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理了一番之后,没有急着去看校医,而是先去了厨房,让家养小精灵给她准备点吃的,否则她说不定会因为低血糖晕倒在走廊上,而不是因为发烧。
填饱了肚子,伊莱恩才慢慢地往医疗翼的方向挪动,还好只是在二楼,她稍微花了点时间就到了。
庞夫雷夫人没有给她服用提神剂——毕竟那是用来治疗普通感冒的,她被灌了一支非常难喝的退烧药剂,要不是庞夫雷夫人给她塞了颗糖,她准会苦着脸吐出来。
但比起耳朵冒几个小时蒸汽的副作用,伊莱恩还是会选择喝退烧药剂,至少带来的痛苦只是一时的,她才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耳朵冒蒸汽。
“好了,孩子,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庞夫雷夫人不肯让她走,非要她躺在病床上休息,“你烧得太严重了,能独自过来已经够厉害的了。真是的,也不见你室友或者同学带你来,让病人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真是对不起,因为她吵着要睡觉,所以把她们都赶走了。
可能是退烧药剂有安眠的副作用,已经睡醒的伊莱恩没多久就犯起了困,闭上眼睛在床上睡着了。
另一边——
“她让你们别管,你们就真的不管了!?”
少了一个早就习惯的人陪在身边,德拉科的脾气一直都很差,得到了伊莱恩发烧的消息后,要不是他不能进女生寝室,他早就第一个冲进去了。
“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有巨怪血统!你们不会把她拖过去吗!?”
德拉科越想越心烦,果然她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了,肯定是因为前天在冷风里吹太久了。她还和自己说睡一觉就好,他居然一时糊涂信了她的鬼话!
“那上课就要迟到了。”潘西被吼得不太开心,德拉科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冲她发脾气,“至于吗?生个病而已,她自己都说没事了。”
“潘西,你应该庆幸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不在这里。”布雷斯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伊莱恩不在的唯一好处就是,那张最长的沙发没有人霸占了,“要是他听到这话,可能你就是第二个被他送入医疗翼的人了,还是个斯莱特林。”
就在这时,尤朵拉从寝室出来了,她回到休息室说道:“伊莱恩不在寝室,她应该去医疗翼了。”
话音刚落,德拉科就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向门外跑去,他都怕伊莱恩晕倒在路上。
休息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布雷斯,他望着室友离开的背影,温吞地说:“塞缪尔没回来是因为直接去了医疗翼吧?他俩会碰上的吧?”
然后,休息室又一次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没有出声。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斯莱特林,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之间气氛微妙。虽然他俩都是和伊莱恩成双成对地出现,但很少有三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更别提这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情况了。
所幸,他们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哪怕塞缪尔和德拉科的关系再微妙,他俩也不会起冲突,毕竟塞缪尔不是救世主,德拉科也不是他讨厌的堂兄。
而且他们正好错过了。
征得了庞夫雷夫人的同意,德拉科获得了探望伊莱恩的权利,但要求是不能吵到病人休息,他自然是一口答应。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像一只无害的兔子,苍白的皮肤上是未褪去的不自然的红晕,她的长发铺在纯白色的床单上,为白色的世界添上了一抹耀眼的金色。
德拉科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托着脑袋盯着少女的睡颜发呆。
他想,还好今天下午没课,他想待在这儿看多久就能看多久。她那个麻烦的哥哥没待在这里守着,肯定是因为下午有课。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少女总算是有了些动静,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声,像是即将从梦中苏醒的爱丽丝,德拉科赶紧凑上前去。
“唔……”金发少女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雾蒙蒙的蓝眸是还未清醒的迷茫,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漂亮脸蛋,酥软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德拉科……?”
德拉科松了口气,很好,看起来没有被烧傻。
“不在图书馆或者休息室好好待着,非要跑到外面吹冷风,我就说万圣节你会躺一天吧?”德拉科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心里却有点小愉快,难得有机会数落她一顿。
可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盯着他,好像无声地在抗议明明就是他的错。这么说来也是,如果不是训练结束后他还在练习,伊莱恩也不会等那么久……
德拉科越想越觉得似乎自己脱不了关系,只好打消数落她的念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庞夫雷夫人的药剂很有效。”伊莱恩坐了起来,她不再头晕脑涨了,“今晚的万圣节晚宴不成问题。”
“你还有心情参加万圣节晚宴?你就应该在床上躺一整天!”德拉科真想把她按回被窝里,“一个破宴会用不着你挂念。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参加多少次我就可以给你办多少次,绝对比今晚这个要好。”
“我也可以想办多少场就办多少场。”
德拉科一时语塞:“……”
“和你开玩笑的。”伊莱恩翘着嘴角,能把救世主他们气得哑口无言只能动手的小混蛋说出不话的样子太好玩了。
被意识到自己被逗着玩的德拉科脸涨得通红,他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撂下一句话:“留在校医院办你的晚宴去吧!”
然而,他的嚣张气焰还快就熄灭了,因为他冲出门的那一刻被庞夫雷夫人警告不许大声喧哗。
瞬间蔫了的小少爷让伊莱恩笑得更开心了。
哪怕对德拉科的好感上升了很多,她还是很喜欢逗他,他的反应百看不腻,既好玩又可爱,就像逗弄一条还没长齐毒牙的小蛇,简直是耶鲁的真人版。
这些感想是不会告诉他的,不然他一定气急败坏地对着她龇牙咧嘴。
……
参加万圣宴会是认真的,虽然伊莱恩觉得宴会很无聊,但大家在热闹庆祝,她却孤零零地躺在医疗翼,听着就很凄惨,而且她已经退烧了。
但她现在被困住了。
是的,她的小蠢蛋耶鲁居然自己挣开了缩小咒,恢复了正常大小的它一头缠着床头的铁栏,一头死死地缠绕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摆脱,不让她离开那张躺得厌烦的白色病床。
伊莱恩和它大眼瞪小眼:“宝贝,你发什么疯?”
耶鲁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它是以赛亚不知道哪儿搞到的魔法生物,破解了缩小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它的毒牙有几种效果不同的毒素,可以选择使用哪一种蛇毒。耶鲁自幼和伊莱恩签订了契约,不然以赛亚和塞缪尔也不会放心一条毒蛇和她形影不离的。
它不会说话,但能听得懂人话。没有伊莱恩的允许,耶鲁几乎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有人威胁到了她的生命,所以它可以算是她的贴身保镖。
哪怕伊莱恩天天嘴上嫌弃它又蠢又没用,但就像德拉科说的,要是不喜欢它,怎么会允许它和自己形影不离。要知道,耶鲁的伙食金贵得比很多人吃得还要好。
所以,伊莱恩现在非常纳闷,一向听话的耶鲁现在是怎么了?
陷入沟通障碍的伊莱恩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个蛇佬腔就好了。
“怎么了?”伊莱恩放弃挣扎,她舍不得把魔杖对准它,“你不想让我走吗?”
缠着她胳膊的力道大了几分,大概是表达肯定的意思吧,她胡乱地猜测。
“为什么?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继续躺着了。”
耶鲁没有别的反应,金色的蛇眼直直地盯着她。伊莱恩伸出没有被它缠住的手,它凑了上来,蛇信蹭着她的手背,像是和她撒娇似的。
“好吧,看来和生病没有关系,你这个不会体谅主人的小混蛋。”她抱怨了一句,继续猜,“那是为什么?因为万圣节宴会吗?看来不是……只是不让我离开这里吗?——我的天,你想勒断我的手吗!”
说中了答案,耶鲁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它差点让伊莱恩哭出声,被小主人生气地拍了一下以后,它才悻悻地松开了一点,但依旧缠着她的手。
“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算了,问你也没有用,我又听不懂你说话。”伊莱恩自暴自弃地坐回了病床上,她托着下巴注视着耶鲁的金眼,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是耶鲁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医疗翼?难道有什么危险吗?比如离开这里就瞬间暴毙?不,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再说了,这里是霍格沃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耶鲁要把她困多久?她是不是该忍痛给它一个昏昏倒地?会有效果吗?
就当伊莱恩满脑子都是问题的时候,她的手臂突然一松,耶鲁解开了对她的束缚,鎏金花纹的黑蛇乖巧地爬上了她的身体,温顺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伊莱恩挑了挑眉:“可以走了?”
吐出来的蛇信子舔了舔她的脸,像是在哄她似的。她正想给它来个速速缩小,它居然自己变成了迷你形态,然后熟练得钻进了她的衣袖,充当她的手链。
这比刚才它恢复大小还要让伊莱恩觉得惊奇,她突然意识到,缩小咒是不是对它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每次它都是在变小配合她?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第19章
尽管成功离开了医疗翼,但是万圣节宴会正好结束了,伊莱恩走到二楼楼梯口时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喧嚣声,几百只脚踏上楼梯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伊莱恩!”
有人在叫她,但人有点多,她花了几秒才看到人群中朝她挥手的尤朵拉。
尤朵拉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身体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伊莱恩对她笑了笑,两个人便结伴而行。
“没事就好,早上你吓死我了,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拖到庞夫雷夫人那儿去。”尤朵拉想挽住伊莱恩的手,但她不知道那条耶鲁藏在哪里,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衣服下的小黑蛇,只好收手作罢,“对了,回去我把马尔福的笔记本给你。本来我先把我记的笔记借给你,但他非要说我的水平只会给你添麻烦。”
伊莱恩对此非常赞同,尤朵拉的成绩比较一般,她曾经看过她的笔记,记得有些乱糟糟的。
“他什么时候把笔记本给你的?”
“啊?”尤朵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呆了一下才回答,“晚宴开始前,在休息室的时候。”
哦,是他撂下那句话以后啊。
伊莱恩觉得德拉科真神奇,哪怕他不在身边,也能让她想笑。
这时,袖子里的耶鲁又开始不安分了,小蛇在她的手腕处快速地爬来爬去,蹭得她痒的。她低着脑袋看着袖子,打算拍一拍它,让它安分点,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听到尤朵拉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一把拽住了自己。
伊莱恩刚想问怎么了,抬头便看到前面不远处,离地面一处多高的墙面上涂抹了一些字迹,一只猫被挂在燃烧的火把下,这个场景诡异极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站在墙前,尤朵拉个伊莱恩和他们对上了视线,这怎么看都像是撞上了谋杀案现场。
其他学生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了过道,当他们看到那只倒挂的猫时,仿佛被施了无声咒似的,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瞬间消失了。
伊莱恩倒是没被吓到,她干脆地甩开了尤朵拉颤颤巍巍的手,走上前去,念出了墙壁上的字迹:“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她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三个人,“可怜的洛丽丝夫人。”
她单单说了这一句话,可她的眼神仿佛认定他们就是对猫下手的凶手,哈利刚想反驳,人群中有人高声说话:“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
德拉科远远地看到了那头明显的浅金色卷发,他挤到人群前,差点踩到水坑滑倒。那句泥巴种差点脱口而出,还好红头发的韦斯莱也在这儿,罗恩的存在即时提醒了他,不能穿上韦斯莱的衣服。
及时憋了回去的铂金少爷对着倒挂的猫露出一个狞笑,然后他大步走到了伊莱恩的身边,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不会虚弱得晕倒,才放心地继续满怀恶意地看着哈利他们。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费尔奇被动静吸引了过来,他看到了被挂在火把上的洛丽丝夫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
他突起的眼睛看到了哈利:“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他后面跟着许多老师,他把洛丽丝夫人解了下来,带着哈利他们离开了。
“疤头完了。”
伊莱恩没有理会高兴坏了的德拉科,她盯着那面墙陷入了沉思。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哈利他们干的,他们大概只是运气不太好,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耶鲁的种种反常行为,怎么看都和这件事情有些关系。
可她不懂蛇语。
如果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好了。
伊莱恩决定暂时把这些事情放一边,等见到塞缪尔再问问他,再不行就写信问一下爸爸,她那位拉文克劳的爸爸。
……
第二天,伊莱恩还在思考该什么时候去找塞缪尔,他反而先一步找上了她。
塞缪尔非常嚣张,他直接无视了妹妹身边那个马尔福家的臭小鬼,牵着她的手直接走了,气得德拉科在原地直跺脚,但只能任由伊莱恩被牵走。
谁让他是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伊莱恩的亲哥哥呢?
“昨天我去看你了,但你在睡觉。现在你身体怎么样?”
两人到了一个废弃教室,塞缪尔也没急着先说正事,或许在他眼里,妹妹的身体情况才是头等大事。
“早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塞缪尔点了点头,伊莱恩的身体素质娇弱到了不愧是小公主的地步,虽然长大以后生病次数少了很多,但还是很容易生病,“我们来谈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对这事有点上心。”伊莱恩对着废弃的桌子释放了一个清理一新,双手一撑,坐了上去,“说吧,正好我也很在意。”
“昨天我给父亲寄信了。”
好吧,她说错了,他对这事非常上心,难能可贵。
“密室真的存在?”
“对,据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建的,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以打开。”塞缪尔拉开了她坐着的那张桌子下面的椅子,“五十年前有人打开了,放出了密室的怪物,当时死了个麻瓜出身的拉文克劳。”
伊莱恩问:“谁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