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弦看见了,眉心微皱,最后却只是说,“你先出去,这里不适合你待。”
她们最低也是化神期,纪钰初一个元婴期在里面,太容易受伤了。
纪钰初红着眼眶盯着那被人护在身侧的人鱼,声音里满是嫉恨,哪还有从前人间仙子的模样,“他也没有修为,为什么他可以在里面!”
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薛弦一阵头疼,人家身上有如此强大的护身法器,又有叶南玉护着,在里面也不会很危险,反而是离开叶南玉的视线范围更危险些。
“你们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纪钰初猛的扭头,嘴角还残留着血丝,质问,“你也觉得我不如他?”
薛弦说不出话来。
纪英仪却有了发难的理由,她淡淡瞥过纪钰初一眼,分明没有丝毫感触,却还是冷声道,“伤我凌云宗弟子,还想全身而退?你们还不快拿下她。”
四位长老对视一眼,也有些迟疑,四个八百一千岁的老婆子协力对付四百岁都没有的小姑娘,这种事她们哪做过,自然觉得丢人。
但宗主之命不可不听,她们试图劝降叶南玉。
“叶姑娘,你伤我凌云宗弟子在先,是否该放下剑,向他赔礼道歉?”
说到剑,几人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剑,忽然怔住,暗红色的剑,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淌,魔气之浓郁,生平仅见,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剑?
这种剑,竟还被人征服了。
叶南玉有如此能耐,凌云宗一定要与她为敌吗?
就在众人不解时,叶南玉又举起了剑,颇觉好笑,“你们凌云宗宗主吞了我父亲留与我的剑,弟子对我夫郎出言不逊,现在还要我道歉?”
怀鹤在她耳边小声告了很多状,都是说纪钰初不好,不要她再和纪钰初有来往。
她本就跟纪钰初没什么来往,自然能全数答应。
“剑?什么剑,宗主?”
长老们一股脑看向纪英仪,没想到她还没把剑还回去。
纪英仪脸色不善,“别问这么多,她与凌云宗已结下仇怨,放她离开,就犹如放虎归山!”
这倒是真的,凌云宗长老顿时又看向叶南玉,准备动手。
叶南玉将血魔剑横在身前,怀鹤躲在她身后,只觉头昏脑涨,那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清楚,好像就在这座山里。
怎么会这样呢?
“哼,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罢了,先让我来会会她。”
一个不满四百岁的天才,就算外界传的有多厉害,没有亲眼见到的人还是不相信。
然后,她就被打飞出去了。
一边飞一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对方体内有这般强横的魔息。
魔修确实比普通修士更为霸道强劲,低阶魔修甚至可以越级打灵修,但,但也没有越这么多的啊。
叶南玉,究竟是何修为?
正当凌云宗长老要拿出全力对付叶南玉时,不远处传来了某人暴躁的声音,裹挟着灵力,“叶南玉,你不是说拿了剑就回来吗?我们等你多时,怎还在这磨磨蹭蹭?!”
听见这道声音,纪英仪心里便是一沉。
今日怕是没办法截下叶南玉了。
她阴沉着脸转身,果然看见了天元宗的戒律院长老,郁盈,她身后还跟着剑修长老裴绾,符修长老季墨书,都非等闲之辈。
郁盈没想到凌云宗还真敢使阴招留下叶南玉,接到传信时气的直跳脚,带上人就来了。
凌云宗长老面皮一僵,用眼神询问宗主,她们还要动手吗?
动什么,当然不能了,天元宗的人都来了,难道她们还要跟天元宗撕破脸吗?
无论如何,现在在天下人眼里,叶南玉是天元宗的弟子,即使只是挂名的。
叶南玉望向及时过来的几人,也松了口气,血魔剑遇强则强,但杀戮之气太重,用久了,她都怕自己会迷失在杀戮里。
“纪师姐,好久不见。”
郁盈同纪英仪打招呼。
纪英仪勉强笑了一下,大脑飞速旋转,想找出一个解决办法,刚刚两人斗法,她可是招招冲着毁人修为去的,这下是真跟叶南玉结仇了。
“你们怎么来了。”
纪英仪仿佛无事发生。
裴绾站出来假装抱怨,“这丫头,和她说了申时要教师妹师弟们练剑,早些回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直不回来,怕你们留她吃饭,她小孩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我们就只能过来看看。”
“怎么样,你的剑拿到了没?”
郁盈不像旁的长老,会给人留面子,说话也好听,他总是粗声粗气的。
叶南玉又看向纪英仪,“纪宗主,晚辈的剑呢。”
纪英仪几乎咬牙,却又不可能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了小辈一把剑,只能叫纪钰初去取过来。
剑不在此处,山上还有一座院子,被她放了剑。
拿到自己想要的,叶南玉终于嘴角露出几分笑来。
这把剑是父亲为女儿打造的,处处精细,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她很喜欢。
“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拿到东西后,叶南玉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深深地看了纪英仪一眼,便说出告辞的话。
让凌云宗长老都松了口气,本来就是她们以老欺幼以多欺少,对方能不计较是最好的。
只有纪英仪身上冷沉的气势没有丝毫回温,她知道,叶南玉记恨上她了,她必须要除掉叶南玉,否则这人一定会成为她大业上的阻碍。
回天元宗的路上,几人都十分沉默,变成废墟的院子她们看见了,也大概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郁盈最是憋不住话,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你同纪英仪说什么了,她怎么这么生气?”
叶南玉沉默,好一会儿也有些无语,“我就让她把剑还我,她不给,叫我娶她儿子,我不愿就打起来了。”
她省略了对方让她拿鱼换剑的事。
这话任谁一听都会觉得对方对小鹤儿起了心思,她不想污鹤儿名声,其他人随便。
郁盈嘴角微抽,“还真像是纪英仪能做出来的事,她本身性格就比较极端。”
这种事儿今夜一定要好好和月岚背后蛐蛐一下,想当年月岚还说纪英仪长得花容月貌,若知道对方的为人,他可还会有这种想法?
几人回了天元宗,却没有直接各自回各自的山头,而是一齐去了主殿议事。
“你可有察觉纪英仪身上有什么变化?”
这是她们托叶南玉做的,早觉得纪英仪这两年状态不对,虽用了隐匿法宝,但她无意间撞到了宗主出山,宗主修为更高,一眼看出纪英仪的骨龄非但没有随着年岁愈加年长,反而变小了,现在已如同七八百岁之人的骨龄了,故托叶南玉若有机会帮忙查探。
叶南玉与人几次交手,都刻意有碰到她的手骨,细摸之下是有些奇怪,但不能确定,她如实说了,几位长老还要择时间再调查一番,叶南玉便带着怀鹤回了自己的院子。
怀鹤一路上心神不宁,既记挂她有没有受伤,又似在想别的事,总是出神。
回到院子后,不等叶南玉追问,他便急急拉着对方的袖子,惨白着一张小脸,有些惊吓般道,“我在那儿,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第60章
“你,你的同类?”
叶南玉震惊,“那不就是人鱼吗,什么时候人鱼这么烂大街了?”
人鱼生活在深海里,基本不上大陆,只在一些古籍上有记载,如今这么好抓?!
怀鹤摇摇头,“人鱼族有规定,轻易不会上岸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确确实实……是我同类的气息。”
叶南玉皱眉,似在思索什么,怀鹤又忽然想起来,急急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哪有受伤,我小心着呢。”
她抬手将怀鹤的手压下来,按进怀里,接着说,“我们要去救你同类出来吗?”
怀鹤趴在她肩上,小声道,“要,要的,好歹是我的族人,而且他好像受了伤,我闻到好难闻的味道,是人鱼血。”
“人鱼血?你是在哪闻到的?”
“你今日和那个人打架的山上,我在那闻到的,离得很近。”
叶南玉搂住怀鹤纤软的腰肢,脑袋搁在他肩上,猜测道,“是不是纪英仪她囚了一只人鱼?”
怀鹤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那她囚禁人鱼做什么,难不成……”
叶南玉仔细打量了一下怀中人鱼清俊的容色,咳嗽两声,好像有些不好说出口,但她还是说了,“难不成,是贪图人鱼的美色?”
怀鹤正要说话,忽然眉心一皱,伸手就在叶南玉腰间拧了一把,且十分不悦道,“人鱼生的都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欢好看的?”
叶南玉一脸莫名其妙,被掐的更加抱紧了心上人,并为自己辩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好看的多正常啊。”
怀鹤闷闷不乐,“那你要是看见其他人鱼,岂不是也会喜欢上他们?”
吃醋jpg.
叶南玉一听这话,瞬间警惕起来,模样都认真了些,
“怎么会,小鹤儿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好看的了,他们比不过你的。”
叶南玉抱着鱼,默不作声揉了揉小鱼软臀。
鱼脸红,但还是挣扎着出来了一点,质问,“那纪钰初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种问题都能问出来,叶南玉嫌鱼笨,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当然是你好看,你老在意他干嘛,我跟他几百年没说过话了。”
“可你们以前说过很多话。”
小鱼不高兴,小鱼吃醋。
叶南玉干脆兜着鱼的屁股,将鱼往上抱了抱,让他挂在自己怀里。
“这有什么,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你要是真气,下辈子早点找到我,让我只许和你说话。”
叶南玉哄着。
小鱼竟还当真了,看着她认真点头,“嗯!下辈子,我一定第一个找到你,再也不让别人和我抢你了。”
他投身进叶南玉怀里,乖乖依偎着。
真笨。
叶南玉揉了揉鱼脑袋,又说回前面的话题,“我们要去救你族人吗?”
小鱼咬唇,“自然是要的,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嗯,好,我帮你。”
她又亲了亲怀鹤雪嫩的脖颈。
怀鹤拉下叶南玉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许她亲,神色有些紧张,“但你要跟我保证,就算那条人鱼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喜欢他,好不好?不然我不要你帮,我自己去救。”
叶南玉:……
“我不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
“我不管,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小鱼都在她怀里扭成麻花儿了,叶南玉无法,只好先答应他,“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家小鹤儿。”
她抱紧了怀鹤,亲吻他柔软的唇瓣,含着那片唇珠吮吸,怀鹤扭扭捏捏,很快又放开自己,攀着人肩膀索吻,好甜,好舒服。
和师姐在一起,做什么都好舒服。
“好喜欢师姐。”
“嗯,师姐也喜欢鹤儿。”
两人抱着抱着,不知怎么又滚上床去了,怀鹤双眼满是迷蒙水雾,乖乖的看着叶南玉。
叶南玉软下声调,“小鹤儿难受吗?”
怀鹤凑上去,被她一把抱进怀里,忙不迭点头,“难受难受,师姐,阿奴想要,求求师姐了~”
小鱼声音软乎,他怕师姐又故意捉弄他,不给他什么的。
叶南玉勾唇轻笑,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低头吻上他的眼睛,哑声说了一个字,“好。”
她一手揉捏着软臀,一手握住前端欺负,小鱼身形一颤一颤,深吸一口气,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幸好,叶南玉及时再次吻住他的唇瓣,直接打断施法,将鱼抵着亲。
两人缠绵直到深夜,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嘀嗒嘀嗒声,透着祥和与宁静。
怀鹤翻转身体,窝进叶南玉怀里,“好困。”
他从前在人鱼族也不爱睡觉的,但自从和师姐在一起后,就养成了每天睡觉的习惯,一到点儿自己就困了。
“困了就睡会儿,我陪你。”
“嗯。”
怀鹤窝在人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依旧是雨天,叶南玉坐在窗户口,思索着那条被纪英仪囚禁的人鱼。
都到这修为了,人鱼对她还能管用?
她本猜测纪英仪是贪图人鱼落下的眼泪,可增进人修为,才囚禁人鱼的。
只是又有些不对,以纪英仪的修为,人鱼泪对她的效用微乎其微。
怀鹤醒的要晚些,待他睡醒,发现枕侧无人,连忙爬了起来。
幸好师姐就在不远处,小鱼跳下床,小跑着到叶南玉身边,一把抱住她,“师姐!”
叶南玉顺手揽住鱼柔软纤细的腰肢,“嗯,怎么了?”
“你在这做什么呀,下雨有什么好看的。”
怀鹤看看外面,又看看师姐,满眼纯真。
叶南玉不想经常骗小鱼,以免两人之间没了信任,虽知道鱼小心眼,但她还是揉揉小鱼脑袋,轻声说,“在想纪宗主囚禁人鱼是要做什么的。”
话刚说完,人鱼果然有些不满,直起腰板,“你怎么想别的鱼,哼,不理你了。”
说着就要走,叶南玉眼疾手快,一把圈住小鱼腰肢,又将他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