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总面容狰狞地怒吼：“没完没了了是吧？！”
助理生无可恋地说：“我也不想的，可是紫光文学城他……”
“他又要再直播一天啊！”
诸总：“……”
“诸总，明天我们……我们还是别压了吧。”助理弱弱地说，“再压下去，紫光文学城没倒，我们说不定就要倒闭了。”
诸总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脸色像死猪般难看。
第033章
三文鱼免费小说和紫光文学城的商战最终以白席连续直播了整整五天收尾。
这场商战给紫光文学城带来了不少热度和流量, APP内单日活跃用户自建站以来头一回突破了一千万。
这个数据单独看过去可能没什么感觉，但紫光文学城在改版前平均日活只有一百来万。
对比下来查看，这个涨幅已经是十分夸张了。
而三文鱼免费小说占据免费文好推广的优势, 本来日活就在千万左右, 在薛莲三天连续的直播的作用下, 这段时间日活涨到了一千五百万。
单看日活这五百万的涨幅，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数据, 但是要论两个网站用户的黏性和变现比率，三文鱼免费小说绝对是打不过紫光文学城的。
紫光文学城中精品文很多, 知名作者出版和影视扎堆，各个频道百花齐放，不管你是好哪口的读者，只要用心去淘，都能淘到不少对胃口的小说。
并且紫光小说的风格在网文中独树一帜, 许多作品的内核深入人心, 里面的角色也会被读者视为本命。
而三文鱼免费小说卖点在免费二字上，开头确实各种撒狗血很刺激没错，但三文鱼小说的通病就是中期开始不断注水，明明几十万字可以说清楚的故事，偏偏拖沓到上百万。
这类小说看的时候很爽，但是看完之后不会留下任何记忆点, 就像是刷短视频一样, 刷到下一条就没人会记得上一条自己看了什么。
这一点也在直播大战过去后的短短一周就露出了端倪。
一周过去，紫光文学城的日活稳定在了八百万, 而三文鱼免费小说又掉回了一千万, 仿佛无事发生。
三文鱼免费小说的诸总这段时间就像个易燃易爆的炸药，谁碰到他都得挨炸。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毕竟薛莲连续三天的直播位花了诸总二十多元，不仅没能把紫光文学城的流量打下来，甚至连三文鱼免费小说自身的流量都没能稳住，换谁谁不气呢。
“诸总，您消消气，虽然咱们亏了二十多元，但那紫光文学城花得肯定比咱们更多啊！”助理宽慰着诸总，“您想想，紫光文学城改版不得花钱？升级防盗不得花钱？请白席宣传也得花钱，咱们只是亏了二十元，他们这一整套操作下来成本少说也得上百元！”
诸总心情稍微好了点：“好像也是？”
“一个小小的改版他们就搞这么大的手笔，之后能不能赚回本都不一定呢！”助理煽风点火，“您想想，咱们三文鱼为什么能在几年内就做到这个地步，当然，也是因为您带领得好。但还有一层原因是国内读者正版意识就是差，免费文比付费文好推广多了，他们紫光文学城现在砸了上百元才能维持住八百万的日活，那以后呢，难不成他们天天都砸的起这么多钱吗？”
诸总醍醐灌顶：“我懂你的意思了！”
助理挂上顺利拆雷的笑意：“您懂我就好……”
“找人盗紫光文学城的小说不就行了！”诸总兴奋拍案。
助理：“？”
我是这个意思吗？
诸总摸了摸他那堆满肉的双下巴：“还有什么比盗文满天飞对于一个付费小说网站的打击更大吗，去联系下那几个最大的盗文网站，我出十元帮他们技术升级！”
“紫光文学城的防盗升级又怎么了，盗文网站的技术不能升级吗？”他得意洋洋地看向助理，“不愧是我，还是这么机智！”
*
继紫光文学城改版后日活由一百万暴涨到八百万，全站的作者都吃到了这一波流量热潮的红利，不管是连载文还是完结文的收益都唰唰上涨。
可这几日，大部分的作者收益突然停滞住了，甚至有的开始往回跌。
虽然整体的收益水平还是比改版之前要好很多，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论坛讨论这件事。
【是流量饱和了吗，感觉这几天不太行啊，周末的收益都没上周工作日好。】
【我这周日六的收益都不如上周日三，有点迷惑。】
【不知道是不是我焦虑过头了，再这样跌下去，怕是得跌回改版前的收益了。】
【我以为是我写崩了导致收益骤降，过来看了眼论坛大家都凉就安心了。】
【放宽心啦，流量饱和是正常的，再怎么说改版后也是往好的趋势走，安心码字吧。】
论坛内大部分的帖子还是正常心对待这件事情的，直到一个帖子的出现。
【@管理员，盗文网站技术升级了，紫光这边防盗是不是也该升级一下了？】
这条帖子一出便吸引了不少作者的注目。
【1L：我去，真的假的？】
【2L：改版的时候不是刚升级了防盗吗，这才过去多久啊……】
【3L：草，这些阴魂不散的盗文狗！】
【4L：话说楼主怎么知道盗文网站技术升级的？】
【5L（楼主）：回复一下四楼，因为改版后防盗升级了我这段时间就没去盗文网站投诉，直到最近收益不太行，以防万一去看了一眼，果然真的又出现盗文了，而且那几个最大的盗文网站基本上是同步盗，我前脚更新，他后脚直接盗到最新章。我在盗文网站翻了翻，基本上紫光的小说都在里面，也都是同步盗的，之前盗文都没这么快，很明显是更新了技术，而且专门是针对紫光文学城来的。】
【6L：……】
【7L：不是，这些人怎么这么恶心啊。】
【8L：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紫光改版那次防盗升级得蛮彻底的，按理来说盗文网站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能破解，可能是有人眼红紫光文学城最近的流量，在搞事情。】
【9L：八哥说得很有道理，之前紫光改版那天直播不就被三文鱼搞了吗，现在的商战手段都蛮下作的。】
【10L：@管理员，快出来查一下！】
……
与此同时，在逛街的丁遥接到了吴宴的电话。
电话里的大致说的就是紫光文学城的防盗技术被破解了，但吴宴在改版的时候对防盗升级费了不少心，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被盗文网站破解，他怀疑是梦现互联网的内部员工出了问题。
“抱歉，丁小姐，是我对员工的管理不当，才导致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纰漏。”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吴宴语气中的内疚。
丁遥却没怎么当一回事：“这事不怪你，不管是管理能力多厉害的领导者都无法真正地掌控每一个职员，人心本来就是最难琢磨的事情。”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梦现从一个仅十人的游戏工作室升级到百人级别的公司，出现些不可控的情况也在丁遥的意料之中。
“你不用责怪自己，继续把防盗升级，将核心的内容交给你信得过的兄弟去做，顺便留意下项目组内有没有员工近期消费水平突然暴涨，基本上这种情况都是收了对家的钱。”
丁遥叮嘱了吴宴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不过她也在思考。
即便吴宴的防盗技术继续持续升级，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国民的正版意识无法提高，盗文网站有利可图，总归是防不胜防的。
通过白席的五日直播宣传，紫光文学城获得了不少热度，同时也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部分人愿意为小说付费的意识，只是还是远远不够。
之前为什么网友们会对血夜晚被剥削事件愤愤不平，甚至那段时间全网都在替血夜晚发声，除了丁遥在背后推波助澜外，也是因为血夜晚本身就是一个很典型的“资本受害者”。
虽然这个称呼并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却非常现实。
一个被资本剥削到食不果腹的漫画家，网友可以很轻易地代入她的视角，因为她们也是弱势群体，多多少少都受过资本家的气。
但网友至今还意识不到盗文的严重性。
对大部分看盗文的读者来说，他们只是随手在网络上搜索了一本小说，也不知道哪个是正版哪个是盗版，反正看起来都一样。
——这是看盗文中百分之八九十读者的想法。
这部分人甚至都可能不知道紫光文学城的存在，但要是说到紫光文学城中几部超高人气的大IP小说，他们会不约而同地说自己看过，并且超爱里面的谁谁谁。
而想要让网友们意识到盗文有多么可恨，除非再出现一次类似血夜晚这样的事件，并且还得闹得全网皆知。
丁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方案。
*
叶笠带着帽子有些局促地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版权费到账后她不用担心治疗费，预约了下个月进行骨髓移植的治疗方案。
而她今天之所以来这家咖啡店，是因为编辑给她打电话说流星娱乐那边的人想跟她见一面。
咖啡店内人不多，今天是工作日，只有少数几个带着电脑来咖啡店蹭WiFi的客人。
叶笠自在了些，点了一杯热牛奶，没过多久，就等到了一个女人走进店中。
女人进店后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带着帽子的叶笠身上：“你好，是叶卡作者吗？”
叶笠点了点头：“是我，你是……流星娱乐的人？”
“是的，我是白席团队中的负责人，我叫丁遥。”
叶笠先说出了她的真心话：“很感谢你们买下我的影视版权。”
“叶卡作者，这次想跟你见一面，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丁遥开门见山，“之前无意间，我得知了你的病情，这次找你是想要……”
丁遥话罢，叶笠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迟疑地问：“我真的可以帮到你吗？”
“可以，只是这件事多多少少都会对你产生一些影响，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我。”丁遥说。
叶笠扬了扬唇：“我愿意，如果真的能帮上忙的话。”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的，这件事并不小，不用着急决定。”
叶笠摇头：“不用考虑，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所以流星娱乐是在知道我的病情后才决定要买下影视版权吗？”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丁遥没有欺瞒她，“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个人很喜欢你的小说。”
叶笠抿了抿唇，再次真诚地说：“谢谢你。”
如果没有这笔版权费，她无法想象她会走上怎样可怕的道路。
……
半个月后，一则消息点燃了全网。
“哎哎哎，你还记不记得血夜晚事件，我给你说奈美的新连载要开了！”
“奈美？哦哦，就是那个和血夜晚一起站出来对抗草莓漫画城的那个漫画家对吧？我记得她不是在调养身体吗？”
“对啊，你怎么连奈美都差点忘记了，当时我们俩不是天天一起那个骂徐峄吗。奈美昨天发微博说身体好多了，还透露了她新连载的漫画题材，说主角也是受尽压迫的那种小人物呢。”
“这种现实主义不是血夜晚擅长的题材吗，奈美要转型啦？”
“不不不，主角是现实中的小人物，但是加了金手指，应该会逆袭，幻想题材。”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开啊，我在梦现漫画还有很多点数没花完。”
“就今天晚上，说是一口气发十话呢！”
两个行人穿过斑马线，口中叽叽喳喳地聊着今天热搜榜上最火爆的话题。
而在各大城市中的各个角落，类似的对话也在不停地发生着。
夜幕降临，时间来到了奈美预告的八点整。
梦现漫画的微博准时发布。
【@梦现漫画：大家期待已久的奈美新作《小说盗贼》已于梦现漫画APP全面上线！并且是一口气上线十话哦！现在去梦现漫画《小说盗贼》下评论，随时可能会得到奈美本人的回复，还有很多福利送给大家~】
血夜晚事件后网友们对奈美等漫画家的近况还是非常关心的，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期陆六吴灵吧爸而伍这则微博发出后没多久点赞就破了十万。
同时众多网友也顺藤摸瓜爬到梦现漫画去看奈美的新作。
奈美的新作《小说盗贼》讲述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底层网文作者在决定结束掉自己生命之时，手机内的小说网站突然给她弹出了一个弹窗——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沦落到现在的真实原因？】
【1.想】【2.不想】
主角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随后，事件的真相像电影般在她的脑中放送。
表面友好背地里使坏的朋友、重男轻女的吸血父母、在她的小说评论区肆无忌惮散发恶意辱骂的读者，以及满天飞的盗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