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鸡飞狗跳的祥和之中。而不远的另一间练习室，气氛却不那么和谐。
一个练习生左右看了看，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裴姣姣，我们选这首歌，是因为我们都想做原创。你说你有自己的原创曲，之前要参加音综，所以没编完。好，我们等了。但是你都回来了，别的组都排练几天了，歌我们依旧没见到。”
另一个人附和：“就是啊！姣姣你人好，想给我们一首好歌，我们很感谢你。如果编不好，也可以把原曲拿出来，我们一起想想怎么编？”
第三个人也点头：“我同意，不然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坐着，歌也出不来，不如一起讨论。要是讨论不出来，我那里也有一首歌，大家看看能不能用？”
“不！”听到有人开始自荐自己的歌曲，裴姣姣立刻反驳。见所有人都看向她，裴姣姣脑袋灵光一闪，捂住肚子，虚弱地道：“大概太久没有出去，好像有点儿水土不服。我那首歌很快就好了，明天，明天我一定拿出来。”
几人对视一眼，第一个人问道：“那如果明天晚上还没拿出来呢？”
“那就用你们的，或者节目组的！”裴姣姣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大义凛然地道。
几人又对视一眼：“行！那我们就再等一天。”
弹幕立刻开始议论起来。
“这几个人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姣姣今早才赶飞机，宿舍都来不及回就过来了，驴也要先歇一下吧，结果她们就逼她拿出歌曲来。”
“前面的裴粉别太好笑了，你姐非要揽在自己身上，然后赶私人行程耽误大家那么多天时间，问都问不得了？”
“就是，私人行程还跟节目撞档期，怎么，全组奶你姐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全节目都奶？皇得不要太明显了。”
“我看是裴皇根本没歌曲吧。”
“说不定是没跟公司协商好呢。昨天那直播啧啧，那唱功也好意思号称全能ace？公司估计不给资源了吧！”
裴姣姣借口要去弄曲子先回去。结果她没有回宿舍，而是溜到了宿舍楼后的湖边，左右看看没人，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了起来。裴姣姣连忙低声笑道：“张哥，昨天的收视率出来了吧？”
张哥的声音很冷：“出来了，《华夏女生》的收视率创了新高，林素素那组有五个热搜词，其中五美图那条还上了热搜前十。而《天音无缝》的收视率是tຊ这季开播以来的最低，且只有两个热搜，一个是节目组买的，一个是天后那组的自来水，连前二十都没进。”
怎么会？裴姣姣一脸惊讶：“我的粉丝没有组织控评？”
“昨天晚上两个节目同时开播，你是觉得你的粉丝可以控过邹净，还是可以稳压林素素？”
邹净就是合作的前辈，曾经和陆至宁一个团，以干净清爽的邻家男孩风格高位出道，人气在那个团里也都是前三的级别。她的粉丝估计都不如别人零头。
而林素素……裴姣姣垂下眼帘：“张哥，三公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
“行了！裴姣姣，现在不是我欣不信你，而是公司信不信你。这几次的投票你怎么当的c位，和你怎么拿到这次音综资源的，你心里也清楚。公司的意思是，前期投入够多了，现在需要看到你的产出。”
裴姣姣一听这话音不对，声音更显哀求：“张哥，三公我的粉丝也是听公司安排的，希望一定要帮我这一把。”
张哥沉默了一下：“我会努力再说说的，不过你也要做好用节目组歌的准备。”
如果只是节目组歌，她还没那么难受，可是今天那些组员话里话外是要用她们的原创。要是这样，那她哪里还有C位。不行，这绝对不行！裴姣姣一咬牙：“张哥，这次的费用，我愿意个人承担。”
张哥那边顿了下：“知道了。明早6点半我给你答复。”
听到张哥松口，裴姣姣也松了口气，关上手机离开。只是她没发现，自己走后，所站的假山后面转出一个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张哥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又去了副总办公室。
副总办公室里，另一个人正好起身，不是别人，正是安潼的经纪人钱哥。他和张哥擦身而过，彼此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张哥进了办公室。一看到他，副总脸就垮了下来：“这就是你们规划的好苗子？”
张哥连忙把门关上，点头哈腰：“杜总，您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公司，还有沈老师的面子。”
杜副总就是带出沈淮城的经纪人，因为这个功绩才有这个位置。他脸色稍霁：“过去的我就不计较了，小钱也有练习生，我没法一直厚此薄彼。接下来我就不插手了。”
那哪行！张哥连忙给杜副总点上烟：“杜哥，您一手把我带出来，我也想为您和沈老师挣挣面子。这姣姣也根据公司安排选了歌，您再高抬贵手，把这一个槛过了，后头我绝不再提！”
烟雾腾起，杜副总眉目舒展开来：“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沈淮城最近在参加音综，带走了合作的工作室，眼下确实没人。”
张哥低声道：“没有他们，还有其他小工作室嘛。只要钱到位，还有什么不好说？”眼看杜副总斜眼，张哥忙道：“裴姣姣说了这次她全权负担，您同意就行。”
杜副总点了他一下：“我倒是要为一个练习生豁出我这张老脸了。事情办干净点儿！别留下话柄！”
张哥连忙笑道：“是！您放心。”
“去吧，等我通知。”等张哥走了好一会儿，杜副总这才播个个电话，“梁哥，好久不见，你又在哪里发财？听说若辰最近在录新专辑，还找了个新编曲人帮忙编曲，实不相瞒，淮城最近也在筹备转型，想找个新人合作。啊，好，邮箱是吧，太谢谢你了，改天一起喝酒啊。”
晚上11点，健身房洗手间里。林素素刚把下午录的音轨调整完毕，想要去搜搜现在的新闻，忽然弹出了一封新邮件。
难道是编曲出了什么问题？林素素点进邮件，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发件人。她刚想关掉，忽然扫到是说受XX公司推荐，想要买一首歌的版权。
这公司林素素认识，不就是陆至宁公司吗？看来他又给她介绍了新业务？她就说这导师人不错嘛。林素素果断敲击着键盘，截了之前写的歌曲片段发过去，还附上了价格。
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编曲顺利，新歌疑似有人想买，今天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第55章 创作（捉虫）
林素素本来都准备回去了, 因为这个邮件，她决定再等等。
重新打开了编曲软件，她又仔细听了一遍, 又有了些新想法, 着手改动着。
本来只是打发时间，谁知一改就投入进去了。初步改完后，她这才想起邮件, 打开一看，三分钟前来了一封新邮件：对方要求试听整个副歌。
林素素早料到了。因为S现在是个新人，陆至宁公司虽然认可她的编曲能力, 但是这可是作曲。
不过, 这首歌是她来到这里那晚突然有灵感，这才写完的。不光写完了，还修改了一遍。整首歌她最满意的部分，就是副歌了，就连副歌的词她都填得更顺手。
本来这首歌完成的时候只有手稿, 但是赵晞不是抽到过录音室半天使用券吗，她这回编曲用的音轨太多太复杂, 然后也需要安静的地方录旋律, 为了更好的效果, 就用了这张券。编曲完后, 她还有两个小时，就把这首歌曲的伴奏给搞了出来, 不过没有录演唱版demo。
当时是赵晞、秦思和赵水靖跟她一起去的, 赵晞虽然嘴上嫌弃, 但是每天练习很认真，这回她想去试试录音, 看看自己跟之前的进步。秦思是林素素叫过去帮忙的帮手。至于赵水靖，林素素和赵晞都去了，她怎么会不凑这个热闹。
当时这首歌的伴奏一出，三个人眼睛都亮了，连夸好听。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说关于这首歌的事情，只有出来时，秦思悄悄附耳：“素素，你当时是不是想选原创那首歌？”
“我本来就很喜欢现在的歌曲，原创倒没有那么想。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录这个，是有空顺便的。”林素素笑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家想听我的原创，当时问问做个准备，免得节目组赖帐。”
林素素回忆完后，就发现又来了新邮件：“这首歌我要了！版权价格如何！”
就知道，对方一定会被折服。林素素早已想好了定价，报了个自己觉得很合适的数字。
而此时，张哥正不断刷着邮件，电话那头的裴姣姣也不时问来了吗？忽然刷出了新邮件，张哥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报价了！”看清价格的时候，他嘶了一口气：“这价格，可不算低啊。”
听到价格，裴姣姣思索片刻，咬了牙：“张哥，这个价格我同意。问问她如果拿下署名权，她要多少？多加三成我都同意。”
张哥皱了下眉：“这首歌的确很好，如果放到一个成熟歌手的专辑里，大概率会爆。但是，姣姣，你这只是一次公演，还不是你一个人来唱。选秀圈看起来大，可除了秀粉，很少外面的人知道。”
“不是已经出了两次圈了吗？”裴姣姣也不是不肉疼，这基本上是她这几年的全部积蓄，“要是我有这样的创作和舞台，还愁这次不会出圈吗？”
可是前两次出圈的也不是你啊。张哥还想再劝：“姣姣，这首歌虽然好，但是真的价格太高了，真的没必要。还有其他歌也不错……”
“能遇到一首合适的好听歌曲很难，张哥，就这首了。”裴姣姣仍旧坚持。
听到裴姣姣第一句话，张哥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试试。”他明白裴姣姣是尝到了人设红利，想要再进一步走创作歌手道路。但是，能写出这么一首歌的人，会同意卖出署名权吗？
这次的邮件大概十分钟才发过来，林素素本来都准备关机了，忽然看到了回信。看到对方同意这个价格，她眼睛一亮，但看到后一句，她表情一顿。
什么叫一次性买断这首歌所有权，包括署名？
“素素？好了吗？”门口传来轻敲门的动静，是赵晞的声音。
林素素读了两遍，正好有些疑惑，连忙起身开门：“小晞，安潼，快，你们来帮我看看，这句话我怎么没看懂？”
自打林素素过来编曲，没两天，秦思和安潼也知道了。常常来她们寝室的赵晞也就知道了。五个人每次训练完，就闹着要过来。林素素明白，她们也是担心自己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赵晞和安潼是大公司出身，自然对于这些事情更熟悉。两人凑上来仔细读了一遍，互相对视了一眼，赵晞赶紧把人拉进来，安潼探头出去看tຊ了一眼，锁上了门。
赵晞拉着林素素到里面，低声道：“素素，这个虽然少见，但我们也知道一点。有些人想要创作人设，就找别人买断歌曲，把创作者换成自己。”
安潼也点头：“一般是找自己公司内部的年轻作曲当枪手，不过，歌曲又不是菜，就算是一个人创作也有限。所以他们有时候也会找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或者散人。”
果然是自己理解的那样。自己前世干了那么久创作，大概是起点太高，她第一张专辑就爆火，所以她并没遇到过这种，也没人敢把这事捅到她面前来。“名不见经传”的散人林素素呵呵一笑：之前老有人说自己狂，该让他们来看看这人，脸这么大！怎么不上天呢！
林素素根本没有思考，直接回复了三个字：“我不卖！”干完这一切，她果断关了电脑，愤怒地一盖，塞进电脑包：“走，咱们回去吃泡面去！”
张哥那边看到邮件，兴奋道：“回复了。”
在湖边喂蚊子的裴姣姣也顾不得抓痒：“怎么样？”
张哥兴奋的嗓音戛然而止：“她拒绝了。”
“啊？”裴姣姣脸色一变，“张哥，你说一下加钱呢！”
张哥发了以后，一直都没有回音。裴姣姣一直等着，直到手机没电。
就在裴姣姣望眼欲穿的时候，C市一个录音室里，录音间的门从里被推开，经纪人梁哥一下子冲了上去，抱住了从里面出来的人：“祁若辰！好小子，这首一定能够重现你的辉煌，那些唱衰你的人这下该闭嘴了。”
祁若辰本想推开，但瞄见面前人头上夹杂的银丝，抬手回抱了一下：“这段时间，让梁哥操心了。”
“你能够振作就好，我身为经纪人，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哪里有什么操不操心的。”梁哥拍了一下他的背，“我这就去找公司要资源！你这张专辑一定能够大卖！”
“梁哥等等！”
梁哥转头看向祁若辰：“资源的事别担心，大不了我去跟他们拍桌子！”
“不是。”祁若辰开口，“最后那首歌，跟这张专辑风格不太相符，我想着，换一首吧。”
梁哥愣住：“可是，那不是你自己写的第一首原创？”他想发这首已经很久了，前面几张专辑都没收录。这次好不容易力排众议收了进去，他这会儿突然自己决定放弃了。
祁若辰背着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虽然这首歌意义非凡，但是确实不搭，没必要硬凑，还是等到以后吧。”
梁哥心里叹了口气：“你能想通就最好了。那新歌的话，我再去搜罗下。”
“先不忙。”祁若辰看向他，“你不是说有公司找S老师买歌吗，我也想问问S老师，看还有没有合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