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在宋相宜的脚边蹭了蹭。
她看懂狮王是想要上厕所,看了看周围发现店里安装着监控,店铺外面的街道也有随处可见的监控。
宋相宜摸了摸几个小朋友的脑袋,叮嘱他们慢慢地吃鸡排,不要乱跑,接着又跟店老板叮嘱让他们帮忙照看,随后才牵着狗妈进入店里的洗手间。
狮王解决完生理问题,宋相宜牵着它出来时发现店老板动作快捷,已经炒好了酸辣土豆丝。
这道菜耗时不久,看似普普通通,但土豆丝被切的厚薄均匀,可以看出老板的刀功了得。
小朋友们的炸鸡全部吃完了,两个小女孩还好但祁今宵吃得满嘴油腻,她嘴角抽了抽,挥手让他们去洗手。
宋相宜来到婴儿推车的面前,正准备将贝贝抱出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推车里空空如也,除了垫着的小毯子外并没有小狗崽崽贝贝的身影。
“贝贝!”
她艳丽的脸上流露出惊慌,掀开小毯子翻箱倒柜的查找婴儿车的四周都没发现贝贝的踪迹。
宋相宜又在餐馆里找了找,依旧没有看到贝贝的身影。这时,姜甜夏等人全都洗好手走了出来。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温幼幼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担忧地询问道:“大嫂,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宋相宜:“我发现贝贝不见了,你们刚刚有没有抱贝贝出来玩,它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了?”
虽嘴上如此问,可她心知肚明,贝贝性格一向温顺乖巧不调皮,尽管它的四肢已能走路,但不可能跑下婴儿车而不被人发现,更不可能一声不吭,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玩耍。
贝贝自己跑走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温幼幼:“我们刚刚在吃炸鸡,知道手很脏有细菌,没有随意抱贝贝。”
姜甜夏皱眉:“大嫂,贝贝会不会是被人给偷走了?”
宋相宜又问了问餐馆的老板,老板说他在厨房炒菜,只是偶尔抬头看看祁今宵他们几个小孩子在不在,没注意婴儿推车里的贝贝。
“汪汪!汪汪汪——”
狗妈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意识到自己的崽子丢了,情绪激动,嘴里发出激昂的叫声。
狮王陷入狂躁,身体不停地挣扎,仿佛是想奋力挣脱绳索去寻找崽崽。
成年狗狗的吼叫声洪亮有力,路过的人们纷纷朝店里望去。
温幼幼双手不安地捏着衣摆,眼眶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贝贝不见了?对不起,幼幼只顾着吃炸鸡没注意到贝贝,都怪幼幼粗心大意才导致贝贝被偷走,是幼幼害得狮王失去了崽崽呜呜呜。”
小家伙前面说话还算连贯,到后面越哭嗓音越沙哑干涩,逐渐断断续续,直到情绪崩溃发出凄惨的嚎啕大哭。
温幼幼知道母亲都很疼爱孩子,孩子走丢母亲一定心如刀割,以泪洗面。
走丢的贝贝可能会被狗贩子拐卖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或是在街头风餐露宿成为流浪狗,在抢夺食物的时候因身体幼小力气不足打不过其他大狗而被咬得遍体鳞伤最后饿死。
种种凄惨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温幼幼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泪如雨下似乎是坏掉的水龙头只能开无法关。
祁今宵:“怎…怎么会这样?”
他们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苍蝇,脸上不约而同的流露出紧张。
宋相宜轻轻地扯了扯狗绳,努力让狗妈降低吼叫声的音量。
她把温幼幼搂入怀里,抚上对方的脸颊为女孩儿擦拭掉泪水,“幼幼,贝贝不见了大家都很痛心,可是大嫂希望你明白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要怪就怪偷走贝贝的无耻小偷,你千万不要把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
另外,幼幼一直是聪明的好孩子,你肯定明白此时哭泣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振作起来查明真相,抓到偷走贝贝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宋相宜温和的声音带着股神奇的魔力,在她的安慰下情绪临近崩溃边缘的温幼幼逐渐冷静下来恢复理智。
“大嫂您说的对,我们要冷静,一定要抓住那该死的小偷!”
温幼幼用力磨牙,双手握拳,乖乖巧巧的脸上泛起凶狠的神色。
宋相宜又安慰了祁今宵跟姜甜夏,确保他们没事后拿出手机报警。
老板把他们点的菜全都做好了,打好饭端到桌上。此时此刻,面对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们明明肚里空空荡荡,尽管无比饥饿却没任何的胃口。
宋相宜饿得前胸贴后背,结账付款后拿起筷子克制慌乱的情绪吃了两口,吃进嘴里只有苦涩的味道,味如嚼蜡。
她放下筷子,喝水充饥,坐立难安的等待警方的到来。
时间流逝的格外缓慢,当警察赶到现场时他们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警察查看店里的监控,发现在宋相宜牵着狗妈去厕所,温幼幼祁今宵他们专心致志吃炸鸡的这段时间里店里一共进来了三位客人。
其中有两位是感情很好的小情侣,一个穿着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菜单,像是觉得这家店的饭菜不合他的口味,正准备离开之际注意到了躺在婴儿车里的小狗崽崽贝贝。
那对如胶似漆,感情深厚的小情侣正在向温幼幼他们打听京都有趣的游玩景点。
趁没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迅速地抽了两张纸巾,弯下腰一把将贝贝从婴儿车里捞出来,用纸巾捂住它的嘴鼻防止贝贝发出吵闹声,随后塞进外套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出这家餐馆。
姜甜夏:“他竟然捂贝贝的嘴巴!”
祁今宵:“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这是可恶的大坏蛋,你们要快点抓住他然后把他关进监狱接受劳改!”
警方继续追踪该名男子的踪迹,查到他目前的所在位置后宋相宜几人态度坚定的表示要同警方一起前往抓捕。
*
杨启是名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
他读书时贯爱搞校园霸.凌,一不注意踢到铁板招惹到了家里有权有势的同学被对方的父母起诉。
他家境普通惹不起对方,一时胆怯之下不肯再去学校,对父母声称不想读书要退学。
父母拿他无可奈何,劝说无果,在杨启的死缠烂打下替他办理了退学手续,而他不知道找份工作上班,每天只知道在家躺着熬夜打游戏。
不上班不做饭不打扫卫生,还经常两手一摊朝上问父母要钱,喝醉酒就乱发酒疯。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一转眼他已经成年了。
父母年龄日渐增长,觉得儿子好吃懒惰的行为很不好,担心他们老去后儿子没能力养活自己,于是狠心将他赶出家门给他在县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
杨启瞧不上普普通通的修车工作,觉得学徒累死累活赚不到钱,不想在山沟沟的老家,一心向往繁华的都市,撒泼问父母要了车费后来到了集政.治与金融于一体的京都。
人人都向往繁荣昌盛的城市,杨启来到京都才发现这里并不好混,哪怕在遥远的郊区,普普通通小单间的房租也要一千左右。
杨启挑来挑去选了间地下室,这段时间他跑了很多地方投简历。
然而京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他连高中都没毕业,学历平凡又不肯干薪资待遇低的普通工作,一心想要高薪,跟其他求职的人相比没任何的优势,这些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转眼间杨启来到京都已过半月。
京都消费水平高,外面免费的白开水在高档餐厅里能卖到几十块的高价,他兜里的钱飞速减少。
杨启今天路过一家餐馆,进去发现这家餐馆的菜价比他们小县城的贵了好几倍,在老家一盘酸辣土豆丝八块钱,这儿竟然飙到了二十块。
他准备掉头离开,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婴儿推车里躺着一条狗。
杨启忍不住嗤笑,京都人活得真他爷爷的好,一条小畜生都能躺在婴儿推车里吹空调。
许是因为生活不如意,他的心里不可控制的涌起嫉妒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看到狗脖子上戴着的纯金狗牌时达到了顶峰。
杨启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把这条狗给偷了出来。
他摘下后把玩着项链,递到嘴边咬了咬发现这不是假货,是货真价实的纯金打造的狗牌。
“哈,这下发了。看来老天爷都舍不得我受苦要为我送钱,能给狗戴金项链证明不缺钱,我拿走条狗牌项链也不会对这种富贵人家造成影响,你们就当是发善心接济我了。”
他松开了手。
贝贝得到呼吸,愤怒的嚎叫。
“汪汪~汪~”
它发出的声音奶声奶气,音量小没吸引到其他人来这条小巷里。
贝贝不肯屈服,奋力挣扎,却悲催的发现根本逃脱不了眼前之人的魔爪。
它张开嘴恶狠狠地咬住杨启的手。
“啊!!!”杨启吃痛甩开贝贝。
“嗷~”
贝贝身体娇小无力,骤然被甩在地上翻滚两圈发出惨叫一时间爬不起来。
杨启没心情搭理狗崽崽,低头发现被咬的地方竟然流出了鲜血,“艹,小狗崽子力气还挺大。”
他嘴巴骂骂咧咧,按住伤口止血,“妈的该不会要去打疫苗吧!”
杨启想了想觉得富贵人家养的狗肯定有注射过疫苗,小狗应该没病,大概不用再花钱去打狂犬疫苗。
他心情不舒坦,走到墙边又踹了贝贝两脚后才解气。
懒得看在地上吃痛翻滚的小狗崽,杨启把纯金狗牌项链塞进兜里,嘴里哼着愉悦的小曲儿离开小巷。
他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搜了搜,发现了家距离很近的二手金店。
“老板我要转卖金子,最近的回收金价是多少?你别觉得我不懂行糊弄我哈。”杨启吊儿郎当地走进金铺店,从兜里把金狗牌项链放在柜子上。
老板确认这是纯金打造的,眼神怀疑地扫了眼站在面前的杨启,在心里嘀咕这小年轻看起来不像是有钱到能给狗用纯金打造狗牌的人啊。
虽然满心猜测,但老板并没追问,做他们这行生意的只管回收,货物来源正不正当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收倒是收,不过我们店铺的回收价会稍微比正规的低一点。”
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老板敏锐地看出这小子手里的东西多半来路不正,估摸着对方不敢去其他家转卖,面上笑眯眯实则内里黑心的压价。
“操!”
杨启脸上阴云密布,冷笑一声,正想和老板好好掰扯。这时,店铺外面警车的鸣笛声由远渐近。
很快,随着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两辆警车在金店门口停下,车门打开,穿着制服的警察带着几人进入店里。
他抬头一看,走在警察旁边的几个眼熟的小鬼正是狗的主人。
哪怕穿着一双不便行动的高跟鞋,宋相宜也能健步如飞。
她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前面的男人。
杨启与她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心脏轻颤,莫名感觉被危险的毒蛇给盯上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冷血的动物咬断脖子中毒身亡。
宋相宜拿起柜台上放着的金狗牌,嗓音冰凉,“贝贝呢,你偷走的狗呢?”
杨启没想到这人第一句问的竟然是狗的下落而不是被偷走的金项链,面色微微错愕。
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温幼幼紧随其后道:“你快把贝贝还给我们!”
杨启懒洋洋地耸肩,“不知道,这块狗牌是我捡到的,我哪知道你们家的狗在哪里?”
“我们警方调查了店内的监控,已经掌握了你偷狗的确凿证据,请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警察拿出备份的视频,严肃的表示若他再不交代出狗的下落,警方便会羁押他去警局审问。
杨启进店后只看了菜单,没有细心地观察四周,完全不知道小小的餐馆里竟然安装了监控。
“啧。”
他撇撇嘴,露出被贝贝咬的伤口,“你们家的小畜生咬伤了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加在一起你看要怎么赔偿?”
这人能偷狗说明没什么道德,但宋相宜没想到他不仅没道德,脸皮厚得比秦始皇下令修筑的长城墙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