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这也长得太好看了一点,翡翠心里道。
看着就像是没干过活的贵公子。
翡翠没开口,甄盈道:“他们同我们一起烤鱼。”
说是他们,其实也只有少年阿昱一人罢了,小沙弥是不吃的。
翡翠点点头,没多问,既然女郎已经同意了,她自然也没意见。
她道:“我去抓鱼。”
没到一刻钟,翡翠就抓到了几条鱼,甄盈帮着一起处理好。
翡翠又拿出火折子点燃柴火,准备烤鱼。
小沙弥身边的少年忽然道:“我来烤吧。”
甄盈有些怀疑地看着阿昱,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他一看就是不会的人。
可别浪费了这么鲜美的鱼了。
翡翠看了甄盈一眼,意思是怎么办?
甄盈道:“你们一起烤吧。”
万一没烤好,还有翡翠烤的鱼,至少不会一条都吃不到。
阿昱自然没忽略甄盈眼里的怀疑,他找了一个干净的棍子,将鱼串起来,开始烤。
没过多久,第一条鱼烤好了,清香四溢。
阿昱将它送到甄盈眼前。
甄盈迟疑地拿起,咬了一口,哇,真人间美味。
她不由得赞道:“好吃。”
少年朝她笑了笑,没说话。
翡翠坐在旁边,只觉得女郎和这少年只见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就是旁人若是插进去,像是破坏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
他们俩看着莫名般配。
不过她也没多想,等女郎将那条鱼吃完之后,翡翠将自己烤的鱼也递了过去,然后看着女郎吃完,问道:“味道怎样?”
“手艺不错。”甄盈称赞道。
翡翠见女郎喜欢,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道:“我再为女郎烤一条。”
“不用,我差不多饱了,你吃吧。”甄盈道,“好吃的东西不能吃太多,否则下次就不那么想吃了。”
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吃鱼。
少年和翡翠之后都各自烤了鱼各自吃了起来,吃了两条后没再烤了。
天也渐渐黑了起来,四人一起回了寺院。
要分开的时候,甄盈对小沙弥道:“我明天回府里了,这几日麻烦你了。”
然后她看了一眼那少年。
寺院里灯火闪烁,她看不清少年的神情,只觉得那一双眸子充满深情。
回望了少年一眼,她跟着翡翠回了东厢房。
甄盈回到东厢房屋子,没过多久就睡了。
清晨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朦朦胧胧中醒来,只见屋子里的坐着一个人,吓得惊叫起来,嘴立马被捂住。
“是我。”来人压低声音道。
甄盈听出来是阿昱的声音,她点了点头,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可以放开。
见阿昱手拿开后,甄盈大口呼吸着空气,感觉肺部好些了。
她问道:“来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多点。”阿昱回道。
甄盈又问:“你有事?”
“嗯,你就要回府里了。”阿昱道,“我想来看看你。”
说着他又从身上扯出一个玉佩,然后递给甄盈,道:“这个你拿着。”
“嗯?”甄盈奇怪,他为什么要给她玉佩。
“你看到它自然就想到了我。”阿昱道,“我怕你忘了我。”
说完,他在甄盈屋子里扫了扫,将甄盈放在桌子上的玉簪拿起,道:“这个我要了。”
“我没说给你。”甄盈喊道。
阿昱道,“你不让我拿的话,我就去甄府找你。”
“随你。”甄盈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阿昱朝她笑了笑,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翡翠听见房间里有点动静,敲门问:“女郎醒了么?”
甄盈应了一声,看见旁边的玉佩,见上面刻着字,也没细看写得什么,赶忙收了起来。
若是让人发现了玉佩,她和少年之间就说不清了。
刚收好,就见翡翠端着水盆进来,道:“女郎快起来洗漱。”
洗漱完,吃了早膳就跟着翡翠一起下山了。
下山的路异常轻松,不到一个时辰,远远地就能瞧见甄府的大门。
甄盈刻意放慢了脚步,只觉得以往熟悉的府邸,这个时候变得陌生了。
甄盈知道是因为她的心出现了抗拒之心。
她又想见到母亲,又害怕见到母亲,心里矛盾而复杂。
可不管她怎么想,最终还是到了府里。
翡翠看着女郎回到她的院子后,才回了主母那边。
“女郎,你终于回来了。”甄盈刚一到院子,小彩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道,“我好想你。”
甄盈回抱了她,道:“好了,帮我准备沐浴水。”
“嗯。”小彩知道女郎的习惯,出门回来第一件事必沐浴。
沐浴后,甄盈让小彩拿出母亲前一段时间为她买的红色衣裙,又精心打扮一番,道:“随我去拜见母亲。”
“女郎……”小彩从未见女郎穿着如此隆重地去见主母,又见女郎表情严肃,只觉得心疼。
从女郎没跟着主母回来她就知道,女郎这一次去龙王寺恐怕不太顺。
甄盈已经往母亲的院子走去。
小彩跟在甄盈后面。
母亲院子里罕见地热闹,碧玺、红玉以及翡翠围在一起挑选着什么。
甄盈走进,才发现她们正在选青庐用的物什,看见她过来,顿时没了声音。
“我来找母亲。”甄盈道。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但都没有动作。
甄盈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我来找母亲。”
见她们三人依然不动,甄盈道:“你们不去通传,我自己去找。”
甄盈说着就往甄母的房间闯去。
红玉赶忙拦住,道:“主母正在午睡,女郎稍等。”
“我去母亲屋子等她。”甄盈回了一句,接着继续往屋子里去。
红玉看了翡翠和碧玺一眼,见她们俩都没动,道:“你们也不拦着女郎,让她吵着主母怎么办?”
碧玺和翡翠依然没动。
“让她进来。”甄母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似乎还带着睡意。
红玉听了,将拦着的手垂了下来,人没再挡着,让甄盈进去。
这种来找母亲却被她下面丫鬟拦住的事情,甄盈从来没遇到过。
可她知道,这不是丫鬟想拦着她,而是母亲不愿意见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要见自己的母亲变得如此难。
她微微扯了扯嘴,整理好了下自己的衣服,然不会才慢慢走进了母亲的屋子。
刚一进母亲屋里,她也没等母亲说话,直接跪了下去,直接道:“请母亲说服父亲让女儿退婚,女儿不愿和萧翊成婚。”
“唉~”甄母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女儿,叹了口气。
“母亲知道女儿心有所属,实在不愿意一辈子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甄盈继续道,“求母亲成全女儿。”
甄盈之所以一进屋就提出请求,是因为她不想再拖了,因为她看得明白,她拖着不说,母亲更不会说,她说的隐晦,母亲会当她没说。
“我说过不会帮你说服你父亲。”甄母道,“你又何苦来逼我呢?”
“不是女儿逼您。”甄盈一字一句地道,“是您和父亲逼女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甄母道,“谁家不是这样嫁女儿的?”
“是的,大家都这样嫁女儿,所以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是逼迫。”甄盈道,“因为在她们眼里,女儿更像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易,为家族带来利益的物件,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甄母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甄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女儿不想当一个物件。”甄盈盯着甄母道,“女儿想当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甄母的嘴巴微张,想反驳,又沉默了下来。
甄盈眼里噙着泪,继续道:“女儿从小到大没有求过母亲什么,这是第一次求母亲,让女儿做一次人,可以吗?”
甄母看着跪着的女儿,最后还是狠心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去说服你父亲。”
说完让红玉带甄盈出去。
甄盈出了甄母院子,没有回去,直接跪在了甄母院外,喊道:“母亲若不答应,女儿就一直这么跪着,直到母亲答应。”
第26章 恋人
刘伯从甄盈进了府里之后, 就派人盯着。
此时他正在府里库房和管事一起清点女郎大婚要用的东西,就听人来报:“刘伯,柱子找您。”
柱子就是刘伯派去盯着甄盈的人。
刘伯停下了清点的动作, 打了盆水洗手,对库房管事道:“你清点完后给我过目下,我有事出去。”
说完他就出了库房。
柱子在库房外搓着手来回走着, 见刘伯出来,立马迎了上来:“刘伯, 出大事了!”
“别急, 慢慢说。”刘伯知道他是急性子,在他还未开口, 先安抚道。
“女郎和主母闹翻了。”柱子道, “女郎现下正跪在主母院外。”
\"细细说来。\"刘伯道。
他知道平日里主母很宠女郎, 以往夏日女郎在外多待一会, 主母都怕女郎热坏了。
说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点都不为过。
可现在竟然看着女郎跪在院外还于动无衷。
柱子把院子里发生的他知道的说了下,因为他没在屋内, 具体女郎和主母说了什么, 他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刘伯道, “你继续去盯着。”
然后摆摆手让他下去。
刘伯站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朝着家主书房的方向走去。
牵涉到主母和女郎, 他不敢擅做决定,还需要家主出面才行。
若是他知道了不告知家主, 那么到时候家主过问起来就是他的不是了。
可他告知了家主,不管家主要做什么, 或者不做什么,那也不关他的事了。
刘伯跟了家主多年,专门负责处理宅院里和家主有关的事情,慢慢地也将家主的习惯摸清了。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到了家主处理公务的地方。
书房外有书童守着。
刘伯道:“我有事要禀告家主。”
“稍等。”书童应了一声,然后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出来道:“家主处理完公务会见你。”
刘伯点了点头,站在书房外等着。
直到夕阳西下,天渐渐开始黑起来,才听里面人道:“进来。”
刘伯推门进来,见家主背对着他在翻阅着东西。
不等家主开口,他主动道:“女郎和主母起了矛盾,现在主母院子外一直跪着,还未起来。”
“她母亲让她跪着?”甄父问。
“是女郎自己要跪的。”刘伯斟酌着语气道。
“她要跪就让她跪着吧。”甄父转过身,问,“成婚要用的东西都置办齐了吗?”
“置办完了,全部已经到了府上,正在清点。”刘伯赶忙回道。
“抓紧点,出了纰漏唯你是问。\"甄父道。
“老奴会多注意的。”刘伯赶忙应道。
“出去吧。”甄父道。
刘伯赶忙从书房退了出去,刚一出去,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虽然跟在家主身边好多年了,可刘伯每次见家主还是很紧张。
不过他也知道了如何处理女郎的事情了,往库房的走去,去看看管事清点完没有。
走着走着,天上下起来雨,他加快了脚步。
甄家主母所在的院外,雨滴滴答答,打在芭蕉叶上,叶子中间形成了一条小沟渠,雨水一滴一滴从上面滚落下来,一只蜻蜓立在叶子上,刚展开翅膀,却随着雨水滑到了地上,它扑闪了几下翅膀,飞不起来,于是找一片叶子下躲雨。
翡翠送了一把红伞出来,看着甄盈,摇了摇头,将伞递给了小彩。
小彩起身,为女郎撑伞。
红衣,红伞,和这雾蒙蒙地雨夜融合在一起。
凄凉又美丽。
屋檐下,红玉对碧玺道:“你跟女郎相处的时间多一点,去劝劝她,别给主母添堵了。”
碧玺没理她,主母都劝不动的人,她一个丫鬟哪有那么大脸面,且正因为和女郎接触得多,她才更知道女郎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