她没有说话，慢慢在陆霁川对面坐下去。
见陆霁川僵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坐下的动作，白岸笙疑惑的抬头盯着他。
只见他站得笔直，低头目光呆滞的盯着她。
看出了他的不自然，白岸笙疑惑的问：“你是在紧张吗？”
“没……”陆霁川毫无底气的回答。
白岸笙嗤笑了声：“那你干嘛站军姿？”
适才，陆霁川才注意到，僵硬的身子，竟然不自觉绷得笔直，双手指间紧紧的贴着两侧裤缝，这可不就是在站军姿嘛。
陆霁川双手握紧又松开，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僵硬。
如果是平常，他或许还能不这么紧张的和白岸笙说上几句话，但是现在不是‘平常’。
现在的他，被明确告知，接下来来见他的人会是他节目里的女朋友。
而来见他的人，又凑巧是心慕已久的那个……
这让他怎么不紧张。
“我……”陆霁川坐下，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
但白岸笙似是毫不在意：“没关系，第一次参加节目正常。”
陆霁川没有吭声。
白岸笙完全没想到，外界传言‘如何如何的冷酷，又如何如何的不易接近’的陆霁川第一次参加连恋综竟然这么羞涩。
果然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哪像她，直接不要脸不要皮了。
“你也是第一次参加恋综，不是吗？”陆霁川适时地说。
很明显，白岸笙能从陆霁川冷静的语气里听出挑衅的意思。
无声中，好像在说，你也是第一次参加恋综，没资格说我。
白岸笙胜负欲瞬间被激起。
自她记事起，她就不允许有人比自己强。
任何一件事都不行。
即使是撒谎，她也要把牛皮吹出去。
她细想了一会儿，说：“综艺我确实参加的不多，但是这么些年，我还是谈过几次恋爱的。”
陆霁川脸色明显阴了下去。
看到他脸上的不悦，白岸笙知道自己赢了，她自信的笑了下，然后若有深意的继续说：“毕竟，姐姐我——身、经、百、战。”
陆霁川明显听出了白岸笙的意思，他脸色稍缓，然后将自己切好的牛排推到白岸笙面前，然后坚定的对上白岸笙的眼睛：“我不介意。”
“嗯？”
白岸笙本来没指望，陆霁川能够接住她的话。
所以陆霁川突然的回答，白岸笙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霁川重复了一遍：“我不介意你身经百战。”
白岸笙愣在原地。
说实话，听到陆霁川这个回答，白岸笙心里还是挺为他未来的女朋友感动的。
陆霁川绝对算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长得帅，基因好，有钱，有房，有车，粉丝多，还不介意女朋友的过去。
未免有些太模范了。
这种男人，挑着灯笼找，都是稀有货。
谁知白岸笙还没感动完，陆霁川再次抬起眼睛，迎上她的目光。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陆霁川一字一字，认认真真的说：“因为……我也可以让你身经百战。”
白岸笙：“……”
她怀疑他是在开车，但是她没证据。
-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陆霁川紧绷的神态逐渐缓和。
倒是白岸笙越发紧张了。
刚开始她以为他是一个小奶狗，结果谁知道是个心机颇深的小狼狗。
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了，只能默默观察他。
她一定要研究出陆霁川到底是什么物种，怎么会有两幅面孔呢。
正在专心给白岸笙切着牛排的陆霁川不着痕迹的瞄了白岸笙一眼，见她许久未动刀叉。
他好奇的抬起头，正好与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的白岸笙四目相对。
陆霁川心头一颤，转瞬恢复平静：“你不喜欢吃吗？”
“没有，”白岸笙满不在意的说，“我在观察你。”
陆霁川放下刀叉，双手交叉叠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迎上白岸笙的目光。
虽然过程中一句话没说，但是白岸笙明显懂他的意思。
他明显是在说‘快来观察我吧，快来观察我吧’。
刚才的‘交战’，白岸笙已经输过一次了，这一次她不想再认输。
“陆霁川，你谈过女朋友吗？”
陆霁川略略将目光收了收，不吭声了。
白岸笙自信一笑，她反击的机会来了。
她挑了挑声音，说：“你没谈过吗？”
“嗯，”陆霁川并不打算隐瞒，“之前暗恋过一个人，暗恋了六年。”
六年？
白岸笙突然想起之前和祁思源吃饭时，他们八卦的内容。
先前，祁思源好像确实告诉过她，陆霁川暗恋一个女生，暗恋了好久好久了的。
想到这儿，白岸笙又有些内疚。
她干嘛为了赢陆霁川，就在人家面前揭人家的伤疤啊？
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我……”
白岸笙犹豫了片刻，刚要继续说什么，陆霁川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没谈过恋爱，经验不多，所以……”他的眼底带了笑，“你以后可以教教我。”
陆霁川先前的狼性姿态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乖巧可欺。
倒是让胜负欲十足的白岸笙，对刚才的挑衅有了种莫名的负罪感。
“嗯……好！”
白岸笙呆呆的应声完，便不再吭声了，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倒是陆霁川盯着白岸笙，不自觉浅淡的笑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看她吃瘪又弱弱的样子。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显得那么高高在上，让他产生一种她确实属于他的错觉。
饭店的提琴声温和，陆霁川正盯着白岸笙出神。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小提琴：“抱歉，打扰一下二位。”
听到声音，白岸笙准备望过去，谁知道她刚一抬头就跌入了陆霁川的眼睛里。
所以刚才他一直在看自己吗？
白岸笙还没疑惑完，陆霁川已经快速且装作不在意的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
他侧头问服务员：“怎么了吗？”
“我们饭店正在举办一场活动，就是随机请一个顾客弹奏一首提琴曲。”服务员说，“弹奏结束后，我们会送一件小礼物。”
“什么礼物？”白岸笙好奇问。
“一束玫瑰花。”服务员说。
“你们饭店还挺浪漫。”白岸笙感慨。
“还有更浪漫的，”服务员继续说，“一束玫瑰花的花语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多么浪漫的告白啊，那边几对情侣一人手里一束了，小姐，您都不心动吗？”
说实话，还真是一点都不。
白岸笙刚要说话。
陆霁川率先开口询问：“钢琴可以吗？”
“可以可以。”服务员激动的说，“请随我来。”
陆霁川起身，跟在服务员后面走了几步，似是觉得不和白岸笙说几句话，就离开，有些不太妥当。
他停下脚步，看向白岸笙的方向。
与平时不同，少年冰冷的距离感全无，内敛中带了些坚定：“我会拿回来的，别人有的，我都会给你。”
听到他的话，正托腮望着他离开的白岸笙心头一颤。
陆霁川走到正中央的白色钢琴旁，坐下，并掀开钢琴盖，然后用手随意点了几个按键试了试音。
声音轻脆且悠扬，是一把质量极佳的好钢琴。
一切准备完毕，他双手抚在钢琴上，然后从容的敲击着每一个按键。
键起键落间，一个又一个的音节汇成了一整首曲子。
曲调节奏不快，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欢快又具有童趣的。
这首曲子，白岸笙再熟悉不过了。
是《胡桃夹子》，先前她在参加芭蕾比赛的时候，最喜欢用的一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