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抬眼看了看约瑟夫，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案子，达米安，学校，还有圣灵会，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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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ase8.9 自渡
参加完黛西的葬礼，安雅将赫尼克的案子送到威森加摩排期，她希望在千禧年之前解决他。赫尼克涉及的案情很恶劣，显然威森加摩也愿意做出配合。
令人满意的是，圣灵会很快在教内下达了公告，称赫尼克和伦尼克斯是异教徒，圣灵会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支持献祭。这将成为安雅证明赫尼克的行为不端的证据，一同被移送。
不出意外，蒙提作为赫尼克的代理律师为他辩护，她在首次面见法官前，来办公室找到了安雅。
“你确定要起诉他教唆罪？”蒙提开门见山道。
“是，我确定。”
“那我得告诉你，我没办法继续为他辩护。我只是和他聊了两次，我真的，我快要疯了。”蒙提的话让安雅大感意外。
“你们不都是圣灵会的教徒么？怎么，你不能理解他？”安雅略带讽刺地反问道。
“哈，我虽然有信仰，但是不代表我是个神经病。不论这个赫尼克到底犯了什么罪，法律上他没办法负责。”
安雅明白，蒙提这么说，是在暗示赫尼克有病，她辩解道：“他是很疯狂，但是他脑子是清醒的，他清楚他在做什么。”
“听着，我不想我的职业生涯受损，我会以精神失常为他做有罪辩护。你们可以去圣芒戈找个你们认可的专家去看看。”
蒙提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安雅立刻联系了哈利和希格尔德，并且请了精神鉴定的专家来给赫尼克做鉴定。
“你从来没和我提过赫尼克是个精神病？”安雅询问希格尔德，他们三人在办公室等着医生给赫尼克做鉴定。
“怎么可能，他在德国的时候可从没人说过他有病，”希格尔德也大为震惊，“如果他有病，说不定是来英国加入了这个圣灵会得的。”
“你看过我的记忆，你会觉得校长不正常？”安雅说的是她伪装成黛西姑妈去学校见到赫尼克那次，“他看上去很和蔼，既不像个邪//教份子，也不像个精神病。”
“这些传教的都把自己表现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哈利评价道，他可是看了不少对祭司的审讯记录。
“我叫艾格尼丝，来自圣芒戈。威森加摩指定我和你聊聊，以保证你的状态是适合参加审判的。” 艾格尼丝医生，是经威森加摩认可的，对赫尼克进行进精神鉴定的专家。
“怎么，他们觉得我有病？”
“我们不做这些假设。但是我们希望每个人获得公平的审判。”艾格尼丝语气温和，希望赫尼克能放下防备。
“那么，您请问吧。”
“你为什么会加入圣灵会呢？”
“医生，你觉得难以理解？”
“对，你的经历与伏地魔无关，没有经历过他的威胁，你并不畏惧。”
“恐怖威胁无处不在。”
“那么你的威胁在哪里？你畏惧什么？”
赫尼克在艾格尼丝面前更加放松，她愿意倾听他的想法，让他放松了一些：“我在德国受到迫害，那些持有权力的巫师四处搜捕我。”
“在圣灵会你不再惧怕？”
“我不再惧怕。是梅林落下的命运引导我来到英国，来到爱丁堡，认识圣灵会，在教会中我获得了力量。”
“教会让你获得了力量？”
“是，教会让我明白了，我为何持有的魔法，以及释放这些强有力的咒语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战胜邪恶。”
“邪恶？据我所知，根据圣灵会的预言。邪恶的伏地魔已经覆灭了。”艾格尼丝做了准备，循序渐进地引导着问题。
“邪恶无处不在，我们依然要与之战斗，比如那些迫害我的德国巫师。他们是现世的芬里厄，我们要不断与之战斗，保卫我们的家园！”
“那么，你为了与之战斗做了什么呢？你现在也不在德国吧。”赫尼克的战斗显得虚无缥缈。
“我得让还蒙在鼓里的教众清醒过来，并让他们强大起来。”
艾格尼丝并不反对赫尼克的想法，她是个良好的倾听者，让赫尼克很有倾诉欲：“那么如何强大起来？
“英国巫师太孱弱了，我教会他们强大的魔法。同时。向黑暗之神献祭，可以获得魔力的提升。”赫尼克直言不讳。
“那么你们献祭什么？”
“纯洁的动物，兔子，羊羔，鹿。什么都可以。”
“你的魔力提升了么？”
“当然！”
艾格尼丝医生结束了和赫尼克的对话，敲门进来：“他是个精神病。他认为自己是神的使者，与邪恶作斗争。”
“你的意思是他有妄想症？他相信自己是救世主。”安雅一边问，一边看了眼哈利。
“我不觉得我自己是救世主。”哈利马上辩解道。
“他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和邪恶作斗争。获得力量是为了击败邪恶的敌人。”医生解释道。
“谁是邪恶的敌人？”安雅问，“根据他们的预言，伏地魔是恶魔，可他已经死了。”
艾格尼丝医生看向希格尔德的方向。
“我？”他惊讶地说。
“德国巫师，迫害他，让他逃难离开故土。他认为你们是恶魔，他获得力量是为了和你们这些恶魔战斗。”
“你确定他不是在撒谎？”安雅再次确认。
“我确认，他的逻辑是完整的。他认为献祭是必要的，他那么做没有错。”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很清醒。他至今不承认自己献祭了伦尼克斯和那两个孩子。他只承认自己献祭了牲口。”希格尔德反驳道。
艾格尼丝医生继续说：“他这样说，只能说明他知道利害关系，他知道怎么说有利于他自己。这不能证明他没病。”
“那他们那个祭司不也说自己接受了先知的预言么，也没人说他疯了。”哈利又问。
“但是大祭司真的接受了预言，预言本身是真的。而他只是在传教，这对于有信仰的人而言，就是正常的。”医生说。
“很多术式、预言、教义都是公元前传下来的。就像卢恩魔法，我们不能说没人见过奥汀，奥汀就不存在。正常人可以有信仰，但为什么他的信仰就是神经病？”希格尔德不认为赫尼克的信仰让他成为神经病。
“这很容易迷惑人，我当然不会说奥汀不存在，但是如果现在街上有个人和我说他就是奥汀，那他一定是个骗子。或者他疯了。”安雅回答希格尔德，她已经理解了医生的意思。
艾格尼丝医生总结道：“是的，我很抱歉。从我的角度，赫尼克没办法为他的行为付法律责任，他应该去精神病院，而不是阿兹卡班。”
艾格尼丝医生告辞离开，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希格尔德沉率先打破了沉默：“安雅我希望你能在英国把他判下来，但是如果对方要以精神失常来辩护的话，我建议你们立刻撤诉，把他让给我，我会让他在柏林受审。”
“难道德国人的法院就不承认他精神失常了？”哈利问。
“发生在英国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能以他五年前犯下的罪行对他进行起诉。他现在是精神病，可不代表他五年前也是。如果他是因为这个教才得病的，那恰恰证明他之前在德国很正常。”
“你准备以什么罪名起诉他？”安雅问。
“过失杀人。你呢？”
“教唆杀人。”
“这可完全不一样。”希格尔德摇摇头。
晚上他们回到家，安雅一直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哈利注意到她写了又撕掉，她有些焦躁。哈利一直在克制自己去打断她的想法，在她又一次撕掉了一张羊皮纸之后，还是走了过去：“休息一下吧。”
安雅叹了口气，放下了羽毛笔，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哈利笑着靠在桌子边，牵着她的手离开纸笔：“你还没有你看过你爸爸寄给你的礼物。”
安雅把砖瓷画寄给老梅耶以后，他开心地回赠了她一份礼物。不过因为太重，又要翻越英吉利海峡，猫头鹰飞了几天最近才到。安雅差使哈利帮她拆开了，还没看过。
“是什么东西？”她还是有些好奇。
哈利魔杖一点熄灭了屋内的灯，他点了点旁边博古架上的一个球形摆件，天花板瞬间变成了星空。
安雅呆呆地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仰头望着星空，无尽苍穹，不知道是施了什么魔法，漆黑深邃的夜空，望不到头。一层层的星斗，像一把碎金，散着微弱的光，仔细看还在微微地移动。
哈利解释说：“据说是将此时此刻的夜空，不用去天文台就能观星。”
“可是我的天文学是D。”安雅望着星空愣愣地说。
哈利大笑起来：“那我及格了。”
两人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星星，好像也心灵也平静了下来。
“你还在想，赫尼克精神失常的事情么？”哈利低声问道。
“没有了。明天我们会第一次面见法官，如果蒙提还是以精神失常辩护，我会撤诉，把他交给德国人。我不接受他在医院里住着。”安雅轻声回答。
“没有办法了么？”
“没有必要。留他在精神病院也不安全，我至少要将他驱逐出境。就让他去和恶魔战斗吧。”
安雅妥协得过于迅速，让哈利有些惊讶：“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你们提醒了我。活着的人更重要，我还有很多别的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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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Case 8.10 自渡
安雅在法官这里再次见到了赫尼克，他刮了胡子，用了止汗剂，能闻到清新的味道。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衣冠楚楚，和那天她在学校见到的一般无二，只是换上了他本来的面孔。
“辩方申请为被告提供精神失常的有罪辩护。”蒙提向法官提出了辩方新的诉求。
“梅耶？”法官看向安雅。
“阁下，我们同意。另外德国检察部门已经向我们提交了引渡申请，他们希望引渡赫尼克回国受审。”
法官心中了然，他抬头对赫尼克说：“那么，赫尼克先生，你将被暂时移送至精神治疗中心等待法律执行司关于引渡的决断。”
赫尼克听到此处神色大变，惊叫道：“等等，没人告诉我，我要去德国！”
“这是最好的选择！”蒙提争辩道。
“我不去德国！”赫尼克坚决地说，“我也没有精神失常！”完全不理睬蒙提的建议。
“被告我建议你听听你的律师的建议。”法官打断了争吵的两人。
“她现在不是我的律师了。我要求无罪辩护。”赫尼克坚持道。
法官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好吧，你们得在下次开庭前，为赫尼克先生再找个律师。”
蒙提听完，被赫尼克气得转身就走了。赫尼克也被看守押送回了临时关押的地方。
“梅耶，”法官叫住了安雅，“我得提醒你，不论换了哪个律师，你们都不能攻击他的信仰。法律保护宗教信仰自由。”
安雅点头道：“当然，我们绝对不会攻击赫尼克的信仰。我们只是想证明，他教唆伦尼克斯杀人。杀人不是信仰。”
安雅谢过了法官，告辞回了办公室。
“我现在相信赫尼克是个神经病了，”哈利感慨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恶魔！他听到要回德国都被吓傻了。”
“他只是被德国魔法部通缉过！大街小巷贴了他的照片。”希格尔德无奈地说，“我现在也相信他疯了。分明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才是现在最利于他的选择。”
“蒙提估计早就和他谈崩了，不过峰回路转，我又要开始准备起诉他了。”安雅当然乐于看到赫尼克做出这样“发疯”的举动。
1999年12月21日魔法部第三审判室
下午2点，赫尼克案
在蒙提卸任赫尼克的辩护律师后，律师康纳利接手了赫尼克的案子。据蒙提说康纳利野心勃勃，希望赢得这个案子，以证明自己比蒙提更适合为教徒辩护。广大教众都不能接受蒙提关于，使用精神失常做有罪变辩的策略。
“我可不是个神经病，律师都知道我的辩护策略是对的，我倒要看看这个康纳利能说出个什么花儿！”蒙提相当气愤，她今天也在现场旁听。
安雅向法官和威森加摩陪审团出示了赫尼克和伦尼克斯魔杖的前咒闪回测试结果，并向证人迈克尔·希格尔德提问：
“刚刚展示的这些，赫尼克和伦尼克斯都使用过的黑魔法：魔火、死灵重现、深渊之藤、荆棘之枪。这些都是什么魔法？”
“是攻击性极强的黑魔法。”希格尔德回答。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魔法的？”
“在德国，恶意使用这些魔法会被判定为滥用黑魔法。在我们的培训中会教导新人如何应对这些极端魔法。”
“这些魔法主要都是哪些巫师在使用？”
“德国巫师比较多。这些魔咒的起源是日耳曼语系。”
“那么我们的英国巫师伦尼克斯是怎样学会这些咒语的呢？”
“德国巫师教他的吧，至少你用英语念翻译过来的咒语是不行的。”
“比如？”
“比如赫尼克，他是被德国魔法部通缉的黑巫师。”
“反对，”辩方律师康纳利叫道，“证人的举例是没有根据的。”
“反对有效，”法官裁决，“证人的举例不能作为有效证词。”
安雅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被告在与艾格尼丝医生的对话中，自述：‘英国巫师太孱弱了，我教会他们强大的魔法。同时。向黑暗之神献祭，可以获得魔力的提升。’”
“被告所称的强大的魔法，就是我们上述提到的这些黑魔法。与此同时，被告是被德国魔法部通缉的黑巫师。”安雅补充道，法官没有对此再说什么。
康纳利来到希格尔德面前向他提问：“据您所知，起源于日耳曼语系的咒语，除了德裔巫师，还有哪些族裔的巫师比较熟悉？”
“我不知道。”
“据我的调查，瑞典、挪威、丹麦、冰岛裔，都属于日耳曼族裔。比如我们检查官梅耶，她是瑞典裔。”
“反对，我不会这些咒语。”安雅坐在位置上盯着康纳利冷冷地说。
“反对有效，辩方你不能用梅耶女士举例。”
“好的，”康纳利又问，“那么您知道有多少德国巫师，或者说德裔巫师生活在英国？”
“我不知道。”希格尔德再次回答。
“据国际合作司在1999年初发布的文件，在不列颠半岛生活定居的德国巫师有约120人，瑞典巫师约60人，挪威约70人。也就是说伦尼克斯可以从至少200人那里学会这些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