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我们还有没有东西落下的,快想想。”
言峥捏她耳朵,“不困?”
叶问夏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我有点兴奋,这次我真的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出去旅游了。”
言峥揉了揉她头发,把人提抱起来,“我也很兴奋,可以跟你一起出去旅游。”
“嘻—”叶问夏搂着他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也没人敢骚扰我。”
言峥很受用她的撒娇和依赖,抱着她往卧室走,“嗯,也不用担心半夜你高反我不知道,不用猜你在做什么,不用开两间房。”
“......”
她们机票是中午十二点的,叶问夏睡到九点才起来,不忘谴责罪魁祸首。
“都怪你,我根本没睡好。”她双手抱臂,很不高兴。
言峥从车里把行李箱拿出来,笑着反问:“不是睡不着?”
“......”
叶问夏磨了磨后槽牙,昨晚上他说她太兴奋睡不着,干脆做点别的,一做就是一个小时,她累得倒头就睡。
叶问夏木着脸,很严重的说:“我决定十分钟不跟你说话。”
言峥锁车,推着行李箱往里走,“跟张叔说一下,车停在T3北2对面的停车场。”
叶问夏摸出手机给张叔打电话,机场里人来人往的人,言峥推着行李从她左边换到右边,让她走靠里。
打完登机牌,言峥温声,“错了。”
叶问夏:“错哪儿了?”
言峥:“不该体力这么好,你哭了还不停。”
“......”他声音很小,只有两人听到,叶问夏还是捂上他嘴,瞪圆了眼,凶巴巴地,“闭嘴。”
言峥:“理我就闭嘴。”
叶问夏松手,毫不客气拍他肩膀,“走了,托运完行李我要去买个奶茶。”
行李托运完,言峥单肩背着双肩包,牵着她到楼下买了奶茶和纸巾,又在奶茶店坐了会儿上楼安检。
他们登机口有些远,不断有人小跑超过他们,叶问夏和言峥手牵手慢悠悠往前走,蓝牙耳机一人一个,放着彼此都熟悉的旋律。
叶问夏偏头瞧了瞧身侧的人,言峥也看过来。
“怎么了?”他问。
叶问夏摇摇头:“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不需要多说,言峥明白她意思,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
言峥:“因为这次我们都不孤单。”
叶问夏垂眼看两人紧握的手,笑脸盈盈:“是的!”
两人身高外形出众,一路上收获不少目光。言峥瞧身边开心得东看看西看看的人,唇角上扬,低头迅速亲了她一下。
叶问夏眨巴眼:“你干嘛?”
言峥笑意止不住:“高兴,亲亲你。”
曲京到拉萨要飞两个半小时,言峥向空乘要了毛毯,展开盖在她腿上。叶问夏坐靠窗位子,看见飞机排队准备滑跑,一阵颠簸,机头朝上腾空,滑轮收起。
进入云层,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叶问夏拉上遮阳板,挽着言峥胳膊,头靠他肩膀。
“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从起飞睡到降落,要不是落地的颠簸我都没醒。”
言峥偏头贴近她,“这次我叫你。”
机舱灯光关闭,叶问夏脸蹭了蹭他肩膀,开始补觉。
落地贡嘎机场快三点,一走出机舱就感受到空气干燥和氧气稀薄,言峥给她拆了颗棒棒糖,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去取行李。
他们在当地租的车,丰田酷路泽。
言峥跟对方交接完手续,补上异地还车的费用,将刚买的氧气罐和水拆开递给叶问夏,提着行李放进后备箱。
天空一望无际的蓝,她从羡慕其他人刚来,现在不知又成为谁的羡慕刚来。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离别。
言峥上车,“有没有哪里难受?”
叶问夏:“没有。”
车子启动,叶问夏拿出手机问:“我能连蓝牙吗?”
言峥轻笑,配合她:“可以。”
蓝牙成功连接,播放他们一起听的第一首歌——《平凡之路》
两人坐在车里,并没急着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游客,像在等待什么。
朴树唱着“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言峥切掉这首歌,“最适合我们这一路的是这首。”
轻快愉悦的前奏响起。
“整个夏天想跟你环游世界,山路蜿蜒就当是爱的冒险。”
“你的笑脸是我唯一的零嘴,我用双眼捕捉这特写。”
是《夏天》
叶问夏怔愣一下,揪住他小辫子,“那个时候你撒谎。”
言峥低笑:“那时不敢说,怕你不理我。”
叶问夏哼笑,转头看他,“那你现在想好跟我说什么了吗?”
言峥也看着她。
“叶问夏。”他一字一句,温柔坚定,“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
第76章 夏天
一首歌听完, 酷路泽驶入主干道。
这座城市跟她离开时没什么变化,紫外线无差别要晒伤每一个人,皮肤像长久脱水干绷, 叶问夏疯狂往脸上喷补水保湿,不忘吸两口氧。
但也不同。
手机前置摄像头将两人收入画面,她比了个耶,发到群里报平安。
“我们先回酒店休息, 吃点东西, 六点出门去吃饭。”言峥说。
徐佑和段飞几人得知他们回来拉萨, 也恰好今天轮休,晚上约了一起吃饭。
叶问夏比了个OK,“我想吃面条。”
言峥:“我等会去买。”
他们订的上次那家酒店, 叶问夏躺在两米宽的大床, 又累又困。
言峥关上门,将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到浴室,拎了拖鞋出来, 蹲身在床尾给她脱鞋, 抱她去浴室简单洗漱, 握着她脚踝用毛巾将脚上的水擦干,这才把她放进被窝。
俯身亲了亲她,“我出去买东西, 很快回来。”
叶问夏躺平,乖乖点头, “嗯嗯。”
言峥被她可爱到,没忍住又亲了两下, 拿手机出门。
叶问夏翻了个身,就这么一个动作忽然感觉天旋地转, 抱着氧气瓶猛吸几口,闭上嘴调整呼吸。
言峥回来时她才稍微缓过来一点,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为什么这次比上次难受。”
“上次我们开车,一路逐渐适应了海拔,这次坐飞机身体适应不了过高海拔差距。”言峥手背摸了摸她额头确认没发烧,将兑好的葡萄糖水递给她,“哪里不舒服马上跟我说。”
“放心吧,言队长,这次我有一丁点不舒服我就跟你说。”她夹起一块牛肉喂他,“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吃饭地方就是上次那家火锅店,单独要了个包厢,叶问夏和言峥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
“峥哥好,嫂子好。”
言峥跟她手牵手,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叶问夏。”
其他人哄然一笑。
段飞率先开口,“我叫段飞,嫂子我们上次见过。”
叶问夏笑回,“我记得你,你好。”
“我叫徐佑,嫂子我们上次也见过。”
“......”
基本都是上次来酒店找言峥的人,叶问夏一一记住,在言峥拉开的椅子坐下。
“峥哥说嫂子喜欢吃辣,我们点了个中辣。”徐佑说。
叶问夏接过言峥递来的菜单,“你们吃辣吗?”
“我们吃啊,我们几个除了段飞是山东的,都是四川的。”徐佑还来了句方言,“我们四川人,从小都吃辣。”
徐佑和段飞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用担心冷场。
叶问夏边听他们聊天边看菜单,发现自己喜欢吃的都勾上,视线落在麻辣牛肉上,“我想吃牛肉,用水洗一下。”
言峥靠过来,握着她手在麻辣牛肉上打了个勾,“吃一份。”
叶问夏连连带头,“一份够了。”
两人自然亲昵的举动引来其他人揶揄起哄。
“快掐我一把,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段飞说,徐佑配合的拧他胳膊,段飞痛得大叫一声,“不是幻觉,是我们熟悉又陌生的峥哥。”
徐佑接话:“你不懂,峥哥在嫂子面前跟在我们面前能一样吗?一看就知道峥哥在家里排第二。”
段飞:“为什么?”
徐佑“啧”了声,“所以说你找不到女朋友,还能为什么?因为爱啊!”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笑。
几个人逮准了言峥打趣,言峥弯了弯唇,也没反驳,坦然将两人紧握的手放到桌上,换来更加倍的调侃。
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
叶问夏边吃边听他们聊,聊以前刚来消防队的时候,聊第一次出任务,聊训练时有次没压住水枪,给所有人来了个日光浴,被罚写两千字的检讨。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徐佑他们要回队里,告别时一直嬉笑的几人忽然列成横排。
立正,敬礼。
“峥哥,欢迎你回归消防。”
干燥热闹的夜晚,在这片他曾待过多年的土地上。
他从这里开始,再从这里离开。
叶问夏感觉言峥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接着他笑了声,也敬了个礼。
多年的默契,无需多言。
几人离开后,叶问夏和言峥也没急着回酒店,沿街道散步。
想到饭间徐佑他们的话,叶问夏问:“你以前写过检讨吗?”
言峥:“没有。”
叶问夏点点头,“难怪他们那时嫉妒你呢。”
“因为在进消防队之前,我爸教过我一些基本的设备操作,我比他们提前入门而已。”言峥说,“新人期有的问题我也有,最常见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其他人配合,自负过头。”
叶问夏:“那后来呢?”
“后来我爸给我模拟了一次火灾出警,我失败了,那次失败对当时个人英雄主义的我打击很大。”想起自己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觉得好笑,“我记得我当时不肯接受这个现实,躲在屋里不肯吃饭,结果我爸进来发现我躲起来吃了一堆垃圾食品,还准备离家出走,气得揍了我一顿。”
叶问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脑补当时叛逆期的言峥被揍的样子,“阿姨没过来劝吗?”
言峥:“劝了,劝着劝着我妈也生气了,又把我揍了一顿。”
“哈哈哈哈。”叶问夏实在忍不住,笑得脑子有些缺氧,控制的捂着嘴,忍得辛苦肩膀不断颤抖,“对不起,我不想笑,但是实在没忍住。”
她以为之前言峥说被狗守到树上一天是配合自己,现在看来是真的。
言峥停住,看她笑。
叶问夏笑得苹果肌疼,努力缓了缓才收住,“看不出来现在沉稳冷静的言队长,小时候这么独特有想法。”
言峥掐她脸,哼笑,“想说我叛逆讨狗嫌就直说。”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叶问夏否认三连,“那我小时候还跟狗吵架呢,你是不是在骂我?”
被倒打一耙,言峥低头重重亲她,学她的语气:“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叶问夏戳他胸膛,“你再学我试试。”
言峥看着她,“真要学?”
“你试试。”叶问夏警告性的看他,举起自己手,握拳,“我这一拳下去,会打爆你的头。”
言峥将她手包裹,放到唇边亲了亲,“不敢。”
火锅消化得差不多,两人折返酒店。
叶问夏敷完面膜往脸上涂抹护肤品,确认自己皮肤终于不再跟枯树一样,缩进被窝。
“关灯了。”言峥说。
叶问夏:“嗯。”
留了浴室的一盏小灯用来起夜照明,叶问夏被言峥带进怀里,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听外面车辆碾过地面的声音。
酒店隔音效果不错,窗户一关声音变得遥远,言峥呼吸落在额头,吻跟着落下,从额头到眼睛,沿鼻梁往下,覆上她柔软的唇。
不知是旧地重游心情不同,还是换了在酒店这样本就暧昧旖,旎的地方,她明显感觉到言峥的热情。
带有薄茧的手刺激得叶问夏阵阵颤粟,扣着她后脑的手,手指穿过她发间,滑落又回来,反复几次。
叶问夏声音变了调,脸埋在他胸膛,听他克制难,耐的喘,息。
“叶老师。”他唇贴在耳边,故意的又刺了她一下,“快一点,你要到了。”
“......”
叶问夏重新洗了手,目光探究的看又洗了个澡的言峥回来。
“我大姨妈没来。”她说。
两人又不是没发生过关系,开荤之后在这方面言峥几乎可以用食髓知味形容,第一次这样用别的方式互相纾解。
言峥应了声,重新躺下,“高原剧烈运动你受不住。”
叶问夏反应了一秒,笑着往他怀里钻,“那你岂不是要憋一路。”
听她开心得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言峥忽地笑起来,话里憋着坏劲,“嗯,这几天先委屈小叶老师,等到了都江堰我就开始还债。”
什么小叶老师?
小叶,老师?
叶问夏脖子一下红了,羞赧的锤他,“臭流氓!”
什么沉稳冷静,都是骗人的!
又闷骚又坏!
……
第二天两人去了墓园。
黑碑雕刻白字,照片上的两人目视前方,一个英气严肃,一个温柔清秀。
言峥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高高大大的一只,弯腰将手里的花放在碑前。
“爸,妈,我来看您们了。”言峥握着叶问夏的手,笑着介绍,“我现在挺好的,还交了女朋友,她叫叶问夏,妈您去年在路上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