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金氏老夫人止住脸上的悲伤，满含期望的问道。
纪思岚点点头，取过一边的本子，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列表，“今年过年前怕是做不完了，老夫人可能需要多等一段时间。”
“我知晓，好东西哪是说来就来的！这些都不急，小岚慢慢来就好。”金氏老夫人面带感激的说道。
金氏老夫人想到此次来沪上的目的，话锋一转，随意的问道，“我看这别馆里就小岚和金夫人在，还是冷清了些。小岚事业有成，也没有个贤内助，红颜知己的来帮衬帮衬。”
金氏老夫人的好友这次除了给牵线搭桥外，也是想要同金妈讲一下，给女儿做的那件旗袍的尺寸怕是要改改。
正好女儿新拍了照片还有生活的视频，这些都可以让海棠夫人参考一下，正与金妈细细的说着想法和要求，并没有留意到这两人的对话。
听到金氏老夫人这么问，纪思岚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笑了笑，“叫老夫人笑话了，我有幸遇到海棠夫人，有了安生的地方，现下也不过混口饭别吃，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这类的问题纪思岚遇的多了，那些来海棠别馆的夫人们，虽不支持自家的女儿与纪思岚进一步交往，但不乏想介绍些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
纪思岚都一一回绝了，不管是谁，与纪思岚这个名字连在一起，到头来只会伤了她们。
金氏老夫人放下心来，借着茶盏掩饰着自己的笑容，‘单着好呀！若真的有个红颜知已，蓝颜知己的，我还要另想办法！’
‘现在这社会，单身不代表没有等待转正的对象。’金氏老夫人想到金毅给她说过的话，觉得有必要再多了解一些，“小岚平时除了工作，有什么其它的爱好没有？”
看着纪思岚疑惑的神情，金氏老夫人面上倒是坦然，“虽说我是个老太婆了，但按这沪上的话来讲，也是很摩登的！就喜欢和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的聊天儿！”
“若我想常来海棠别馆拜访，不会打扰到小岚吧？”
“自然随时都欢迎的。”纪思岚笑着答应了。
这沪上的夫人们，不光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身后的势力走向，虽说这些老夫人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拿出来的东西一样比一样珍贵，纪思岚深谙这下面的水有多深，从来都是以交好为主。
‘若是奶奶也会常来坐坐，随意的闲谈几句而不是……不了，不要那样去想了，纪思岚你忘记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了！’
‘现在好不容易离开那个泥潭，再努力些就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了，不要再去奢望早就不存在了的东西了。’纪思岚冷静的将这念头掐灭。
金氏老夫人总觉得纪思岚像在拼命的压下些什么，明明可以更开心的，脸上的笑容更多些，却被无形的困在了原地。
他的资料金氏老夫人已经翻看好几遍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如此看来了解的还是不够深入。
‘等小b回来了，得找些借口让他们多见见，不然如何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还有小毅那边，房子物色好了，到时只要借口找得好，常与纪思岚来往都不是事儿！’
“小岚，这套首饰就放在你这儿了，供你随时参考。”金氏老夫人笑着提议道，既然要将纪思岚送到小b手里，放长线吊大鱼，金氏老夫人用的最熟了。
“这套首饰如此贵重，还请老夫人带回去吧。”纪思岚拒绝了金氏老夫人的美意，见对方面色有几分不虞，纪思岚笑着说道，“若是我想再看看它们，老夫人还是会同我喝杯茶，聊聊天的吧！”
“自然！”既然纪思岚提出这说辞，金氏老夫人顺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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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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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岚，男式的西装接不接？”金氏老夫人故意问道，若是纪思岚肯接这一订单，到时让金b私下过来，也不突兀了。
不论是品牌提供的成衣，或者私人的定制，金家从来都不缺。
但哪里能比得上这眼前人亲自做的，金b也是有福气，谈个合作也可以遇到这样的人！
金氏老夫人品着香气四溢的茗茶，心中盘算了很多个可以让金b与纪思岚见面的理由，只等慢慢的安排上来了。
正征得金氏老夫人同意，拍摄着首饰的纪思岚，愣了一下才回道，“这种也做的。”
纪思岚的爷爷是个老裁缝，年轻时便是靠着制作成衣吃饭，耗尽心血弄来了正宗的西装样版，才有底气让儿子和孙子都学了洋文。
也是从那时开始，压住了同一个院中的老对头，擅长刺绣的金老裁缝，使了些手段，夺到了代表着荣誉的金剪刀。
那之后，纪老爷子靠此狠赚了一笔，立起了家底，只是好景不长，纪老爷子出了意外断了手指，再没有了办法重抬昔日的辉煌。
好在纪家的儿子已经成了家，还在沪上找了份教洋文的工作，更是靠着这份才能，带着妻儿出国，在外面落地生根。
“我想要三件套的那种。”
“可以的。”纪思岚点头应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尺寸是……要哪些的，等我回去，弄清楚了……再与小岚约时间！”金氏老夫人一个激动，差点儿直接将金b的三围尺寸报了出来，不然就是煮过头的黑心芝麻汤团儿，露了馅儿了！
“好！”纪思岚早已不接这样的定制了，看着手中的这一套照片，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得到满意的结果，金氏老夫人乐呵呵的同友人离开了海棠别馆。
刚进公馆的大门，金p便扔下手中的帐单迎了上来。
“太奶奶，这东西怎么拿回来了，是不是纪思岚不喜欢啊？”见太奶奶将首饰原样的带了回来，还以为纪思岚没有收下，连忙打听着情况。
“以后我们小p有喜欢的人了，可一定要和太奶奶先讲一下，尤其是要送礼物的时候！”金氏老夫人说着示意金p将盒子打开。
“这不是女式首饰吗？难怪纪思岚没有收。”金p自觉发现了原因，同太奶奶说道，“纪思岚他一个男人就应该送一些领夹啊，手表之类的，太奶奶，这次可是你带错礼物了。”
金氏老夫人听了，不知是要气，还是要笑。
她拍了拍金p的肩膀，“太奶奶自然知道的，你不是说他上次带来的旗袍很漂亮吗，我这才故意拿过去的，你以为太奶奶会这么冒冒失失的送一个男人首饰吗？”
金氏老夫人没有说，除了这个目的外，她还拿这盒首饰试探了一下纪思岚的品性。
“不过，你小叔他现在不在沪上，到底是不方便，我们金家什么时候才能办你小叔的喜宴啊！”金氏老夫人最忧心的，是没有办法让纪思岚与金b有更进一步的联系。
“总不能等到小b回国，才开始撮合他们！就怕你小叔回来，知道我来了沪上找了纪思岚，他会避开他。”金氏老夫人一想到这些，眉头皱的紧紧的。
想到这儿，金氏老夫人问金p，“小p，问问你哥哥，咱们金氏与小岚的合作谈下来了没有？”
“现在小岚还单身，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实在不行，就得借着合作的事情，将你小叔他赶快回来！多拖上一天，变数就大上一些！”金氏老夫人觉得不能干等下去，若金b又回到之前那样，满世界的去找他的海棠小媳妇，就真是想哭都没地方哭。
金p一点都不赞同，连连摇着头，“太奶奶，若是被小叔知道了，我怕是直接被丢到矿坑里头去挖矿了！”
“傻小子，怕什么？若是事情成了，便是看在小岚的面子上，你小叔也不会怪你的，说不定还会更支持你开小诊所呢！”金氏老夫人见金p全身都在抗拒，点通其中的关窍，金p听了，很是心动。
金氏老夫人见金p被说动了，故意又提起金毅来，“若不是小毅最近忙，就让你哥哥提合作的事情了，只是虽避开了你小叔的注意，后续的发展却会打上折扣。”
“太奶奶，这点小事儿用不到我哥哥出马的，我就能搞定的！”金p可不想失去这宝贵的机会，“等事情成了，太奶奶你可要帮我说话！”
“好好好，等事情成了，太奶奶帮你！”金氏老夫人笑眯着眼睛，看着金p结结实实的跳到了自己挖好的坑中。
“纪总，这是海外公司传回来的资料。”小于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敲响了海棠街上的办公室。
小于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纪思岚，焦急的说道，“我们在海外的时装品牌，受到当地人的声讨，很多人到店里要求退货。”
纪思岚知道小于向来不会夸大其词，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让纪思岚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当初决定将旗下的时装品牌推向国际时，纪思岚就做了很久的准备，也设想过品牌推出后寸步难行的局面。
一件新东西面市并不是马上就被喜爱，接受的。用西方的制衣体系融合进新的风格，其本质对大家来讲，还是一件在等待挑选的衣服罢了。
纪思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快的思考着，“小于，是哪里最先出现问题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纪总，变动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出现的很突然，海外公司的员工正在研究如何应对，力求以最小的损失挽回局面。”
纪思岚手指敲了敲桌子，抬眼问道，“当地是否有政治上的变动、调整？是来源于民众的意向，还是同行业出现了恶意竞争？除了我们的品牌，其它品牌可有出现类似的情况？”
一连串的问题，让小于脑海一阵空白，“现在还不清楚是政治上的影响，或是别的原因，当地其它品牌的情况还没有去收集……”
纪思岚满脸的不解，并不是质疑于小于的工作能力，而是对海外公司员工的应对感到意外。
当初为了能最全面的解决各种突发情况，成熟海外市场，纪思岚聘请的都是这一行业的精英，回国前也探讨过无数次突发情况的处理办法，没有想到现在问题发生了，只给了个这样的答案。
公司走到现在的高度，一旦出现不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受影响的不光是自己和海棠夫人的名声，还有那些在海棠街工作的，靠着这个品牌吃饭，生存的员工们。
看着传回的视频中，装修典雅的店内，挤满了喧嚣的人群，一个个情绪激昂，满脸的愤怒，店员站在柜台后，满脸的焦急，恐惧，不断的躲闪着，事态不断恶化。
“小于，去订最近最快的机票，多转乘几次也没有关系。”纪思岚抿了抿嘴，抽出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下了几个名字，递给了小于，“还有，按着纸上的名单一起订好机票，通知大家一声，随时准备出发！”
“好的，我马上去办！”小于接过名单，不敢有丝毫耽搁。
“等等。”不知想到了什么，纪思岚叫住小于，将刚刚写下的名字慎重的做了修改。
“现在是特殊时期，小于你也看到视频了，这几位师傅同我一起，对海外的市场做了很久的考察，会更迎合当地人的理念。”
“海棠街上的主力也不能倾巢而出，新加的这几位，正是敢想，敢做的年纪，临时调换一下也是好的，若是有人还有疑问，请他们直接来找我。”不知这次要多久才能把事情解决完，纪思岚只好做了最优的安排。
小于清楚，要对这些人都做好安抚和解释，事发突然，他义不容辞。
“纪总，我不同行吗？”
“这次的意外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丝毫的预兆，不知是不是特意针对我们来的。所以，小于，就靠你们一起帮我守住沪上的海棠街了。”
“纪总放心，我一定会在海棠街同大家等纪总归来，为纪总庆功的！”小于挺直了腰杆，心中也清楚，纪思岚将他带在身边好几年，这是拿出成绩的好机会。
“好，沪上有你们，我就放心了。”纪思岚点点头，笑着道。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纪思岚一个人时，纪思岚才略敢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苍白的手掌连连拨弄了几次头发，才露出光滑的额头，一向坚定的眼睛失去了神彩，瞳孔中满是茫然。
金妈得知这一消息后，帮纪思岚整理好行李送了过来，“少爷这才回沪上多久，就又要出门了？”
对着金妈的唠叨，纪思岚也只能笑笑。
“也不知这次又要去多久，特意放了件呢子大衣，虽说那边的天气和沪上差不多，但毕竟不是在家里，思岚可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没有小于陪着你，万事定要加倍小心！”
短短一句话，金妈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讲完。
纪思岚见金妈不时将脸转过去，躲开自己的视线，定是在悄悄的擦眼泪，“我会注意的，而且很多人跟着我呢，一日三餐一定按时吃饭。”
纪思岚拍了拍金妈的肩膀，郑重的说道，“这段时间若有人来海棠别馆，还要麻烦金夫人了尽心周旋。”
“少爷都喊我金夫人了，我自是不会掉了身价，会将一切都处理好的！”金妈不想纪思岚在外面还担忧沪上的事情。
她压了压眼角，感觉没有湿意了，才满脸笑容的同纪思岚说道，“放心吧！有金妈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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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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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奶奶，您不是说去海棠别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准备去小诊所的金p，见到太奶奶面无喜色的坐在那儿，不解的问道。
“是小p啊，”金氏老夫人看着满是关心的金p，心底涌起无限的失落，“小岚出国了。”
“他怎么也出国了？”金p一愣，小叔前脚刚离开沪上，纪思岚后面也跟着出国，真像是说好的一样。
“你说你小叔他命怎么这么苦？小时候被那烂了心肠的人哄骗，直接拿牙咬了矿石，却不想生了场大病，便是家里多了座金矿山又有什么用？”想到当初的事情，金氏老夫人满腔的怨恨，懊恼。
金氏老夫人只狠不得立即拘了这黑了心肝的人到眼前来，抽筋剥皮！
“好不容易，得来了个肯照顾他的小媳妇，没多久也离开了。熬了这么多年，有了个纪思岚，怎么一转眼人又不见了？”金氏老夫人这次去海棠别馆，并没见到纪思岚，问过金妈才知道纪思岚出国了，归期不定。
金氏老夫人被勾起了旧时的回忆，不由得悲从心中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太奶奶，身体重要，咱不哭啊！”
金p慌了手脚将太奶奶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你看我为了学医，不也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吗？”
“纪思岚在沪上管着这么大的公司呢，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且太奶奶你想想，纪总与我们金氏集团还有合作要谈呢，就让哥哥先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儿？”
金p定了定心神，这比上手术台主刀还折磨人，待金氏老夫人情绪稳定了些，金p联系了金毅。
知道了来龙去脉，金毅倒丝毫不急，在电话那头安慰道，“太奶奶，是纪总海外公司有变动，需要他马上去处理。”
“您不是还担心纪总与小叔分隔两地，不好有下一步发展吗？我已经让人确定过了，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城市，说不定两个人很快就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