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上方毫不在意的秦始皇听到赢今歌的心声,颇为诧异的看过去,秦二世?还真敢想?
不过,赢今歌的心声也提醒了他,是啊,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就必须局限在公子身上?
其他不是心高气傲就是心狠手辣,要么就过于愚笨,要么就过于软弱,什么都听身后的人的话,那到时候是大秦君主说了算,还是权贵世家说了算?
秦二世啊……
秦始皇在心里细数了一下今歌的优点,孝顺,聪慧,爱护黔首……可唯一的缺点也很明显,手段不够,心机也不够……
典客不太行,也对,他就负责招待其他部落的首领,现在大秦统一六国了,其他部落……一年到头都没来一次。
年关才有郡守来京办差述职,平日可悠闲着呢!
但正是因为这一份悠闲,才能够让她折腾其他新奇事物,不是吗?
看了一下群臣,武将就罢了,文臣这方面,王绾?冯劫?李斯?
其中,王绾和冯劫位处三公,朝臣都在盯着,可不利于今歌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呢!那就李斯吧。
他倒要看看,给她提供了条件,让她培养自己的势力,又给她安排了老师,能不能当上秦二世的位置。
资格就已经给了,就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事实上,秦始皇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是否有野心,关键是你有野心,那么你的实力就得配得上你的野心。
赢今歌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秦始皇第一时间检测到了,大家都相谈甚欢,好像是经过一场宴会,大家情感就变深了一样。
唯一没来是的公子彻,现在是被颠得上呕下吐,为什么这路如此的崎岖?
还有……为什么有土匪?
还敢打劫?
要不是阿父派人保护他,恐怕连他都要被劫上山了,他们蠢吗?没看到我跟着一大队伍?
一边剿匪,一边宣传,消息传出去后,又多了一股夸赞的点儿,又勇武又聪慧,公子彻整个人都洋溢起了灿烂笑容。
比起在咸阳被阿父忽视的日子,现在的日子,除了启程上路比较艰难,其他时候都欢快得很。
同时,大肆宣传公子彻与华安公主的名声,得知华安公主的优秀,老秦人都不禁期待,说是重要耕种利器,是什么呢??
秦律而已,试试无妨,反正大家生活都用得上,别犯法,日子还挺可以的!
天开始渐渐变暖,春耕的季节到来,大家在干完活的一天休息时,也妄想……公主殿下所说的春耕利器,到底是什么?
就发现一行来自咸阳的人,自称是华安公主派来的人,只给他们七天时间,七天一到,就前往别的县城。
那还不得赶紧从村里面跑出来,一家一户一个名额,一村子一村子的人带着自己户籍上路。
县令还帮忙维持秩序,幸亏云和,绍元他们带来的人够多,三人一组,还有《秦律十八种》带上。
背出来的黔首兴奋激动,并询问,那耕地利器什么时候奖励给他们?
背不出来的黔首垂眉丧气,也不甘心,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二波?我下次再来?”
对于第一个问题,等上面通知。
第二个问题,不清楚,谁叫你们自己不上心,不相信大秦公子彻的话?
后悔,特别后悔!
其他排队的人见状,都紧了紧心,甚至还打算去告诉自己亲戚,一定要背出来啊!
云和,绍元二人知道秦律作为考察,秦律不是目的,大秦犁才是目的。
数量不够,又想普及黔首,唯有提高门槛,无需钱财,只需要你努力,就能得到。
这一份努力,十分可贵,因为大家事先不知道什么是大秦犁,也很多都不识字。
如果是用钱购买,世家不在意,毕竟不是他们去耕种。
黔首又买不到,只会脱离了这份心意。
七日后,他们离开,并派人送信件回咸阳华安公主府。
***
时间线回到今歌这边,正大摆宴席参加猪猪宴的赢今歌根本不知道远方的事情。
她只关心,此次阿父亲自出马,效果绝对不差吧?
宫宴结束后,果不其然,她的猪猪农场生意爆火。
还有不少人暗搓搓过来的询问她:铁锅还有吗?铁锅卖吗?我想买一份,能给我打造一个吗?我重金购买!
赢今歌惊呆了,好家伙,你这一个铁锅,就足以让我打造几十个……大秦犁了。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权贵家庭,不狠狠的搜刮他们一番,赢今歌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造!
必须造!只要付了全款,我就给你们打造!
打造铁锅售卖的钱,刚好适合用来建造肥皂工坊,哎哟,这橄榄油的制造就不容易,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提取榨油。
天然碱矿,是一种蒸发盐矿物,成盐霜状①,制成碱液,再配上石灰水,听着简单,做着可不容易。
为此,赢今歌还建议那墨家的弟子,有没有意愿收徒啊?我给你们招几十个弟子怎么样?墨家的发扬光大,就靠你们了。
内心想法:人手不够啦啦啦!!
墨家弟子想起了老师的教导,墨家主张的‘兼爱非攻’不符合各国君王的要求,越来越多人学习法家,儒家的思想……
华安公主人又大方,还给他们平台招收学子。
“好!”感激得十分大声,还能够帮助贫苦的黔首,将来有一技之长,他的思想,十分符合墨家‘兼爱非攻’的学说。
另一批工坊的工人家属被送来学习,家属们也感动得痛哭流泪,教育孩子:呜呜呜,华安公主是最好的公主殿下!你们一定要感恩,知道吗?
同时拎出了之前那十几个不勤奋上进的学子名单作为教训,你们可千万不能学他们,不然老娘(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村子里早就传开了,那些小孩怎么可能没听说,立马举起手发誓, “我一定好好学习。”
同时,捂着自己屁屁赶紧逃跑,生怕被爹娘打屁股。
工坊又招人了,这次主要招为大秦立过功,却壮烈牺牲的人家,建立在另外一个乡里的村庄上。
这边靠近橄榄树,还空旷,请了一批因受伤退伍的士兵。
某一些关注华安公主的人,知道她又准备研究……嗯??苦涩果?白石头泥巴?她又准备干什么了?
偷偷望!
可惜的是,没探究出来,反被人举报上去,当坏人给抓了!
没办法,他们上次为了陪孩子们背秦律,好多都背熟了,就算不是因为这个,还因为……背熟了一篇秦律,公主殿下发耕田利器。
听说,超级厉害!始皇陛下亲自为其取了名字。
肯定是好东西,黔首们或许没有什么大是大非观,但这种便宜必须要占!!!
特别是不能干活了的老太公老太婆和小孩子,成为背诵的主力军,其他偷窥的世家:你们有病吧?
只是,他们想要打探消息,结果被打成六国余孽的罪名,被撤了官职。还被关进大牢。
不是,那华安公主到底研究什么?这么保密??
一时间,大秦朝臣都不说话了,或许是影响战局的研究,不得让六国余孽知晓。
对此,大家很有默契的假装不知,至于偷技术过来自己研究?别开玩笑了,你看人家华安公主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们有头脑想得出来吗?
其中一两个公子也派人前来做卧底,可谁知道……卧底叛变, “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生是华安公主的人,死是华安公主的鬼。”
吝啬鬼,根本不知道华安公主有多大方,除了工资外,还会发粮食,猪肉,油等,哭死,誓死保护这么好的华安公主。
别人都不懂,不是,那今歌是有邪术吧?这么会蛊惑人心的?
唯有陈谷等三位公公在背后深藏功与名,因为公主答应他们,给他们建一座养老院!
深宫养老院,像他们这些无儿无女的老太监老嬷嬷,上了年纪不能伺候人了,就会被赶出宫自生自灭。
就算攒着金银,也容易被人抢了去,因为那些人会欺负弱小无助的老人。
这不,公主建了一个养老院,请了人照顾,他们也经常去走走。
虽然可能以前有过矛盾和怨恨,但也希望自己以后老了,也能有人这么照顾?
华安公主一系列的大行动操作,让其他臣子宗亲们看了都觉得……怎么感觉华安公主的脑回路有些奇葩?
养谁?太监?嬷嬷?
有毛病吧?这么多钱?哦,原来是要交钱的啊……这也没必要吧?拉拢人脉也不是这样拉拢的啊?
图什么?
赢今歌也不图什么,单纯就是见三位公公一次苦恼失言说出的话,只是吩咐了一声。
三位公公和嬷嬷见状,也会知道自己就算没成果也不会被抛弃,就算人老了干不动了,也有一个保障。
同时,收到了来自云和他们的信,看了看名单,从郡县乡里亭记录下来的黔首名字,数额还不少?
可见,接近咸阳地方的黔首们最知道趋利避害,人数最多……
啊,看来从内史开始的各县城,人数都不少,还有旧秦故土,曾迁都8次,定都9城,北地,陇西,汉中等郡,又是一大波消耗。
“阿父,快来救我!!”赢今歌第一时间进宫找阿父帮忙,你那边打造多少了?快拿出来亮相啊!
秦始皇还以为今歌出什么事儿了,结果一听,才知道是因为这种小事儿。
“放心,少府那边已经准备很多了。”全力打造,自然比赢今歌的那个小作坊好多了。
“对了。典客那边没什么事儿可让你学习的,以后你就跟着李斯吧。”秦始皇提起了这件事情,前段时间她忙,最近应该不忙了吧?
“你手头上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做,要学会如何分配任务和掌控人心。”秦始皇细心叮嘱,敦敦教诲。
“李斯?”赢今歌颇为惊讶的看向了秦始皇, “阿父怎么突然让我跟着李斯学习了?”
【说起来,李斯名气可比王绾,冯去疾的名气大多了,后人只知秦始皇丞相是李斯。】
【辅佐秦始皇统一六国,在秦大一统后,以法家思想为基础,提出各种统治政策,都是巩固大秦统治,加强了中央集权,为大秦做出了巨大贡献。】
【本应该是个堪比姜子牙般的千古名相,可惜了,我阿父钦定的继承人扶苏偏向儒家,他身为法家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接受?】
【和同赵高,胡亥篡位,可惜,忽略了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为了让大秦更好,反而因为屡次劝说胡亥精励图志,遭到赵高污蔑其谋反,被夷灭三族。】
【要是李斯知道自己答应了赵高扶持胡亥这个小辣鸡上位,会得到这样的结局,肯定后悔死了。】
秦始皇神情冷淡平静,他之前还在想,到底是谁帮助赵高和胡亥,原来是李斯啊?
李斯为人权欲心比较重,但能力很强,在他看来,能够把控的朝臣,根本无须担心。
想起了李斯的曾经的功劳,再想起自己的死法,呵,还挺大胆?
说明那时候,李斯的权势比王绾他们的高,可见未来的自己很看重李斯呢。
眸色闪了闪,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今歌,朕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好好努力,才能不辜负朕的期盼啊。”
秦始皇意有所指,十分隐晦的提醒赢今歌。
赢今歌听着秦始皇这话,还细细的斟酌了一下, 【什么叫做对我期望很大?能有什么期望?我都已经当公主了。】
【莫非,阿父打算给我封君?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会儿的赢今歌并没有意识到秦始皇的意思,这一点,令秦始皇没好气的接着道, “你看,你想跟在谁身边学习?”
自己想当秦二世,却不认为朕会让她当秦二世?还是当时仅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可当真啊。
“阿父,我就跟在李斯身边学习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他的本事,将来回来报效阿父,报效大秦!”赢今歌想了一下,没有哪个名人能让她倾心啊。
【最出名的是李斯,能让历史记载流传下来的,肯定不简单,等我学完李斯的本事,再替阿父报仇。】
【李斯跟着那谁学习来着,荀子?似乎就两个弟子?李斯和韩非子?都是历史名人大家,我不学习他们的人品,不就好咯!】
【这叫废物利用!!】
【大秦培养出一个人才可不容易,就是培养学子也难,咸阳学宫现在都还没建好,等那批学子培育出来,再到各郡县历练,也要十来年功夫。】
【李斯从年轻就在吕不韦门下当门客,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这些经验……也不知道李斯会不会教我!】
【阿父,你要是知道了李斯的作为,你觉得我该怎么选择诶?】
【可李斯敢这么对阿父,我就替阿父觉得委屈,凭什么这么对阿父啊,阿父难道对他们不好吗?可恶!】
想到这儿,赢今歌就替阿父生气了, 【幸亏阿父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了,肯定气到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朕已经知道了,尚且,朕还没进棺材板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过了,麻木了,秦始皇反而是没有什么可气的。
好像有一种……呵,经过那种毒打后,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啦。
能让未来的他如此器重,可见后面李斯为大秦做出了不少贡献,而且,还不是今歌那种类型的贡献。
废物利用?这个词,有些合适,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感。
最后,秦始皇拍板让赢今歌跟着李斯学习,因为王绾和冯去疾两人相对古板一点儿,可能会看不上身为女子的今歌,而有所轻视甚至为难。
“李斯身上的有些坏毛病,你可千万别学,知道吗?”秦始皇告诫赢今歌,提醒她不要误入歧途了。
“阿父放心,我还是我,那个阳光开朗大……可爱。”赢今歌拍胸口保证, 【阿父,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李斯的。】
“李斯是个精明能干,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臣子,你为人浅显直白,别人一眼就能从你神情中看出你心中所想,这一点,你还需要多加进步,多多历练才行。”
秦始皇可谓是语重心长,就差没有将话语揉开给她讲,面对扶苏时都没有这么耐心。
赢今歌听着秦始皇语重心长的语调,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了始皇爸爸, 【阿父,你这样好像男妈妈,你崩人设了,你知道吗?】
秦始皇并不懂‘妈妈’这个词的意思,因为在唐代才出现,但……语调的微妙,可以听出来这话在揶揄他。
“今歌,你很优秀,也有大志向,阿父并不厌烦有野心的人,但你的能力要配得上你的野心,不然,只会害得大秦天下易主。”
“秦,奋六世之余烈,终得一统,在下一任继承人之间,朕认为,扶苏不太合适,就是不知道,谁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