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她红润的薄唇似乎在说话,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长秋不敢看,再次躲进被子藏了起来。
“阿宁……我错了……”他呼吸不畅,眼泪倾泻而下,“我,对不起……阿宁……我可以、忍过去的……”
“傻子。”
严宁低头看了看散开的衣襟,起身站在床边,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
……
林可英处理完杨半琴的事,见严宁进去那么久,心慌得不得了,他也不想师父和别的女人做那些事,如果做了,他们肯定……回不到当初,依着师叔的性子,决裂都有可能!可不做!那是要死人的呀!
师叔这么久不出来究竟想做什么?不会?不会是……
林可英本想拍门,但谁知门没锁,一抬掌摔了进去。
“师叔!”林可英挣扎起身,手脚并用半爬到屏风后,“你在下边也不行的!师父得……要……女人……”
林可英话音渐低,他们还没做什么,床上是缩成一团的长秋,站立在床边的严宁上衣落在地上,上半身绕着一层白布,剩下的堆在她手上。
很不对……
她回头看向呆滞的林可英,仅剩的一层白布下有些弧度。
“出去,把门带上。”她轻声说,眼底是一片纯净与释然。
林可英丢了魂似的爬了出去,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全然不顾宋容婉惊怕的目光。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重复,拿起一旁的空茶杯放到仰起的嘴边。
“你……怎么了?”宋容婉问道,“你们……不需要我了?”
“好像……不用了。”林可英没察觉到茶杯没水,恍然放下,继续自言自语,“他怎么可能是女的呢……”
“你师叔真是女扮男装?”
林可英脑子终于回过神,师叔好像……真的是女的!她肩与腰的线条纤细,还有白布下隐隐约约的前身弧度。
“不可能!不可能!”他冲宋容婉大喊起来。
师叔怎么可能是女人!师父还问他那些两个男人之间的问题!还要了润滑用的油脂!
那怎么可能是女的!就算反过来,也不用不到那种东西啊!
况且每次都是师父腰疼!一脸被欺负过的模样!
师叔不可能是女的!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女的,为什么会用布裹胸,他倒推回去,想起了一些细节……
师叔被面前的神女喊娘,师叔上辈子好像是个女人,还和画像长得一样,师叔洗澡捂胸口,师叔被喊大师姐,师叔不跟他们泡温泉,师叔跟他永远保持距离!
“她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林可英又想起长秋在温泉里扭捏说的话,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颠倒了……
“师叔,师叔他好像真的是女的啊!”他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绝望说道。
“我就说她是我娘!”宋容婉眼神瞬间亮起来,气势汹汹要冲出门,“她不能跟别人做那种事!”
“哎!你不许出去!”林可英发现自己说漏嘴,放下手追上,大喝道,“她不是你娘!”
林可英知道神女喊的娘是谁了,不得已,他把宋容婉捆了起来。
……
热烈缠绵的亲吻之后什么也没做,他温柔又克制,低下头在过去每一处伤疤落下发颤的吻,包括心口处无数次贯穿伤,没有情.欲,只有无尽的怜爱。
她眼角湿润,看着长秋有些恍惚,以至于没听到他在问这些伤疤疼不疼。
她被治愈、被安抚,过去的伤与痛通通被他温柔替代,直到新的感受传到脑海。
“阿宁……难受吗?”他在原地没动,表情自责,“疼吗?”
严宁回想起砍下的神树树枝做的东西,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太粗鲁了,在实际感受之下,就算减去一圈也还是很过分。而且相比起来,自己也真是不够温柔。
但她内心没有不适,只有快要溢出的爱。她和紫姝的距离更加遥远,她们相隔千年的关系,在这一刻分割的一清二楚,之前灵魂深处不断涌出的恶心与抵触,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
“嗯……那怎么办呢?”她调整呼吸点点头笑着问道。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感受,只不过没想到阻碍如此明显,眼角已经涌出细小的泪花。
“那,那还是……”长秋满脸心酸与疼惜,泪滴在她脸上。
“都这样了,谁让你喝错酒了呢?”严宁轻声抱怨,仰头吻他,勾住将他往回带,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嗯……对不起……阿宁,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低下头道歉,闭上眼又滚落两滴泪。
“她们,碰你了吗?”严宁喘气问道,微微挪动了下位置。
“……脸,只碰到脸。我,我都躲……”他连忙解释,又被轻微的位移打断,“……开了,我我也没对别人笑过,阿宁……我很听话的。”
“……我还是要惩罚你的。”
“好……阿宁。”
“那你先对我笑笑。”
长秋抿住唇,刚试图勾起唇角,却倒吸冷气,微笑失败了,他们彼此完全拥有,就像浸在滚烫翻涌的水里,他低下头,埋在她耳边呢喃。
“长秋……这样还哭,以后可怎么办呀?”
“没、没哭,阿宁。”
他这样确实不算哭,还在因为自责发抖。在长秋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感动与疼惜。
但他太可爱了,只要他喜欢,脑海的浪花就会从眼眶溢出,他这种直接的回应,让她难以自拔。
严宁确实和寻常女人不一样,她想要的,就是长秋因为她战栗,因为她失.神,因为她沉浸在海里,泪与翻涌的海水分割不清,融为一体。
她要保持理智,要抓住他所有的感受,让每一寸颤动,每一种声音都是因她而起、因她而落。
“我知道……”严宁来回贴近他,抹去他眼睫上的泪珠,“但你这样,我也很想欺负你。”
“阿宁,阿宁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喜欢。”他的声音颤颤巍巍,是心甘情愿的顺从。
严宁笑着翻身而坐,呼吸平缓后又在识海中与长秋元神相贴,缓缓包裹又冲入他的元神内部。
无论身或心,无论那种方式,长秋都是她的,情与爱也都是她的。
她扣住他的手,俯视低语。
“长秋,说你爱我。”
“阿宁……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他仰头看她,真挚又纯洁。
--------------------
第83章 打断
=====================
天还蒙蒙亮,严宁放在长秋腰上的手指动了动。
长秋知道她要醒了,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她还要送宋容婉去仙云宗。
“嗯……”胸口处传来严宁脱离睡梦的喟叹,只有在他怀里,她才有这种放松的神态。
她眨了眨眼,眼睫毛扫到长秋的锁骨下,随后她放在背后的手再次抱紧了些,两人的腿本就绞在一起,这一动,每一处都跟他紧紧贴着。
皮肤相贴温热的触感也让长秋回想起昨晚。
“阿宁,你……还好吗?”
长秋的心七上八下,他现在也终于清醒,昨晚他竟然喝错了春.药,对她做了她之前不喜欢的事,甚至见她疼得涌出泪。
她也是他的了,心酸愧疚与爱意上涌,让他鼻头发酸。
“我很好,可你真的……”她像灵活的蛇钻上前,面对长秋,眼神像少女般水汪汪的,“太大了。”
大……什么大?
“啊啊啊啊?”
长秋明白过来,脸又变成熟透的苹果,他想起昨夜严宁坐在身上,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月复上。
“长秋……你在这。”她说。
他张着嘴说不出来话,头轰轰的响,他看向掌心下,明明看不出来,但似乎真的摸到了什么。
而且,她彻彻底底接纳了他,他就在她身体里。
现在,长秋回想起来,脸颊的胀热立刻盖住心中的酸意,甚至感觉又起了些反应。
可严宁又点上他微红的鼻尖,坏笑追问道:“怎么样?舒服吗?”
长秋内心又被冲击了一次,睁眼一看她眼神闪闪,神情甚至像在等待夸奖和评价的孩童。
怎么会这样,她太坏了,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脸红?明明是她被……
不对……昨晚他确实也被欺负了,连同元神,虽然是拥有她,可所有的情绪与节奏还是掌控在她的律动下,任凭她弹奏出她想要的声音。
最后她放开元神,俯身相吻,长秋搂住她的腰一同沉浸在秋夜月色中。
“嗯?”严宁又凑近,直直地盯着他。
长秋经受不住她炙热的目光,快速点点头,连忙把她的脑袋按在颈侧。
“阿宁,那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
“喜欢的。”
“那你更喜欢哪种。”
“……都、都喜欢。”
“是吗?”
突然,严宁就像是被不小心点燃的鞭炮,兴奋地翻到他身上,抓住他不松手,另外一只手又到处乱摸,顷刻间热度又升起。
“啊啊!等等、等等!”长秋握住她送向身后的手腕,“现在快天亮了!阿宁!”
“管它什么天亮!”严宁急不可耐掰开他的腿嵌到身上,“该我了,长秋,我说过要惩罚你的。”
是是是,他是答应了,可现在……
长秋余光看向光线逐渐亮起的房间,心乱如麻——大白天的怎么好做这种事。
“我教你应该怎么吻,才会让你没有力气。”她趴在身上,音色蛊惑,眼眸闪着光。
话落,她先吻向了耳垂。
“阿宁……啊……”他真的快要大声喊出来了。
“白天”这个词让羞耻感住在脑海,同时也让他想到一些事情,昨天情况太特殊,他都没有问她办的事是否顺利,没有关心她情况怎么样,于是忍耐酥麻把侧耳的严宁掰到正前方。
“……阿宁,昨天见到徐明非了么……”
“见到了,见到了……”
她随口应答,低下头要继续亲吻他的脖颈,长秋连忙掐住她的腋下往上抬。
“那,那结果呢?”
“等会再说……等会再说……没时间了长秋!”
严宁火急火燎再次俯身要亲他,长秋又捞回她举起来。
“那那那——”
“长秋。”严宁拨开他的双手,单手撑在他耳边,另外那只手又捏又拧,“你话这么多,是想我亲口堵住吗?”
“……阿宁!你不能这么流——”
长秋话没说完,嘴真的被堵住了,他的阿宁如狼似虎,防佛要生吞活剥了他,但每每在窒息边缘都能重获空气。
陷入情.欲之前,他想,她的吻确实比自己厉害多了……光是亲,他感觉一阵阵酸胀。
不仅如此,一种和昨天截然不同的奇异空虚感从身后飘了出来,让他哼叫不停。
吻结束了,长秋慌乱睁开水润的眼,严宁抵着他额头满意地浅笑。
“嗯?我流氓吗?”
“不、不流氓……”
长秋浑身瘫软,抿了下唇,半抬水润的眼眸看着严宁,已经放弃抵抗,接受了现实。
严宁往前跪起身,长秋的膝绕在两边,昨晚两人的状态让她有了新的想法,如果用灵力放在那儿……她就可以空出双手做些别的事了!
正当她乐悠悠准备行动时,门外响起了恼人的拍门声。
长秋惊呼一声立刻捂住脸。
“娘!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你不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是宋容婉。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快跟我回去!”林可英的声音追到门前。
“我不!你敢动我!我可是神——”宋容婉大声向楼里喊道,但被捂住了嘴,只剩呜呜声。
“神经病!你是神经病!”林可英接上话。
严宁的笑容凝固,长秋把手从脸上拿开。
……
“她真不是你娘,我的好神女哎!她才二十啊。”林可英在一旁劝道,顶着黑眼圈不时看向严宁,总觉得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而且师父好好的坐在那,看来春.药确实解了,那师叔真是女的!?林可英不寒而栗。
昨夜宋容婉红眼不睡觉,他也重复了一晚上“她不是你娘”。早上好不容易她睡了,林可英倒在桌上,谁想到她竟然跑了出去!
“你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认我!”宋容婉推开林可英,冲到严宁面前。
“我是男人。”严宁再度站起身垂目俯视她,宋容婉本身就不高。
“你是女人。”宋容婉目光执拗,手突然伸向严宁身下抓了一把。
“你!”严宁躲开后退一步,长秋立刻站起身。
“你都没有那东西,你就是我娘,你还和别的男人苟且!”宋容婉抬起空空的手闪着泪花,她看向长秋,眼神充满了愤恨!
“简直不可理喻!”严宁眼眸烧起火焰。抬手就要打她!
长秋没来得及阻止,她的手却落了空。
“师叔啊!她是神女,打不得打不得!”林可英眼疾手快拉过宋容婉。
严宁冷笑一声,如何打不得,宋容婉在昨天见徐明非之前,本来就是要死的!
“你好好看看!”严宁前探一步,揪过宋容婉的衣领,又抖开桌上的画卷,把她推到桌上的紫姝画像前。
严宁呵斥道:“她都是一千年前的人了!是你说的,她还在天上做逍遥快活的神仙!”
宋容婉踉跄趴在桌上,与画卷紫姝凝固的目光相对。
“神仙?”林可英猛地捂住嘴,这种场合他再也不敢多说话,只能默默靠近站在一旁凝眉的长秋。
“我告诉过你,我才二十,我没成过亲!没生过人!”严宁继续揪着她的后衣领按在桌上,宋容婉惶恐的脸紧贴在紫姝画像的脸上。
严宁继续道出事实。
“秦紫姝在千年前是生过一个女孩叫婉儿!你也才二十岁,你好好想想,她怎么可能是你娘!”
“你这辈子的爹娘早就死了!他们不是秦紫姝,也不是宋云辰!你懂了吗!?”
话音落下,房内寂静无声,宋容婉不挣扎了,身体耸动,紫姝的脸上滴落点点水渍。
“你骗人……我不会信的……”宋容婉哭红的脸转过身,挣开严宁的手,难以置信道,“你骗人!你们都骗我!”
“她是……她是!”她胡乱收起桌上的紫姝画像抱在身前,哭着冲出门去。
房间顿时寂静无声,只剩严宁的喘气。
“追、追吗?”林可英看着打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