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差点忘了,德拉科还不是伊莱恩的男朋友,他在心中怒斥德拉科不要脸,为了和他妹妹待在一起,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
“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伊莱恩觉得他俩都有点毛病,这都可以吵起来?
最后的结局是他们找了一间空车厢,和布雷斯、尤朵拉一起。
德拉科霸占了伊莱恩身边的位置,他立刻趾高气扬地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略带嘲讽地看着塞缪尔,眼神里流露着这样的信息——何必呢?
塞缪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对德拉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去参加级长会议,那副表情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俩怎么回事?”布雷斯被他俩针锋相对的对峙搞得一头雾水,比放假前的关系还要紧张,他转头看向了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女,“因为你?”
伊莱恩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布雷斯懂了,他这是撞到了踏入了修罗场啊!
“我不该在这里。”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贴着坐的伊莱恩和德拉科,叹了一口气,“我应该在车底。”
“我才是最不该在这里的。”尤朵拉哪想到随手拉开的车厢内正是缺一个位置,她就是误入纯血种的可怜小鸡仔,天知道为什么潘西这回没和他们待在一起。
她不知道选课那天发生的事情,当时她不在公共休息室。
“要不是塞缪尔——”德拉科懒洋洋地拖长了音,由于在场还有个卡文迪许,他只能不情愿地叫他的名字,“我还打算去嘲笑便盆和鼹鼠,我在过道看到了他们。”
便盆——Potty,他的取绰号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
“我还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成年人,他打扮得像乞丐似的。”德拉科说。
“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伊莱恩猜测道,她对洛哈特已经有阴影了,“我希望这学期的教授有点用处,别又是拿钱不干事的废物。哦,这份工作似乎很适合韦斯莱,不需要真材实料。邓布利多一定会疼爱孩子般柔弱的格兰芬多的,给他一个工作的机会。”
“来了,你的例行环节。”布雷斯说,“一个暑假没听到你嘲讽韦斯莱,以及被牵连的格兰芬多和邓布利多,有点怀念。”
“我也很想念他们。”伊莱恩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话,“要知道,被嘲讽的目标不在面前是多么无趣的事情。”
说坏话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说,要不是有失风度,再加上有点掉价,伊莱恩很想每天去韦斯莱家门口打卡签到,坚持每日一嘲讽,争取凑满整个暑假。
第48章
列车朝北疾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伊莱恩向车窗外望去,一片水汪汪的灰色映入她的眼中。她想到了德拉科的眼睛,但他的眼睛更加好看。
列车越来越越慢,天也越来越黑,风声和雨声逐渐盖过哐当哐当的车轮声。
“还没到吧?”伊莱恩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车窗已经成了一片漆黑,像是潜伏着的黑暗在朝他们逼近。
列车突然停住了,包厢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噪音,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还好他们的行李都用缩小咒处理过。
伊莱恩差点被这个刹车甩到对面,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了回来,紧接着,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黑暗笼罩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信里的某句话,她喊道:“德拉科?”
“嗯?”德拉科的声音有一丝慌张,但他很快压了下去,“我在。”
伊莱恩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轻快的声音犹如蝴蝶般飞到了他的耳中,哪怕身处黑暗中,都能想象到她脸上那如蜂蜜般甜蜜的笑容。
她故意问:“黑暗来了吗?”
德拉科也想到他写下的那句话,声音镇定了不少:“你在明知故问吗?”
灯全都熄灭了,车厢内一片漆黑,黑暗当然来了——这是其他人理解的德拉科口中的“明知故问”。
但他俩都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黑暗永不降临。
就在这时,车厢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伸出了一只枯瘦的灰白色的手,寒冷的气息计入了车厢。
车厢内的气氛凝固住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全身都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阴森森的手上布满了粘液和斑点。
伊莱恩有些喘不过气,她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受,就像被丢入了水中,不断地拽着她下沉。冰冷的寒意如刀子般扎入了她的心脏,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快乐。
这就是摄魂怪吗?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扑面而来的绝望像虫灾似的把她吞噬。她努力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僵硬的身体废了好大的劲才碰到了杖身。
尽管她至今还没学会守护神咒,但也比坐以待毙好一点。
在伊莱恩挣扎着想要开口前,另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Expe…Expecto……”
——是德拉科。
他磕磕绊绊地念着咒语,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勇气,才念出了一个单词。
伊莱恩捏紧了德拉科的衣角,就像抓着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铂金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尤为明显,他拿着魔杖的手不断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魔杖就会被他抖得掉到地上。
她记得,他也没学会守护神咒。
最后是塞缪尔从走廊慌慌张张地冲到了这里,他像是从恐怖的噩梦中苏醒了似的,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被挡在门口的摄魂怪吓了一跳,但他至少能挥着魔杖,念出完整的咒语:“Expecto Patronum!”
银光在杖尖亮起,灿烂夺目的刺猬冲向了摄魂怪,摄魂怪被赶出了这间车厢,冰冷压抑的气氛随着它的离去而缓缓散去。
过了会儿,顶上的灯亮了起来,列车再次开动。
塞缪尔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正打算递给伊莱恩,一转头就看到德拉科把拨开的巧克力喂到了她的嘴里。
他合理怀疑摄魂怪还没有走,不然为什么他更不快乐了?
“我果然该在车底。”布雷斯说。
不知道他是在针对摄魂怪,还是在针对喂巧克力这一幕。
塞缪尔离开了,他刚才第一时间冲过来找他的妹妹,但级长的任务还没完成。
吃了巧克力,伊莱恩的状况恢复了不少,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却更加糟糕了,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翻出车窗,骑着飞天扫帚冲去魔法部。
虽然她暑假无缘进行嘲讽韦斯莱计划,但辱骂魔法部三十天挑战必须带她一个。
“魔法部不会被巨怪们秘密占领了吧?”伊莱恩阴沉着脸,她很不适合这样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恐怖,耶鲁乖巧地用蛇信蹭着她的脸颊,试图安慰自己的小主人,“福吉干脆派几只摄魂怪当救世主的贴身保镖算了,就叫哈利·波特的移动监狱。”
“说到底还是疤头的错。”德拉科不屑地冷哼一声,“因为小天狼星的目标是波特,所以魔法部才大费周章地请来了这些贵客,不过他们确实没什么本事。”
“麻瓜有一种叫做火箭炮的武器,就应该把哈利·波特做成弹药塞进去,然后瞄准魔法部发射。”伊莱恩愤愤地说,“人毁部亡,一举两得。”
“酷。”虽然德拉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火箭炮,但他还是靠着丰富的想象力脑补了个大概,“可以命名为便盆爆炸事件。”
“好主意!”伊莱恩立刻鼓掌称赞,“听说魔法部的入口是抽水马桶,这个名字非常贴切!”
两个人一来一回地无缝聊天,尤朵拉和布雷斯都没有机会插话,好在他俩也不想加入此刻的谈话。
便盆爆炸事件……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趟不太愉快的路程终于抵达了终点,哈利被摄魂怪吓得晕倒的事情很快传入了他们的耳中,立刻就沦为了德拉科取笑他的笑料。
伊莱恩心想,如果不是在场唯一会守护神咒的塞缪尔及时反应过来,他们几个或许也会晕倒。
尤其是她——不太懂得恐惧的人在接触恐惧的那一刻往往会反应更加激烈,哪怕被蛇怪追着跑也没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但现在回想起列车上的感受,她依旧能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原以为就算不会守护神咒也没关系,考试不考,决斗也用不到,但她现在改变想法了。当时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伊莱恩绝对不想再体验一遍,无力反抗的状态更是让这份糟糕翻了一倍。
——果然,逃避的事情早晚会换一种方式逼着你面对。
就当伊莱恩进行着充满哲理的思考时,新学期的分院仪式结束了,邓布利多宣布这学期会有两位新老师加入。
一位是卢平教授,那位霍格沃茨特快上穿着得破烂不堪的男人,他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
伊莱恩好奇地看着教工餐桌,斯内普教授的表情太奇怪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憎恨。尽管他一直想得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职,但也不会这样的表情吧?就连去年洛哈特就任都没有这样。
难道他认识新来的教授?伊莱恩把视线转到了卢平的身上,却没看出任何端倪,倒是他那身打满补丁的破烂长袍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怪不得德拉科说他像乞丐,他的打扮都不如她家的家养小精灵,别说每天都有数不尽的新衣服穿的莫特了,就连其他小精灵都不会穿打满补丁的旧衣服,这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教授们的工资是按月结算的吗?”伊莱恩戳了戳德拉科。
“是的吧……”德拉科不确定地说道,“怎么了?”
“我希望他能赶快拿到工资,给自己买一身得体的新衣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伊莱恩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但她只是不希望教导自己的教授是如此落魄,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标准。
另一位教授居然是海格,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了,海格在看收猎场的同时,将会接任这份教职。
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掌声格外热烈,和斯莱特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选了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德拉科痛苦不堪,更过分的是伊莱恩还对着他笑,并且笑得非常开心,铂金少爷深受打击:“你还笑得出来?”
“我又没选这门课。”伊莱恩幸灾乐祸的模样非常猖狂,况且她不像德拉科那样如此讨厌海格,和她看待高尔和克拉布几乎没什么差别。
“谁让你不和我选一样的课——?”她得意地抬着下巴,模仿他说话的腔调,慢吞吞地拖长了音,“活该。”
“哦——原来你在意这个啊?希望我和你选一样的课?”德拉科故意曲解她的愿意,他笑得坏坏的,“抱歉,是我的错,我们不应该分开。”
伊莱恩挑了挑眉,她丝毫没有被他的调戏影响,反而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微笑,她摆出单纯无害的姿态,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对,就是你的错,去写道歉信吧。”
“……”德拉科被噎住了,他没想到她顺竿子往上爬会那么熟练。
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太情愿地问道:“真的要写?”
伊莱恩眨了眨眼,她笑得更灿烂了,用毫不介意的口吻说道:“你可以不写。”
凭借这两年他对伊莱恩的了解,以及围观过纳西莎和卢修斯吵架的经验,德拉科听出来了,她是在说反话。
虽然她本来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追问让一切都变了,她开始期待他的道歉信了。
他就不应该多嘴问一句!
第49章
得知好朋友多了一项写道歉信的任务,布雷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他早就发现德拉科和伊莱恩之间不太对劲的关系了,虽然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但他是最早发现的那一批。
除了他以外,最早那一批还有塞缪尔和尤朵拉。
严格来说,塞缪尔才算是最早的。伊莱恩还没喜欢上德拉科呢,他就进入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属实预言家。
“所以,你真的要写道歉信?”布雷斯难以理喻地问道。
他不敢相信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会有心甘情愿地写道歉信的一天,本就不怎么正常的脑子因为伊莱恩而变得更不正常了。
“不然呢?”德拉科狐疑地看了褐肤少年一眼,他觉得他的朋友有些大惊小怪,“不就是情书吗?”
“……”布雷斯抽了抽嘴角,听起来似乎还挺有情趣的,他评价道,“你俩简直天生一对。”
一个喜欢无理取闹,一个想当然地帮她合理化,布雷斯觉得塞缪尔没什么理由去阻止他俩了,让他们赶紧在一起算了,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德拉科赞同地点了点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我没有夸你们的意思。”
此时,伊莱恩正在北塔楼上占卜课,她对自己即将收到情书一事毫不知情。
她只是稍微有些期待,因为德拉科的道歉信——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不是吗?但就算他不写,她也不会无聊到逼着他写。
选修课的人数不多,不会像必修课那样两个学院一起上,而是四个学院一起。伊莱恩环视一圈,看到了好几张格兰芬多的面孔,比如不知为何总是无处不在的黄金三人组。
“欢迎,终于在物质世界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占卜课教授的名字叫西比尔·特里劳尼,她是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后裔,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靠谱,一举一动更像一个疯疯癫癫的骗子。
特里劳尼戴着一副夸张的眼镜,她披着一条缀着许多金属片的披肩,脖子和胳膊上戴着许多镯子和戒指,伊莱恩觉得她更像个行走的首饰架。
“坐下吧,我的孩子们,坐下吧。”特里劳尼说,“欢迎来上占卜课。我是特里劳尼教授,你们以前大概没有见过我。我发现,经常下到纷乱和嘈杂的校区生活中,会使我的天目变得模糊。”
她又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大致意思就是占卜只需要天赋的。
伊莱恩不知道自己的占卜天赋怎么样,但她能确定的是,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塞缪尔没什么占卜天赋。她曾经看到他什么都没做,就直接在羊皮纸上瞎编占卜学的作业,还信誓旦旦地骗她说,这叫无实物占卜。
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塞缪尔·特里劳尼?
特里劳尼神神叨叨地问候了一下纳威的奶奶还好吗,把纳威吓得差点栽倒,她又给帕瓦蒂·佩蒂尔和拉文德·布朗说了两段不详的预言,把小巫师们吓得发起抖来。
她要求大家分成两个人一组,每个人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她那儿倒满茶,然后喝到只剩下茶叶渣,把茶叶渣处理好后交给搭档解读。
斯莱特林的学生本来就少,选占卜课的就更少了,伊莱恩看了一圈,最后和尤朵拉分为一组。
尤朵拉原以为伊莱恩会和达芙妮一组,因为她俩都是纯血统,只有她是个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