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尼克斯手下的走狗那么多，他也自信过头了。”马修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嘲讽。
阿婆放低声音说：“他自吹自擂，说辛尼克斯带他去过特拉弗斯家。”
“那也要看是哪个特拉弗斯，”马修不以为意，“如果是威森加摩那个，还算是摸到了边角。”
阿婆又笑起来：“是啦是啦，辛尼克斯就是靠这些小把戏糊弄人给他当牛做马啰。”
艾伯特考伦恩，哈利想起了这个人。大战期间，他和赫敏罗恩，在逃亡期间进入过一次魔法部，为了取得乌姆里奇持有的挂坠盒。他扮演的那个魔法部职员，就叫艾伯特考伦恩。
亚瑟韦斯莱在电梯上责骂考伦恩，说他出卖了同事。看来这个人劣迹斑斑。在扮演他的期间，哈利还遇见了辛尼克斯，辛尼克斯对考伦恩不算差，看来确实是他的走狗。
场景消失了，哈利这次出现在了郊外，他四周张望着。比人还高的灌木丛中传来声音，哈利赶紧追过去。
一个男巫被马修击倒在地，马修又对他施了几个无声的恶咒，他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又是一个咒语，男巫的袖子裂开，露出了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塞罗斯，没想到呀，当了食死徒。”马修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马修，好久不见。”匍匐在地上的男巫在翻过身面对着他，又喘息着回答，看来是他们是旧识。
“去特拉弗斯家干什么去了？”马修问。
塞罗斯躺在地上没说话，马修又是一个咒语，塞罗斯自己站了起立，往旁边的树上反复撞去。
他痛苦地呼喊出声：“我说，我说。聚会，聚会，是老同学的聚会。”
马修两步跨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死死地抵在树干上。魔杖抵着他的额头，塞罗斯奋力地想要抵抗，但他已经被缴械。
“摄魂取念！”
塞罗斯的面部扭曲着，魔咒搅动着他的脑子，让他痛苦不堪。
“哦，还有亚历克斯，诺特，辛尼克斯，克里恩，”马修冷冷地念着这些名字，“哪个是我们的同学？我再给你来几个夺魂咒，也许你愿意当个白痴？”
“好，好。我说，我说。食死徒的骨干在那儿见一些魔法部高官，威胁他们做事，这样就不攻击他们的家人。”
“黑魔王去过么？”
“去，去过一两次。”
“为什么是特拉弗斯？”
“特拉弗斯，还很清白，这些正人君子出入起来，也很方便。”
“全家都清清白白，没有人被标记？”马修又问，塞罗斯犹豫的瞬间，马修的魔杖又开始发出咒语，“我说过，不要逼我自己找出来。”
塞罗斯挣扎着回答：“有，有，托马斯，托马斯是食死徒。”
记忆变换，这次哈利出现一栋建筑物的屋顶。伦敦阴沉的乌云下，马修和哈维站在一栋地面建筑的穹顶旁，哈利认出这是圣保罗教堂。
“博恩斯的助理不小心把租赁草案的文稿让考伯恩看见了，而考伯恩为了升职把情报出卖给了辛尼克斯。辛尼克斯在特拉弗斯的聚会上，把消息泄漏给了食死徒。”
马修在向哈维汇报他的调查结果。
“不，不，重新整理一下你的思路，”哈维纠正道，“据我所知，路易斯特拉弗斯，是特拉弗斯的家主，威森加摩成员，继承了大量的祖产包括土地，他最近刚出售了位于约克郡的一块土地。路易斯不喜欢租赁法案，辛尼克斯也是靠他登上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的。但这其中，没有神秘人，也没有食死徒。只是勾结而已。”
“但是，托马斯是食死徒，他是路易斯的弟弟，有食死徒在他家聚会。”马修焦急地争辩道。
“我的儿子也是食死徒。”哈维平静地说。
“但是，如果不是神秘人谋杀了博恩斯，辛尼克斯没办法当上司长，而且租赁法案也暂停了。”马修坚持着他的想法。
“你说的也许没错，他们的利益导向是相同的，但这不代表就是合谋，”哈维解释说，“哪怕辛尼克斯透露了博恩斯的行程，只要他坚持这是过失性的，他都没有犯罪。除非你能证明，辛尼克斯直接告诉了黑魔王或众所周知的食死徒的。或者是特拉弗斯说动了黑魔王杀人。”
“我现在没办法接近辛尼克斯。他一上任，就找傲罗指挥部给他提供保护，斯克林杰也没办法拒绝他。”马修懊恼地说着。
“马修，你要记得。你的调查成果都不是合法的证据。你可以通过这些调查知道真相或者线索，但你要提供一条合法的取证道路，来让检察署起诉嫌疑人。”哈维叮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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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ase7.4 尼德霍格
哈利慢慢从冥想盆里回到现实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马修。
他在记忆结束时的圣保罗教堂的穹顶旁，找到了马修。哈利认得这里，是因为哈维葬在这附近的一片墓地。
安雅在今年哈维的忌日曾经到圣保罗教堂做祷告，并且带哈利到屋顶看过。哈维被谋杀后，食死徒想用他的尸体引诱他的亲人自投罗网，最后是还在魔法部任职的部分雇员，悄悄把这批尸体转移了出来。
马修和安雅悄悄将哈维安葬在了伦敦的麻瓜公墓，从圣保罗教堂的屋顶可以远远地望见那片墓地，战后他们也没有迁走。
哈利走到马修的身后：“做调查员的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可能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魔鬼。”马修冷淡地说。
哈利能够理解，记忆里的马修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他从一开始那个在神秘事物司的文质彬彬的青年，逐渐变得不择手段，最后他折磨塞罗斯的样子，渐渐和一些狰狞的面孔重合。
这和后来哈利所认识的，追捕食死徒的马修，完全不同。
马修背对着他继续毫无感情地陈述着：“没有任何痕迹，咒前闪回无效，没有魔力波动。没有限制，无法无天。”
“你什么时候不做了？”
“那次我和哈维谈话过了没多久，邓布利多就去世了。哈维让我别查了，为了我的安全。”
“你那天在魔法部么？”
马修知道他说的是哈维死那天，他回过头来看向哈利：“没有，他让我去帮金斯莱。那天我出外勤了。”
“据你所知，博恩斯是怎么死的？”哈利问。
“我翻了傲罗的调查结果，部长巴罗兹亲自调查的，调查报告是他签的字，”哈利记得马修去档案室翻资料的那段，“巴罗兹在那天安排了他的亲弟弟加兰·巴罗兹保护博恩斯，但是这个消息被泄漏了，加兰被食死徒追踪了。”
“所以斯克林杰怀疑有内部人员泄密？”哈利问。
“没错，据巴罗兹的记录，他是在前一天通知加兰去的，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加兰前一天帮博恩斯回魔法部拿了资料，进了她的办公室……”
哈利接着说：“如果他被看见了，那个人又知道第二天博恩斯要参加联席会的话。”
“对，能合理推断出加兰是保护博恩斯的人。”马修说。
“那么有谁符合这个条件？”
“那是个星期天，部里没几个人。威森加摩管理处值班的员工，以及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两人，在同一时间段在二楼。”
这样哈利就明白马修后来为什么反复出入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了。
“有两个人，最值得怀疑，一个是辛尼克斯。他是时任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主任，他让一个部员，盯着博恩斯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我对那个人进行了摄魂取念，得到了这条信息，”在无限的调查权下，绝对可信的证词对马修而言，来的轻而易举，“另一个是安雅的远房舅舅，帕特里克·塞尔温。管理处那天值班的部员，晚上在酒吧和帕特里克喝酒，无意中透露了加兰的行踪。帕特里克的儿子是食死徒。”
“但你更怀疑辛尼克斯。”哈利根据马修后来的调查方向推断说。
“对，塞尔温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很难。他知道的时间很晚了，而且他喝得很多，我怀疑他是否真的记得清。当然我没有找到机会接近他去证实。”马修言下之意，如果那时候接触到他，一定给他来个摄魂取念。
哈利完全能够理解他对辛尼克斯的怀疑，再加上辛尼克斯后来获得了司长的职位。
“后来呢？后来你又调查过辛尼克斯和特拉弗斯么？”哈利问的是战后，马修调到傲罗指挥部之后。
“查过。没有进展。辛尼克斯坚持自己被施了夺魂咒，确实也很多巫师看到，魔法部的雇员，凤凰社成员，食死徒，都有。”
哈利也见过被施夺魂咒的辛尼克斯，但是他又觉得，有些时候辛尼克斯是有意识的，比如他装成考伯恩见到辛尼克斯那次。但是在审判上，很难判断，就像约瑟夫说的，疑罪从无。
“特拉弗斯呢？我记得，他出现在过霍格沃茨。”哈利问。
“你说的那个是旁支。我们说的这个是，家主的亲弟弟，”马修纠正道，“三年，参与恐怖活动罪，他哥哥花钱把他捞了出来。”
“你没有再用过……”
“没有，”马修知道他问的是摄魂取念和吐真剂，“大战一结束，我就去神秘事物司把那个授权解除了。”
“那你觉得他们和哈维的死有关么？”哈利问，这才是他起初调查的动机。
“我不觉得有关，”马修肯定地说，“至少我认为这其中没有必然联系。”
“你有什么建议么？”
“辛尼克斯，我还是建议你从他成为魔法部部长之前的查起，毕竟在那之后，关于夺魂咒的影响一直都有。但在那之前，可没人见过他中了夺魂咒。”
哈利点点头，同意马修的说法。
“至于特拉弗斯，不要拘泥于食死徒，只要能让他名誉扫地。否则，他一天还是威森加摩成员，不要说他，你对辛尼克斯的审判都成问题。”
看来相对食死徒弟弟，马修更怀疑清白的哥哥。
与此同时，袭击安雅的巫师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叫里多卡，是个游荡在翻倒巷的黑巫师，战后从美国偷渡到英国。
里多卡声称是接到了雇佣而袭击安雅。对方提供了他一袋金加隆，给了他安雅和哈利房子所在的麻瓜社区的名字。他在那附近游荡了几天，大致确定了他们房子的范围。
傲罗搜查了他在伦敦的临时住所，确实搜到了一包金加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戴恩竟然认识托马斯·特拉弗斯。他和托马斯在当食死徒的时候就是一对成日摆烂的富家子弟，两人虽然相差了二十来岁，竟成了忘年交。
今年托马斯更是成了戴恩的听众，戴恩的每次电台采访和演奏，他都会听。
哈利和戴恩说起了特拉弗斯家在博恩斯案中的牵扯，戴恩竟然联系上了托马斯，他主动要求和哈利聊聊。
“你要是和我说托马斯和博恩斯的案子有关，我真的没办法相信。他就是个草包！”哈利去见托马斯之前，戴恩和他说了对托马斯的了解。
“托马斯当上食死徒完全就是他哥哥路易斯搞出来的。他本人从小算是蜜罐子里泡出来的少爷，但自从哥哥当上家主之后，地位骤降，经济上被哥哥钳制住了，唯命是从。”
戴恩的说法和马修一般无二，更怀疑哥哥，而不是食死徒弟弟。
哈利和托马斯·特拉弗斯约在酒吧见面。白天的酒吧没什么人，服务员无聊地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随着背景音摇头晃脑。
托马斯拉开门进来，哈利波特很好认，他标志性的黑发绿眸，还有额头闪电状的疤痕。他径直走到哈利的对面拉开门坐下。
托马斯叫了服务生点了喝的，他只点了黄油啤酒，无酒精。看来戴恩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一事无成的富家子弟，也有所顾忌，没有在傲罗面前喝酒。
“听说你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托马斯开门见山。
戴恩知道托马斯对他的哥哥路易斯的怨气很大，只说了哈利对路易斯很好奇。
“是，路易斯·特拉弗斯。他似乎对租赁法案怨气冲天。”
托马斯听到这里，一张圆脸笑出了褶皱：“那是当然，这可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托马斯有些幸灾乐祸：“波特先生，我希望他倒霉，但是你得知道，我也是个特拉弗斯，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我今天说的这些，你就当故事听听吧，我不会以任何形式去作证的。”
据戴恩说，托马斯对他哥哥主要的恨意，就来源于强迫他去当了食死徒，他是个自小娇生惯养的矜贵富家子，有朝一日却要让他对一个魔头点头哈腰，对一堆杀人放火的疯子唯唯诺诺，身上打着一个丑“纹身”，最后还陷入牢狱之灾。
“能够理解您的顾虑，目前我们也只是想消除一些潜在的不利影响。你知道路易斯特拉弗斯先生拥有威森加摩的席位，我们不希望他阻碍法案的推进。”于是乎哈利把重点转移到了路易斯对法案的阻挠上，而不是任何刑事案件。
托马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路易斯也没什么特别的生财之道，但是祖产让他有坐地生财的资本。我们有很多地，还有很多钱。他喜欢把地卖给那些经济情况一般的巫师，他们付不起全款，路易斯再借钱给他们。他们付利息给路易斯，他就靠这个赚钱。”
哈利想着这不就是麻瓜银行干的事情么，麻瓜贷款买房，也是这个逻辑，只是麻瓜银行的利率和还款机制更公开透明。
“所以他不喜欢租赁法案，这个法案会让经济一般的巫师放弃从个人那里买地，而且选择长租。”哈利总结着他的理解。
“对，这会让路易斯丧失一大笔收入。我不了解他具体的放贷策略，以及到底会让他损失多少收入。我的理解，和你的说法差不多。”
“你哥哥，为什么要让你去做食死徒呢？据我所知，有其他特拉弗斯，在伏地魔手下兢兢业业地服务着。”哈利后来去仔细了解了，特拉福斯有个远房侄子，一直是伏地魔的手下，从上一次大战的开始。
托马斯听到伏地魔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他又露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除了亲弟弟，还有什么能让黑魔王放心的。他自己的两个女儿嫁到外面去了，老来子还在霍格沃茨的低年级。”
“这么说他没有把握啰？他不认为我们一定会赢。”哈利又问。
“有多少人有把握？”托马斯反问道，“你自己有把握么？戴恩不也和我一样，只是他爸爸至少是个正人君子，而我哥哥是个伪君子而已。”
哈利想着，这之间还是有些差别，戴恩又不是受哈维胁迫去做食死徒的，是他的食死徒舅舅搞出来的事情。反而是哈维和安雅在想法办帮他。
“路易斯都不让你帮他做事么？在伏地魔那儿建功立业之类的。”哈利想起多霍洛夫还在伏地魔那儿使劲儿给侄子拦活儿呢。
“你可想错了，路易斯是不会给我一点点可能的好处的，”托马斯讽刺着，“有什么计划和安排，他会直接和食死徒，甚至是黑魔王本人沟通，我只是个摆设。哪怕是在黑魔王那里，也不能让我分了他的一点'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