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接受的。”云深还挺自信,油嘴滑舌起来,“您是天底下最开明的老妈。”
“……”以前从没见他使过这招,软硬兼施,姜娜直接受不了了,“你得给我点时间……”
云深:“我先告诉您她是谁吧。您认识的。”
姜娜闻言,眼睛发亮,脑子里轮番闪过相识的那些年轻姑娘,最后定格在她最喜欢的那张温柔又漂亮的脸上,但她很快挥开所有思绪,不做预设,免得产生失落。
“是谁?”
下一瞬,姜娜听到名字,高兴得直接站起来,在茶室暴走,路过云深时用力拍了他一下:“真不愧是我儿子!眼光像我!这种天大的好事竟然瞒我这么久!”
在姜娜印象里,他们去年就已经在一起了。
云深搓了下唇角,也忍不住笑:“她有多受欢迎您也知道,我费老大劲追到的,您可别给我吓跑了。”
“好好好。”姜娜揉着腰走出茶室,满口答应,急着拿手机把这好消息布告天下。
云深跟着她走出去,又问一遍:“那封情书真找不到了?”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姜娜一边给老公打电话,一边对云深说,“要是我哪天找到了,直接帮你烧掉好吧,绝对不会让柚子知道你小子在别人情书上回话。”
“别烧。”云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还是别找到吧。”
老云半天不接电话,姜娜抱着手机发散思维:“你说你们都认识多久了,你怎么不早点追人家?不然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怪我。”云深睨老姜一眼,“也怪你。”
“怪我什么?”
“没什么。”云深回到茶室,把桌上的体检报名表拿出来,“记得看一下/体检项目,这家医院查骨科腰椎很专业。”
姜娜生云深没多久后就有了云娆,连续两次生产让她在腰上落下病根,年纪越大越严重,但她总忍着疼不说,每隔几分钟就要揉一揉腰,家人都看在眼里。
云深晚点还有酒会,没在家多待,和姜娜说完事儿就走了。
另一边,温柚在公司忙碌,中午和朱意雯一起吃饭,听她说起前两天去小杜家见了他父母。
“他家真有钱啊。”朱意雯感叹道,“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用继承家业,他爸妈对他找对象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开心就好,不然我这个家庭条件可配不上他。”
温柚:“你有什么不好?长得漂亮,工资也比他高,你家又不用他们家扶贫。”
“也是哈。”朱意雯挑眉,“和我结婚,亏不了他的。”
温柚诧异:“你们都谈到结婚了?”
“我马上三十了,比你云深哥哥还大几个月呢。”朱意雯反过来问她,“你们呢,有计划了吗?”
温柚摇头。
朱意雯:“也是,你们才刚在一起,不急。”
温柚笑了笑,想起前阵子和云深谈过,她的生活重心放在事业上,家庭不是首要追求。
当时云深承诺会和他的家人说清楚,绝不会催促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温柚自己这边,那些所谓的家人尽可以当做不存在,如果云深家里对她也没有太多要求的话,那他们两个人单独的,早一点定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温柚想到这儿,忽然反应过来——
她和云深才刚在一起,她怎么就开始考虑这些事情了。
是因为喜欢他太久了吧。
但是对云深而言,应该还处在一个比较新奇的阶段。
温柚不再多想这方面事情,决定顺其自然。
忙到下班时间,八天的内测在今晚正式结束,留下了一堆问题,好在不需要立刻解决。一场简短的总结会议之后,不到八点,温柚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没弄完的工作也打算带回家再处理。
步行十几分钟到家,温柚推开卧室门,看到床单换成一套浅绿色的,铺得整整齐齐。
温柚把电脑包丢到桌上,坐在桌边捧起手机,看到云深今天都没给她发消息。
她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会儿,最后一个字也没有打。
温柚放下手机,心血来潮打开抽屉,摸出几枚古钱。
好久没有算卦了,也不知道功力有没有退步。
温柚洗干净手,拿着她的玄学装备来到空旷的客厅,跪坐在茶几前。
还没想好要算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她思绪。
温柚拿起手机,接通视频:“哥哥?”
云深的脸在画面中出现了短短一瞬,很快就被一片晃动的黑暗替代:“看得见吗?”
“什么?”温柚凑近些。
“星星。”云深说道,“申城天文台就在这附近的山上。今天晚上天气很好。”
他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光污染不严重,夜空正上方甚至出现了一条肉眼可以观测到的蓝紫色星云。
“我看不太清呢。”温柚说道,“你在东滩那边吗?”
云深:“嗯,今晚有个酒会在这边的庄园办。”
他已经吃过晚饭,喝了几口酒,走出来散步的时候,在一片宽广的芦苇荡前望见了天上的繁星。
那团蓝紫色星云,像她眼底的流光溢彩。
既然温柚看不清楚,云深也不强求,镜头转过来对着他自己的脸,问:“你在干什么?”
甫一撞上他目光,温柚呼吸漏一拍,眨巴眼:“我在算卦。”
云深笑,懒散的样子:“算什么?”
还没想好呢。
温柚抿了抿嘴,跳过这个问题:“你几点回来?”
云深:“快了,九点多吧。”
温柚手在茶几上拨弄那几枚古钱币,忽然起了兴致:“哥,我给你算一卦吧。”
云深对玄学不感兴趣,放在从前,他会直接拒绝。
但是现在,他挑了挑眉,笑意在昏暗的环境光线下更显得娇惯她:“行啊。”
温柚把手机竖到茶几上,正色道:“你想算什么?”
云深随口道:“今日运势。”
“今日都快结束了。”
“这不是还有几个小时?”
温柚撇嘴。这人一看就不信任她,只想打发她玩的。
“那我开始了。”温柚抓起三枚古钱币,合在掌心,右手在下,左手在上,闭上眼睛诚心诚意地摇晃。
视频那头,云深盯着画面中的女孩,默默截了几张图。
不是第一次看她算命。
但是以前怎么都没发觉。
这家伙连算命都这么可爱。
温柚连续掷了六次古钱,得到一个本卦一个变卦和三条变爻,需将两个卦辞联系起来解。
还挺复杂。
温柚认真解读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对屏幕中的男人说:
“哥哥,你今天……可能会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千万要小心。”
云深瞅着她,漫不经心道:“这么危险?”
温柚点头,继续道:“而且是一件……你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留存到现在的东西。”
……
气氛突然沉寂。
云深敛了几分散漫,眸色变深,直刺刺地看着她:“你确定?”
“不能说确定,我只能说,卦象显示是这样的。”温柚还是正儿八经的样子,这是她占卜算卦时的习惯,头脑和情绪一定要维持在最平稳的状态,她问云深,“你有这样的东西吗?”
你说呢?
云深舌尖抵了抵上颚,手机拿远些。
像是觉得这一幕很好笑,他扯了扯唇角,全身上下就属嘴最硬:“你哥我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
温柚眯了眯眼,她很快就想到一个东西符合条件,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不是……”
“还有命吗?”
第70章 没醉
话音方落, 温柚反应过来这话有多大逆不道,连忙找补:“呸呸呸, 我开玩笑的。”
视频那头的男人没好气:“盼着当寡妇?”
“才没有。”温柚倾向前置镜头,眼睛水亮,“我觉得我今天灵力挺在线的,应该不会算错,那你说你从出生就保存到现在的东西还有……”
说到这儿,温柚的声音忽然卡壳。
云深好整以暇瞅着她, 见她那边似乎是信号不好,画面都凝滞了一下,白皙的脸蛋莫名转红,然后下一瞬, 视频通话猝不及防地结束。
云深哼笑了声,慢悠悠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默契地没有回拨过去。
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温柚撑站起来,腿跪得有些麻,她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
刚才给云深算出来的卦象并没有凶兆, 说明他失去那件东西不会面临危险。
温柚想到可能指的是什么,紧张之下, 手一滑就把视频挂了。
回到房间, 她瞥了眼桌上的电脑, 想用工作给自己强行降温, 但是坐在电脑前打了没两个字她就受不了了, 心思带着智商飞到九霄云外, 怎么也拽不回来。
这会儿将近八点半,云深说他九点多回来, 温柚寻思这段时间该干什么,想来想去,“洗澡”两个字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就洗澡吧。
坦然一点,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就差那最后一道坎,跨过去是迟早的事。
温柚镇定下来,慌张退去之后,她反而冒出点期待。
要睡到喜欢了很久的男人了。
这怎么算不上一件天大的好事?
半小时后,温柚仔仔细细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站在敞开的衣柜前发愣,目光落在压箱底的几条真丝吊带睡裙上。
去年冬天误以为云深要带相亲对象回家,她喝醉了酒,只穿一件吊带睡裙就给他开了门。
还记得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显然被勾到了,眸底欲|念丛生。
要不。
今晚也穿这个吧。
温柚拨开其他衣物,从挤挤攘攘的柜子里抽出一条乳白色睡裙,布料极丝滑,挂在手上轻如无物。
她痛快地把睡裙套到身上,半干的长发披散下来,拿着罐装身体乳走到镜子前面涂抹。
镜中的女人粉面桃腮,如瀑乌发衬得肤白宛如凝脂,薄而节省的衣料掩不住纤秾曲线,胸口和腿大面积展露出来,温柚盯着镜中的自己,手心的身体乳被持续上升的体温熨成了水状,抹在身上直往下滑。
不敢再站在镜前,温柚走到镜子照不到的地方,心跳越来越快,渐渐变得比洗澡前还紧张。
要不。
今晚也喝点酒吧。
酒壮怂人胆,为了维持温大仙算命的准确率,她今晚必须把这个男人拿下了。
温柚溜到厨房,抱了瓶黎梨送的气泡酒回到卧室。
这酒度数低,口感像饮料似的,她只喝一两杯,起到一个放松神经的作用,肯定不会醉。
这般想着,温柚坐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身上盖了条毯子,左手拿酒杯,仰头将杯子里带着蜜瓜甜味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很爽口,确实没什么酒味。
温柚又倒了一杯,两条细白的腿蜷到毯子下边,酒杯在手里轻晃,她数着酒液底部不断向上窜的泡沫,神思放松了不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又一杯气泡酒下肚,清甜的果酒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温柚手托腮,倚着靠枕,脑袋一点一点向下耷拉去。
……
不知过了多久。
迷蒙间,温柚一条腿从毯子下面滑出来,脚底触到冰凉的地板,一下冻醒过来。
她睁开眼,脑中电光火石,整个人猛地坐直。
我怎么睡着了!
喝酒误事,温柚拍了拍额头,拿起手机,看到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一刻,她睡了两小时不止。
微信有未读消息。
九点出头,云深发来一条:【想吃什么夜宵?】
【买点小海鲜?】
一个小时后:【睡着了?】
【?】
温柚和云深在一起之后,已经极少见他单独发一个问号过来。很不爽的样子。
最后还有一条消息显示“已撤回”,温柚猜测极有可能是赞扬她牛逼的数字【6】。
根据云深以前的习惯,如果知道她已经睡着,肯定不会再来打扰。
温柚从沙发上起身,浅淡的醉意笼上来,脑子有些发懵。
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该不会已经睡了吧?
温柚推开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过道很安静,隔壁主卧房门紧闭,温柚游荡过去,在门口杵了会儿,纠结要不要敲门。
如果他已经准备睡觉了。
她这会儿找上门去,会不会显得太黏人,甚至……太饥渴了?
踟蹰间,温柚忽然听到过道尽头的健身室里面传来声音。
她走过去,发现门没关严,推一下就能打开——
好像特意给外面的人留下提示一样。
温柚抬起手,指尖还未碰到门,它便自动向后敞开,健身室内明亮的灯光倾泻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阵熟悉的热意,猝不及防地扑红了温柚的脸。
男人站在门后,穿背心长裤,结实挺括的肩膀露在外面,肌肉轮廓流畅,又像雕塑似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