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随便:
“呵呵,那就让他怪去吧。”
秦姐狂按人中,她现在觉得自己手底下这个小演员确实有点让人看不懂的本领在。
虞微这边在网上和李雨露打得火热,暧昧拉丝视频传遍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叶秘书给小薛总汇报完工作情况的时候,不经意往薛逢手机上一瞥,大逆不道地看见了男人手机上虞微和李雨露的cp视频。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对视,放慢0.5倍速加上摧心折肝的bgm硬生生能营造成倾城之恋的错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老板的脸看上去有点黑。
看握着手机的手,指节都用力到一片青白,像是要把手机都给掰碎。
虞微今日和李雨露有个采访,从人家大楼里下来后,却没想到在保姆车里看见了端坐其中的薛逢。
本该在车里等她的许烟烟,估摸着早就被薛逢的专属司机请走了。
虞微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偏过头,看向车外的粉丝。
所幸保姆车上的玻璃也贴了单向膜,从外面往里看,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虞微现在真有种在当着别人的面偷晴的刺激感。
她捂着受惊的胸口,心说老娘好不容易要起来的事业差点中道崩殂了。
想到这里对薛逢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虞微睁大了眼睛:“你不怕被人看见啊?”
两人说好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彼此的关系,薛公子人生中还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只能忍着心中的醋意冷笑道:
“我要是不来,你怕是要直接跟人家走了。”
虞微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虞微目光有些诡异地看向他:“你吃醋了?”
薛逢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偏过脸:“没有。”
虞微凑得更近了一点:“你就是吃醋了,我看出来了。”
她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的秘密,语气里不免带着点得意:“吃一个小姑娘的醋,你也真是好意思。”
看着薛逢越发不善的脸色,虞微总算是有了点捋到虎须的自觉,往后退了退提醒他:“说好了的,约法三章啊。”
薛逢眼神更冷,却果真不再说话,也没有动手动脚,当真乖乖坐在对他来说称得上是简陋的保姆车里,成为一枚目光灼灼的人形监控。
一路上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虞微自己的临时住处。
到底还是要工作,为了掩人耳目,她依然住在自己买的老房子里,反而是薛逢每次想见她的时候就只能可怜巴巴缩手缩脚地挤在狭窄客厅里怨念地看着她。
门一关上,薛逢扑过来咬住了虞微的唇。
虞微“嘶”了一声,瞪他一眼:“你是狗吗?”
薛逢丝毫不觉得愧疚,伸出舌尖在虞微被咬出一枚小小凹陷的地方舔了舔。
薛公子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全在虞微身上了:“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你对那个女人可比对我要好多了。”
明明语气平滑没有任何起伏,虞微硬生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控诉。
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我们这也是为了事业。”虞微声音发飘。
薛逢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笑起来,泄愤似的咬了虞微耳朵一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是什么?”
“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虞微梗着脖子:“娱乐圈的事,那能叫渣吗?”
薛逢于是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来:“我让你看看能不能。”
虞微有时候很怀疑薛逢是不是憋了二十几年终于憋疯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薛逢的肩,指尖都被咬出了草莓似的颜色。
“起来。”虞微语气虚弱。
身上人发出一声不高兴的闷哼,脊背拱起,身下留出足够虞微离开的空间。
不得不说男人身材真是极品,阳光落在脊背肌肉线条起伏的沟壑里,恍若涂抹上了一层灿金色的油。
被指甲抓出的几道细细血痕凌乱地散在宽阔的肩背上,像是被猫儿挠出的痕迹,无端看得人鼻腔发热。
很多人被薛逢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欺骗,以为这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而已,直到被踩在脚下连骨头都被碾碎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压根就是个披着西装的土匪。
金丝眼镜还好好地挂在脸上,若是忽略掉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过于鲜艳的绯色,正经得像是随时能参加国际会议,而脖子往下就是某种妙不可言的限制级画面了。
虞微伸手:“烟给我。”
薛逢皱眉:“少抽点。”
卷发披散在肩头,掩住了大半个上身,虞微哼哼唧唧地表示:“事后烟难道不是标配吗,连这个都不知道,哥哥你是不是太落伍了。”
她捏爆了蓝莓味的爆珠,带着点清甜的香气弥漫在狭窄的房间。
落日透过扬起的纱帘静谧地流淌在凌乱的被褥,满地的衣物,和女孩美好的侧脸上。
她其实也没有烟瘾,只是喜欢看烟雾在指间缓缓升腾的感觉。
她夹着烟,伸手勾住了薛逢的脖颈,吐出一点蓝莓味的香气,模糊了男人凌厉的眉眼:“别吃醋了,哥哥。”
她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天生会撒娇的狐狸。
薛逢握住她拿烟的手腕,在那突出的,珍珠似的圆润腕骨上亲了一口,顺着手腕,指节,一路往上细细地摩挲过,然后张嘴叼走了她指间的烟。
他重新将人笼在身下,腾起的烟雾在空气中迷离,拉长,变形。
他叼着烟,沉沉地“嗯”了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低垂的凤眼在一片渺茫的雾气里精准地捕捉女孩潮红的脸颊。
像是早已笃定,虞微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39章
和袁至清的分手声明发在一个下雪的冬夜。
若是以前, 袁至清的粉丝一定会不管不顾冲到虞微的微博底下叫骂,可是如今虞微已经今非昔比,谁也没有想到一部三无网剧居然能让一个几近被雪藏的十八线演员绝处逢生。
本来有一封时尚杂志特意邀请了袁至清和虞微拍摄年末最后一个月的双人封面, 如今分手这份资源自然也凉了。
本来很多黑粉喜闻乐见虞微自己不长眼到手的时尚资源也能往外推, 没想到当月上的封面是虞微和一个没有露面的男人。
女人穿着一席黑色礼裙,妆容美艳而充满杀气,锋利高跟如同莲花花盏盈盈地托起脚掌,小腿线条纤细流畅,倨傲而骄矜地踩在男人紧绷在西装裤中的大腿上, 质地良好的衣料勾勒出线条美好的肌肉,带着令人脸红耳热的, 勃发的力量感。
男人握着她的手好似低头欲吻,如同衣冠楚楚的凶兽心甘情愿臣服在公主的脚下。
然而牵着公主的手绷起错落而狰狞的青筋, 表示这既是臣服也是绝对的掌控,女人的爱是拴住疯狗的缰绳,若是她试图离开,只会被出笼的野兽一起拖入深渊。
“卧槽, 虽然我不是虞微的粉丝,但是这个封面性张力真的好强。”
“虞微这张脸就适合拍杂志拍电影!给我多拍我要看!”
“这个男模特是哪位啊?谁有人脉, 卧槽这个身材,简直是我的天菜!”
“看不出来, 那个手臂上的伤疤是画的还是真的啊,好真实,看得我都痛了。”
“肯定是画出来的啊, 谁家模特身上带这么大面积的疤啊, 不过看着好性感啊嘿嘿。”
虞微没有想到薛逢居然愿意纡尊降贵和自己一起拍摄杂志封面,更没想到脸都不用露就自觉有一批人为他的身材神魂颠倒。
“祸水啊祸水。”虞微懒洋洋地趴在水床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刻, 最近一直在跑采访和综艺,好不容易有一天的空闲时间,摸来薛逢房里的水床过把瘾。
“不跟我拍,难道让我看着你和别的野男人卿卿我我?”
薛逢低头舔了舔她后颈上突出的圆润颈骨,像是猫科动物舔舐自己的幼崽,叼住那块莹润的皮肉用犬齿磨了磨。
虞微被他咬得一个激灵,全身骨头都软了忍不住回过头瞪他:“喂!”
这人到底哪里来这么大的醋劲。
没有人知道薛家兄妹会躲在众人视线之外做着什么荒唐之事,虞微乐得享受这种在被发现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刺激,她追求刺激,是纯粹的乐子人,至于薛逢,却好像总是跃跃欲试地想在虞微身上打下他的专属印记。
“要是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你就死定了。”虞微哼哼唧唧的,趴在水床上享受薛大少爷专门从泰国学来的按摩手法。
薛少爷十八样武艺样样精通,若是日后薛家破产去做个保姆一定会被竞相争抢的。
虞微舒服得直叹气。
“被发现了就公开。”薛逢语气里透着点无所谓,甚至是隐秘的期待。
虞微好像听出来了,又好像没有听出来,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往上揉一揉,嘶,哥,你这手法真的是第一次吗,没少练习吧?”
她尾音里透着点令人遐想连翩的不正经,薛逢手下一重,捏住了虞微的痒痒肉把人逼得像是一尾从水面跃起的白鱼忍不住在他手下翻滚躲闪,藏不住的笑意被咽在喉咙里,两颊都被浸得发粉,人造室内阳光落在晶莹的脸颊上,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两人还没渐生罅隙的少年时代。
薛逢叹了口气,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承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虞微好不容易喘过气,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薛逢,她脸颊上还带着桃花似的粉,狐狸似的眼睛勾起,眼底一片淋漓的水光。
“我不信你,哥哥。”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爱你?”
薛逢忍不住低头吻她的鼻尖。
虞微下意识往后躲去,却被薛逢按住了肩被迫接受了这个吻。
自从偷偷在一起了之后,虞微发现薛逢对她的掌控欲越来越强了,藏在温柔底色下的不容抗拒,勾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接受,然后沉沦。
虞微的睫毛眨了眨,眼底一片清明的水色,她没带什么真心地笑了笑:“你不用让我相信。”
我不必相信你,也不用相信我自己。
床边扬起的纱帘落在懒人沙发上,女士手提包里一枚烫金镶翡翠的请柬在人造日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华贵的光。
……
新贵族们矫揉造作的晚宴总是充满着令人百无聊赖的喧闹和虚情假意的亲昵关系。
虞微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一片从天而降的雪花落进琥珀色的酒液里,迅速地消失不见。
仿欧式建筑的花园,在下着雪的冬夜也温暖如春,雪花尚未在玫瑰花瓣上积成晶莹的冰霜,便已经融化成淅淅沥沥的雪水顺着根茎淌下。
“虞微?你怎么在这里?”方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
这场晚会是圈内一位顶级的投资商为了拉拢薛家太子爷特意召开的,目的是让自己刚回国的女儿同这位太子爷能牵上根红线。
听说老薛总也对此事乐见其成,亲自催促儿子赴宴。
这位投资商老总也是知道薛家的情况,连带着虞微也一同递了邀请函。
毕竟他还有一个小儿子,上个双重保险总是好的。
虞微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奇货可居了。
方馥是借着裴行远的光来的,自然也以为虞微是薛逢带来的。
先前从男友那里听说了这位赵老总想和薛家联姻的意图,自然以为为了避嫌,总不至于还带着自己的情人赴宴。
以她对虞微的了解,也不像是那种为了争风吃醋强要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小家子气的女人。
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位薛公子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相亲局公然带着情人上门挑衅,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当即看着虞微的眼神从惊诧变成了同情。
不远处正在同几位长辈应酬的薛公子突然微微皱起眉。
“怎么了?”有人问他。
薛逢强忍下鼻腔中莫名上涌的痒意,面不改色地摇摇头:“没事。”
虞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朝她碰了碰酒杯:“有人邀请,我就来了。”
方馥说:“哦,邀请,我懂的。但是他们这些有钱人……”
她想说点什么要好自为之不要以为薛公子一定会娶你进门其实大家都只是有钱人婚恋play中的一环云云,但是脑子一转又想到这个死女人之前还当众把臭抹布自己的嘴里,更可气的是还狠狠羞辱过自己对香水的品位,简直不能忍,当即把一些即将脱口的劝告吞回了肚子里。
看着虞微的眼神从同情又变成了幸灾乐祸:“哼,听说这位赵小姐眼睛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有些人要有好戏看了。”
虞微当然不会错过方馥的转变,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方馥平时演戏眼神变化要是有现在这么灵动估计早就可以摆脱花瓶称号了,懒懒地应付了一句:“是啊是啊好期待呢。”
把方馥气得脸色铁青愤愤地走开了。
虞微看着她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男友,抱着裴行远的胳膊甜腻地撒娇,估计是在抱怨着什么,虞微从她的口型里看出了自己的名字。
裴行远低头哄了她几句,随后抬起脸来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和虞微对上了视线。
虞微一阵恶寒,连胃里都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