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上头，还没等我念咒，一大股松香就先喷薄而出。
这时候，一头乌黑的乱发突然出现在我视野里。
像没意识到弥漫着松油味的剑拔弩张，他平静而坚定地将我拉走了。
我甩开哈利的手，“你干什么！他在侮辱…！”——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他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耍性子的人。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对不起……”
“没关系。”
哈利还是很温和，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有耐心，一点也没生气。“罗恩和赫敏昨晚都和我说了，我都明白了。谢谢你帮我说话。”
“哈？你还用和我说这个？”我深深吸气，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轻描淡写，试图平复自己的暴躁。
嗅嗅（误，修修。
第15章 15.剑拔弩张
进了城堡，我们遇到了高大的猎场看守。
“下午好，海格，你这是——？”我们一起看向海格手里的奇怪羽毛。
海格浓眉紧锁，却先安慰我们，“别担心，不是狐狸就是吸血怪，这是第二只了，我需要向校长申请在鸡棚周围布个魔法阵……”
我忽然想起今天中午金妮主动和我借袍子的事，有点开始哆嗦。
海格仔细看看我，“凯西，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没有没有，海格，我可能是穿少了，回去套件衣服就好了。”
我和哈利拐上另一条走廊，“哈利，那些公鸡可能——”刚说了两个词，我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这条走廊昏暗悠长，光线不好。
哈利眼疾手快扶住我，我俩看向地面——
“杀人啦！救命啊！波特和马尔福杀人啦！人和鬼都不放过啊！全都得死啊！”
皮皮鬼一直唯恐天下不乱，一通连嚎带嚷。
让我们不知所措的是绊我的那样东西。确切来说是两个。
艾利和一个幽灵。
艾莉娜·穆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双双石化。
转瞬之间，走廊的门乒乒乓乓全被打开，屋里面的人像潮水一样涌出来，把走廊都填满了。
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看着我们，一时间我们竟成众矢之的。
那个刚刚骂我的胖男孩更是戏剧性地竖起一根手指尖叫：“怎么样，马尔福，你不是还要证明波特的清白吗，其实你就是帮凶！你也是邪恶的黑巫师！你本来就是——”
他突然没了声音，嘴一张一合，惊恐地看着我。
我扬脸眯起眼睛，十一英寸的剑指在他鼻子上。
刚被哈利岔过去的愤怒立刻回到了原点：“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是黑巫师，早把你干翻了，你还会有机会在这骂我？！”
麦格教授匆匆赶来，把学生们都撵了回去，“回去上课，你、你、还有你，麦克米兰！波特，马尔福小姐，跟我走！”
被我消音的男孩轻蔑又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咬着发白的嘴唇回了教室。
我和哈利一言不发，跟在绾着紧紧的发髻的女巫身后。
心情很沉重，比前两回出事都难过。那女孩每日和我朝夕相对，而尼克，是格兰芬多塔楼的常驻幽灵。
我是第三次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了。只是每次心情都很糟。
“先生，事情越来越严重了，您有没有…”
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冲撞开了。
我紧攥魔杖，恶性袭击？
不，是海格。
他挥舞着手里的死公鸡喊：“先生，不是他们，不可能，就在几秒钟之前我们还在聊天呢——”
人被冤枉的时候不委屈，有人替你说话才委屈。
漫天鸡毛里，我用手盖上发酸的眼睛。
热心肠的猎场看守出去后，屋子突然显得异常安静。校长先生挥魔杖让一些洒落在桌子上的羽毛消失了。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楼梯上和哈利没说完的话。
“先生…您知道有什么怪物避讳公鸡吗？”
哈利跟上了我的思路。他接着我的话慢慢地说道：“可能，还会说蛇语？一条蛇？”
……我吓得不轻，往椅子里缩了缩。
而邓布利多教授浅蓝色的眼睛突然更加深邃了。
在推测那头怪物可能是什么之后，学校颁布了新的条令，每次学生在城堡内的行动都需要一位教授的陪同，每条走廊上都配备了一位教授巡逻。
赫敏的声音压都压不低，“梅林！我早该想到的，那声音只有哈利能听到！”她懊丧地拍了一把前额，而罗恩在一旁说道：“赫敏，我不觉得你能更早想到是个好主意。”
他把担忧的目光转向我和哈利。
他们显然都意识到了我俩躲躲闪闪的样子肯定是有事隐瞒，但是他们没有勉强。
谢谢罗恩的体贴和信任。
如果他坚持我真容易崩溃——我的室友一个中邪一个遇害，剩下的两个成天怀疑我。
……正常人都会怀疑我吧！
而且我一点也不盼望着圣诞节的到来。
因为我不能回家了。
那天下午的魔药课后，我和金妮还有瑞亚一起走向礼堂吃晚餐，德拉科、布雷斯以及两个体积庞大的蠢货在门厅挡住了道。
这很不寻常，我亲爱的兄长已经两个月没来找过我了。
我装作没看到他，“借过。”
他没有让开。
“我是来通知你的，”他的口气傲慢极了，就像在和一条鼻涕虫说话，“明天你得留校。”
布雷斯和瑞亚一人一边拽着我。
那个鼻青脸肿的混蛋被克拉布和高尔从地上扶起来。
我从来没真的和他动过手，这次我把他掀在地上，一定让他很惊讶吧。
布雷斯把瑞亚拉开了——果然他认识我的时间还是比她长，知道现在最好离我远点。
“你…你疯了，”德拉科颠三倒四，“和泥巴种在一块……”
“还敢骂人？无声无息！”我用魔杖狠狠戳着那和我一模一样的下巴，气得要死，“德拉科，我不怕你告状，有种你就到爸爸妈妈面前去哭，说小凯西把你揍了一顿！”
我没想这么难看的——
爸爸，你竟然做这么绝，全家团圆啊！德拉科，你也是好样的，竟然在留校名单已经结束记录的时候告诉我，还当着人来人往的学生！
我强行收敛怒气，看着比我高了一头半的哥哥，扬头冷笑。
“以为我稀罕回去？你告诉他，既然他和妈妈厌恶格兰芬多，那就明说不要我，我接受！这样含糊的态度哄谁玩呢？德拉科，你不肯帮我就算了，少和我装模做样！我知道你精明得很！”
我逼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和爸爸说明白了，我不会帮他两头讨好，嫌恶我就痛快舍了我，反正他已经舍一回了！也别再暧昧不清迷惑我，以为我刚一年级就蠢？
“卡西奥佩娅好歹是马尔福养出来的闺女，该有的脑子都长了！”
现在，我正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里关禁闭。
空着肚子。
拿着脏抹布，擦一堆不知从何时起就在这里积灰的刑具。
我回到寝室之后，才想起来金妮又不见了。
我抱着温软的米特尔，眼泪打湿了她的毛毛。
圣诞节的清晨我醒得很早。天还没亮我就睁开了眼睛。
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对还没醒的喵喵说道：“圣诞节快乐。”
我翻身坐起来，洗漱之后才有心思回来看那一堆包裹。
金妮送给我一株吊兰，结着红色的毛茸茸的花穗，就像红狐尾巴。我用手轻触，花穗主动在我手上蹭了蹭。
哈利送了我一盒坚果千层糕，我试了试，松软可口。
赫敏送了我一块纱巾。我叠成一条，把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
罗恩送了我一打平滑精美的羊皮纸（我打赌他自己从不用这样好的纸写论文），我细心地把它们收好。
瑞亚送了我一只水晶杯，坚固晶莹，我认出是可以自动选择温度加热的小玩意。
布雷斯送了我一副木版画，我把它挂在墙上。
让我惊讶的是，贾斯廷也送了我礼物。克服了我可能是黑巫师的恐惧吗…我可不想回礼。
真是美好的一天。
清点礼物后，我披上外袍，心平气和地去吃早饭。
修。
打起来，打起来！
第16章 16.圣诞假期
学校空了。长桌旁算上我就两个学生。
哈利没敢先开口打招呼，昨天我在礼堂门口一战成名，连画像和幽灵都知道卡西奥佩娅在圣诞节的团圆日子被扫地出门了。
幸亏他们离校了，否则各种各样的目光就够我受的了。
“圣诞快乐，哈利！谢谢点心，味道非常好！”
“圣诞快乐，凯西。你的活页笔记本也很棒。”哈利举着一只鸡腿向我微笑。
图书馆里，我捧着一部《魔药常识》绞尽脑汁编论文。
……实在写不出来了。
我丧气地把它推到一边，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哈利。
“男孩。”
“嗯？”哈利正在和他的天文作业搏斗。
“我们要不试试换一下工作？”我诚恳地建议。
他停下笔和我对视。“你认真的？”
嘿！我跑过去坐到他身边，“当然！这是我的魔药论文，题目是‘睡莲根茎的安眠药用’，你的拿来。”
他递得很干脆，但语气有点迟疑，“我是二年级……”
“莫怕。”我一脸莫测，“唔，木卫六和火星夹角间的变化规律？好说，我念你写。”
合作，使我们双赢。
我高兴地卷起羊皮纸，“以前都是……”
——我卡壳了。以前都是红发小姑娘友好地帮我完成的。
心情一下低落，我都没办法坐住凳子了。
比我高一年级的小男生叹了口气。他安慰道：“凯西，假期里放轻松点。大家都不在，现在不会再发生事故的。我带你去海格那里玩吧。”
我对海格是开学后一周熟悉起来的。我在独自去温室的路上迷了路，碰到了要去照料猫头鹰的大个子。
“你好，先生，请问温室在哪个方向？”
“叫我海格就好，小姑娘。温室离这很远，在城堡另一面呢。你迷路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找错路呢。我叹口气，“是的。海格你好，我是凯西。”
海格非常热情，不由分说已经在我前面带起了路，“你姓什么？”
“马尔福，海格。”
“……”他突然停下来了。
我仰着脖子看他，“海格？不然你先去忙？我自己没问题的，谢谢你。”
高大的猎场看守沉着脸，又一次开口了：“狂奔的戈尔贡…我想起来了，马尔福家的小格兰芬多……”
他继续走，示意我跟上，步子比之前迈得更大了，我差点跑起来。
这时候我还不明白？我心里诅咒着五四三的玩意儿，脸上装着什么都没看出来，“海格，我可没有你的长腿啊！”
海格听了我的话慢下步伐，然后转头看着我。
“你和你家里人不一样，凯西。你进了格兰芬多，日子不太容易吧？”
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就是进了格兰芬多，遇到的也都是隐晦的猜忌和关怀。
很少听到这样直率的问话。
我看着他认真的黑眼睛，避重就轻愉快说道：“没有啦，朋友们对我相当好。”
外面在飘雪花。
哈利领着我来到操场另一边的小木屋。他用力敲着门，“海格！海格！”
屋里响起窸窣的声音，门被打开了。一只黑色的大猎犬汪的一声跑到门口，我听到海格浑厚的声音，“牙牙，往后来，你挡住我了。”
我们都坐在海格的小屋里。我抹一把脸，外边冻得眉毛睫毛上都是一层霜，“海格，圣诞节快乐！”
海格给我们倒热茶，“圣诞快乐，凯西和哈利，欢迎你们。”
大狗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我呼噜着他的脑袋，“你也不嫌凉，我袍子上都是没掸净的雪。你是牙牙？”
牙牙呜呜地回答我。
我刚要伸手拿盘子里的岩皮饼，却见哈利趁着海格转身的空当冲我拼命摆手，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指指那碟子麦芽糖摇头晃脑。
我一点也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这时候海格回来又拿了一大堆馅饼，“火鸡肉的，试试看？你们俩都太瘦了，多吃点。”
我想，我明白哈利是什么意思了。
岩皮饼真的像岩皮一样硬，我的后槽牙好像都有了松动，而当我往嘴里放了一块麦芽糖之后，我也不能开口了。糖块融化的时候，粘住了我的上下门牙。……！！
不过火鸡馅饼很好吃。
天色越来越昏暗了。海格把我们送回城堡，“现在还不能放松，孩子们。好好享受假期，我随时欢迎你们。白天来！”
我们一人拎着一大口袋馅饼向他道别。
我看向哈利，“……我好撑！”
哈利也做出苦恼的表情，“我发现每次和你一起吃东西后都会需要消食……”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回到塔楼休息室后我提议。
“没问题，凯西。”他有点疑惑，“现在呢？”
我指指自己的袍子，“Sad,牙牙的口水。”
……小男巫露出一个没憋住的蔫坏笑容。
圣诞布丁里有一块银西可。
我揉着腮帮心想今天我的牙可真是多灾多难。我最喜欢柠檬汁烤火鸡和酒浸芒果酱蛋糕，拌了黄油的豌豆味道也超级好。
哈利和我穿行在马铃薯和小香肠之间，吃得不亦乐乎。
“我从没吃过这么多东西，”我含糊不清地用牙撕下一块烤肉，餐桌礼仪忘得精光，“真是太棒了……”
只有我们两个小孩。
“我把罗恩劝走了，”哈利掰着一张辣酱烤面饼，“帮我解决一半？”
我没多想接过来，“你怎么说的？”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噎住了的样子。
“你急什么，”我若无所觉递给他一杯奶茶，咬了一口饼，瞬间辣得泪水模糊，“水……！！”
哈利终止了假装的平静，见我上钩哈哈大笑，咳嗽着拿给我一杯芒果汁。
我们还一起抽了一支彩包爆竹，炸出了一个珍珠女巫帽和几只小白鼠。我拿起帽子放在哈利头上，“这三只是米特尔的。”
“谁？”他把帽子扶正。
我笑了起来，“我的朋友，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士。”
休息室里温暖如春，我抱着美丽温柔的女士和哈利下棋，哈利棋术不精，屡战屡败。“你不是说你下得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