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拼命三娘,人家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还知道喝口水呢。”方想无奈的笑道,看她一口气干了,接过杯子又问道,“刚才和你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孟相宜??!
不会吧,难道方想都看见了?
不过陈愿之说方想不一定认识他就又放心了,搪塞说是一个客户,正巧遇见了。
“都是朋友,下次约着来吃饭啊,我请客。”方想笑道,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呵呵呵,好啊,孟相宜敷衍。
等最后一波客人进场,差不多今天忙碌就差不多了,方想提着一个大的保温袋过来递给孟相宜说,“你的酬劳。”
晚餐?孟相宜有些吃惊的接过,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真是太不开窍了,方想直发愁,“小姐,从这里去你老公单位坐地铁就三站,你现在过去还能赶上个情人节尾巴。”
贺屿川一直没有出现那就说明还在开会,现在过去送饭正好一起回家过节。
替她想得这么周到,孟相宜有些感动,方想是她见过的最细心的男人了,没有之一,他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有这样的朋友值得庆幸。
“那就不跟你客气了。”她接过这一晚的劳动成果准备穿衣服出发。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陈愿之吧。”方想说道。
孟相宜吃惊的回头,却只看见他漫不经心的神情。
“我知道他,但是他可能不知道。”
你们两个打哑迷呢,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其实都了如指掌,孟相宜失笑。
“都是长辈的事情了,和咱们也无关吧。”她说道,不管和陈愿之关系怎么样,她和方想的情谊不会变。
对啊,都是长辈的事情,但是受伤的却是陈愿之的母亲,所以他不会不恨自己吧,
方想心里有数,催促孟相宜快走。
“你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啊?”趁着节日氛围,孟相宜终于问了出口这句话,以前在清河镇的时候大家就好奇,还有不少人给方想介绍对象,结果这个人愣是说以事业为重,全都拒绝了。
他不是不想恋爱,只是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一辈子负责而已,与其去伤害一个人的心,不如去把精力用在拼事业上。
“孟相宜,这句话在情人节说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男人永远比女人善变,尤其是感情方面,千万别对任何男人抱太大希望。”他叮嘱道。
快九点半了,终于这场絮絮叨叨的会议结束,程瑾揉了揉已经酸了的老腰心里直骂,一看外面这么厚的雪只能果断的放弃开车,坐地铁回家,然后跟贺屿川打了一个招呼,“你也赶紧走吧,别让相宜担心。”
贺屿川是需要开车回去的,他们的小区距离地铁比较远,不过现在他的车上应该已经覆盖满了雪吧,还得先下去清理一下才行。
“有没有还没有打上车的?我可以送一下。”他问几个下属,还有人在加班加点呢,结果众人都摇摇头说不用,有坐地铁的,也有人说开车的。
果然他的SUV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贺屿川只能发动引擎打开空调先让车子暖起来,然后拿工具把前后挡风玻璃上的雪先清除掉。
马路上应该已经撒了融雪剂,清雪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正要发动车子离开,突然有人喊等一等。
“师兄,不,贺司长,我车子陷在雪里了。”是林婕妤在敲车窗,他不得已降下来车窗,终于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撒了融雪剂以后雪化了如果没有及时清理的确容易陷进去出不来,尤其是动力小的车子,但是他的印象里林婕妤的车子动力挺足不应该啊,只能熄火问道,“你停在哪里?”
不远处一辆小电车,贺屿川有些皱眉,这个车子恐怕不太好开,只能先试试,“我开一下试试吧。”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开出来,果真踩油门试了几把,就是打滑出不来,他从驾驶室出来,看见裹着大衣瑟瑟发抖的林婕妤皱眉,这种天气还要穿丝袜和高跟鞋吗?印象里相宜已经把自己裹得厚厚的,甚至穿上了羊绒裤,还问他要不要也穿一条。
“不,不行吗?”林婕妤说话都有些打颤,仿佛看出来贺屿川的疑问,她解释自己原来的车子早就卖了,现在这辆经济实惠。
“你上车等等吧,我找人过来推一下。”贺屿川往回走去,值班那边有保安24小时站岗的。
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年轻小伙子过来了,人多力量大,没几下就把车子推了出来,结果贺屿川正跟他们道谢的时候,发现林婕妤不仅没把车子开出去,反而又停下不动了。
“没电了。”她低着头不敢看贺屿川的眼睛,小声解释道。
众人。。。。。。
那还不如不推呢,费了半天劲。
这下贺屿川也管不了了,他总不能把林婕妤的车子扛回去吧,转身要走。
“师兄,你能送我一程吗?”林婕妤在后面喊道,停好车子急急忙忙追上来,而风雪中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有理睬,径自走向自己的车子。
“师兄,那边没有地铁,拜托你了。”林婕妤小心翼翼的追上去,高跟鞋在这种天气增加不了美感,在贺屿川眼中反而有些滑稽。
“林婕妤,你有男朋友,这时候你需要的是沈序。”他不理会,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
寒风刺骨,林婕妤头发凌乱,衣衫单薄,脸色苍白,忍不住反驳道,“沈序不爱我!”
以你的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沈序不会来的,她也不可能给沈序打电话。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贺屿川的表情在林婕妤看来甚至有些冷酷,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师兄师兄!”林婕妤快跑两步,结果脚下一滑,扑倒了地上,手心膝盖一阵生疼。
“啪嗒啪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雪地的泥泞中不见了,她真的好委屈好不甘心啊,以前下雨都有人争着来接,而如今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也没有人答应她了。
林婕妤,这么多年你可真的是失败。
就在她自暴自弃放声痛哭的时候面前一个声音想起。
“起来吧。”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41章
十二点了, 等孟相宜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楼下如困兽一般焦躁的贺屿川,正在自己楼前来来回回的走着,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眼中迸发出惊喜,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而看见她身后那辆加长版的豪华轿车时,眉头不由得紧蹙,尤其是在看见车前这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时,心中闪过诸多想法。
“贺先生,好久不见了。”陈愿之主动打招呼,语气十分客气, 二人交集不多, 贺屿川对陈愿之的了解也仅是停留在纽城参加华人商会聚会时,他对陈愿之的第一印象就是工于心计, 不能深交。
不知道时什么机缘巧合,他竟然送失联了一整晚的相宜回来。
“相宜,发生什么事了?”
贺屿川紧张的握着孟相宜的肩膀,焦急的问道, 眼睛微微眯起,对于陈愿之来说这种的眼神带着危险的信号,虽然不太友好, 但是他好像并不在意。
明知贺屿川心急如焚, 在这个时候惹怒他不是好的选择, 这个男人睫毛上甚至都起了一层冰霜,可见在楼下等了多久了, 身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陈愿之失笑, 希望又是一次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乌龙吧。
可是他还是选择加把柴火,让他的怒火再旺一些,“相宜累了,贺先生还是先不要打扰她休息了吧。”
“陈愿之,我没有问你。”贺屿川强忍着才没有上去给他一拳,他只关心孟相宜怎么样了。
这个人一口一个相宜,难道他们熟吗?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仿佛终于察觉到了他们的剑拔弩张,此刻终于开口了。
“贺屿川,你别为难陈先生。”丢下这句话,孟相宜头也不回的进了单元,完全不理会贺屿川的吃惊,甚至是愤怒。
刚回家换上拖鞋,孟相宜只觉得疲惫无比,走了那么远的路,脚底都快磨出水泡了,而有人不放过她,指纹锁一响,贺屿川进门了,带着一身寒意,可见这个人也在楼下呆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最冷的不是他带来的寒意,而是他本人。
“相宜,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冷冷的问,如同寒夜的冰霜。
正巧,孟相宜也想把话说开了,这样惺惺作态有意思吗?不累吗?
“贺屿川,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车上坐着林婕妤呢!”
她都看见了,这次是亲眼看见,为什么一到了重要的节日贺屿川总是爽约,不管什么理由都好,可是每次都有林婕妤,现在关乎的已经不是感情问题了,而是信任。
***
两个小时以前。
这雪下得真大,路上也泥泞,好不容易随着人群从地铁站里挤出来,孟相宜有些后悔今天怎么还会庆幸大雪真美了。
抱着保温袋一脚深一脚浅的往贺屿川单位走,还好她今天没有为了美而穿裙子,反而全副武装把自己捂得厚厚的,现在一点儿也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因为出了汗怕着凉,她还把羽绒服帽子戴上了,像个有些笨笨的企鹅,不过心里还是挺甜蜜的,不知道贺屿川看见她会不会惊喜。
过了马路就到了,结果她拉下围巾气喘吁吁的呼吸着空气,到处张望的时候突然在红绿灯前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又惊又喜,刚要招手,在看见副驾驶上的人时,满腔的热情犹如此刻的温度,冰冷无比。
“相宜,你在哪儿?”不知道手机响了多久,她呆在原地像个傻子,半晌终于接起来那个熟悉的号码,沈序的声音传来,甚至她能捕捉到对方语气里的失落。
看来沈序也被放了鸽子,孟相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个大雪纷飞的情人节,他们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方才在即将开出大门时,贺屿川无意间从后视镜中看见林婕妤摔倒,他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就是再讨厌这个人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只能停下车。
“师兄,谢谢你。”吹着车上的空调,林婕妤终于恢复过来,搓着手取暖,乖巧的道谢,而在街角她瞥见了沈序的车子,心里默默道,希望我们都得偿所愿。
贺屿川没有说话,他刚才竟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想想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相宜应该早就已经回家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到了林婕妤小区门口,贺屿川立刻要打方向盘驶离,甚至没有给人道谢的机会。
“师兄,相宜如果误会我可以亲自解释的。”林婕妤喊道,而贺屿川根本没有听到,即便听到了也只是会嗤之以鼻吧,上次的亏他不会再吃第二次了。
陈愿之接到一身狼狈的孟相宜时惊讶绝不亚于看见她在方想店里当收银员,“方想这是派你出来当外卖员了?”他打趣道。
情人节不和贺屿川一起过,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怎么看都可疑,所以他选择不问,尤其是孟相宜给他的地址还是距离贺屿川单位不远的公交车站。
“说请我吃饭也不用这么着急,还有,你不会是外卖没有送出去要请我吃这个吧。”孟相宜心情低落,他负责逗人笑,只不过还是失败了,索性给她空间,不再多言。
最终二人还真就在车后座吃了一顿“奇怪”的晚餐,说实在的方想餐厅的厨师厨艺不赖,这是陈愿之第一念头。
“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吃饱以后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孟相宜开口问道,声音闷闷的,好像感冒了一样。
“等你想说自然会说。”陈愿之回答,所以他从来不问,就像孟相宜也几乎不问他的私生活一样。
“我去找贺屿川,但是他又爽约了。”他又骗了自己,到头来骗这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孟相宜难过极了,心里疼得慌,她想哭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眼泪。
“有一年圣诞节,我母亲按照往年的传统安排了聚会,结果大家都到了,却找不到我父亲人了,你猜怎么了?”陈愿之笑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眉宇间有股散不开的阴郁说明他的心情不好。
他不会是去陪方想母子了吧,孟相宜想到了却不敢说出来。
“他在路上帮助了一个卖咖啡的女孩儿。”陈愿之幽幽的说道,“然后这个女孩成为了他的情人之一。”
在听到前半句话时,孟相宜甚至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完后顿时心情沉入谷底,今晚陈愿之和方想都在跟她证明一个道理,男人都是花心的。
贺屿川在尽力往回赶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到了家,习惯性的抬头,孟相宜的家竟然没有亮灯,他一早发的微信也没有回复,不会是着凉先睡觉了吧,想想不放心,还是抬步往孟相宜的单元走去。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开,贺屿川心里忐忑,输入了指纹进去。没有开灯,家里没有人,心焦不已,连忙拿出手机,可是打了两三遍一直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