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鞭冰冷的金属头延着下巴蜿蜒过林小小的手臂,最后顿至掌心,爬起数层的痒,林小小颤了颤,咬紧了嘴唇。
周雨寒在她掌肉上点了点:“说吧,今晚的事。”
林小小心猛地凉了。
不是,你把我裤子都扒了,就为了跟我聊这个?
真让人宫寒。
她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猜测全部讲了一遍,然后生无可恋地向后仰,盯着天花板发呆。
周雨寒沉吟:“田薇薇吗?我会处理她,你不用管了。”
林小小:“嗯嗯。”随他吧,她不想说话了。
周雨寒放下教鞭,俯身靠近她。
清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冲击了她,林小小移眸,对上周雨寒蓦地深沉的双眼。
他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关,给了她一个漫长又急切的吻。
他看似温柔,实则霸道,所有节奏都要捏在自己手里才肯安心,浓密的棕色睫毛始终未眨,目不转睛观察着林小小的变化,在她皱眉缺氧时松开她,给她一点点呼吸的空间,而后再度吻下去。
“我想你了。”思念的吻结束,他抱住林小小,压着嗓子问:“你想不想我?”
林小小头晕目眩,懵懂点头。
是想的,想他吃饱了没有,今天有没有受伤,在训练的间隙是否也会想到她。
机关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林小小环上他的腰,任他抱她到床上,她想脱掉衣服,周雨寒却按住她。
“这里不干净,简单睡一会,等下我叫你。”
这里对男人来讲很刺激,可他不能在这里做什么,不卫生,他怕林小小会生病。
林小小的脑细胞仍处于被深吻的活跃状态,可她作息向来规律,当周雨寒亲吻她的眼帘时,她就睡着了。
五点左右,天还没亮,周雨寒唤醒了她,两人回了宿舍,收拾了全部行李,赶往高铁站,坐车回老家。
林大勇照例接站,一看到自己的亲亲小闺女,他笑出了一脸褶子,但视线移到林小小身边的周雨寒时,又觉得哪哪都碍眼,于是狠狠瞪过去。
喷香喷香的家常菜让林小小秒变小猪,一顿狂炫后,困意来袭,她摸回自己的小屋,钻进老爸晒得很暖和的被子里。
门被推开,她撑开眼皮,看到周雨寒关门的高大背影,她笑了笑:“你怎么来啦?”
自从周雪莲去世后,山上就有了周雨寒的专属房间,那间屋子本来空空如也,住了几年下来,渐渐有了许多周雨寒自己的东西。
对周雨寒而言,这里就是他的家。
外面太冷,他穿得少,搓着手背取暖,等身体彻底暖起来后,他才掀开林小小的被子,抱住了她。
他把被子拉得很高,林小小陷入黑暗,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凌乱,她瞬间明白了周雨寒想做什么。
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吻压下来,不同的是,这次周雨寒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衣服,所有的。
唇片上传来一阵阵隐秘愉悦的触感,周雨寒急促沙哑的呼吸声扑在耳边,每一下都像是拉满的风箱吸入,再如洪流般溢出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周雨寒运动后的呼吸,和现在根本不一样。
运动后的气息越来越平稳,但这时的周雨寒,只会越来越急。
她搂住他的背,每一块的肌肉都十分坚硬,高高绷起,预示他的紧张和强悍。
吻突兀地停下,林小小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下一秒,周雨寒说:“林小小,我爱你。”
他的第一次告白很不浪漫。
还非常痛。
她忍不住喊出了声,然而周雨寒的掌心堵住了这一切,她不自觉扭曲了脸庞,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撞乱了位置。
她不断挣扎,但周雨寒的体型数倍于她,她犹如一只渺小的动物,由他掌控。
太可怕了,周雨寒。
林小小像滩泥一样被他抱到浴室清理的时候,她想,她知道周雨寒为什么搞突然袭击,还盖住被子不让她看了。
她要是看到他那里长什么样,绝对会被吓死,更不可能同意他做什么。
她像个小宝宝般被裹起来,而周雨寒就是那个慈爱的母亲,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不时傻笑,搓她破了皮的嘴唇。
“真乖。”他感叹。
废话,能不乖吗?
这男人体力充沛,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现在要是两亩地,他都得犁完。
按着她仿佛按着小鸡仔,根本不允许她动的。
林小小耷拉下脑袋,他捧正,一口咬住了她的脸蛋。
“你属狗的吗。”林小小欲哭无泪,谁家狗两米高还长个马东西啊!
桶死她了,她一度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她还是个练家子,柔韧性好,这要换成普通女孩,一棍子能被他对穿。
周雨寒闻着她身上属于他的气味,心情大好,像小狗标记了自己的地盘,贴着她的脖子不停嗅。
“喜欢吗。”他呼吸又不对劲了。
“不。”林小小对第一次的记忆非常不美好。
大钥匙开小锁,开不了,硬往里怼,锁会坏掉的!
“老公下次努力。”周雨寒又亲了亲她,看了眼手机,六点了,要开饭了,“还能走吗?”
林小小尝试下地,还行,有从小练武的底子,本身耐受力就高于常人,所以即便疼得脸色惨白,还是能扶着周雨寒慢慢走。
下楼的时候,差点给林小小疼哭了。
她感觉自己腹部缺了好大一块,差不多有一个暖水壶那么夸张。
好不容易走完楼梯,接下来全是平坦的路,林小小松了口气,颤颤巍巍迈开脚。
草堆里,林大勇捧着刚摘的大苹果,神情呆滞。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好想莎人。
第85章 他悟道了
“周雨寒!”
草堆中突然传出一道阴森森的男声, 周雨寒顿住,侧首望去。
林大勇摘掉自己头上的枯叶子,扭曲的表情在碰上女儿可爱的小脸时马上一变, 电锯老头化身慈祥爸爸。
“闺女, 晚上吃杀猪肉——”
杀猪肉?
山上一年只杀一次猪,以往都是在过年的时候,弟子们每次都会因为抢肉吃而大打出手,场面之精彩, 犹如武林风*(注释1)。
林小小立马腿不酸了, 胃不疼了, 一猛子窜走了。
抢饭要紧。
周雨寒抬脚跟上, 肩膀却被一双大手狠狠压住, 他诧异回头,林大勇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就映入眼中。
林大勇虽然在笑, 但每个字都讲得咬牙切齿:“小寒, 你等会再去,叔叔有事问你。”
周雨寒眼皮子跳了跳:“您说。”
林大勇视线下移, 滞了片刻。
看不出来。
他当然看不出来了,自从迪奥的名头传播开来后,周雨寒学会了保护自己,穿更宽松的裤子, 更紧的打底。
林大勇上瞅瞅, 下瞧瞧,最后定在周雨寒脸上,冷嗖嗖问:“戴那个了吗?”
周雨寒一头雾水, 岳丈大人也没让他带回来什么啊:“哪个?”
林大勇哐哐给他两拳:“就那个!那个!”
非要他说明白吗?他老林不要面子哒?
林老爹一通暗示,累得气喘吁吁, 确认周雨寒是真的不懂,恼怒道:“套!!!”
周雨寒愣住,很快低下眉眼,摇了摇头。
“没用?!”林大勇简直要疯,臭小子平时看着挺沉稳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乖宝才十九岁!我警告你,她毕业前不能生孩子!!”
“我没——”
“你没戴!我知道!”
周雨寒错愕,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有——”
林大勇挠头:“你们有了关系,我知道!”
他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林小小的异样,虽然他当鳏夫已经快二十年。
几次开口都被林大勇堵了回去,周雨寒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爸——”
“什么爸爸什么!你别乱攀亲戚!”
好吧,又被打断了,周雨寒无奈地吐了口气,老老实实喊:“叔。”
林大勇满意了,这才对,没结婚呢,乱叫什么:“行,你说吧。”
周雨寒用眼神询问他:真的让我说吗?
林大勇瞪了他一眼:那还用问?
周雨寒抿了抿唇:“叔叔,不会有孩子的,我——”
“不会有?!”给林大勇气笑了,一想到林小小肚子里可能已经揣了个小小寒,邪火就直冲天灵盖,“你没戴,怎么知道有没有……你怎么不说话了?故意气我?”
老丈人发脾气,老小孩一样,周雨寒能咋办,宠着呗。
他哀怨地看着林老爹,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我吃男用药了。」
林大勇从兜里取出老花镜擦了擦,戴上一看,脸色有些尴尬。
“你吃了就早点说嘛……支支吾吾的,害我瞎猜。”林大勇摸了摸的鼻子,掩饰自己的窘迫,“那啥,那玩意管用不?保准不?你为啥不用t?”
周雨寒:您老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
他微微脸红,低声解释:“您给小小买的,尺寸不合适。”
林大勇大惊失色!
天啦噜!
他看周雨寒个子大大的,寻思那里肯定也不小,特意买了各种尺码,生怕周雨寒用不了。
臭小子却跟他说不合适?
老脸一拉,林大勇拽周雨寒进了一间屋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声音沉痛:“小寒,你跟叔叔直说了吧,你……是不是小黄豆?”
从最大号到最小号,林大勇全买了,如果周雨寒用不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周雨寒是小黄豆。
林大勇急得直跺脚,他可怜的闺女哟,怎么喜欢上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虽然周雨寒人不错,但夫妻关系和谐,那件事是缺不了的,现在年轻,可能不觉得,等他们年纪再大一点,后悔也晚了啊!
难怪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想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一个小米辣,可不困难吗!
不行,他就这么一个闺女,他可以让他们继续做朋友,但情侣,绝对不可能!
林大勇深感无力,撩起长袍下摆,对窗流泪:“小寒,叔叔很喜欢你,可你们不合适,要不——”
这次换周雨寒打断林大勇了:“叔叔,我们哪里不合适了?”
林大勇怜悯地瞟了一眼他的裤子,扼腕叹息,多好的娃娃,可惜……
“你们分手吧!”
周雨寒万万没想到,他打败了林月明,赶走了林小小身边的一群苍蝇,最后却卡在了岳父这关。
但他不允许别人拆散他和林小小的,林月明他尚且不怕,林大勇更不可以。
周雨寒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着平和,尽管他已经有些生气了。
“叔叔,我不同意。”周雨寒态度强硬,不容抗拒,“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犯错。”
林大勇转身,脸上还带着两行宽面条泪,再次意味深长地盯向周雨寒的裤子。他认为自己已经很礼貌了,这对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不愿揭开周雨寒的伤疤。
周雨寒低下头,瞬间明白了林大勇在介意什么,心情说不上轻松,抑或更沉重了,只抿着唇辩解:“我不是黄豆。”
“真的吗?”林大勇一脸我不信的样子,努了努下巴,“裤子扒了,给我看看。”
周雨寒偏过头,不动。
童年起的经历让他根深蒂固地认为,他那里奇丑无比,林小小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这样。
就算林小小昨天看到时,也同样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他神色微黯。
这副模样放在林大勇眼里就是心虚了,默认了,不敢跟他对视了。
林大勇有过刹那的心软,然而考虑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还是搓了搓手,一个猛扑过去。
周雨寒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大勇扒掉自己的裤子,他想还手,但这是林小小的亲爸!
空气沉默了几秒。
而后饭堂里的林小小听到了来自老父亲的一声虎啸。
林小小停了一下,可也仅仅一下,继续抢肉吃。
屋外,林大勇久违地点上了一颗烟,愁容满面地抽着,吧唧吧唧,吧唧吧唧,他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