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那就是,都想看?”
他们站在巷口,时不时有游客从身旁经过,温柚莫名有种逛街的时候被热情似火的帅气牛郎截住强买强卖,心里既想逃又有点迈不开步子的错觉。
走神间, 云深忽然轻拍了下她后脑勺:“收敛点,还在外边呢,回酒店再想入非非。”
你也知道在外边?
还有,谁想入非非了!
温柚顶着像被太阳晒得透红的脸, 镇定地道:“我什么也没想,倒是您, 推销痕迹太明显了,建议改进。”
云深:……
这时,温柚接到杨朵娜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餐厅了, 问她和大佬什么时候到。
温柚:“还不确定带他呢……”
云深直接拿走温柚手机:“马上。”
说完,他挂了电话, 丢回温柚手上, 用力掐她的脸:“什么意思啊柚子学妹。”
“开、开玩笑。”温柚被捏成河豚, 说话像吐泡泡, “这不是怕、怕大佬和我们这群平民吃不到一起。”
云深松开她之前, 先恶劣地低头亲了下她被捏得撅起的嘴:“你就玩儿我吧。”
“我可不敢。”温柚乖乖认怂。
路上有自行车队经过, 云深把温柚揽到另一边,手滑下去牵住她的手。
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 温柚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话题结束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正儿八经地拍点照片。
吃过午饭,下午的行程是去另一个村庄观摩中世纪古建筑。
云深毫无心理负担地混在温柚公司的大部队里,温柚的同事一开始都不太敢和他说话,直到有人忍不住凑上去巴结了几句,云深回应得虽然不热络,却也没什么架子,有问必答,很给温柚的同事们面子。
午后将近四点,大家在临海的半山腰上自由活动。温柚和杨朵娜一起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杨朵娜拉着温柚感叹道:
“大佬真的好在意你,玩了这么久,他一半的时间眼睛都黏在你身上。”
温柚打趣:“小说里的深情男主都是全程盯着女朋友看,一半的时间算什么。”
“姐你要求好高。”杨朵娜笑道,“要怪就怪大佬太忙了吧,剩下的一半时间都在盯着手机移动办公。”
两人并肩走到一处观景平台上,波光粼粼的大海两面环绕着这里,云深站在平台边缘一棵茂盛橄榄树的树荫里,面向大海,正在开电话会议。
温柚看了他一眼,直接略过,找了栋漂亮的建筑物,和杨朵娜互相拍照。
拍了十分钟,云深依然在打电话。
橄榄树银绿色的叶片在海风中闪烁,男人立在树下,背影高挑挺拔,与画报一般的风景相映成衬。
温柚灵机一动,悄悄踱到他身后,朝杨朵娜勾了勾手。
在云深无知觉的情况下,杨朵娜帮温柚和他拍了好几张搞怪照片。
例如用手指捏住他的脑袋,例如假装要把他一脚踹进海里,例如让他站在贝壳里头,模仿维纳斯的诞生……
直到温柚江郎才尽,这家伙的电话依然没有打完。
杨朵娜还没拍尽兴,示意温柚走得离云深近一点,拍些正常的合照。
温柚心说他都不转过来有什么好拍的,就在这时,海风吹动树枝,一道金灿灿的光束从树影间投下,正好打在云深肩上。
温柚心念微动,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他肩上的阳光。
指尖还未探进光束中,云深像感应到什么,忽然转过身,抬手捉住了温柚的手腕。
余光瞥见举着相机的杨朵娜,云深直接将温柚拽进怀里,那道阳光的缝隙也默契地扩大,两人都被笼罩进光束中,相撞的视线也蒙上一层灿金色轻纱。
杨朵娜狂摁快门,记录下了所有动态变化。
直到两人都面向镜头,云深揽着温柚肩膀,恣肆地勾唇笑。
温柚心跳快极了,脸很红,朝镜头浅浅翘起唇角。
感觉拍得差不多了,云深朝杨朵娜竖了竖拇指表示感谢。见他一直没出声,温柚才发现这家伙还在听电话。
云深抱着温柚不松手,启唇和电话那头的人谈论她听不懂的公事。
“你开你的会,放开我啦。”温柚挣扎。
云深权当听不见,就这么一直搂着她,逼她待在他身边陪他开会。
温柚拗不过,只得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玩手机。
云深视线顺着眼皮垂落,无意中瞥见温柚的手机壁纸。
“这是什么?”他忽然拿掉耳机,诧异地问。
“……”温柚硬着头皮回答,“这不明摆着吗,你的床照。”
“?”云深低头想看得更清楚,“偷拍我?”
温柚答非所问:“等朵娜把我们的合照发过来,我就换掉。”
云深很执着:“偷拍我?”
“……”温柚太阳穴跳了跳,尴尬到极点反而厚颜无耻起来,“偷拍你怎么了?”
云深被她这气势唬了下:“哈。”
温柚:“你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睡大觉,我只是拍你一张照片,没对你做什么更过分的事已经是仁至义尽。”
云深:“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温柚点了点头:“you are welcome.”
“……”云深指间捻着无线耳机,被她整乐了。他微微眯眼,语气含着显而易见的挑衅,“对我做更过分的事的话……”
“我会更感谢你。”
“……”
算你狠。
温柚败下阵来,所幸云深会还没开完,逗她一会儿就戴回了耳机,一秒切换回冷静沉稳的老板模样,仿佛刚才那副涎皮赖脸的放浪样子,都是温柚的幻觉。
旅程继续。温柚表面上正儿八经,脑子里却不断回响着云深刚才说过的话。
对他做更过分的事。
他会更感谢她。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但温柚莫名的,有点跃跃欲试。
晚上九点多回到酒店,明天要转场去卡尔卡松,温柚洗完澡就开始收拾行李,弄完自己的东西,云深的行李不多,温柚就想帮他也收拾一下。
“你别动。”云深坐在书桌前办公,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转过来对她说,“我自己收就行。”
温柚拍拍手站直,轻嗤道:“嫌弃谁呢。”
云深吊儿郎当道:“箱子里有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别人自然不能乱碰。”
温柚:“那好吧。”
她翘着唇角走到云深身边,看到他左手手腕上戴着她去年送他的那串纯灰色珍珠手链。
温柚感到奇怪。白天没见他戴,怎么这么晚了反倒戴上。
深夜,云深洗完澡,把温柚从被窝里捞出来亲了会儿。
意乱情迷间,温柚感觉脖子上多了什么。
是一串晶莹无暇、任意一颗都价值不菲的澳白珍珠项链。
温柚:“这是回礼吗?”
“嗯。每一颗,都是哥哥亲自挑的。”云深放肆地打量她,“穿着吧。”
温柚眨眼,有些听不懂。
项链的话,动词用“戴着”似乎更合适。
云深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深暗:“我的意思是,只穿着它。”
……
两人到最后都只剩下珍珠。
女孩细腻的皮肤仿佛比澳白更莹润光滑,覆着淡淡的粉意,夺目至极。
云深把手链摘下来,温柚庆幸当时买的时候觉得尺寸太大配合腕表戴会不好看,所以选择了尺寸比较低调的。
“珍珠自然要泡在水里。”云深咬了咬温柚的耳朵,声线低而含糊,“又又做的很棒。”
见他又想把她脖子上这串拿下来,那一颗颗目测15点位以上,温柚怎么受得了,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到底是……”温柚咬着唇,“谁在对谁做更过分的事?”
她忽然伸手抱住云深脖颈,将他拉下来,试图掌握主动权。
四唇相贴,温柚学他那副蛮横的样子,在他嘴里胡作非为,肆意地搜刮啃咬。
云深被她亲得全身肌肉都绷紧,呼吸沉重,难以忍耐地问她:“你打算怎么更过分?”
温柚想了想,忽然撑坐起来,用蛮力将他按倒在床上。
两人位置调换,云深却丝毫没有被欺压的自觉,掌着她的腰,像握一枝柔弱花枝,毫不费劲地抬高,仰视她的目光中尽是蛊惑:“继续。”
温柚没有顺他的意坐下去。
反而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从抽屉里摸出两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金色硬币。
她很快爬回来,微微别开脸,咬牙坐稳。
喘了口气,温柚抿着唇,似是难耐,又似憋笑。她指尖捏着硬币,煞有介事地敲敲云深结实的胸肌,把硬币“投进去”。
云深:?
低头瞥见胸口躺着两枚硬币,云深猜测,应该是给他报酬的意思。
两块钱巨款。
真看得起他。
温柚乌黑的长发披散,有几绺垂坠在胸口,还有细细的几根不知怎么咬到了嘴里,被她牙齿无知觉地磨断,坠落下来。
她耸得厉害,看到硬币一枚枚滑下去,温柚忽然用力抓住云深手臂,借了点力维持重心,她哑声说:“唱歌啊。”
云深不明所以:“唱什么?”
温柚又抿唇。
这一回云深看得真切,她确实是在憋笑。
“唱……爸爸的爸爸是什么……”温柚断断续续地说。
操。
神他妈摇摇车。
云深直接绷不住,爆了句粗口,后又被她气到笑:“是不是一天不煞风景就活不下去?”
“煞风景吗?”温柚戳他胸口,“明明很可爱。”
云深冷笑,极为不爽地盯着她:“知道你哥身价多少吗?”
温柚:“干嘛?禁止炫富。”
“不炫富。”云深把她拉近,低声说,“这个身价,好歹也是顶级赛场上赔率最低的……”
男人声音沙哑,“坐骑”两个字咬字沉重,连带着温柚的耳膜都震颤了下,全身过电似的战栗,指甲不禁掐到他皮肤里头,留下新鲜的痕迹。
温柚垂眼俯视着云深,随着气温愈热,心跳声愈乱,温柚接近空白的脑中,忽然回想起中午那场关于拍照的对话。
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拍下来,会不会太勾人了?
仿佛心有灵犀,云深手指扣入她指间,扬眉:“某人想拍的,就是这个?”
温柚先点头,后又摇头。
还是不拍了,忍受不了一点万一流传出去的风险。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
所以,就用眼睛拍摄,保存在心里最安全。
第76章 星空
不记得昨晚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先是温柚达成夙愿, 对云深做了她自认为很过分的事情。
云深回以的“感谢”,则是把她抱到外面, 逼着她看海。
深夜的大海黑暗无垠,与天空抵死缠绵,寻不到交界处。
次日,一行人离开半岛,转场去内陆城镇接着游玩了三天,直至尽兴而归。
回到申城, 忙碌而枯燥的日子没有丝毫变化,四月被柔暖的春风拂尽,转眼五月降临,温柚也迎来了她人生中倒数第二个“2”字头的生日。
在云娆的强烈建议下, 温柚今年生日将和云家人一起过,地点依然定在云娆家, 免得长辈们还要跑到偏远的东港区来。
因为云娆前阵子查出怀孕,温柚这段时间已经来云家造访很多次,云深都陪着她,草木皆兵的样子, 好像生怕家里人会把女朋友吃了。姜娜看他这么护着温柚,她也不好私下和温柚说什么, 渐渐就放下了那些传统思想。儿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她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5月16日, 恰好是周末, 温柚下午就抵达云娆家的别墅, 云深因为工作缘故, 比她慢一步到,但也没有晚太久。
“柚子呢?”云深从玄关换鞋进来, 招呼都不和妹妹打一声,开口就问温柚在哪。
云娆坐在客厅,边撸猫边说:“和妈一起遛狗去了。”
云深闻言,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云娆忍不住笑起来:“放心吧,妈不会把你的柚子剥了的。”
“我没在担心。”
“那最好。”云娆懒得再搭理他。她把猫咪放到地上,西几一落地就屁颠颠地朝云深走过去,从他左裤腿蹭到右裤腿,仰起毛茸茸的胖脸,冲他“喵”了声。
西几是只金渐层,因为小时候长得像狮子,所以得名“西几”。这几年伙食太好,它从头到脚都鼓得圆圆的,可爱极了。
云深瞅了它一眼,面无表情道:“走开。”
云娆:“这么可爱的猫咪冲你叫你竟然让它走开?”
“我是为它好。”云深扯唇,欠了吧唧地道,“长得像个球,我怕忍不住踢它。”
“?”云娆抓起沙发上的玩偶朝他扔过去,“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爱心的人?真不知道大仙看上你哪儿了。”
云深灵活避开,散漫地从云娆面前走过:“你去问问她,我也想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喜欢我呢。”
云娆:……
云深回到卧室,脱掉衬衫西服,换了身宽松卫衣,推门出来,正好看到云娆从他房间门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