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病啊就不能正常谈恋爱吗?”
“笑死了你敢说哪个有钱人会比袁至清更帅更体贴?她甩了袁至清这才几天啊,头也不回就去傍富豪了,你敢信我都不敢听啊。”
“如果是那位的话长得倒也不差, 甩了袁至清, 倒也情有可原。”
“你要是被袁粉围攻别怪我们没有救你。”
“她是什么人啊,一个十八线, 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了,他们豪门找女友不看贞洁的吗?”
“哇,贞洁,感觉只在清朝听过这个词了,谢谢你让我年轻了两百岁。”
黑粉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犀利的要命,把拜高踩低演绎得淋漓尽致。
倒是虞微因为网剧吸引来的几个粉丝,战斗力奇强无比居然能跟这些习惯了把虞微踩进地心的黑粉撕个五五开。
若是以前,她一个十八线,上什么豪车都无所谓,狗仔连拍都懒得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称得上是冉冉升起的一颗网剧紫微星,为了相信自己的粉丝和以后的资源,也要把这桩事给解决了。
虞微深吸一口气:“对不起,秦姐,我有话要和你坦白。”
秦姐大惊失色:“你等一下!”
虞微听见她在对面猛猛深呼吸了几口,然后颤抖着声音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和那位薛公子秘密领证了吧?”
这一下子就从女星包养绯闻一下子升级成了豪门逼宫大戏,大众关注度都根本不是一个level啊!要是成功了从此就是豪门阔太,什么名导什么顶流见了都要叫声薛太,要是败了以后就真的查无此人了。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秦姐想原来这个薛太子爷也逃不过我们内娱妲己的诱惑。
她秦语月何德何能,手底下居然有这般妖孽,啊不,祥瑞。
虞微嘴角抽搐:“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虞微说:“其实,薛逢是我哥哥。”
秦姐抓狂:“现在不是你们小情侣玩哥哥妹妹角色扮演的时候,我们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虞微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不是,薛逢是我货真价实的哥哥,他爸爸是我继父,我妈妈是他继母的关系。”
秦姐大脑当机:“你是说……你和薛逢,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虞微:“……也可以这么说。”
手机另一头传来女人能震破玻璃的尖叫,虞微痛苦面具,觉得自己的大脑也被搅成一团浆糊。
“你你你你你,你就是那位神秘的薛小妹?”
虞微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称呼,怪难听的也怪中二的,像是什么动画片里的辣鸡反派。
这下好了,秦姐手下的祥瑞飞升成神了。
“你居然是薛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好好地混成这个样子?”秦姐无意感慨,虞微心口又中一刀。
“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寇口裙吧八三〇期七五三六追肉文补番车文虞微流出宽面条泪,可怜巴巴地拔掉了薛逢最爱的那棵龟背竹的叶子。
可怜的小龟。
“你家居然就放着你一个人出来闯荡还被黑成这样子?连一点资源都不给?只要你那个爹,随口一句话,你想要什么资源没有?”秦姐还是如同踩在云上,一阵被雷劈了似的恍惚。
虞微说:“首先,我管他爸叫叔叔,我亲爹早就死了,另外,我妈本来就不同意我出来拍戏,要是被她发现我的现状,我现在一定会被送去某个太平洋孤岛当野人的!”
秦姐:“……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我听不懂一点。”
“所以……我们现在要澄清吗?”
虞微说:“光我们说也没有人信吧,得薛逢出来说话才会有人信。”
否则他们一定会像秦姐一样以为他们在玩什么辣眼睛的play的。
秦姐说:“那你哥……”
她对薛逢的阴影尚在,男人气势凛冽,坐在身边都像是被卷起的冰凌刮掉一层皮。
着实不像是会为了继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用自己的公共账号出来澄清的样子。
虞微犹豫了一下。
薛逢其实比她本人还关心她岌岌可危一塌糊涂的口碑,热搜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截了图给她看。
然而……她不是很想在外人面前跟薛逢沾上任何关系。
澄清的事先放在一边,装死是娱乐公司最擅长的事。
若是换一家经纪公司,现在法务部早就出动将传谣的营销号告得连底裤都不剩,偏偏虞微这个公司出了名的又小又破,整个公司被戏称只有经纪人在上班。
薛逢优雅且淡定地表示可以让寰宇的法务部出手。
好吧,这实在是很难拒绝。
寰宇的法务团队出手当然迅速,一击即中,将对面造谣的营销号吓得纷纷删帖,甚至抓住了几个大头出来道歉,至于背后的人……当然也无所遁形。
然而观众不是那么好买账的,澄清总是不如谣言传播的范围广,他们有时候更愿意看自己想要看见的。
“飞天?”
虞微着实没有想到,这次的包养风波居然有裴家在后面推波助澜。
简直就像是在逼迫她承认和薛逢的关系。
不怪她多心脑中下意识想起了裴行远。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虞微皱起眉,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裴行远的目光总是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像是蛞蝓在肌肤上游动留下一串恶心黏腻的印迹。
她到底和这人什么时候结的仇?
已经是年末,各种活动层出不穷,天气也越来越寒冷。
穿着抹胸礼服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迎着闪光灯做出优雅姿态笑意翩然也是经常。
虞微的裙子里面贴满了暖宝宝,然而暴露在寒风里的肩背锁骨冻成一片惨白,雪花飘到她深陷的锁骨中,竟然与雪白肤色看不分明。
媒体对这位新鲜出炉的话题女王显然穷追不舍,为了热度也要逼问一番她最近的豪车事件。
虞微从来不是会对这些刁钻问题给以好脸色的人:“豪车?我自己不能有豪车吗?看到坐豪车就想到被包养的人,是不是应该比我更羞愧呢?”
她眉目本来生得就较常人深刻一些,有种混血美人的昳丽,冷脸的时候更是骄矜夺目,竟然也有些叫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至于为什么我能参加这种局,有人邀请我为什么不能来?”
还有人不依不饶,听了网上流言,急急地跟着她,试图找出今夜最夺人眼球的爆点新闻:
“请问您和薛公子是什么关系?听说薛公子曾经为了你挡过硫酸,是真的还是假的?”
虞微回过头去看那个发问的家伙,闪光灯和大片的灯带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相机不断发出“咔嚓咔嚓”催魂似的急促声响。
她看不清那些娱记的脸,也不知自己的脸在那些设备中定格时会是何等模样。
她只感觉眼球被闪出一片随快门声晃动的水色,连眼睫都被打湿,像是被雨浇落的燕尾。
“薛公子?”她在外面这样称呼他,好像那些过去的缠绵悱恻都不曾真正地发生过。
只有真正站在聚光灯下,她才意识到,她和薛逢,或许真的只能做一辈子不见光的情人。
不伦之情,注定不得善终。
虞微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平静也好冰冷:
“我和他没有关系。”
寒冬里的雪花落在发上,锁骨上,像是小小的冰锥刺入柔软的肌肤,连同血肉都被搅弄出尖锐而尚能忍受的刺痛。
她对薛逢的感情或许也是这样。
就像是手指上的倒刺,存在的时候总是会疼,但是也尚能忍受。
在剥离的那一刻到来之前,她就必须忍受这样时时刻刻绵延不绝的痛楚。
偶尔痛彻心扉。
第42章
虞微没有想到会在活动现场看见一个故人。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辈子都不用在看见这个贱人。
时隔几年, 再次见面的时候男人浑身肥肉又多了一圈,脸上油光泛泛,让本来干瘪的胃袋竟然还能涌起反胃的冲动。
虞微装作没看见, 偏过头去想往角落的地方走。
今夜的活动她只是作为合作的珠宝品牌的大使出来露个面点个卯, 脖颈上的一串镶嵌着霓虹蓝色的帕拉伊巴碧玺衬得肩颈一片雪白如绸,在镜头里为品牌方赚足了脸面。她是天生的视觉中心,什么珠宝名品戴在身上都华光璀璨熠熠生辉,人不会压倒首饰的华光,也不会被艳丽火彩衬得灰头土脸, 彼此交相辉映,雍容华贵。
她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 什么都不用说人们就会自动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借着一棵一个人高的绿植挡住了自己的身影,偏偏那人很不识相居然跟在身后缠了上来
或许还庆幸虞微自己找了个这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有些人, 总以为自己是狩猎者,轻看了猎物藏在皮囊下的獠牙。
“虞微。”
女人偏过头,内场光线调得旖旎黯淡,幽□□光影影绰绰地落在她流畅的颊面上, 在黑暗中流动着冰凉而美丽的非人感,像是活过来的陶瓷娃娃。
她如今已经不是那种遇见讨厌的人就恨不得上来啐他一口的脾气, 心里哪怕翻江倒海,还是会客套地点点头:
“刘导。”
虞微不会忘记这个人当初是如何当着整个剧组的面扬言要她一辈子演不成女主, 恨不得把初出茅庐的她踩进泥里让她清楚自己拒绝的究竟是什么。
男人一早就在注意她了。
她比当初还在读书的时候要更吸引人了。
那些青涩莽撞已经退却,可是流丽眉眼间依然沾染着冰雪般的倔强不驯,眼角眉梢不经意的冷冽挠得人心尖发痒。
男人身边从来不缺愿意上位的人, 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虞微这一款的。
当年虞微不识相当面羞辱了他的长相甚至还对他动手, 可是现在不是也在传她被富豪包养了吗?
人都是会变的。
或许这些年她也学乖了。
有人对他说如果那位太子爷真的看重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点像样的资源都不肯给她, 太子爷算什么,他高高在上怎么知道娱乐圈里面这些鱼龙混杂见不得人的腌臜秘密。
他被说动,心想是啊,太子爷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做妻子,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薛逢能玩他为什么不能玩?
他甚至能给虞微最想要的。
他喜欢虞微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但是又忍不住往最低贱的地方揣测意淫她。
男人总是喜欢这样,逼迫女人同做圣女和□□。
他喝了酒给自己壮胆,醉醺醺地伸手去抓虞微:“虞微,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要不要跟我去喝点啊?我的酒店就在附近,我开车载你?最近拍的电影还缺一个女主角我看你正合适……”
虞微脸上虚假微笑再也挂不住。
“刘导,放手,再不放你要后悔的。”
她脸上嫌恶表情不似作伪,然而男人喝酒了之后就总觉得一切都会往自己掌控的方向走,他露出一口常年浸泡在烟酒中泛黄的牙齿:
“你装什么,你看哪里有人会帮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也很难受吧,明明跟了个有钱人却连一点资源都没有,这么久了你还没想通吗?”
虞微目光往周遭一转,活动内场人不算少,只是很多人注意到也当没看见,没有人想惹火上身。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这几年还没学乖吗,没有我同意,没有人会让你有机会出头……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一只冷白而秀颀的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将男人的腕骨抓碎。
薛逢那副从不离身的金丝眼镜在幽蓝光线下反照出冰凉的冷光,藏在镜片后的深黑眼睛如同无机质的黑曜石。
也像是盯住盗贼的毒蛇。
他抓着男人不干不净的手让他离开虞微的身体,然后慢条斯理地挡在了虞微的身前。
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薛逢的脸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只能发出如同公鸡被掐住脖子似的嘶嗬声。
“我最讨厌有人欺负我妹妹。”
他轻声说。
语气优雅好似绅士,做出的事却是完全的暴徒。
那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手握成拳时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凶狠地砸在了面前男人的脸上。
霎时间鲜血迸溅。
周围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瞬的停滞之后就是尖锐的惨叫。
媒体冲进来闪光灯一刻不停,薛逢当着镜头的面也没有停手,直到男人满脸鲜血地昏厥过去,虞微碰了碰他的手臂。
“别打了,哥哥。”
薛逢像是听见了主人指令的机器人,这才缓慢地抽出领口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清洁了指节上的血迹然后丢在了男人的脸上。
闪光灯疯狂地响起,这是第一次,他们暴露在避无可避的灯光之下。
薛逢抓住虞微的手,冷着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虞微走出了逼仄阴暗的内场。
人群没有人敢阻拦他们自动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有人哆哆嗦嗦地报警,有人只是心虚地后退生怕牵扯到自己。
虞微猩红色的裙摆同男人鸦色的西装在镜头里留下最浓墨重彩的痕迹。
他们在闪光灯中逃亡。
“你这样可真要进局子了,那么多人看着,你也敢动手。”
虞微开口,深冬夜里,呵出的气融成一团冰冷的白雾。
“我用不着你帮忙,要是他敢动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