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当然是看伤口了!”
严宁拉开他的手,裙子下的血迹越来越重,但没想到女人的衣服这么麻烦,总是掀不完。
“怎么这么多层!”她不耐烦说道。
掀起来衣摆的全都堆在长秋腰间,他无所适从的抱着那堆揉起来的下摆,像捧着一朵白纱黄芯的花。
最后,他白色亵裤的大腿内侧上,红了一片。
因为裙子的缘故,她已经有些气恼了,便从下摆里摸向长秋的裤腰,刚接触到他后腰的肌肤,长秋小声喊起来。
“啊!别别别!”
他松开那捧白纱花,按住衣服里她的手,可她依旧不松。
长秋连忙向后躲避,却退上了床,又扯到伤口嘶嘶抽气。
“别动了!”严宁气急,直接跪在床上继续解他的裤腰,长秋撑着床还想退,没想到臀部刚微微抬起,亵裤就被拉到了膝盖下。
烛火明朗,他两条雪白的腿露了出来。
“不要……不要……”他轻声叫喊,慌忙用揉成一团的纱裙挡住身下,又紧紧合住膝盖。
可那道伤口就在大腿内侧,又看不见了。
“你?”严宁见他不配合,也没顾及他现在红透了的脸,咬牙切齿道,“你不许动!我还没找你买桂花糕的麻烦,你能不能听话!?”
说完,严宁将他的裤子褪到脚踝,分开他的膝盖,这次长秋倒没有阻拦,只能听到他颤颤巍巍的吸气声。
“抱好。”她拨开遮挡的纱裙堆到长秋手里,伤口果然很深,从上至下大概三寸,离腿根不过一掌的距离。
“这么深,再近一些,怕是要……”
这位置好像……她眼神刚向上扫了一眼,长秋白皙的手裹着纱立马紧紧捂住。
“这里……这里不能看……”他道。
严宁目光上移,他靠在雕花背板上,一脸羞赧,湿润的眼眸瞥向别处,眼角也飞起红。
严宁心跳加速,确实不敢看他现在的模样,只得看向他的伤口,
可他腰间被自己弄出来的盛况,让她瞬间大脑充血,呼吸滞住。
他的亵裤堆在脚踝,雪白的腿两边分开,他的手用力捂住中间,白纱下隐隐约约露出点什么。
他的膝盖在颤抖,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合上。
“阿……阿宁,你别看了……”他侧头慌张道。
谁看了!不是都……挡住了……
严宁收住目光,无措片刻去拿了帕子,想给他擦干净血。
可谁知她只是轻轻一碰,长秋白皙的皮肤立马震颤起来,腿上的肌肉线条立刻清晰明显。
“……阿宁。”
“别、别喊了!”
严宁大声制止住他带着哭腔的低唤。
可长秋完全忍受不住这种触摸和她那么近的凝视,她一碰伤口,不是疼了,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聚在某处,他竟然在这种场合……而且还越来越捂不住。
他想自己来,但根本不敢松开手,听她这么斥责,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继续强忍。
很快,在两人紊乱的呼吸下,腿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那道伤口太深,在雪白上显得十分狰狞。
严宁犹豫片刻,既然他的身体是自己的血化成的,那也应该有用。
长秋勉强坐直说道:“没关系的阿宁,我的身体是临时的,下次就没有了。”
严宁没理他,抬手咬破了自己食指。
“不行!”长秋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可血已经从指腹的伤口渗了出来。
“别动。”严宁冷静说道,不顾长秋的阻拦翻下掌心,一滴血落在了伤口上。
伤口接触到血,立马变成了一道淡粉色的疤。
“果然有用。”她轻笑一声看向长秋,却感到手指上吹来一股凉风。
长秋心疼地看着严宁被咬破的手指,但那溢出的血又快凝成血珠。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一刻,带血的手指就被他含在口中。
“你……”
严宁大脑轰鸣,呼吸瞬间停滞,不知从哪窜起热流直冲头顶,她脸颊立马染上了红。
湿润,灼热,还有种舒适的包裹感,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样了就浑身酥麻。
呼出的气像沸腾的水,无声翻涌,可她却口干舌燥,喉间开始频繁的吞咽。
严宁看着他淡红的薄唇,和被他吞没的指节有些眩晕。
长秋像是察觉到奇怪的安静,抬起头来,严宁在这瞬间抽开手,手指只剩风吹过的冰凉。
“这样不会疼。”他认真解释,但见她直愣愣的盯着,眨着单纯的眼睛又问,“阿宁不喜欢这样吗?”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氛围的变化。
严宁的眼眸充满了水雾,俯身扑在如落雪般的人身上。
屋内安静极了,两人亲吻交缠的声音分外清楚。
长秋顾不得捂住自己,因为她疯狂地吻他,追到他的唇腔,追上他无处躲避的舌尖,她的手到处乱摸,像登徒子一般扯开他的衣服。
并不是没有吻过,可第一次有这种火烧燎原般的感觉,她的气息快要融合进他的血肉里。
不,自己本来就是她的,身体是,命也是。
他只觉得一向克制的自己,随时都要失控,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放在哪里,也像她一样到处回应。
严宁心头燥热,但她不知道要什么。
那个梦……她想起来了。
她想要看那种迷离的神色,听那种慌乱的喘息。
她依着梦里的触觉,在纱裙下掬住了那汪炙热的水。长秋张开唇,仰头一声低喘,她衣摆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严宁突然顿住,心头瞬间清醒。
她明白了,手里的,眼里的,是情.欲。
她没办法给的情.欲。
他虽然和别的男人完全不一样,她是想亲近他。
可他们总是要到那一步的。
哪一步?
那一步。
她甚至无法去细想,她从心底恐惧抵触这件事情,早就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做不到,或者说现在还做不到。
她惊跳般收回双手,长秋上半身立马落在了床褥上,喘息中迷蒙的眼生出不解。
四目相对,严宁应该解释一些的,但她呼吸停滞。
“对不起。”
最终还是长秋开了口,他在余烬中尽量保持平静,但眼中的羞愧与难堪还是溢了出来。
他看见严宁方才触摸过自己的手微颤。
他的难堪是他不该,明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明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她已经接纳他到如此份上,可自己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他像落入冰水般,纱裙下令人难堪的热度瞬间消褪,心中无端生出不想做男人的想法,可下一次身体恢复,还是这样的。
严宁起身背对着她,也在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不是他的错,为何还要他说对不起。
“呃!”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叫声。
她连忙回头,却见他捂住下身,露出和韩西杜被踢时一样痛苦的神色。
“你干什么?!”
“阿宁……我、我不想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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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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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弓腰侧躺在床上,手捂在身下,痛得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出。他雪白的腿缩做一团,脚尖也拧在一起。
刚才,他丧气般打了自己一下,没想到疼得如此厉害。
见她关切走近,他想起腿还露在外面,疼痛之余立马蹬着床后缩,躲在冰凉的床角。
严宁对他这番操作哭笑不得,也很是愧疚,坐在他面前。
都二十四了,他怎么什么都不懂,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他要是真去了它,这会绝对会晕过去,没有人能抵抗这种疼痛。
“为什么不想要了?”她擦着长秋额头的冷汗,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吸着鼻子,从牙关蹦出一句话,委屈至极,“它,它不听我的。”
说完才发现被亲了,仰起抵在床褥上的脑袋,“阿宁不生我的气吗?”
他觉得罪魁祸首都是它,才会有反应,才会忍不住。
“不是你的错,长秋。”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拨动着他的膝盖,“我看看好吗?”
“别别!”他惊叫,纱裙堆在中间,挡住了腰下浑圆的线条,又长又白的腿用力收紧,一毫都不退让。
又表情难堪地低头,声音极小,“我……和别人,不一样。”
他也是才发现不一样的,刚才那个韩西杜就黑黑的,上次换衣服时萧季业也尴尬地看着他,又想起严宁可怕的梦里面的人,他们都有黑色,可自己却是光溜溜的一片。
如果那里受伤了,她不会也要滴血吧,不不不,这怎么可以,他头昏脑胀地想。
“我早就见过了。”严宁轻笑一声,摸着他的脸颊,“你那么白,很好看。”
“啊……?”
长秋先是难以置信地呜咽,随后把头埋在床褥中,他的耳朵又烫又红,呼出来的气把床褥都沁湿了,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真的以为当时遮的很好。
“过会就好了,”严宁眼里满是怜爱,“以后要是还有男人欺负小娘子,你就踢他这里,知道吗。”
他点点头,吞吐了几口气,像是好多了,仰着烧红的脸,犹豫问:“阿宁,我可以做女人吗?”
她指着他身上的衣服,不解道:“你现在穿的就是裙子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那韩什么的一听我是男人,好像更激动了,可他也是男人,他要对我做什么?我也可以当女人吗?”
严宁听着他胡言乱语不禁扶额,真是一出门就被带坏了。
可两个男人能做什么?她有限的人生经历确实没见过,但他们……无非就是……
她在脑海里揣摩了一下,不禁心中一惊,这照阳门长老竟然男女都不放过。
“可能就是……亲一亲,摸一摸。”严宁尴尬说道,总不能真的告诉他两个男人做什么。
面对他无辜又认真的神情,安慰道:“长秋,你就是你,我不是因为你,我只是……”
“你不喜欢,我不碰你……”他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刚想坐起身,一个细长的东西从他怀里掉出来,眼神立马变得紧张。
簪子,被褥上静静躺着一个簪子。
严宁抢先拿起,疑惑地看他又看回。
簪子样式很简单,通体是乌木做的,像一根骨节平滑的树枝,末端枝桠上有三片细小的金叶,上面托着一个玛瑙红珠,和他右耳的红珠一样。
他屈膝侧坐,把纱裙散下来,神情扭扭捏捏,忐忐忑忑。
“给我的?”严宁直言道出。
他点点头。
原来他说要去买桂花糕是要买这个,难怪在首饰摊前看了那么久,还不时打量她。
心间涌动泛起阵阵波浪,眼前一片灼热——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那你买到桂花糕了吗?”她问。
他点点头,垂目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掉地上了……”
严宁把簪子递给长秋,又把头上的银白发冠取下,俯身撑着床,发髻落在他面前。
长秋拿着簪子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严宁递给他是因为不喜欢,可随后却见她取下发冠,又垂下头。
心中挤压的难受一扫而空,小心翼翼地插在她发间,墨发上有他的颜色,一点金,一点红。
她抬起头,眼圈微红,眸里波光闪动,微微侧头,眼带笑意。
“好看吗?”
长秋怔然,这时她眼睛里的明媚,才是符合她二十岁年纪的光彩。
而且,他们有一样的东西了。
“好看。”他也笑起来,目光里爱意交融。
严宁伸手托住他耳坠的红珠,凑近说道:“小娘子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今天多危险。”
“对不起阿宁,我没想那么多。”他低下头很是愧疚。
严宁轻抚他耳垂,正想凑近安慰,可他缩起右肩,眯着眼睛微微颤抖。
“痒,阿宁……”
她深呼一口气闭上眼,试图克制自己。
是这样,她想,就是想看这种神色,心中的爱意告诉她还想要更多。
“阿宁?”他又浅浅地唤了一声。
别喊了,她想,随后睁开了眼贴近他。
长秋下意识闭上眼,可她的气息从唇前滑到右耳,随后冲进脑袋,接着,耳垂被她湿热的唇亲吻。
他随着战栗喊出声,刚觉得羞愧难当,又听到她莞尔一笑,潮湿灼热的音色传来:“长秋,我好爱你。”
他心间融化成热水,平息的热度随着亲吻再次升起,他感觉难堪,又因为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连忙躲开紧紧护住。
严宁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我帮你……好吗?”
她的手覆在他手上,声音消弭在耳间,他的心猛烈跳动,呼吸打着哆嗦,在想她说的意思,“帮”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不太懂,甚至遇见她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态。
“可以吗?”她离开了耳边,回到面前再次询问,她的眼睛是水蒙蒙、湿漉漉的,像是真的很苦恼,来征询自己的意见。
他忍住躁动,放开手,微干的唇轻启:“阿宁做什么……都可以。”
严宁被这句话撩动的快要融化,她闭上眼,低头轻吻他,脑海里是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并温柔地付诸行动。
长秋难以置信地睁开眼,酥麻一阵阵爬上头顶,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想伸出舌尖回吻,可次次因为颤抖收了回去。
严宁看向他,深深坠入他水润迷离的眼眸。
他说都可以,从一开始就这样,总是用最单纯的语气,随意说着撩拨内心的话。
很快,窗外的落雪随着室内的温度,融化成闪着亮光的水面。
掌心也湿透了。
长秋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思考,羞耻与奇异冲刷着他的脑海,太突然,防佛下一刻就要死在她怀里。
烛火还亮着,任何情绪都被她看在眼里,自己却不敢看她,防佛尚在人间的一缕生命也被她紧攥在手里。
但这种被掌控感,他求之不得,过去的一切太虚浮了,就像飘荡在风中,在被吹散之前,他找到了那根紧紧栓住他的线。
他右手的食指上也确实出现了这根线,引魂线。红线摆动的另外一端,就在……她的右手上。这根线一次次摆动勾起他难以自抑的低喘呼吸。
仿佛热水在面前蒸腾,他眼酸地想哭,一眨眼,泪真真切切落了下来。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