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旁边的宠物店。”
“你为什么不养它？”
白岸笙目光呆滞了一秒，转瞬立刻恢复了正常，她并不打算跟陆霁川这样：“当时，我遇到了些事情。”
“什么事情？”陆霁川继续深问。
“救了个人，”白岸笙长舒一口气，“然后受了个伤。”
“哪里，现在已经好了吗？严重吗？”陆霁川焦急地问。
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的白岸笙没有注意到陆霁川的不对劲，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后背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严不严重……”
白岸笙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半响，才苦笑了下：“严重吧……我感觉自己当时已经死了。”
白岸笙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在刚见过几面的陆霁川面前说这些。
她起身，刚要和陆霁川解释什么，突然注意到平日里毫无感情变化的陆霁川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情绪的变化。
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在懊恼。
转瞬，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她经历的这些，都与陆霁川毫无关系，他自责、懊恼个什么劲？
她道：“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如果你想，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说完，陆霁川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怪怪的，又补充，“我们是邻居。”
听到邻居两个字，白岸笙感觉自己脑门突突的跳。
陆霁川把她当好邻居，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猜到，昨晚，他的好邻居不仅和他粉丝进行了一场史诗级的大骂战，甚至还无情的将战火蔓延到他身上了呢。
她装作毫不在意的应下来：“行。”
-
“什么？陆霁川是你邻居？”
电话里周慕惊讶又尖锐的声音传来，白岸笙立刻拿着手机移开自己耳边。
半响，才放回去。
她淡淡回答：“嗯。”
“你俩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周慕激动的说，“你这半年是开挂了吧，怎么到哪里都能蹭到这种超一线顶流的热度？”
“不知道。”白岸笙漫不经心的回答。
“快和我说说，你俩今天怎么遇到的？”周慕说。
“我下楼拿快递，他下楼遛狗然后就遇到了。”白岸笙简单的概括说。
“他还养狗啊。”周慕惊讶的说。
“嗯，还养了只大型犬，估计养了好几年了。”白岸笙说。
“我还以为像陆霁川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呢。”周慕感叹说，“你不知道，前几天在片场，我和秦慕瑶的经纪人谈起陆霁川，她说陆霁川那个高冷哟，下了戏，谁都不理。见他受伤，秦慕瑶给他递创可贴，他都不要。”
“哦。”白岸笙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陆霁川好像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周慕说。
“是嘛，没感觉。”白岸笙冷漠的回答。
“真的，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看哈，他一个出道就站在娱乐圈顶端的人，竟然认识你这个糊穿地心的十八线。”周慕说。
“我在私生饭手里，救过他的命。”白岸笙说，“记住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不应该吗？”
“那确实，”周慕想了一秒继续说，“那你说他为什么参加《true love》。”
白岸笙更无语了：“导演给的片酬到位了，是个人都会参加的好吧。”
“可是他之前都不拍综艺的啊。”周慕说。
“那可能就是为了秦慕瑶吧。”白岸笙淡淡的回答。
“那他干嘛不直接选秦慕瑶？”
“可能是为了避嫌吧。”
白岸笙各种理由，彻底将周慕的话堵了回去。
“我还是觉得秦慕瑶和陆霁川不太可能。”
“哦，那跟我更没可能。”
“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周慕继续说，“不对，应该说我希望你们有可能。有了陆霁川的流量，再加上你的美貌，小祖宗，你一定会是娱乐圈最火的花瓶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白岸笙将手机换到另一个耳朵上，继续说，“陆霁川对你做了啥，让你这么想毁了他。他虽然是影帝，但是他说到底还是一个粉丝群体庞大的流量明星。你让他和我谈恋爱，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如果他真的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不和你谈恋爱，才是真的要他的命。”
白岸笙突然想起白天陆霁川听到她受伤时的复杂的表情，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周慕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关切的问：“小祖宗，你怎么了？”
“没事，”白岸笙收回心思，岔开话题道，“就是突然想起我大学时期捡得一条狗了。”
“嗯？”周慕明显没料到白岸笙转话题会转的这么快。
白岸笙不在意周慕的疑惑，继续说：“是只白色纯种萨摩，当时我没有能力抚养它，就把它寄放到学校附近的宠物店了。今天见到陆霁川的狗，我还以为见到它了。”
“狗都长一样，你觉得熟悉很正常。”周慕毫不留情个的说。
白岸笙说：“你改天帮我去趟宠物店吧。”
“想把你捡到的那条狗买回来啊。”周慕说。
“嗯。”
“这么多年了，早就让其他人买走了吧。”
“宠物店肯定有交易记录，你帮我问出来电话，我可以高价收回。”白岸笙说。
周慕无奈。
谁让这个小祖宗家里有钱呢。
周慕应下：“行，我过几天就帮你问。”
“对了，”白岸笙好像想到什么，继续说，“说了这么多，我把正事忘记了。”
“什么正事？”周慕回笼了下心思，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白岸笙继续说，“你知道昨晚陆霁川点赞的那条微博吧。”
“嗯，我知道，是一个陆霁川的黑粉，黑他整容的微博转发。”周慕说，“这个事闹得不小呢，现在还在微博热榜挂着呢。”
说完，周慕还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陆霁川也可怜，人红是非多，他的黑粉是真真的不少。那个黑粉也可怜，那么多黑陆霁川整容的，就她一个被本人发现了。还被挂在热搜上，一直下不来。现在，估计她的微博私信已经炸了。”
“你知道这个倒霉的黑粉是谁吗？”白岸笙试探的问。
“谁啊。”周慕说，“你认识？”
白岸笙一阵心虚，委婉的说：“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
“嗯？”
白岸笙也不跟她继续转弯抹角，她说：“我。”
“嗯！！！！”
虽然看不见周慕的表情，但是白岸笙已经足够能想象出她惊讶的模样了。
她叹了口气：“你可以开始准备公关预案了。”
第31章
一个月后, 《true love》正式开拍。
综艺里各个嘉宾也陆续来到了现场。
白岸笙站在人群外面，两只胳膊交叠，放在胸前。
墨镜下的眼睛, 默默地盯着不远处中央忙碌着的人群。
“笙笙, 干嘛呢。”
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人，白岸笙静静的看了一眼。
她有些轻微的脸盲，如果不是前一天周慕刚给她重新科普了一遍综艺里嘉宾的名字及长相，她还真有可能认不出眼前整个人。
她礼貌的摘下墨镜, 客套的笑了下：“慕瑶, 来的挺早的呢。”
“陆老师, 这种顶流都在这里, 哪有人敢来晚啊。”秦慕瑶用眼神示意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俞封, 说，“你看, 就连俞封都早早的过来了。”
白岸笙顺着秦慕瑶的指引看过去。
她嗤笑了声, 还真是。
白岸笙还没说话，秦慕瑶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说：“笙笙，你真的和陆霁川约会了啊。”
“没有。”白岸笙立刻否认。
“可是网上都说……”
“是在录综艺，”白岸笙细想了一会儿形容词，“陆霁川很敬业。”
“敬业？”秦慕瑶对白岸笙突然的形容, 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嗯, ”白岸笙继续说，“对着一个陌生的人，都能装成很喜欢的样子, 不是敬业是什么？”
秦慕瑶明显松了口气：“嗯，陆老师演技确实挺好的。”
看出秦慕瑶的神态明显有放松的迹象, 白岸笙敛起目光，重新看回了人群。
“小祖宗，你这么还在这里？妆画了吗？”跟导演交涉完的周慕刚赶过来，就立刻说。
“没有，节目组的化妆师排不开。”白岸笙说。
“五个化妆师，八个嘉宾排不开？”周慕怀疑的说。
白岸笙示意了一言不远处的化妆区域：“呐，陆霁川一个人就占了三个。”
周慕顺着白岸笙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化妆区的小角落里聚了一堆化妆师。
一个给陆霁川捯饬头发，一个给陆霁川画眉，一个举着梳子从远处指挥。
三个人，配合的倒是默契。
“导演为了风格统一，说什么……所有嘉宾都必须在现场由节目的化妆师统一上妆。”周慕着急的说，“这不耽误事嘛。”
“要不，我去帮笙笙和导演建议一下？”秦慕瑶建议道，“让化妆师先给笙笙安排一下？”
周慕看了看秦慕瑶脸上精致的妆容，又看了看白岸笙不带有任何修饰的素颜，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就是有点名气的明星，和毫无名气的十八线的区别吗？
她立刻拒绝：“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周慕的话，生硬且毫不留情，隐约中带了些敌意。
就像某只护崽的老母鸡，见自家崽子受欺负，就噘着嘴满世界的攻击。
倒是白岸笙对秦慕瑶这个好脾气的小姑娘印象不错，她宽慰道：“我们自己去吧，谢谢你。”
秦慕瑶立刻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不客气。”
“我们先去，过会见。”
“嗯。”
周慕和白岸笙走远，确定秦慕瑶听不到以后，白岸笙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说：“你怎么对慕瑶这么大的敌意？”
“我就是不服，你长得比她好看吧，气质比她好吧，虽说演技你和她半斤八两吧，但是同样都是花瓶，谁也别说谁。”周慕默默的看了一眼秦慕瑶，“可是同样是参加节目的，怎么她就有化妆师给化妆，你却不给画？”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态度用在陆霁川身上呢？”白岸笙问。
“他又没有害你。”周慕脱口而出。
白岸笙觉得好笑：“秦慕瑶就害我了？”
“当初录制《全城舞霸》的时候……”话到一半，周慕立刻停住，转移话题道，“反正秦慕瑶不是好人。”
白岸笙停住脚步，问：“《全城舞霸》怎么了？这个节目的冠军不就是秦慕瑶的吗？昨晚你给我科普过的。”
周慕破罐子破摔：“当初白总给《全城舞霸》做投资的时候，明确要求了，你必须是冠军。”
“嗯，我知道。”白岸笙表现的很淡然。
其实说到底，白岸笙根本不想参加《全城舞霸》这档综艺，也压根就不想当什么冠军。
是她老爹，他想让她重新走上舞台，所以就安排了这一出内定。
当时，白岸笙第一次听说自家老爹这一系列安排后，挺内疚的，觉得不仅对不起其他选手，而且有些不公平。
她还想着要不要在决赛的舞台上假装摔一下，让给她放水放了一整个太平洋的裁判们想不出任何给她冠军的理由。
可是谁曾想，在比赛前夕，她投资商大老板女儿的身份被扒了出来，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被内定冠军的是事情，然后各路粉丝骂了好几天。
“当时，是你进入娱乐圈后，第一次被网暴，所以白总托我查了查，”周慕停了一秒，继续说，“我查到的结果是，那次网暴，是秦慕瑶操作的。”
“嗯？”
“当时秦慕瑶为了能得冠军，和制片人睡了。然后制片人说，你是投资商女儿，所以没办法让她得冠军，只能保证她能顺利拿到亚军。”周慕缓了一秒，继续说，“可是，当时的秦慕瑶没出道，还算不得明星，她只有得到冠军，才能真正在娱乐圈里立足。所以，她就找营销号买了一堆你的黑通告，试图毁掉你，然后试图取代你，得到冠军的所有资源。”
“好在，白总及时发现了这一切，临时取消了冠军的所有资源，要不啊，我们得亏死……”周慕继续说，“白总为你做的这一切，他都不让我告诉你，他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反正你早晚都要退出去的……”
后面的话，白岸笙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明明与她相处的秦慕瑶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明明说过，她没有谈过恋爱，还一脸天真的问她恋爱是什么感觉……
见白岸笙没反应，周慕立刻关切的问：“小祖宗，你没事吧，没被气疯吧。”
白岸笙敛了敛心思。
如果是别人，白岸笙还会怀疑话里的真实性，可是告诉她这一切的人是周慕。
她说：“没有，我们去化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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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岸笙和周慕走到化妆区域的时候，陆霁川的妆容已经画的差不多了。
他坐在镜子前面，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着什么。
透过镜子，白岸笙仔细端详着他，画完妆的陆霁川皮肤白皙，五官俊秀，眼尾稍扬，掩盖不住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