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不免有些紧张,那她不就成了罪人了。
可夏薏却摇了摇头,她头也没抬,专注和人发着消息,只是眉眼间,都透着明晃晃的,藏也藏不住的兴奋感:“和我姐妹通报下消息。”
“垃圾终于得到了报应!学长好厉害!”
“......”
夏薏兴冲冲地和向星说着这事儿,陈楠视线良久才收回,她抿了口咖啡,不由摇了摇头。
啧,看来是快被人骗到手了哦。
下班前,丁淘几人习惯性地组织聚餐,夏薏从电脑前抬起头,她摇头,笑意乖巧明媚:“不啦,我今天和朋友约了。”
以往确实会找借口拒绝,但今天,她是真的有约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向星和叶葭然早早就说好了,要给她庆祝一下。
一出公司,夏薏就看到了向星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
她小跑着过去,只见大小姐戴着一副墨镜,酒红色的头发被扎成了利落的高马尾,她趴在窗边朝她挥了挥手,像极了明媚的朝阳。
而叶葭然在副驾,温温柔柔的,没有和向星一样招手,却也笑盈盈地看着她。
夏薏一坐进后座,才发现她们给自己准备了几百朵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直接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向星一脚踩下油门,她笑得像只骄傲的猫,下巴抬起,高马尾被风吹起:“这算什么,我们薏薏喜欢最重要。”
夏薏自然是喜欢的,叶葭然虽没多说什么,但坐在前头,看着后头的人抱着花笑得乖甜,她母爱心性再次大爆发,满足的不得了。
向星晚上订了包厢,三个女生畅聊了很久,到最后,叶葭然两人还给她准备了礼物。
向星送她的是一瓶香水,名字是库里宝贝,栀子花与橙香为前调,萦绕温甜果梅。
这香水还是定制款,依照她的性格特地为她调制的,独一无二的一瓶。
瓶子上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夏薏喜欢极了,而叶葭然送她的是一个粉色的拍立得。
她说:“薏薏,其实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可以用它来记录每个被爱的瞬间。”
叶葭然向来是个温柔的人,她知道夏薏敏感不善言辞,也总是不相信别人对她的欣赏、倾慕。
但她就是想让她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也有被热烈爱着的时候。
拍立得的第一张照片很快出来,因为玫瑰花太多,便放在了面前。而这之后,叶葭然和向星一人挽着她,中间的夏薏明媚弯唇,眼底的笑意细碎,亮晶晶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结束后,向星将两人送回学校。
叶葭然帮她一起抱着花,走回宿舍的一小段路还有些惹眼。
两人还慢悠悠地聊着天,夏薏脖子上还挂着拍立得,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对了,我今天在家教的地方又看见那个男生了。”
叶葭然像是想起什么,夏薏低头嗅着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谁?”
“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呀,他好像和我教的小孩儿认识。”
一瞬间,像是凉意突然涌了进来,夏薏脚步顿了顿,叶葭然似是没发现,还在自顾自道:“那小孩好像不是云川的,是祁许之前去粤北比赛认识的男生。”
祁许就是叶葭然教的学生。
“哎说起粤北,薏薏,你不就是粤北人吗?”
“......”
夏薏沉默了两秒,她点头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在叶葭然做家教的地方会看见夏航阳,这确实她没想到的事。
而夏航阳见到她时,也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只不过,他没有开口叫她。
倒是临走前,跟着祁许叫了她一声夏老师。
少年沙哑的嗓音里透着陌生。
反正,她在夏航阳,又或者是夏家眼里,本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一直到回寝室,夏薏安静了许多。叶葭然以为她是累了,便催着她进去洗澡快点休息。
等到出来,一身雾气缭绕。
女生脸颊干净,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软软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蕾丝睡裙,扎起的丸子头落下几缕湿湿的碎发,顺着精致小巧的锁骨蜿蜒。
水珠落在那浅粉色的胎记上,藕臂干净白皙,从身后路过时,还掠过一阵很淡的甜香。
叶葭然从手机里抬起眼,看着自己姐妹这出水芙蓉的美人模样,满意的不得了。
她眼睛亮亮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哎,薏薏。今天生日,你男朋友呢?”
夏薏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莫名的,现在提到男朋友这个词,她都会直接想到梁亭故。
叶葭然眼底的戏谑很浓,她耳朵有些烫,视线飘忽地含糊道:“学长出差了。”
“哦——那学长看有人送你玫瑰花,会不会吃醋呀?”
夏薏今天难得发了朋友圈,她和两人的合照里,那张扬的玫瑰格外显眼。
她意味深长,惹得女生莫名羞恼,耳朵处的绯色渐深,她眸仁水盈盈地嗔了她一眼:“才不会呢。”
“学长才不会这么幼稚。”她小声嘟囔着,但不知为何,心跳莫名失了节奏。
梁亭故这几天出差,偶尔也会给她发消息。在不知何时起,她竟习惯了梁亭故的存在。
周六她自己去看望了小草莓,这期间不忘给他拍照片。
男人直接回了一条语音,隔着手机,熟悉的嗓音低醇:“真乖。”
也不知是在夸谁。
夏薏莫名心不在焉,她漫不经心地吹着头发,视线却总是往手机上瞟。
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等到吹好头发,又抹好护发精油,夏薏去洗了个手,冷水噼里啪啦地落下,于此期间,放在那头的手机一响。
这一刹那,像是预料到什么,夏薏连手都来不及擦,拿起手机时果然看到了梁亭故的名字。
“学长?”
“嗯,睡了吗?”梁亭故的嗓音似是这泠泠夜晚,清润而温和。
夏薏先是摇了摇头,“没有呢。”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才十点。”
言下之意便是:还早着呢。
梁亭故在那头嗯了一声,她看着桌上的玫瑰花,脑中莫名想起叶葭然说的话。
他会不会吃醋呀?
说这话的人已经进去洗澡了,只留得她莫名开始胡思乱想。
梁亭故喊了她两声,夏薏抽回思绪,可电话却突然陷入了沉静。夏薏抠了抠手,只听见他那头似乎换了一个地方,从静默,到宽阔的黑夜里。
“夏薏。”
“嗯?”她下意识地应着,下一秒,只听见电话那头,突然一阵砰响与耳边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是烟花哎!”
“好漂亮的烟花,还是玫瑰花样的哎!”
夏薏似是心有感应,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里,果真亮起了一束束美丽、灿烂的烟火。
玫瑰转瞬即逝,娇艳层层而生,美到惊艳,绚烂极致。
“学长?你在哪里?”
在她踢着拖鞋拉开了阳台门的那一刹那,尖鸣的烟花声清晰,夏薏惊艳之时,梁亭故含笑的声音像是烙在了耳边:“薏薏,生日快乐。”
......
夏薏小跑着下来,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女生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刚吹完的乌发被风一吹,有些乱糟糟的落在锁骨处,似乎跑得有些急,胸膛一起一伏,红唇微张,脸颊夜红扑扑的。
白色睡裙下的小腿裸露着,纤瘦到似乎一手就能折断。
“这么急做什么?”
“学长,你怎么来了?”
两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梁亭故弯唇,漆黑的眼底像是浸了月色:“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夏薏点了点头,只见男人勾唇,几天不见,他眼底下卧着一片很淡的青色,似乎有些疲惫,可模样依旧俊朗。
“您是刚忙完吗?”
梁亭故点了点头,看着女生眼底浮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心,他心底一阵柔软。
“那个玫瑰花,你很喜欢?”
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夏薏愣了愣,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脑中莫名想起叶葭然说过的话。
不知怎么,她咬着唇,学着他那般不答反问:“学长为什么这么问?”
梁亭故挑眉,似乎对她的变化感觉新奇。
顶着他的视线,夏薏小心翼翼,还是有些怂的声音渐小:“您该不会真的吃醋了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梁亭故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微微倾身,男人靠近,这让夏薏突然有些惶恐,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只见梁亭故保持着与她平视的距离,一双深邃的眸子漆黑,细碎含着些笑意。
“如果我说是呢?”
“......”
夏薏红唇微张,一双眼睛微微放大,似是对他的答复有些不知所措。
梁亭故此时离她有些近,仿佛只要她一往前,就能亲到他,就能,鼻息交缠。
她莫名有些口干地咽了咽喉咙,心跳咚咚的,声音响到像是要撞出胸腔。
小姑娘蝶翼般的睫毛有些不自然地扑闪着,乖乖站在面前,也没有往后躲,梁亭故眼底的笑意渐深。
“那这个玫瑰,喜欢吗?”他问。
也是刹那间,那烟火不断,从粉色到明媚的红,张扬而漂亮,惊艳地散落在每个角落。
夏薏呆呆地张了张唇,她像是不可置信:“这个烟花...是您..为我准备的?”
她问的毫无底气,可梁亭故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停顿。
女生清澈的瞳孔里,烟花灿烂,亮闪闪地落在了角落里,燃动着心跳,毫无规律。
她讷讷,似是不敢相信:“你为什么...”
对于她的问题,梁亭故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笑着伸出了被在身后的手,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映入眼帘。
他温和一笑,轻轻打开,入目的是一个宝蓝色的项链,镶嵌着精致的小猫吊坠,零零细碎的钻石,简约大方,却一眼心动。
“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彼时宿舍外头的人已经不多,两人在的位置比较偏,正好被几棵梧桐树挡住了影子。
夏薏怔了怔,不敢接过。
梁亭故依旧温和耐心的模样,他从盒子里拿起项链,零零漂亮的项链在夜光中格外漂亮,可爱的小猫吊坠里有一颗蓝宝石,穿过月光,惊艳地划过夏薏的眼眸。
“我帮你戴上?”
男人两手拿着项链,绅士又温和地问着她。
夏薏突然觉得,他的眼睛似乎比这宝石更深邃,更能让人深陷其中。
她不知怎么,竟点了点头。
而下一秒,她只觉得鼻尖突然涌上了那熟悉好闻的乌木沉香,视线也突然一暗。
小姑娘刚刚洗完澡,柔软的长发落在锁骨处,梁亭故极其温柔地挑开她的头发,冰凉的项链落在锁骨间,蓝宝石划过温柔的光,他的指尖,似是无意般触碰着女生的皮肤,引起了莫名的颤意。
梁亭故的动作很慢,从远处看,两人像极了相拥的恋人。
她似乎有些紧张,眼睫扑闪着,呼吸也好像紧了些。
梁亭故藏在镜片后的瞳仁勾起,他扣好项链以后,没有如她期盼般直接离开。
而是,保持着极为相近的距离,微凉的手指顺着链条往下,短短几秒,似是有什么在紧张而剧烈翻涌着,咚咚,咚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撞了出来。
男人的手指停在小猫吊坠上,他轻轻一碰,触及柔软细腻的皮肤,少女显瘦白皙的脖颈有些紧张地动了下。
他无声一笑。
开口时,却低低勾着极致的温柔:“生日快乐,薏薏。”
第25章
回到车里, 石光蹙眉看着坐在后头的男人,他眼睫轻阖,月光穿过车窗, 落在他俊朗的侧颜处。眉目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等回到别墅, Joy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他双手环抱着阴阳怪气:“你还知道回来啊?”
梁亭故只是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他脱掉外套, 语调漫不经心的:“你来干什么?”
Joy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医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擅自出院不顾身体的病人。
“昨天才做完治疗,今天就飞了8个小时回来。”
“到底有多大的事儿要劳烦您梁总这么急急赶回来啊?是梁氏要倒闭了还是地球要爆炸了啊?”
Joy的声音气冲冲的,像是觉得骂累了,他一饮而尽蓝姨端过来的茶,挽起袖子, 似乎真想知道什么事能让他不顾一切的回来。
“你给老子好好讲讲, 有什么比你眼睛还重要?”
许是因为他动静太大,出来遛弯的小草莓吓了一跳,它一个激灵地往梁亭故怀里躲, 黄褐色的毛咋呼呼的, 只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懵懵眨了下。
梁亭故这人不太有耐心, 但此时, 他两手轻轻抱着小猫,慢条斯理地顺着它的毛,淡漠的神情似乎融化了许多,莫名透着些温柔的安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