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亭体内灵力乱窜,就算她得到长秋的灵力,也根本压制不住,只会加速消亡。
“仙人啊……”陆永昌朝长秋行了两步,跪在禁锢阵前,深深地伏地磕头,“所以,我是想请您真的救她。”
“什么意思?”
“仙根。”陆永昌抬头渴求道,“仙人您拯救了苍生,她也是苍生之一,我想,您心中有大爱,再救一人,也不会因此介怀吧。”
“原来你盯上的是她?”
长秋冷下目光,这才明白陆永昌真正的目的,天道初开,世间唯一拥有仙根的人不过是严宁一人。
陆永昌也应该知晓转移之术对许云亭没有效果,但若能将仙根移至许云亭身上,如此她也修炼成仙,两人就能做一对神仙眷侣,长存于世。
可阴差阳错,陆永昌面前的人,是长秋。
“她?”陆永昌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你是在说谁?”
“陆永昌,你这种法术根本对我没用。”长秋看着脚下未知的法阵,语调罕见的严厉。
他完全可以强力破开,而那道禁锢阵对他来说更是形同虚设,但陆永昌却是胸有成竹。
“正是如此,”陆永昌站起身,惋惜笑道,“你所戴的那枚灵矿原石,能抑住你极大部分的修为,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本来是想先借长秋小友的灵力而已,不曾想仙人您如此善良,主动为内人疗伤,这样也好,起码能留你们一人的性命。”
“你说吊坠?那是你帮我选的……我才送给她……”长秋的面色一时像极了冷峻的严宁,“你竟然真的想动她。”
陆永昌的想法像是触碰到长秋的逆鳞,就算世间没人能伤害他的阿宁,但这种目的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亵渎。
长秋周身迸发出庞大的灵力,莹莹白光围绕,垂落的发丝也无风扬起。
这一刻他和她像极了。
“又是她?”陆永昌困惑不解,却抬手剑落掌心,剑指向前,“你到底是谁?为何那宝石对你无用!”
他看向长秋,他明明就是凌风轩大师姐的模样。
长秋没有回话,幽暗的地下密室寂静无声,就在这一瞬,“轰”得一炸声,空荡密室的左侧墙壁炸出一个洞,突如其来的光线打亮了飞扬的尘土。
“你……是说这个吗?”
尘土中传来更为冰冷的声音。
长秋眼神从严肃转为欣喜,他侧过头,熟悉的身影从光中出现,正是严宁,她手中闪着蓝光,是那枚海蓝色的灵矿原石。
突然,光点向地面砸去,一声清冽脆响,像一小片海水碎在了地面。
“怎么在你身上?!你……难道?”陆永昌看向碎裂的宝石,惊愕道。
“阿宁!”
长秋扬起笑容,身上暴散的灵力立刻褪下,久违般朝严宁飞奔而去。
一眨眼,两人紧紧相拥,相互对视。
严宁垂目,“你怎么不杀他。”
“他伤不了我的。”长秋的神情又变得愧疚,“对不起阿宁,我不知道那宝石是针对你……”
“嗯……这样啊……”严宁淡笑一声,不顾密室剑拔弩张的氛围,捧住长秋的脸颊,低声道:“那……我可以惩——”
“哎呀,小师弟啊,你师姐速度太快了!追得我累死了……”
施青栾从洞中出现,打断了严宁的话,他身后跟着赵念双和萧季业。
“长秋师弟,你可没事?”萧季业问道。
“我、我没事!”长秋立马松开严宁,在她狡黠闪光的眼神中立在一旁,惴惴不安。
他内心懊恼,不应该道歉的,她好像……又想要惩罚他了?
“你们……”陆永昌看着两人难以置信,“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间密室隔绝了所有气息,他这几日没有动手就是在做万全的打算,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如此完善,可为什么?陆永昌再次感受到天意的捉弄。
“咳……”
陆永昌身后,许云亭又闷出一口血。
“去吧,她没有做错什么。”严宁向担忧的长秋说道。
长秋跑至石台边,散出灵力维持住许云亭的心脉。
严宁的目光从长秋身上移至诧异的陆永昌,“你问我们怎么找到这的。”
她食指显出红线,“是因为这个。”
那道红线精准的连接在长秋的食指上。
引魂线。
陆永昌定定望了一眼,自嘲般摇了摇头,虽不知严宁和长秋是如何换了身体,但一切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我们换了身体,还是因为碰了你那枚玉佩。”严宁说道。
“是如此吗?”陆永昌回想,那日长秋前来沧玄宗时,分明不是现在冷峻的神态,要怪只能怪他没见过严宁的模样……
理所当然觉得仙人的气质,应当和长秋一致。
他也自知不是他们二人任何一人的对手,颓然松开了手中的剑。
“陆永昌,骆玉轩在何处?”施青栾厉声发问。
“他?他和那些人一起早就死了……”陆永昌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濒临死亡的许云亭。
“可你们知道吗……她也真的要死了……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陆永昌踉跄走近,跪伏在石台边,静静自语,眼眶发红。
“可他夫人说,那玉佩是他偷出来的,让我们去救他。”施青栾不解。
“那是我威胁她骗你们的……”陆永昌道,“我自知灵矿对你们没什么吸引力,这才利用了他的妻子,不然,你们又怎么会来?”
陆永昌低低发笑,颊上落下一道泪痕。
他为这赌这一刻,做了太多,却失败的过于彻底了。
“她还能活吗?”陆永昌带着希冀看向长秋。
“对不起……”长秋委婉道歉,他只要撤下灵力,许云亭就会彻底死去。
“不公平。”他双手紧紧握住她苍白的手,哽咽道,“你们……为什么你们就可以永结同心。”
“没什么公不公平的,你剥夺别人性命就公平了吗?”施青栾看向平静的严宁,无奈摇头。
这世间怕是没多少人知道新年前的真相,严宁早就放弃了生命,去完成一些不该她完成的事情。
命运何尝没有捉弄过其他人。
长秋叹了一口气,不忍道,“陆永昌,命运对我们来说更为可笑,如果陆夫人知道你如此,恐怕她……”
陆永昌本性并不坏,他努力过,坚持过,也失败到现在。
“不……她不能知道!”陆永昌听到长秋的话,神情顿住,“这些都是我一人的错!她还能活的!只要我……只要我……”
陆永昌召回那枚鱼型玉佩,紧紧攥在手里,他可以牺牲自己,哪怕许云亭还能再活一天。
可他即将施法的手腕被纤细的手握住,许云亭突然睁开了双眼。
“永昌……”许云亭嗫嚅道,眼泪从眼角滑落,“是我欠你太多……这个……我还没做完……”
她无力躺在石台上,勉强从衣内拿出一个手心大的娃娃放在陆永昌掌心,那个布娃娃衣服缝了一半还未完成。
“你看,孩子,是有的……不是你一人的错。”她看向怔住的陆永昌笑道。
“云亭……你都听到了……”
“下辈子,会见到的,对吗?”
陆永昌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初见她的那天,她也在做一个精巧的布娃娃。
“对不起……云亭……”陆永昌抱起她,紧紧拥在怀里,笑道,“会的……会见到的……”
长秋收回灵力向后退去,看着他们紧握那个没做完的布娃娃,而那两枚双鱼玉佩在他们相拥之际合二为一,再次并在了一起。
很快,许云亭没了生息,陆永昌回过头看向凌风轩众人,泪流得一塌糊涂。
“施医仙还有仙人,对不住,在下自知罪孽深重,斗胆以死谢罪……在下的书房内,有一封信,记录了我的所作所为,恳请交予宗主,还以真相……”
话落,他将自己的剑浮起,刺穿了自己的胸口,临死之际,他一动不动地抱紧他的爱人,没有让血沾染到她一分。
凌风轩众人在东山挖好了墓地,陆永昌和许云亭被安葬在此处,山体里的灵矿随着陆永昌的死亡,灵气也一并消散。
那三个专心修炼的修士跑了出来,质问施青栾事情的经过。
“哎呀呀,自己看,看完了还给我,哎,小师弟,你再给我讲讲经过。”施青栾随手甩过那封信,将长秋拉至一旁小声叽叽咕咕。
那三人为首的那位狐疑打开信,草草看完,气势汹汹冲向土壤湿润的墓地,一掌击向刚立好的墓碑。
“这种人就这样让他死了?太他妈便宜他了!”
严宁越过拦住这人,目光凛冽。
“滚。”她道。
严宁还是长秋的身形,比那人高出不少,神情又极为冰冷,这修士本想说什么,还是讪讪闭上了嘴,与另外两人离开了。
这件事自会交给沧玄宗宗主处理,就算陆永昌罪该万死,但这合葬的墓中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许云亭。
施青栾装好信,和长秋走了回来,“他们师姐啊,我先去沧玄宗,你带着他们坐船回凌风轩吧。”
“好。”严宁点头,赵念双和林可英还无法踏空飞出这么远的距离。
施青栾拿着玉佩又打量了一眼长秋,“那,小师弟,那我先走了?”
“啊好,医仙师父再见!”长秋脸红恭敬道。
施青栾先行一步,身影越来越小。
“咦?”赵念双问道,“长秋师弟怎么了,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长秋尴尬挥手,悄声呼了口气。
“师叔,师父,你们不换过来吗?”林可英好奇问道,他见施青栾带走了玉佩,可这两人还是彼此的身体。
“嗯……咳……”严宁浅咳一声侧过身装作看风景,没有回应,方才在归一山庄,她自始至终都与那枚玉佩保持距离,看都没看一眼。
她还想再保持这样的身份,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做过。
“啊啊……医仙师父要先拿玉佩去沧玄宗……等他……回来再试……”长秋见状赶紧解释。
“是么?你那么喜欢我的身体吗?”严宁侧身看向长秋,他躲躲闪闪低下头,又无处可去躲在严宁背后,不让她看自己的正脸。
“是医仙师父自己说的!”长秋捂着脸补充喊道。
方才施青栾拉着他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什么腰不行没关系,有病要治之类的云云,还说回去给他抓点药,让他体谅体谅孤寡老人,抓紧生个孩子……
什么意思?谁病了?
施青栾唠叨间,长秋低头看了看严宁的身体,不明白为什么要催到他头上,一般来说,这样或者那样……里面或者外面,都是她一时兴起决定的。
他从来没有真正控制过自己的身体,当然,他也没想过。
但施青栾好像还说了一句:“你不是也想要生小孩的嘛。”
现在他好像是个女人了,是可以……
“玉佩你们着急不?”施青栾唠叨完又问。
“啊?不、不着急……”长秋回过神应答。
“说的也是,要是你们现在晕过去也麻烦,你俩这样也挺不错,抓紧啊小师弟!相信你自己!”
然后施青栾就走了……
长秋脑袋混乱极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玉佩,眼神还上下打量意味深长……
是在暗示什么吗?
“师姐,我们去码头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船上睡一觉明天就到了。”萧季业说道。
“好,走吧。”严宁拉过长秋紧揪衣服的手腕。
“去、去哪?阿宁。”
严宁停住脚,回头饶有兴趣打量面红耳赤的长秋,一声轻笑,她将他白色的身影轻轻抱起。
“当然是回家了。”她笑道。
分不清谁是谁的两人,迎着入夏的阳光,踏上回家的路途。
……
夜深人静,今夜的海稍有风波。
草草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回房,长秋在亲吻的海浪中也有些迷乱。
他眼下洇染一片薄红,单手护在身前,两人的衣服也只剩下乱糟糟的单衣,这露一片,那露一点。
严宁俯在身前凝视着他,寂静的海浪拍出他急促的呼吸。
“不能吗?”
严宁神情怔怔,口中也是粗重的喘息,她将宽大的掌心从衣下覆上,“这是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可以摸呢,长秋……或许……明天就不可以了……”
长秋这次没将她的手扔出去,只在发抖。
严宁不等他答复,手轻轻地揉动,对长秋的手掌来说,她自己果然很小,但这下,她身上的反应完全藏不住了。
“嗯……好怪……阿宁……”长秋侧过脸,他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放在严宁手上,但又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内心慌张极了,抿住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嗯?别捏……”长秋按住她,却不小心与她的眼睛对视上。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仿佛自己像在湿热的海里浸透了,酸与涨,酥与麻,通通在他身上奏响,这勾起了和以往一样的期待感,但更加令他羞耻。
羞耻地想去死。
这很奇怪……可是,现在他好像真的能做到某件事了……她发烫的掌心四处游走,直到……
“不……”长秋低呼一声合拢膝,抓住严宁被下衣衣料遮掩的手腕。
他可以做到的,他想,只是……
严宁听到他羞怯的喊声,看到他缩作一团的模样,心跳得越来越快。
“长秋……你看……”她喘了几口气,左手扶正他红透的脸颊与他羞怯的眼眸对视,右手握住他的手,带他移向刚才停留的地方。
“你很……”她在耳侧轻轻道。
最后一个字没进长秋的耳间,他的眼神也湿润至极。
“啊……没有,才没有。”长秋倒吸气挣脱回手,可湿漉的触感就在指上,“不是的……我……阿宁……”
他环住严宁的后背,完全缩在她怀里,难以想象自己用她的身体动了情。
他难堪,可人却不自觉贴近她,也感受到严宁的反应硌得如此明显。
严宁呵出的气带着抖动,她似乎是无法忍受了,但在他耳边说道:“不碰你……我想看你舒服……好吗?”
他没回话,只将头埋得越来越深。
严宁缓缓下移,触到他汹涌海浪中的那颗珍珠,是,那触感,像极了海蚌柔软的内里,长秋浑身像被浪打过一颤。
“阿宁!那里……那里是什么……”
他没有拒绝,但抱得更紧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嗓音细软,就像是初经人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