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这股躁郁再次席卷全身，让他不得不遗忘关于王的认知，他捂着额头，不可以忘，不可以忘记，那是……
刻在灵魂里最重要的存在。
下一秒，他盯着手思考，就在刚才他忘了一个字。
一旁的宁若潼还在叭叭叭，他无机质的眼里，充斥了杀意，手指颤抖，他想……杀了宁若潼。
杀了他！
思想与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不统一了。
忽然惊悸的宁若潼也察觉到了，【男主】的眼神很奇怪，有情绪，可是更多的是凉意，扫过他的表皮上，恍若一刀一刀凌迟，凉凉的。
“你怎么了？”
宁若潼毫无知觉的，被寒意席卷，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在颤抖着。
他好像……在害怕。
宁若潼呼吸骤然停滞，因为【男主】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到底……为……什么……”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被死神注视的恐惧。
【男主】视线不像是看活人，也不像是看人，像是在看需要清扫的灰尘。
宁若潼绝对想不到是这样的发展，明明【男主】对惊弦那么温顺，那么听话，还用极富感情的眼神望着她。
为什么轮到他，得到的就是杀意？
求生欲盖过了求而不得的奢望，宁若潼被鬼气笼罩着，全身发凉，根本反抗不了一点，如同砧板上被宰杀的鱼肉。
好可怕。
那张脸没有表情的脸，是漠然的杀意。
只是，【男主】的手无法在用力了，掐不下去了，可他没有放开。
宁若潼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轮，昏死过去了，规则轻轻扫去了他的恐惧，模糊了他的记忆。
这是它的棋子。
它不会有允许他退的。
规则慢悠悠拂开【男主】的手，清除了那股杀意，对王的执着是厉鬼的宿命？这个种族太顽强了。
规则和天道博弈，特殊体质是妥协的结果，也是好用的工具。
它不反感毁灭厉鬼，这个种族迟早是要毁灭的，人类不在，生灵不在，厉鬼自然也要毁灭。
在天道还未诞生之初，规则就存在了。
世界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后来越来越多种族和生灵诞生，可是，这不是世界最初的样子。
它只是，让这个世界恢复本貌而已。
规则像是没有来过，宁若潼醒来后瞥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主】，心脏狠狠一跳，惊悸被他误认为了爱意。
只是感觉怎么有点奇怪？
他喃喃着：“怎么回事？”
好像做了一个梦？
*
无数厉鬼的能量靠近B区，惊弦望向目标的终点，B2区。
那不是当前世纪能供养出来的能量体，更像是经历了无数年才能造就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不纯粹算厉鬼，而是一个种族。
只是，她有种熟悉感。
仿佛曾经见过。
“什么时候？”
惊弦活了很久很久，穿梭在不同的世界里，除了没有每一世的记忆之外，她很少思考从前的事。
能有熟悉感的存在，很少很少，最大的可能就是，以前见过。
以前，会是多久以前？
天道一边心惊肉跳，一边默默观望，如果这是人类世界的劫难，那是躲不过去了，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些老鬼能苏醒。
它看了无数种可能，都不包括全部老鬼苏醒，顶多是个别苏醒。
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鬼不是只执着于他们的王吗？
【可……】他们的王不是从来没出现过吗？
天道当初预见了结局，在无数时间线上演算推测，回溯过时光，都没见过厉鬼的王，它一度以为那只是传说。
【奇怪。】
厉鬼的王是什么样的它不知道，但这个变数也不容忽视，欢迎 加入 一五二儿七五二八一 叩 叩裙这是早就存在的鬼王，前提是那些老鬼不苏醒。
不然，现任鬼王才哪到哪了。
可是恰恰就是这个变数，让现任鬼王也变得不可控了。
天道有好几次都想问惊弦你是谁了，原本的鬼王没有这么强，它查不到，也追溯不了。
惊弦的存在，仿佛是禁止被知晓一样。
它要问吗？
她会说吗？
天道深深凝视着，看不透，不可说，它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是不是人也不好说。
它又叹气了，【这到底是机遇，还是危险？】
无法预测到关于惊弦的所有可能性。
天道想，规则应该跟它一样。
规则确实无法预测，这是很罕见的事，它同样把目光放在了惊弦身上。
接连受到两道隐晦的打量，惊弦望向来处。
规则散去，唯有天道没表示，反正它早就被看见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它真诚发问：【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惊弦：【你很怕我毁灭世界。】
天道：【是。】
面对强大的存在，不如说真话，天道为了人类世界操碎了心：【如果你是作客的，我很欢迎你。】
【如果你危害到这个世界了，我会不择手段拉你一起自爆。】
只是这样一来，和世界毁灭也没有区别了，如了规则的意了。
这是天道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惊弦：【那不用，我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
不论在哪个世界里，她都不会有这种想法，这是她对自己的了解。
天道暂时信了，持续观察中。
庭院外的厉鬼消失刹那，惊弦若有所察。
小雪雪生怕那些不修边幅的厉鬼辣眼睛，到B2区筛选了一轮，差点就被实力相当的厉鬼揍了。
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桀骜不驯：“你们要以这副尊容面对王不成？”
涉及到王，情况又不一样了。
奇形怪状的厉鬼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小雪雪身上，莫非……王喜欢这款的？
小雪雪先见的王，很难说他传达的不是王的意思。
小雪雪挑剔着，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实力是有了，怎么外表这么磕碜？
昔日厉鬼们不注意形态，现在嘛，参考了一下小雪雪的外表，开始捏自己。
事实再次证明，不是实力强大就无所不能的，捏人这块总有手残的。
小雪雪遭受了暴击，他移开了目光，怎么以前不觉得这些太辣眼睛了？
肯定是他们太不注意自己了！
他一个个挑剔过去：“你这脸怎么是平的？”
“你这眼睛鼻子是怎么回事？”
“你这身材不行。”
捏形捏不好的厉鬼，羡慕极了，这些好歹还有被挑剔的机会，他们连机会都没有。
被挑剔的厉鬼：“……”有这机会——当然要格外珍惜。
他们一个个上前让小雪雪观察仔细。
“看看这里行不行？我捏得怎么样？”
“你觉得我这脸还要不要再细化一点？”
小雪雪：“嗯，可以。”
“这里要改一下。”
“这……这个地方就不用了，王暂时应该用不上特别服务。”
该厉鬼问：“万一呢？”
小雪雪：“闭嘴。”你要不要看看你面对的是谁在说话！
把你那个收起来！
反复“骚扰”的该厉鬼：“……咳，那不是以防万一嘛。”
小雪雪十分严厉：“闭嘴！”
甄选出少数厉鬼的小雪雪满意了：“其他那些不合格的，都回去练，你们也不想以不雅尊容见王的吧？”
所有厉鬼都觉得很有道理。
“王在B3区。”
小雪雪回去就请示了一下，介不介意家中的兄弟姐妹住在周围？
惊弦没意见，只是但凡走出一步，她就能见到一款和小雪雪类似的男男女女，以及其他风格的男男女女。
小雪雪羞涩一笑，特别不好意思：“见笑了姐姐，家里人比较热情，对姐姐很好奇。”
其他厉鬼：？
你这副嘴脸怎么跟面对我们一点也不一样？
小雪雪一扭头，又是那副该死的桀骜不驯，还挑衅勾嘴角。
其他厉鬼：呵。
他们转到惊弦面前时，一个个都夹了起来，什么音都有，都很好听。
都活了多少年了，谁不会啊。
惊弦只有一种感觉，像极了高质量选妃现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些真的是厉鬼，都会觉得这些更像出道的明星。
担忧了半天，结果就这的天道：“………”
作为鬼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东西？
它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又有点庆幸，还好……没有真到最糟糕的情况。
天道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22章 这……合理吗
真好, 人类世界又存在了一天。
无数鬼王实力的厉鬼在B3区安顿下来，只要能在王身边，就是什么都不做都可以, 他们安分守己, 日常就是偷偷望一眼王所在。
有时候惊弦撞见，他们还会“害羞”躲避：“被王看到了, ”开心到扭成麻花。
不论是人形还是异形状的, 都会因王的注视而高兴。
实力在他们之下的厉鬼, 胸腔里有了一种名为向往的情绪，B3区就像是有什么吸引着他们。
这些厉鬼有意无意的, 一步一步靠近了B3区，越是靠近，胸口出汹涌澎湃的浓烈情绪,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他们感受到了眷恋与穿透时光的思念。
仿佛有什么在召唤。
仔细辨认，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字——王。
“吾王。”
他们在庭院山前垂下了头，饱含恭敬与宣誓：“至死效忠于您。”
无数厉鬼化成了王所在城市里的一员，持续扩散。
不知名小鬼也会因为这些气息选择栖息在这里，这里有好多大人, 好多好多。
B3区厉鬼浓度持续超标，神秘部门调动了最大兵力, 保护该市人民的安危, 只是厉鬼没有动手, 还不约而同的蛰伏下来了。
除了日渐增加的浓度，什么都没发生。
神秘部门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厉鬼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选择B3区？”
偏偏是B3区,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联想到一直帮助他们的存在说的鬼王, 神秘部门人员不禁猜测，莫非鬼王就在B3区？
负责人思索：“为什么鬼王会选择B3区？”
这个地方其实很平平无奇, 在各大城市里都不起眼，甚至还不够繁华，那个鬼王却选择了这里。
宁若潼所在的地区正好是B2，距离惊弦那边很近，他最近想培养感情，又总是突然惊悸，搞得他兴致淡了一点，而且最近【男主】反应很不对。
和剧情里写的不一样。
他时常冒出来一种，靠近会死的想法，奇怪。
宁若潼记忆模糊了，身体记住了遇到危险的反应，他搞不清楚身体是怎么了，思想想靠近，身体在抗拒。
在此之前，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本书说起来，很多的剧情都没在他们之间上演，除了初见，后来他更多还是和【男主】呆在一起，【男主】不大理他，也不大像他见过在惊弦面前的厉鬼。
【男主】似乎有点木，一点也不鲜活。
“你要是和我多说几句话也好啊。”他叹气。
除了初见，【男主】在任何时候都距离和他交流，更多时候望着某个方向。
“那个地方有什么吸引你的？”
【男主】看着的正是惊弦所在的B3区，他终于看向了宁若潼，哪怕所有意识都在告诉他，要喜欢这个人，要为这个人做一切事，要听话。
可是，他胸口的杀意一天比一天重。
杀了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直到，找到……某个存在。
有什么，天然吸引着他，他想去B3区，可是无法离开，宁若潼身上的吸引力在面对B3区时弱爆了。
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很重要的。”
值得赴死。
宁若潼高兴坏了：“你终于理我了。”
【男主】看的不是他，透过他，像是看到了对应的存在，如果换一个人，如果是……他遗忘的存在，无须其他就已经是天然的吸引力。
记忆可以消失，灵魂上的一切无法抹杀。
他们一族天然会为了某个存在赴死，直到灵魂消散方休。
【男主】想起来一些过往，不论是原著还是面对惊弦的那一世，他的记忆都会慢慢复苏。
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抹杀他记忆的存在。
遗忘了，也会想起来。
原著里，他面对的是心智混乱的鬼王婳木，婳木浑浑噩噩，如同稚子，遗忘了身为厉鬼的一切，他只会觉得这是同类，但她表现的又很像是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