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义正言辞地说:“但是,这不是你今天不回答我问题的理由,不要岔开话题。”
李秀秀不满地瘪了瘪嘴,“陈荷秀带着她那个港商男朋友找上了虞钱,虞钱想跟他们合作,还想让港商控股。所以我就不想跟虞钱合作了,把店卖了,我带着一部分衣服来北京练摊,好不好?”
魏清问道:“为什么不想跟港商合作?因为陈荷秀吗?”
“也不是了,还是你的话启发了我,商人重利嘛。”李秀秀伸手点了点魏清的鼻尖,向下游走于他的唇峰上,“你亲哥的老婆,可真是个重利的人啊,要求平等交换呢。而且如果跟港商合作,就等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怎么敢胡乱托付啊。之所以跟虞钱合作,是因为他的店没有我的新奇点子经营会惨淡,他当然不会放开我,而且我又想要钱。”
魏清低头去亲吻李秀秀的脖颈,“你如果来北京,五金店怎么办?还有阿狗和他妹妹小水。”
李秀秀半眯起双眸,享受般地扬起了自己的脖颈,听到魏清这么说却低声笑了起来,她抓着魏清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怎么?不欢迎我来北京啊,你做了什么不允许我知道的事情啊?好家伙,半个月前还在你侬我侬呢,才半个月就变心思了?”
魏清转身将李秀秀抛到了另一张床上,然后将她的长发全都拢在手中,“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李秀秀痛呼了一声,她一手抓着自己的发根,一手去掰魏清的手,“轻点,疼,你手劲大。你要是跟着舍友看毛片,能不能别用里面的法子折腾我啊,哪有真拽头发的?”
魏清松了手,神情严肃地说:“我没跟他们一起看。”
李秀秀笑着调侃道:“你跟他们可不一样,你可是开了荤的,孩子都有了呢。”
“秀秀!”
李秀秀笑着将魏清抱进了怀中,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片刻后才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抱着我,因为我觉得在你怀里超级安心。”
魏清闻声便将李秀秀搂在了怀中,“我不在,你要按时吃饭,别再瘦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烫卷发?也不喜欢我剪短发?”
李秀秀说着从魏清怀中爬了出来,她将自己身上的连衣裙脱下挂在了衣架上,“我这裙子可不能折,这里没有熨烫机,而且我只拿了这一件衣服,包里都是女儿用的东西。”
魏清展开被子将李秀秀包了进去,“当心着凉,这边不是广州。至于头发什么的,你喜欢就好。”
李秀秀伸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是吗?其实我怎样都无所谓的,主要是想给你一点新鲜感,而且这个季节穿丝袜有点冷,又不是什么光腿神器。”
魏清伸手打开了电暖气,“这样就不会冷了,休息一会吧。”
“睡什么睡啊,年纪轻轻能不能做点年轻人该做的事情?别一副老气横生的样子。”李秀秀卷起了丝袜的边缘,“你想知道丝袜怎么脱吗?我可以教你啊,丝袜这种东西可不能直接往下拽,要卷着往下脱,这样再穿的时候也方便。”
李秀秀将丝袜卷到了膝盖处,笑着说:“懂了吗?而且这种丝袜弹力不小呢,你想试一试吗?”
第四十六章
◎小清哥,祝我们的祖国母亲繁荣昌盛◎
李秀秀躺在床上拨了拨自己汗湿的刘海, 每到这种事情她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抬起腿看了看完完整整的玻璃丝袜,不知道魏清这是什么臭毛病, 但总归应该是高兴的。
魏景荇小朋友发出一声梦呓,转了个身,吧唧吧唧地吃了会手又睡着了。
魏清将女儿的手取了出来, 轻轻地放在了一旁。
李秀秀翻身趴在床上, 枕着自己的双臂去看女儿,“小朋友见风长,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现在不像之前一样只知道睡觉了,还要陪着她玩呢, 到母婴店里去还会要着买玩具, 尤其是那种闪闪亮的东西。”
魏清拨了拨女儿细软的头发, 扭头去看李秀秀,“你给她买了吗?”
“没有,才不会给她惯那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毛病呢, 她还小家里就一堆玩具, 等长大了要专门给她空出一个房间来放玩具, 收拾起来多累啊。”说着,李秀秀便将腿上的玻璃丝袜脱下来扔到了床尾, 然后钻进了被子中。
魏清见状顺势摸进了被子中, 他伸手揽着李秀秀的腰, “要再继续吗?”
李秀秀面色一白, 接着慌忙摆了摆手,“不要了, 每次都是我先败下阵来, 你这小子蔫坏, 一肚子的坏水,就等着我主动是不是?”
魏清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李秀秀的手腕,“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要去洗个澡吗?”
李秀秀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洗什么澡啊,冻死人了,还是广州暖和。”
魏清闻言便抱紧了李秀秀,“睡一会吧,秀秀。”
李秀秀意识模糊地抚摸着魏清的手背,闷声闷气地说:“半个小时候你再喊我,我们去跟你舍友吃个饭。”
“为什么要喊着他们?”
李秀秀先是反应了一下,随后转身看着魏清,“认识一下嘛,打打关系,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家的嘴短嘛,以后跟人家好相处嘛。”
魏清按着李秀秀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额头,“可是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好吧,那就走得时候再吃。”
李秀秀无奈地笑了一声,她伸手揽着魏清的脊背拍了拍,“多大的人了啊,都感觉你快跟女儿一样大了。”
“秀秀,我不想跟你分开。”
“秀秀,醒过来吧。”
“秀秀,我需要你。”
李秀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胧之间便听到这么几句话,明明是魏清的声音,但是她却听出了一丝的懊悔和痛苦,她皱了皱眉毛,伸手想去安抚一下魏清,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明明她就好好地在这里。
李秀秀却觉得自己伸手捞了个空,接着她便醒了过来,房间内只剩了她自己,窗帘也被拉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八点钟了,这可比她跟魏清约定的半个小时又多了一个小时。
“醒了?”
魏清抱着女儿走了进来,手上拎了个手提袋,“出去买了身厚一点的衣服,在找干洗店的时候花费了些时间。”
李秀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她抓了抓有些蓬乱的头发,“小清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啊?”
“六点钟的时候女儿醒了,吵吵闹闹的,我怕她打扰你休息,就带她出去逛了一圈。”魏清将手提袋放在一旁,将女儿交给了李秀秀,“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饿了,把她哄睡之后,我们再出去吃饭。”
魏景荇小朋友一触到母亲柔软的肌肤,小脸便忍不住地往胸前拱,发出一阵像小奶狗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大概是饿狠了。
李秀秀哄着女儿,眼神却抑制不住地往那只手提袋上瞄,其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你给我买的什么衣服啊,我现在穿的尺码可比之前大了一个号。”
魏清将手提袋里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拿了出来,“衬衫毛背心和牛仔裤,外套就穿你的风衣怎么样?”
李秀秀惊喜地看着那几件衣服,“可以啊,小清哥,真贴心啊。等女儿吃饱后,我们就去吃饭。”
两人临出门之前将女儿安置好,四面都摆放了宾馆的枕头,防止她睡梦中翻身摔下床,或者贴到冰凉的墙壁着凉。
夜晚的北京街头算不上有多热闹,并不像几十年后,甚至有些吃饭的小店已经打算关门打烊了,两人在离宾馆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国营涮羊肉。
李秀秀倒是觉得在寒冷的夜晚来一顿热乎乎的涮羊肉,简直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
涮羊肉的蔬菜都是些时令蔬菜,种类不多,主食也是手擀面一类,李秀秀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面条了,吃完一份后忍不住又点了一份。
“小心积食。”
“我早就过了积食的年纪了。”李秀秀给魏清多夹了几筷子羊肉,“你多吃点,就当改善伙食了,学校的大锅饭很一般吧。想我那时候上学的时候,学校食堂几乎包括着天南海北,我还嫌弃种类少,后来工作了,单位食堂更差劲,除了炒菜就是凉拌菜,当时就觉得学校里真好啊,而且从我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吃过煎饼果子。”
魏清夹肉的手顿了顿,“明天有集市,我上次去逛过,有个阿婆在摊煎饼稞子,还会炸臭豆腐,你想不想去吃?”
李秀秀兴奋地点了点头,“好啊,是不是还有八宝饭和黄年糕?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去赶集的时候,总缠着要那些东西,最喜欢吃得就是那个加了红枣的黄年糕了,可是我奶奶总说里面加了食用胶,总给我买八宝和白米的吃。”
魏清笑了一声,瞬间回忆起了小时候,“我也很喜欢吃黄米年糕,我娘带着我和我哥赶集的时候,就买那东西哄着我们。”
魏二叔夫妇虽然知道魏清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但是依旧待他跟魏河没多大的差别,魏清的童年并不缺什么,即便是魏二婶子这个人花钱很仔细,但是魏河有的,从来不会短缺着他的,只是魏清一直在跟亲生父母犯别扭。
李秀秀笑着说:“那个东西这么早就有了吗?那可真是稀罕物啊,因为只有赶集的时候才能买得到。”
“是啊。”魏清拿纸巾擦了擦李秀秀嘴边的酱汁,“不过,秀秀,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们的生活离得这么近。”
李秀秀笑着摆了摆手,她明明没有喝酒,但是脑袋却像喝了酒那般晕乎乎的,她甚至觉得是这个烧煤炭的铜炉子是不是释放了太多的一氧化碳,让她中毒了。
“还说我整天乱想呢,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李秀秀蹦蹦跳跳地到柜台边买了一瓶二锅头折了回来,“今天我高兴,不过你可不能喝,你酒量那么差,一会我可扛不动你。”
魏清慌忙伸手按住李秀秀的杯口,“秀秀,你不能喝,景荇还在吃奶。”
“让她喝点奶粉嘛,又不会怎么样,而且我都在包里给她带着呢。”李秀秀拨开魏清的手,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里倒满了白酒,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魏清,我们的祖国一直在发展,终究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之前所看到的世界,明天就是国庆节了,祝我们的祖国母亲永远繁荣昌盛!”
魏清看着李秀秀跟喝白水一样灌下了半杯白酒,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神情不悦地说:“你喝慢点。”
所以,当魏清背着李秀秀回去的时候,他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拦住李秀秀喝酒。
不过,李秀秀的酒品还算好,只是一个劲地趴在魏清的背上絮絮叨叨地说话,她摸了摸魏清的头发,“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你最好啦。跟你分开这半个月真的好无聊啊,每天都在想你在做什么,也没人给我做饭了。”
魏清顺着李秀秀的话说道:“那怎么办?”
李秀秀沉思了片刻,随后睁开眼看着魏清,“回北京又不甘心,广州的路似乎又走不通,除非跟虞钱分道扬镳,我自己出去单干去。”
魏清说:“我那还有一万块钱,之前那边给的,本来给聂丽还账的,她后续又失踪了,那钱就闲置了下来。”
李秀秀叹了口气,“我在考虑考虑吧,明天才是假期第一天呢,不能让其他的事情破坏我的好心情,毕竟下次见你说不定就是寒假过年了,我忙你也忙的。”
魏清偏了偏头,“下次不能再让你喝酒了,一身的酒臭味。”
“你居然嫌弃我!”说着,李秀秀就要挣扎着从魏清的背上跳下来,准备自己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魏清伸手拉住李秀秀的胳膊,随后俯身将李秀秀横抱了起来,“秀秀,别闹。”
李秀秀像条八爪鱼一般缠住魏清脖颈,她将脸埋进魏清的颈窝中,“你不能嫌弃我,我那么喜欢你,你要是嫌弃我,我会很伤心的。”
魏清把李秀秀抱得更紧了些,但是他突然想起在山岗村的时光,便起来打趣的心,他贴在李秀秀的耳边低声问道:“秀秀,你还记得你在山岗村说的话吗?”
李秀秀醉醺醺的,觉得耳边像是蚊子在哼叫,甩手毫不犹豫地甩了上去,不满地嘟囔道:“蚊子!北京都十月了,怎么还有蚊子啊。”
魏清挨了李秀秀一巴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趁着街上没人的时候,一口咬在了李秀秀的鼻尖上,报复意味十足。
姜华舒揽着一个女生从心润旅馆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魏清怀中的女人,笑得有些暧昧,“魏清,你这出去捡尸了啊?哪捡的啊,看起来不错啊,给哥们也出个招,或者今晚我们双飞,反正她喝醉了,第二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李秀秀卷着耳畔的头发,她醉眼朦胧地看着姜华舒,“天真,你就是个弟弟。今晚是我捡得这个小哥,你他妈的算老几,赶紧给老娘滚,别坏我兴致。”
“行啊,这女的挺辣啊。”姜华舒色眯眯地笑着,“来嘛,魏清,大家一起分享一下,你也知道学医的压力都大,适当的放松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呸,滚开。我们是合法夫妻,孩子都快一岁了,谁跟你在这捡尸?你神经病啊。”
李秀秀张牙舞爪地朝姜华舒扑了过去,要不是魏清及时抱住她,说不定她就要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了。
姜华舒吓得后退了一步,“原来庄菲说的都是真的啊,魏清你结婚这么早啊?”
李秀秀大着舌头说道:“我不早点结婚,对象让人抢了怎么办,以前的时候,隔壁好几个村都来给魏清说媒呢,我们魏清的魅力大着呢。”
姜华舒笑得眯起了眼睛,“他在我们医学院的魅力也大,好多姑娘想跟他处对象呢,庄菲就是一个,她可是我们系的系花呢。”
李秀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姜华舒,她踉踉跄跄地从魏清怀里出来,从挂在魏清脖颈上的手提包里拿了些钱塞到姜华舒手里,“钱给你,魏清你给我盯紧了,不准让别的姑娘靠近她。学医挺难的,你以后要是想做生意,来广州,我罩着你!”
“哎呦,嫂子,你就是我亲嫂子。”
姜华舒打发走怀中的女人,握着李秀秀的手,两个人险些当众拜了把子,幸亏魏清及时将李秀秀拉了回来。
魏清说:“秀秀,你喝醉了,该回去休息了。”
“也是。”
李秀秀歪歪扭扭地站着,她指着姜华舒说:“你可得把人给我看好喽,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嫂子的命令,我必须遵守啊!”
姜华舒给李秀秀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然后目送着魏清拉着李秀秀进了宾馆。
李秀秀手忙脚乱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辨认着脚下飘忽不定的楼梯,“哎,你慢点,我看不清楚路。”
魏清闻声将李秀秀抱了起来,“这样就不用自己走了。”
李秀秀捏了捏魏清的鼻子,“还是你会疼人,不过我捏你的鼻子,什么我自己的鼻子这么疼?”说着,她便去摸自己的鼻子。
魏清伸手拂开李秀秀的手,“被蚊子叮了,别动。”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