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监察网络已经构建完成，在一月前，咒力收集器已经研发完成，虽然还没能进一步开发这种能源的其它应用，但咒具的工业化量产已经能够初步做到，我想，只有提供结界这个功能，副作用却是让霓虹的咒灵强度远超国外的'天元'大人应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解除天元结界后，其他国家的咒灵会恢复到正常水准，全球只有霓虹与隔壁那位古老的邻居咒术师水准远超他国，各位，到时候无论是能够不断再生的咒力能源还是其他，我们都有上谈判桌的筹码。”
桌前的大屏幕上投影出各种机器的模样与参数，以及成功的初步实验过程。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人类这种族群，只要是活着就不可能不产生负面情绪，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掌握全新的，能够源源不断再生的能源，还有可控的，能够让普通人掌握的超能力……
煤炭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象征，汽油和电让全人类进入了电气时代，而咒力……它又能带来什么呢？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野心在一双双不再年轻的眼睛中燃起。
我轻轻笑了起来，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第69章
前息
特意加强的训练室被肉体硬生生砸出一条裂缝，大猩猩如虎杖悠仁在经过往死里打——反转术式治好——再往死里打的魔鬼训练后也站不起来了。
就算肉体没事，精神也已经到极限了。
萎靡得宛如一颗发蔫小白菜的少年很能够贯彻随遇而安这四个字，爬不起来就干脆利落地往后一倒，还不忘给比自己小的老师送上一通彩虹屁。
“飞鸟老师，真的超厉害！”
好吧，称呼又变了。
我随手扔了瓶运动饮料给他，只有自己可见的视野中，他脑袋上的等级已经成功蹦上了55级。
我和颜悦色地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养猪场老板盯着快要出圈的肥猪，主打一个满意与柔和。
虎杖悠仁喉咙一梗，被飞鸟的眼神吓得发毛，硬生生地呛了一口饮料。
“咳咳咳……飞鸟，是有什么事吗？”
直觉比小动物还灵敏的少年惊恐地看着我。
“第六感真强。”我内心感慨着，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柔了。
“虎杖君，这一阶段的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有两天的假期，接下来主要是攻克反转术式，对了，每天的药浴不要忘记去泡。”
经过实验，虎杖悠仁对宿傩的压制强度与咒力和肉体强度有关，所以从系统商城里刷出能够增强体质和咒力的道具后，我毫不犹豫地给他也用上了一份。
至于备注里的极大锻炼痛觉神经？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可以忽略的副作用罢了。而鉴于对虎杖悠仁小命的保障，他最好自己学会反转术式。
当然，训练方法参考五条悟当年濒死爆种的经历这种事就不用说了。没办法，家入硝子术式是天生的，乙骨是因为那逆天的复制术式，而我情况更加特殊，目前已知没有反转术式天赋却自学成功的例子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可以参照。
看在接下来他需要不停死一死的份上，我大方地给了两天假期。
很可惜，我难得的好意没被当事人接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深深知道我鬼畜本质的虎杖悠仁眼神加倍惊恐。
这种事不要啊！！现在的训练才勉强抗下来，飞鸟都能好心到给我放假了，那之后的训练到底会是什么啊！！！
我从空间掏出手机，手指在上头操作了一会儿，随后转过屏幕，举在他的脑袋上。
虎杖悠仁被那一串的零震撼到眼神发晕，还没等他把疑惑说出声，就听到恶魔发出了天使的声音。
“虎杖君，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实习工资，我听说你喜欢的歌手会在东京巨蛋举办演唱会，还有你喜欢的游戏典藏版似乎也发售了……”
“飞鸟老师！！！您就是当代惠比寿！”
没骨气的穷鬼男子高中生光速屈服于万恶的金钱，连眼睛都变成了没出息的形状。
“呵，没见识的小鬼！随便哄两句就把自己卖了。”最近被压制得出场时间大大减少的两面宿傩嗤笑。
“啊，可是宿傩你都不会用手机。”不知道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的家伙低头看着手背上冒出来的嘴，单纯发问。
“嗤，蝼蚁一样的人类，也只能在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上下功夫了。”
“唔，说起来，宿傩你就趁现在多看看吧，毕竟……”
头顶人造的冷光洒下，衬着那双非人的眼睛宛如绚丽无波的宝石，
我微微停顿一瞬，视线仿佛穿透了虎杖悠仁的躯壳，直直与藏匿在其中，高居于骸骨之上的诅咒之王对视。
“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特级咒灵的手指已经收集齐了15根，合作者一个寄了一半，下属又被逮了的宿傩没有摆脱被困现状的能力，深喑如何摧毁这种自我牺牲式小鬼心理的诅咒之王暗暗潜伏着，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可惜，他有这个耐心等待，被我将了军的目标三却没有，毕竟，天元是他千年谋划的核心，现在这个核心即将被摧毁，他还能忍吗？
我将缩水一半的真人派去保护虎杖悠仁，两个香饵洒出去，钓鱼的意图直接写在了脸上，剩下那一半鱼能咬勾也好，不能也罢，总归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天元被灭的，而只要他敢搞小动作伸爪子，我就不缺顺藤摸瓜的机会。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自信。不然想钓的鱼钓不到不说，还容易自己变成被人堵上门的鱼。
研究进度已经告一段落，不需要我再时时跟进，技能和等级的提升也已经卡住，接下来的提升需要契机，我意外地在大战前息获得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悠闲的两天。
没了黏黏糊糊的真人，难得能够独处的我穿着宽松舒服的睡衣，窝在沙发上打开扒拉出的游戏卡带。
粗糙的像素小人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早气息。
我低垂着眼睫，将卡带插入游戏机内，心中有些复杂。
这个游戏我和橙幼时曾经眼巴巴地看人玩过，当时还说等长大离开家乡去了大城市后，我们一定要玩个痛快，结果独自一人离开的我后来再也没有那份心情。
真没想到，最后却是在这个所谓的游戏里玩到了它。
扣扣扣，故作礼貌的敲门声伴着房间内防御结界的光芒亮起，屏幕内的旷工像素小人啪地一下被火粒子喷死。
“飞鸟桑，快开门，五天老师给你带了超级大惊喜哦！”
熟悉的咒力波动和兴致勃勃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握着游戏手柄的手微微一紧，某种不详的预感已经让额头的青筋开始突突跳动。
自从那天晚上和五条悟闹崩后，这家伙就没再出现过，我还以为大家已经有了默契，结果这是在干嘛？门外那好几道气息……还拖上了家入老师、津美纪、小惠和乙骨，啧。
还有，五条悟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揉了揉额头，不爽地穿上拖鞋去开门。以我多年的对猫经验，既然人都已经堵上门了，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直接让他进来，要么是他闹出些让人脑溢血的惊喜，然后我不得不请他进来。
厚重的防盗门打开，统一穿着高专校服的一群人堵在门前，不禁让人幻视上门催债的霓虹特产组织——合法黑社会。
我双臂环胸，目光冷冷地看着领头的五条悟，等待着他想闹的幺蛾子。
家入老师睡眠不足的脸上满是无语，惠那张冷面酷哥脸仍然缺乏表情，但眼神却微妙的有点游移，津美纪笑得神神秘秘，乙骨忧太倒是超进化的彻底，脸上笑得温温柔柔，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五条悟天穹般的蓝眼睛闪闪发亮，然后猝不及防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礼花，啪地一声，五颜六色的彩纸喷出，伴随着某人热情洋溢的锵锵锵锵配音，一群人摩西分海般向两边退去，露出身后的黑箱子，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掏出礼花。
砰砰砰
“生日快乐，飞鸟。”
礼花的箱盖打开，笑出大门牙的虎杖悠仁和乙骨版里香从两边端着一个童心满满的超大蛋糕冒了出来。
住在周围，暗暗观察的下属邻居们复杂八卦的眼光投射而来。
我；“……”
按常理而言，这种庆祝方式一般是八岁儿童特属，多一岁都算幼稚。
第70章
假相
成功登堂入室的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室内的环境。
宽敞的空间内布置得满满当当，温馨舒适。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部分东西都是双份的！两个颜色的懒人沙发，桌子上不同款式的杯子……种种细节都说明了这个屋子还有另一个同居者，而从暗戳戳放在玄关处的手绘版照片不难看出——
这个同居者就是那天那只挑事的，该死的特级咒灵。
五条猫猫痛心疾首，看着我的眼神活像是看着被人渣骗财骗色的心酸老父亲。
曾经和里香一起享受过这个待遇的乙骨忧太放在衣兜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心中酸涩，却不得不垂下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询问的心情。
完全游离在咒术界之外，以姐姐心态对待我的津美纪也望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对青春期不懂事被小混混骗的妹妹的担忧，但又顾忌到小孩子敏感的心情，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那张照片的我。
真人那家伙，被烧了一次还不够？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奇怪，只有仿佛完全不会读空气的虎杖悠仁那张小嘴还在啪啪啪。
“飞鸟老师，我去银座逛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在给你准备礼物和惊喜的五条先生他们，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抱歉，我太粗心了，都不知道。”
他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我。
行了，破案了，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带着鬼子进了村。
我扫了一眼忽悠人还毫不心虚的五条悟，打着哈欠的家入小姐以及不自觉移开目光的其他人。
“没关系，我也是才知道今天原来是我生日。”
完全没打算给面子的我盯着五条悟，皮笑肉不笑，一脸阴阳怪气。
“诶？”虎杖悠仁瞪大眼睛，满眼茫然地看了一圈全体挖坑给他跳的人。
“差不多差不多，今天可是我认识飞鸟的两周年纪念日，生命中意义重大的相遇，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五条悟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滑，蓝得像天空一样的眼睛满是真诚，一副好人的卖相。
在场熟知他本性的人都不忍直视，但脑回路本身也挺清奇的虎杖悠仁成功被说服，握着拳头击打了一下掌心，一脸赞同的样子。
“五条先生，意外地又温柔又酷啊！决定了，我以后也要纪念和飞鸟相遇的日子！”
我半月眼；“……”居然真的信了！？
“哈哈，虎杖同学，很有眼光嘛！要不要转学来东京咒高，五条老师我，可是特级麻辣教师……”
“哦哦哦！不要。”
我叹口气，心累地转身走到冰箱前，双标得光明正大地给家人小姐和津美纪拿了一杯饮品，至于其他几个，自己有手。
“要喝什么你们自便，还有，五条老师，可以解释一下我的式神真人去哪了吗？”
五条悟也半点没有客人的自觉，直接端了我存在冰箱内的甜品，露出正义人的愤怒表情。
“唔，飞鸟是说那个变态缝合线跟踪狂吗？”
把咒灵派出去跟踪的变态本态……
这种能因为好奇学生谈恋爱而跟踪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是变态啊！？
“放心吧，没死掉啦，这可是我们咒高大家庭难得举办的庆祝，才不要变态来破坏气氛。”
白毛猫咬着勺子，说话含含糊糊。
好奇心点满的家伙还没吃完就被暂停的游戏界面吸引了注意力，然后不出三秒，一阵哈哈哈响起。
“噗噗，马里奥，飞鸟酱，你是什么小学生吗？”
很好，这家伙嘴巴里还吃着我的东西，还敢打我的人，嘲笑我的品味。
我冷笑一声，瞳孔的眼色发生转变，绚丽的蓝紫色漫出，无形的空间波动泛起。
无下限应声而碎，五条悟反应极快地抬手挡住我的攻击，然而我的目的完全不在这，特辣榴莲味的蛋糕直接凭空出现，糊了那张不备的池面脸一脸。
“唔！”
辣椒袭眼的刺激，就算是曾经被开瓢的六眼也一时承受不住，蛋糕掉下来后，晶莹的泪珠划过那张一脸狼狈都挡不住好看的脸，露出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
咔嚓咔嚓，一片拍照声响起，家入硝子对上那双控诉的六眼，勾着唇笑眯眯地继续拍了几张，还顺带转发给了[今天五条悟被打了吗？]群聊。
备份保存完后秒回的歌姬:
[！哈哈哈，五条悟也有今天！]
财迷冥冥:
[还有吗？多来点，这些照片应该会很有市场。]
被五条悟这么搞了无数次，也条件反射掏出手机跟着拍的惠手指一顿，心虚一秒，随后果断上传云端，把手机放回兜里。
“哈哈哈，这是什么糊蛋糕游戏吗？”
这是重点完全不对，眼神往他们带来的蛋糕上挪的虎杖悠仁。
群欺五条悟连通红的兔子眼都没管，反手把冰箱里的柠檬汁拿出来，蹿到蛋糕边一倒，果断一倒，狞笑一声，选择互相伤害。
“是啊！”
接下来的场景非常混乱，据不便透露姓名的小惠所说，简直就是世界第三次大战！
黄昏时分，太阳的余灰从落地窗洒入，在唯一的正经人津美纪劝着劝着被糊一脸，捏着拳头加入之后，真人精心布置的屋子已经完全不能见人，奶油糊遍了天花板，地板，沙发……所有人都无一幸存。
乱七八糟的尸体坐了一地，黏糊糊的触感让烦躁，唯有闹着闹着玩嗨了的鸡掰猫和天然黑虎杖悠仁同学还能兴高采烈的喝彩。
“好耶！生日大作战，成功。”
一黑一白两双手击了个掌。
已经收拾完自己的三个女生拿着洗漱用品过来，冷漠脸地把毛巾甩在了他们脸上。
总之，等我们坐下来吃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桌人聊着最近遇到的趣事，间或夹杂着家入硝子对不听话病患的吐槽。
就好像我们真的是一段时间未见的好友，他们也只是单纯上门来叙叙旧，那些对峙与分歧都不存在一般。
白炽的灯光下，我没有拆穿这幅温暖的假相，放松地配合着。
但假相终究是假相，分歧不会因为粉饰太平而消失，这些柔软的情绪随着夜色渐深，最终都将散去。
我撑着阳台上的栏杆，嘴里咬着跟硝子给的棒棒糖，凉爽的夜风吹动着发丝，繁华的城市尽收眼底，语气温和地率先撕破这不该存在的假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