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好那沓纸，看向B组：“你们有什么要交给导演组的，也可以给我，我一起去沟通。”
B组一怔，喜出望外地冲陆至宁鞠躬：“谢谢陆老师！”说着，戚茉蹬蹬地拿出自己的计划，双手递给了陆至宁。
这一沓，竟比林素素的还多！陆至宁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沉默地接了过来，点了下头。
等戚茉离开，陆至宁正在分开这两沓计划，就听见一声轻笑。
见陆至宁看过来，林素素努力绷住嘴角，一脸无辜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陆老师，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我能成为这么大一个好人是因为谁啊？陆至宁把纸放好：“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上回我问你编曲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导不是说不能编……”林素素刚起了个头，瞄见陆至宁期待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啊？那件事啊，我那天拿到手机已经跟编曲老师沟通了，她同意了。不过她最近不太方便当面沟通，说是让我把她的邮箱给您。您这边有需求，可以给她发邮件。”
陆至宁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道谢又问：“对了，这位老师怎么称呼？如果我朋友也想要编曲，可以找她吗？”
“她说了，只要时间和风格上合适，她都能接。”林素素私下一页纸，写了邮箱给他，“喏，就是这个。”
陆至宁连忙接过，看到上面的邮箱前缀名是Sback，下意识问道：“这位编曲老师怎么称呼呢？宋，孙还是什么？”
……其实是素。林素素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那个，她说，就叫她S就行。”
果然大佬们都有些特立独行的习惯。陆至宁如获至宝地收起纸条：“多谢你帮忙询问。等到节目结束，我再单独谢谢你。你们先练着，我先去看其他组了。”说着，他仔细把那两沓纸抱好，往外去了。
林素素笑着挥了挥手，十分开心地将最后两笔写完，然后把纸笔往包里一放，小跑到录音机旁边，按了重启键，开始练起了舞。
四人练了一个小时刚坐下休息，看到林素素跳了起来，她们疲惫的身体似乎又有了干劲，又爬起来一起跳。
旁边B组本来也累得不行，见A组又开始了，她们咬着牙也爬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输！
听说《缘》有争吵还被陆至宁当面抓住，闻瓜赶来的观众：瓜呢？他们是来吃瓜的，怎么只看到一群卷王？
看上去一个星期很长，真正练习起来，如同水一样就流淌过去了。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唱歌跳舞。某天中午，秦菁实在累得受不了靠在墙边睡着了，睡梦里都是那段rap。
方闻本来要去喊她，听见她的梦话，忙喊了其他几人来听。四个人忙凑了过来，其中一个还不忘拿了DV录下这一幕。
时间眨眼就到了周四，距离一公还有三天。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众练习生又准备回去练习，忽然喇叭响了起来：“请全体练习生7点半在第三活动室集合。”
“又有任务发布吗？”方闻一边拉伸一边问道。
唐潇松开给秦思压腿的手：“是不是要说明天小考的事情？”
林素素擦了一把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
练习生们惴惴地走进活动室。一进来就发现这里面摆着一排排丝绒座椅，灯光也不是很明亮的样子。林素素想起曾经问过安潼选秀的套路，莫非，是要搞什么集体采访？
林素素刚跟秦思说了猜测，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这灯这么黑漆漆的，该不会是叫你去采访或者煽情，结果是什么恐怖环节吧。”
秦思浑身抖了一下，抓住林素素的手：“素素，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坐边边，坐中间一点吧。”
尽管心里也有些毛，林素素还是很义无反顾地抛弃了第一排，走到中间，让秦思坐在里面，她再努力把自己塞进椅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次坐下，好像座椅没有上次那么挤了。
最后两位练习生刚进来，门就哐当一声被关上了。直播间的众人也随着练习生抖了一下，看到那只剩模糊轮廓的画面：这节目是真的要搞什么恐怖环节吗？
那两位练习生差点儿没跪下，互相搀扶着在第一排坐下，还互相握着手，闭着眼缩着头不敢说话。一时间，活动室没人说话，只隐隐听见脚步声，好像还有风声。
不对，不是似乎，是真的有风的声音。随着风声越来越大，最前面忽然亮起光来。林素素第一时间看了过去，还顺手拉了秦思一把：“思思，快看，不是恐怖环节，是节目开始了！”
秦思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变换的屏幕，倏地睁大了双眼：“咦，这不是我们吗？”
林素素笑着道：“对，这就是我们节目。平时我们是直播，一周会播放一次剪辑的正片。”
秦思恍然大悟：“那就是，让我们看我们的视频？”
尽管两人声音很小，但是也有练习生听到两人的动静，好奇地睁开眼。原来是reaction啊！众人连忙呼朋唤友，坐直了身体，又恢复了平时的营业范儿。
随着灯光逐渐变亮，弹幕也欢乐起来。
“原来是reaction啊！我最喜欢的part！”
“咦，是从海选开始播。太好了！我好多人的没有看到，这下可以看到了。”tຊ
“一人血书把公司选拔的部分播出来，还我姣姣的名声！”
这条弹幕刚飘过，镜头一转，转到了一间练习室。练习室中坐着三位导师，门被推开，几个公司练习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居然真的公布了。
弹幕又热闹起来：“预言家，刀了！”
“前面的，能不能说一句让我上岸！我愿意付费啊！”
“我考研，我先来！”
“能不能预测下一期的中奖号码，我中了，一定分你一半！”
一时间弹幕化身许愿池，全是各种愿望，充斥着热闹祥和的气氛。而现场的气氛却有点儿尬。
第30章 暗涌
初评级舞台一开场, 几大公司练习生连续翻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她们看不到评论（明面上），但是不用看都知道，她们都感觉到无语, 观众们会有什么反应。
无语的同时, 其实个人练习生们心中还隐隐有一些不满。她们从各个城市的海选而来，从那么多人中厮杀出来，就是为了跟这样的人PK吗？
第一个出来的公司就是赵晞所在的light公司。众人这才发现, 原来她们公司当时并不只三个人，而是有五个人，表演的正是公司前辈女团的歌曲。
林素素认真看着。这首歌曲是典型的爱豆风格, 副歌旋律简单反复, 很容易就让人记住。舞蹈的编排倒是比词曲更有诚意，尤其是副歌的舞蹈，好看又有记忆点。这好像是爱豆歌曲常见的情况。
歌曲结束，秦思不由感叹了一句：“赵晞她们公司都好会跳。”
林素素赞同地点点头：难怪赵晞会找自己给她补声乐，这公司居然全是舞担。被刷下去那两个, 唱歌完全用嗓子，一点儿气息不用, 音准和节奏简直惨不忍睹。
莫非, 公司选拔采用的都是内部竞争的模式？
林素素刚如此想, 就见画面一转, 来了一个她没见过的公司。这公司只有一个练习生参加，还忘词愣在原地, 惨遭淘汰。
紧接着换了下一个公司。公司logo一出现, 林素素明显感到旁边的秦菁忽然紧张了起来, 不停地念叨着：“到我们公司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画面里正好是秦菁走进来的场面。尽管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 但是面容身量真是优越，不愧是演员啊。林素素转头冲秦菁一笑：“没事，大家能看到你的成长的。”
秦菁刚刚都害羞得捂住了脸，听见林素素的话，她两只手往下滑了些，露出两只眼睛：“真的吗？”
林素素将她耳侧的乱发别到耳后，笑道：“当然，一公，咱们亮瞎她们。大家一定会喜欢你的。”
随着表演开始，弹幕也开始评价。
“这不是个演员公司吗？真是谁都想来爱豆界分一杯羹啊。”
“虽然唱跳双废，但是看到她们的脸，我的眼睛代表我原谅了她们。”
“难怪秦菁能够进来，跟这些唱歌跳舞的比起来，她的rap居然是最正常的。”
“秦菁长得也是她们公司最好看的。很难说那天林素素选她是不是因为这张脸。”
要是林素素看到这段，估计也会默默点个赞。确实，那天其实她觉得选谁都可以，选中秦菁，确实是因为一眼看过去，她美得特别突出。
然而，并不是所有队伍都像林素素她们队伍这么和谐。随着正片的播放，更多练习生也大概看出了规律。公司练习生，除非公司真的没有去打点，或者太小了没背景，不然，都是会进人的。
有些个人练习生不满，坐直身体，还顺便把自己的衣服外套拉了一下。旁边的公司练习生看到她拉开距离的动作，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也暗地埋怨起来。节目组到底什么意思，她一个B班的，居然被一个C班的嫌弃了。她也不屑与那些走关系的练习生为伍好吗？
后台，赵导正在观看着活动室三的实时反馈，一边问道：“秦玥，现在热搜有动静吗？”
秦玥点头：“有，‘《华夏女生》第一期开播’这个词条在稳步上升，‘公司练习生选拔视频公开‘排在十五，现在‘公司练习生选拔标准’这个词条上升势头很快。”她滑到最下面：“啊，‘个人练习生海选什么时候播‘也上升得很快。”
赵导凑过去看了一眼：“不错，继续监控。等到林素素出来后，把钟老要来看一公的消息放出去，用路人的名义。”
秦玥应下，又问：“现在公司练习生的词条评论不太友好，要控一下吗？”
“不用。”赵导冷哼了一声，“想往里塞人，也要承担塞人的后果。”再说，沈淮城已经在前面铺垫好了，就算骂，大家也骂不到她的头上。
尽管不用练习，这里空调吹着，沙发坐着，条件很舒服，但是很无聊啊。林素素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都还正襟危坐，一直挂着微笑，看到自己出现时有些害羞有些大笑，个个都是表情帝啊。偶像爱豆界，这么卷的吗？
又坚持了两个，林素素实在是扛不住了。好在现在开了灯，林素素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与其在这里表演，她不如把和声再完善一下。
正片观众自己就能看，这会儿直播镜头重点就是在reaction上，所以，基本上是出来一个人，镜头立刻对准那个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实时反馈。
镜头好几次扫过全景，一片仰起的小脸中，只有一个脑袋顶特别显眼。开始只是扫了一遍，观众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后面每每扫过，同样的位置都是一个脑袋顶，大家就都注意到了。
虽然脑袋顶认不出人，可是旁边就是秦思和秦菁，再一看她们旁边，是《缘》A组其他人，那这个脑袋顶的主人就很容易想到啦。
海选剪得很快，每首歌最多一分半。林素素刚把和声修改完，两只胳膊被人同时碰了碰：“素素，你出来了！”
“啊？”林素素一头雾水地抬头。
镜头正好扫过来，众人就看到她一脸迷糊地抬头。这一幕被人截了下来，配上了字“做咩？”，做成表情包，流传了很久很久。
看到是自己的海选视频，林素素双眸一亮，这才坐直了身体。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自己的表演诶。
虽然才过了几天，但是都感觉过了好久的样子。这会儿再审视自己当时的表演，开头第一句有点儿紧，主要还是当时不熟悉这具身体的声音条件。要是放到现在，她会更加游刃有余。
不过，除了开头略有些紧，她这首歌发挥得挺不错，副歌那个高音，音色也没断层。不过，当时自己还是有些冒险，毕竟那个高音就在换声点附近，她又没时间开嗓，直接硬飙还是太莽了。
歌曲照例只有一分钟，把第一段主歌和第二段副歌剪到一起了。唱完后，导师的评价倒是基本上都剪进去了，还有投票过程。林素素的时间，算是海选中比较长的那一批。
伴随着晋级的特有bgm，这一期的正片结束，进入了下一期的预告。画面飞速运转，破音、忘词、忘动作等等，画面在沈淮城发火那里定格，然后画面变黑：困难重重，到底谁是A班第一人？谁又将征服全场？下期，让我们拭目以待。
幸好跟赵导提前谈好了不恶剪，这节目组可真是，啧啧好的全不剪，坏的全不漏。林素素摇摇头，站起来，叫上秦思：“思思，我改了一下和声，等会儿我们再练习一下。”
节目一个半小时，看完后所有人都回到了练习室。林素素她们十二点才回到宿舍，而有些练习室，亮了个通宵。原因很简单，第二天一早就是小考。
每个老师去不同的组，倒是挺快的。林素素她们是第二组，来的人是华念星和江榕夏。
一见到林素素，江榕夏就笑了：“我可是听说了，你要在中国风加rap。今天我可要好好看看，这rap怎么样。”
林素素笑了笑：“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请江老师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