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张羊皮纸能显示人物的位置。哈利和我的小点,在四楼楼梯上往下移动,卢平教授在办公室里静坐,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在一楼走廊,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是空的,格兰芬多塔楼里的小点挤挤挨挨,看不清楚。
哈利举着地图,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上次他用这张地图去霍格莫德的故事,“感谢乔治和弗雷德,确实很好用。凯西,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
诶?你怎么不继续说啦——
我突然也反应过来,脸一红小声说:“好啊,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躲开哈利的眼睛,抢先去敲门:“教授晚上好。”
卢平教授大病初愈,眼下的暗青明显极了。我感到他的白发更多了。
教授明确地表示我还太年幼,不足以支撑这个法术。所以我只是来旁听的,不需要动手实践。
他给哈利找了一只博格特,就是会变成人心里最害怕的事物的一种生物。原来哈利最怕摄魂怪吗……我还以为是神秘人。
“守护神是什么样子?”哈利好奇地问。
卢平教授回答他:“守护神是每一个变它出来的巫师所独有的。”
我坐在教授给我变出来的靠背椅上,仔细听着教授的讲解,“你必须把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某个特别愉快的时刻,这咒语才能生效。”
特别愉快。我用手托住下巴……
我面对摄魂怪的时候会直接晕过去,没有时间去想愉快的时刻啊!
真够呛。怪不得教授说这个咒语很多高明的巫师都掌握不了。怪不得教授说我学不了。
这根本不是魔力充沛与否的问题啊,这是心性的博弈。
我……我学不了。
趁着哈利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我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悲恸的少年逼迫自己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挥着剑喊出呼神护卫。
灰头土脸。
脊梁笔直。
在博格特-摄魂怪的影响下,办公室里非常冷,甚至浮出一层白雾。
这模糊的幻景笼罩在我身上时,我不着边际地想起——
奇妙的银斗篷盖住我们两个。
平静坚定地拉我离开是非之地。
举着鸡腿在桌子对面向我问早安。
医疗翼冰凉柔软的一半枕头和被子。
……
“这是哪来的?”一声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卢平教授,他正指着地上的一样东西。
不知是在哈利哪一次摔倒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满是图画的,羊皮纸。
……于是那点朦胧的心情被打断。
啊,毕竟时机未成熟呢~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这件事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结尾的时候都要确定它已经终止了。不然……
【满怀对凯西的爱意,科科。
第29章 29.呼神护卫
哈利委顿在地板上,像无知无觉地凭惯性咀嚼着巧克力。我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扶住他的后背。
卢平教授捡起了羊皮纸地图,蹲在旁边翻看。向来温文的教授有一瞬间失掉和颜悦色,脸上滑出一种隐秘的情绪。
我抬头看他,奇怪于他的不平静。“我们刚刚无意中得到的这张地图。它很不同寻常对吗,教授?”
教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
“凯西,哈利,我很抱歉不能把它还给你们了。我恰好知道它的使用方式。”
他用魔杖尖点了下地图的画面,轻声念道:“恶作剧完毕。”
纤细翠绿的线条沿着杖尖所触之地如收束一般消失,倏而不见。
哈利缓和了一些精力,倚着我的肩睁大眼睛,看向头发花白的憔悴男巫。“教授?”
“我和这张地图的作者很熟悉。”卢平教授这样回答。
我想我有理由怀疑他是月亮脸、大脚板、尖头叉子和虫尾巴这四个人中的一个。
他也许就是原作者之一。
我在一片寂静中试探地念了一句;“Moony?”
教授像没听到一样。
他的机敏目光在我看来是一种狡黠。“凯西,哈利,你们应该回寝室了。我们下周四再继续吧。”
我扶着脚步虚软的少年走出办公室,刚走完一条走廊他就已经支持不住。我赶紧推开一间空教室的门,拉了把椅子给他。
哈利脸色苍白,冒着虚汗接过我递来的巧克力。
“影响非常大,”他勉强压着声线的颤抖,眼睛看着地面,“比我想象中难……”
我小心翼翼地轻轻松开握着哈利手腕的手,“要不要…”
——哈利猛地捉住我,手里攥着的包装纸扎得我生疼,“我总能听到我妈妈的声音——只要我一碰到那些该死的畜牲——我刚刚还听到我爸爸——”
他白着嘴唇断断续续,“我——我不知道,我想——”
我当然知道,能让这个坚强少年失去理智的,只有他去世的妈妈和爸爸。
可是我要怎么安慰他?
我只好站在哈利面前,弯着腰,硌着手,沉默地听。
良久,哈利松开了我。我们一同走回塔楼,一路无话。
进宿舍之前,我回头看向他——他恰好也在回头。
“我知道你能学会守护神咒,哈利。晚安。”
我回想着哈利刚刚说过的话。小天狼星·布莱克原来是个叛徒。
他背叛了朋友,哈利的爸爸妈妈,把他们出卖给了神秘人。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睡意姗姗迟来。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到了。红袍球队出现在礼堂吃早饭时,大家都哄乱起来,纷纷赶来看哈利的新扫帚。
一把火弩|箭!
目瞪口呆的大伙儿简直无法把眼睛从那把精美的坐骑上移开。
哈利真是富有……我呷着果汁,替他感到高兴。
德拉科禁不住这种诱惑,也来看扫帚了,他脸上那种牙根痒痒的表情莫名地让我很舒心。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晴朗,凉爽,微风习习。我随格兰芬多队走到更衣室门口,“哈利。”
少年正在往自己的T恤衫上罩袍子,循声看向我。我走过去,从他的黑色校袍口袋里抽出他的魔杖。
他会意地接过去,塞在了衣服里。
“好运,哈利。”我交叉着食指和中指,“一切顺利。”
比赛顺利得像一场柔滑的清风。
我从未看过如此漂亮的比赛——之前没有一场令人称心如意。
哈利是赛场上最引人注目的明星。他的身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干脆利落,如鱼得水。
突然,赛场上出现了三个又高又黑、戴着兜帽的身影。我赶紧稳稳坐住位子——我不想把自己摔成白痴。
……奇怪,我并没有感到不适的寒意。
——火弩|箭上的黑发少年拽出魔杖,冲那三个黑袍子挥舞出一只银色的庞然大物。
一头鹿?
这美丽的生物从赛场上空飘然而下,撞向三个黑影,然后向我的方向奔来。
它低下头,上面有两只尖尖的角。
看台上忽然涌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哈利——?我抬头望去。
会发光的少年,手里举着金闪闪的飞贼。
我再看时,优雅的牡鹿已不见踪影。
我随人们跑向降落在草地上的格兰菲多队。哈利手里还攥着金亮的小球。
我看着他被庆祝的人群团团包围,冲他一笑。
“那个守护神很像回事。”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一转脸,看到了卢平教授。他脸上的表情喜悦又担忧。
……德拉科、弗林特,高尔和克拉布在球场边缘跌作一团,拼命要挣开那长长的袍子。
麦格教授正在高声喊责,“卑鄙可耻的诡计!”她气得发抖。我看到邓布利多教授也在往这边来。
他不会有事的。而我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联欢会一直开了一天,持续到深夜。乔治和弗雷德弄到了一大堆美味的饮料,罗恩向我介绍,这是黄油啤酒。
回到寝室后,金妮拉着我喋喋不休地讲她的新男友,叫可耐还是什么名字……
我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头发都没有擦干就昏沉过去。
可是——我感觉我刚睡了一秒钟就被惊醒了。
格兰芬多塔楼遭遇了恶徒的第二次光临。
小天狼星·布莱克,捡到了纳威丢三落四的口令纸条。
我意识到这事有点诡异。
我下意识向哈利的方向看去,对上一双刚抬起的绿眸。
——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哈利和我一同悄悄离开了塔楼,直奔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进来。”屋里人这样说。
办公室内的场景让哈利和我震惊到一齐后退一步。
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卢平教授,还有面带极大仇恨的斯内普,一同围着一只僵硬的大狗。
而伤风旁边还有一小块破抹布似的东西。
“伤风?斑斑?”哈利问道。“这是——?”
——就像无数散落的珠子瞬间串起一线,我看向辅导我半个学期的院长女士,阿尼马格斯!?布莱克是阿尼马格斯——
不对!伤风不可能是布莱克。我低下头思索,如果是这样,哈利和我早死了一万回了。
“你见过他?”斯内普用一种特别轻、特别油腻的声音说,“你叫他什么?”
Him?斯内普可不像是会对动物用人称代词的家伙,怎么,难道这还真是个巫师吗!
“我们养过。”我往前错了一步,直视斯内普寒冷的黑眼睛,“在暑假的时候,哈利和我一起养过他。我们叫他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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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小天狼星
斯内普的神色飘忽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邓布利多教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西弗勒斯,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教授一挥魔杖,解除了大狗身上的石化咒,“米勒娃,请你将罗恩·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叫过来?”
我们懵懂站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
疑似巫师化形的伤风看起来很不好,他的毛发又纠结到了一块,就像我初见他时那般虚弱。但他看向斑斑的眼神凶狠极了,就像要将它生吞活剥。
一直沉默的卢平教授突然说话了。他合上了手中的羊皮纸,我认出是活点地图,“大脚板,老伙计,你还好吗。”
他的语气是一种平静的问候,隐隐藏着复杂的情感。
他在叫谁?
伏在地上的大狗忽然立起来,一阵令人目眩的变形后,竟然化成了一个男人。
我都没来得及体会到内心的惊怖,身边的哈利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动作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他直接扣住了这男人的咽喉:“布莱克!”
“等等,哈利!”我连忙上前拉开他,“别冲动!教授们都在,先问清楚!”
面前的男巫身材高大,形容枯槁,身上披着一件破烂肮脏的袍子。
他的皮肤和骨架似乎是一体的——瘦得一点肉都没有。
眼神疯狂,病骨支离。
哈利冷静下来了。“你是布莱克?可是……”
麦格教授带着罗恩和赫敏回来了。罗恩和赫敏同时惊呼一声:“斑斑!”“布莱克!”
罗恩跑过去想把老鼠捡起来,“天哪,它,还…活着吗?”
邓布利多先生拉住了他,“韦斯莱先生,请你先不要碰他。”
罗恩意识到了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他抬头求助地看向大家,“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们都坐在校长先生变出来的椅子上,把办公室围了一圈。麦格教授和卢平教授同时端平魔杖,指向地上的耗子。
两根魔杖同时射出银蓝色的光芒,一瞬间,老鼠悬到半空——就像一棵树的成长快放镜头,一个脑袋冒了出来,接着是四肢——本已死去的,彼得·佩迪鲁。
罗恩在所有人出声之前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吼声,赫敏在他旁边拍着他的后背。
斯内普的身体在椅子边缘前倾,死死盯着佩迪鲁,脸上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摹的恨意。
卢平教授用轻松的语气向畏缩的耗子打招呼,那模样就像是经常有人在他面前从老鼠变成人一样,“你好啊,彼得,好久不见。”
他非常矮小,比我高不了多少,我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脸上为人不齿的猥琐神情。他的绿豆眼睛总往我这里瞄——我的椅子恰好挡在门前。
“莱-莱姆斯,”佩迪鲁的声音尖细,又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小-小天狼星……我的-老-老朋友……”
西里斯·布莱克的脸看上去更像骷髅了,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佩迪鲁。
卢平教授抓住了布莱克伸出去的手腕,向他使了个警告的眼色,然后转向佩迪鲁,语气依然愉快而轻松。
“我们刚才在聊天,彼得,说到莉莉和詹姆遇难的那天夜里的事情,”——哈利放在椅子旁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我轻轻握上去,继续听教授的讯问,“你刚刚的吱吱乱叫,可能漏过了一些细节……”
“莱姆斯,”佩迪鲁急促地说,丑陋的脸色张皇失措,“你不会信他吧…?他想杀死我——”
“但你不是他们的保密人吗?”哈利打断了佩迪鲁的哆哆嗦嗦,声音中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寒气,他转向逼视着布莱克,“不是你背叛了他们吗?”
布莱克缓缓摇了摇头,凹陷的眼睛突然异样地亮了起来。
“哈利……”他嘶哑地说,“我在最后一刻劝莉莉和詹姆改用彼得,让他而不是我当他们的保密人……都怪我,我知道…他们遇难的那天夜里,我去看看彼得是否还安全,可当我到他藏身的地方时,他不在了,屋里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我感到不妙,害怕起来,马上去了你父母家,当我——”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把脸背了过去。
屋里的所有人都张口结舌。
“你——”斯内普像是要扑上去把佩迪鲁掐死,或是把西里斯掐死,或者是要随便掐死什么人。
他的黑眼睛里像有火苗着了起来。
“那么,你是怎么离开阿兹卡班的呢?”麦格教授忽然开口。我感到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严肃,带着很大的温柔。
西里斯眉头微皱,慢慢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我没有失去理智的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这个念头和愉快无关,所以摄魂怪不能吸走它…它让我保持清醒,知道自己是谁……
“这样我的法力就没有完全丢失,所以…太难熬的时候,我可以在牢房里变形。你们知道,摄魂怪看不见……”他咽了口唾沫,“它们只能感觉到…这个生物,不大,不大像人,也不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