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滚了。”
赵礼辉才不介意对方的话呢,容师傅就是个面冷心软的,口不对心,而且眼里全是笑意,看到小班车来了后,赵礼辉挥了挥手快速地挤了上去。
他还是先回家洗了澡,拿着茶叶才到叶家来。
叶归冬和叶妈妈正在做晚饭,叶爸爸和赵大根不同,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觉得家里的事就应该交给女方,他只需要在外面做好工作,撑起一家人的开支,所以赵礼辉到的时候,叶爸爸正在院子里给他的兰草松土。
见他来了,本想洗了手和他拉拉家常,结果赵礼辉把茶叶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就笑眯眯地跑进了灶房。
“这孩子……”
叶爸爸失笑,把茶叶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蹲下身继续弄他的宝贝兰草。
“我来就好,”叶妈妈见赵礼辉一进来就挽起衣袖洗了手牙要接自己手里的活儿,赶忙道。
“我来,我在家也常干这些的,”赵礼辉没有骗他,不管是原主,还是他,都经常进灶房,不过原主多是打下手,而他因为孤身一人的原因,自然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叶妈妈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便知道对方没有骗自己,她回头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叶归冬,也忍不住笑道,“那我们归冬有福咯。”
叶归冬脸一红,赵礼辉轻咳一声,看了叶归冬一眼,“我、我才有福呢。”
叶归冬别过头,脖子都红成了一片,叶妈妈笑得不行,也不打趣二人了,他们家后院也有一小块菜地,索性把灶房的活儿给他们,也让他们能多多相处,最好在结婚前发现各自的问题,然后好好磨合,“我去找点蒜苗,礼辉啊,就麻烦你给归冬打下手咯。”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赵礼辉赶忙道。
等叶妈妈笑着出去后,叶归冬才看向他,“今天坐的车?”
“嗯,不想让你们久等我,而且我既然要来吃饭,又不是外人,当然想一起帮忙,”赵礼辉嘿嘿笑。
“没人说你是外人。”
“我再强调一遍,自我感觉就更好了。”
叶归冬失笑,一边切菜一边跟他说起今天遇见的一位客人,“瞧着眼生,应该是新搬过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家属,嗓子大得很,听着就让人感觉精神十足。”
“既然就住这附近,那早晚都会熟悉起来,到时候就知道了,”赵礼辉没觉得这是无聊的事,他乐滋滋地跟对方聊着,等叶归冬说完后,他又把陈万生“救”容师傅的事说了。
“你是没看见我师傅今天一天的脸色,那真是从早上黑到下班,”赵礼辉想起来就觉得乐呵。
“那人心计太深了,”叶归冬却有些担心,“你们一定要提防着点。”
“我可机灵了,一直防着他呢,”看过全文的赵礼辉太知道男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作为男主,他肯定不是那种大坏蛋,他“只是”心计深沉,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要,还有些几分凤凰男的性质,和孙宝珠结婚后,没少让对方用自己和孙记文的关系拉他弟弟妹妹一把,哦,对了,男主有八个弟弟,两个妹妹,他是老大。
以后“女主”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至于我师傅,”赵礼辉摸了摸下巴,“他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而且打一见面他就不喜欢陈万生,我估摸着啊,他也是看透了对方的本质。”
容师傅此时刚洗完澡,将脏衣服快速洗干净晾在楼下坝子里上楼,他母亲就沉声让他进屋说话。
容师傅的媳妇儿和他妹妹正在做饭,见此二人对视一眼,已经很久没看见婆婆/娘脸色这么难看了。
“娘,什么事?”
容师傅这么一个大块头坐在瘦巴巴的亲娘面前,瞧着却有几分乖巧。
“陈万生最近缠着你?”
“咿,您怎么知道陈万生这个人?”
容师傅疑惑。
他爹坐在一旁,闻言嘴角一抽,“你娘教出来的学生多得嘞,要不是她学生怕你吃亏找到她,你娘还不知道有些人被人缠上了。”
容师傅挠头,“就一个小屁孩,我态度很坚决,没想和他打交道。”
“这个陈万生还不足以让我谨慎,”容师傅的娘轻哼一声,“他那个表叔,就是前段时间纺织厂刚下台的副厂长,那个老狐狸,心肝又黑又脏,你这个脑子被这种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他表叔是那个收受贿赂的黑心副厂长啊?那他怎么进咱们机械厂的?”
容师傅震惊。
他爹放下报纸,“也是不久前,这个小青年无意中救了你们厂长一条命,然后你们厂长就问他想要什么报答,他说他只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而你们厂刚招进去的那个什么技术备用员,不是因为生活作风被退了吗?这小青年是自己通过考核进去的厂。”
“这也太巧了。”
那么巧救了厂长,那么巧齐大海出了事。
容师傅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陈万生带着几分邪性呢?
“这人不简单,年纪虽然小,心计却深,他叔叔又是那样一个人,广海啊,你一定要记住,离这种人远一点,别被他们沾上。”
“知道了娘。”
“对了,听说你现在带的徒弟是个不错的?”
容师傅闻言咧嘴一笑,“是个不错的臭小子。”
“有机会我也想见见。”
赵礼辉在叶家吃得饱饱回到家,就听上门拉着陈翠芳聊天的杨六婶说孙宝珍和胡二娘吵架了。
“被打了一耳刮子,扭头就跑了,”杨六婶啧了一声,“这孩子啊,过了十二岁,那自尊心就上来了,打也不能打脸啊,那个姓胡的也心狠,一巴掌下去,哎哟,那半张小脸一下就肿起来了,看着还真有几分可怜。”
陈翠芳正在织毛线衣,她是个老手了,眼睛盯着杨六婶和对方聊天,也没耽搁手上的事,赵礼辉索性拿起陈翠芳给他准备的旧毛线,在旁边学着陈翠芳那样织起来,看得杨六婶指着他的毛线笑道,“礼辉啊,你这都没起个好头,不能直接学着你娘那样织。”
“哎,我忘了教你开头该怎么样了,”陈翠芳快速拿过他的毛线和签子演示了几下,然后塞回他手里,继续跟杨六婶说话,“大晚上的跑出去,可危险,没去找啊?”
“可不就是这么说,”杨六婶点头,对赵礼辉学这个也没什么惊讶,因为她家老头儿就会织这个,是跟她娘学的,“就是李家屋里的那个害怕出事,劝了姓胡的几句,这才追上去,不过人有没有找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孙家蹦跶得厉害,”陈翠芳摇了摇头,“真希望他们别出什么幺蛾子咯。”
“还不出呢,出了大事咯!”
三人往外一看,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婶子快步从院门处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声道,“你们是没看见,真是羞死个人了!”
“婶子这边坐,”赵礼辉起身给她让位置,吴婶子和他娘还有杨六婶就是八卦三角,三人坐在一起也更好聊天,自己则是在饭桌旁坐下。
“什么大事?”
杨六婶双眼锃亮地追问。
吴婶子拍着大腿道,“孙记文家的那个不是跑出去追她小女儿了吗?刚把人找到,结果那小丫头就使劲儿往前跑,结果一路跑到巷子里那个没出口的地方,一伙人就瞧见一个男人把她家宝珠按在墙上亲!听说两个人衣衫不整,真是羞死个人咯!”
赵礼辉:哇草,男女主的瓜又来了?
第024章 24
陈翠芳也不织毛线衣了, 杨六婶脸都激动红了,二人齐齐盯着吴婶子追问。
“多少人看见了?”
“那男的是谁?咱们认识吗?”
赵礼辉也停下动作看过去。
吴婶子是快步过来的,所以还有些喘,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后才回着, “我是没跟着去, 所以就没看见, 但我婆婆看见了啊!她也是担心天黑了孩子跑出去遇见事, 毕竟上次那桩案子才过去多久?结果她跟过去就看见了这么一通热闹。”
“当场那个男的就被孙记文家的拉开了, 还狠狠打了对方一个耳刮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陈翠芳急切。
“那个男的不会还手了吧?”
虽然看不上胡二娘,但杨六婶在这个问题上,还是站她这个当娘位置的, 瞧见自己女儿和人亲亲拉扯的,打那个男的都算轻的了!
“都不是, ”吴婶子窃笑, 一脸神秘地摇头。
赵礼辉忍不住接话,“肯定是孙宝珠护着那个男的吧?”
吴婶子扭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看得陈翠芳和杨六婶一愣一愣的。
“可不就是!第二个耳刮子还没落下呢,孙宝珠就挡在了那个男的面前, 哎哟,听我婆婆说, 孙记文家的脸当时就绿了, 然后那记耳光就落在了孙宝珠的脸上, 接着那个男的又护着孙宝珠了, 还说,我们在搞对象, 是正经交往的关系。”
吴婶子一拍大腿,“当时人那么多, 这脸是丢尽了,可也没办法,总比没关系乱搞好吧?所以孙记文家的就黑着脸把两个人领回家去了!至于那个男的,我听人说,好像之前在巷子口瞧见过他和孙宝珠见面,举止亲密,应该是孙宝珠的对象。”
“长得怎么样?”
杨六婶眨了眨眼。
“我没看见啊!”
吴婶子又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脸上全是可惜,“我光顾着来跟你们说这个事了,也没来得及问我婆婆,那男的怎么个年纪,长得怎么样,不过这件事就算是说破天去,就算他们是正经对象的关系,那也不能这么干呢!要是没人碰到他们,那、那他们是不是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
“羞死了,羞死了!不行,我得出去打听打听,这真是个大热闹啊!”
杨六婶坐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跑,吴婶子见此问陈翠芳,“一起去?”
“走走走,”陈翠芳也好奇极了,把手里的东西放进箩筐里,然后跟着吴婶子她们出去了。
赵礼辉倒是没跟着去,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男女主就是男女主啊,什么事儿都闹得那么大,还这么丢人,啧啧啧。
他继续在那戳毛线。
戳了大概四十多分钟,赵大根回来了。
他吃了晚饭后,被一街坊拉去帮忙修整后院的棚子去了,回来时还抱着一青瓜。
这青瓜颜色像嫩南瓜,但却和冬瓜一样是椭圆形的,切开后,果瓤是淡青色,口感清脆,味道清甜,属于初春最美味的大果子了。
赵礼辉看文的时候,就对这玩意儿的味道很好奇,见赵大根抱着青瓜回来,他屁颠颠地凑过去摸了摸,“给这么大的青瓜啊?”
“说是女婿送来的,家里有好几个,”赵大根笑着把青瓜放在桌上,“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孙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礼辉像是拍西瓜那样拍了拍桌上的青瓜,没听见清脆的响声后,才坐下回道,“娘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再说一遍的,我知道的也不多。”
而且他也不想剥夺陈翠芳回来跟家人八卦的快乐,别人的八卦他是不怎么在意啦,可这是男女的耶,他这个黑粉头子的最爱“小点心”呢。
赵大根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闻言无奈笑了笑,“那我先去洗澡。”
“锅里温着水呢。”
赵礼辉点头,重新拿起签子和毛线。
他们家有井,加上都是爱干净的人,几乎每天都会洗澡。
陈翠芳笑眯眯地回来时,赵大根已经洗好澡和衣服,在堂屋和赵礼辉说起纺织厂的一些趣事,见她回来,父子二人都看了过去。
“孙家出了什么热闹?你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娘,快说说,我爱听他们家的热闹!”
赵礼辉殷勤地给她擦凳子,然后拉着对方坐下,还把桌上的温水端过来放在她手里。
陈翠芳还真口渴了,她这出去和好些人都聊了呢。
把之前和吴婶子说的那点情节说了后,陈翠芳说起后面发生的事,“人被带回去后,有人就听见孙家孙记文怒吼的声音,然后是孙宝珠的哭声,但很快院门被打开了,那个男的和孙记文一起出来,两人客客气气的,孙记文还高声让对方早点上门提亲什么的,那个男的,就是你们厂那个会计,陈万生!”
赵大根震惊,“啊?是他啊?”
赵礼辉听得津津有味,“意思就是孙家之前不知道陈万生和孙宝珠搞对象,现在被大伙儿看见那一幕,只能咬牙认下这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