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尘睁大了眼睛,语气急切:“师尊,你不要徒儿了吗?”
聂雨亭的身影渐渐淡去,华尘知道她数要离开了,明知拦不住,但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却只碰到了一片虚无。
聂雨亭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你的修为已不再需要我的指点,此间修行之人都拙于修心,你更是其中翘楚,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你只能自己去体悟。
“红尘浊浪、男女情爱、生离死别、爱恨恩仇,不历真情,如何忘情?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如是而已。”
她这一生的爱、恨、恩、怨、情、仇、死别,竟皆与李正玉紧紧相系,真是难得的缘分。
不是孽缘,仅难得二字而已。
三、谢混:魂随君去终不悔, 只缘感君一回顾。
陆沉看向谢混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已经去了将近两万个世界了,凭这个资历留在局里升职不好吗?
“咱们穿越局的二把手也是npc部出身,他当时经历了两万多个世界,以此为资本青云直上,短短几百年便跻身高位,你应该也是知道你继续前往小世界的后果是什么的吧。”
谢混道:“她在等我,我答应她了,一定会去找她。”
他所期待、追逐的不过是一个能与李正玉再度重逢的可能罢了,但为了这个渺茫的可能,他愿意付出一切。
即便魂飞魄散,他也要死在奔向李正玉的路上。
第65章 我成了自己的替身(一)
“你就是谢璋?抬起头来。”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响彻。
谢璋将头抬起, 依旧垂着眸子,不敢直视圣颜。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圣上为何要召见他这个浮华浪荡子,心头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怕是与他那个堂弟有关,谢混刚被点为状元便过世了, 陛下欣赏他的才华, 大抵非常惋惜。
“让他看一眼画像。”李正玉轻声道。
内侍刘颖立刻恭敬地捧起桌上的画卷, 快步走到谢璋身边,把画卷展开举在了他面前。
李正玉指尖在桌上敲击了两下, 声如冷玉:“抬眼看看, 这是你的堂弟吗?”
谢璋闻言抬起了头,看清了画中的人后他点了点头:“启禀陛下, 画像上的人就是我的堂弟, 谢混,谢清源。”
殿内的氛围骤然沉寂, 一时间落针可闻, 李正玉缓缓阖上了眸子,久久未语, 半晌后,她轻声道:“刘颖,传朕旨意, 封谢混为昭懿皇后,葬入皇陵。”
她用功德兑换了原世界的升维与建立运朝的方法,作别了系统,回归了本世界。在没有回来之前,她时常思考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追过来的谢混, 毕竟他在修仙世界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触犯了她的逆鳞。
没想到谢混确实跟着她回到了这里,却死在了与她相见的前夕, 让她的所有纠结尽数落空。
谢璋瞳孔骤缩,再三克制才没有抬眼看向御座上的人,陛下刚刚连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谢混都不知道,怎么现在就要追封他为皇后了?
他立时便脑补出了皇帝微服私访,与谢混互相隐瞒身份,两情相悦却天人永隔的戏码。
太可惜了,这泼天的富贵,谢混到底是没有接住。
“你是他的堂哥,他从小到大的性情始终如一吗?”李正玉道。
谢璋思索片刻,说道:“志向也许有变化,但他的性情从未改变。”
“那你与他是老相识了。”李正玉长叹了一声,对刘颖道,“赏他十块极品灵石。”
刘颖恭敬领命,吩咐了下去,立时便有宫人端着盛放着灵石的琢盘趋步入殿。
谢璋注视着琢盘中如琉璃般流光溢彩的多边形宝石,正惊叹于其美丽时,上首传来了李正玉声音:“你且将这些灵石带回去收好,过不了多久,你自然会知道它们的用途。好了,退下吧。”
谢璋行礼告退。
他能得陛下召见,蒙陛下赏赐,全仰赖于谢混的遗泽,这般想来,不由对他更加感念,也更惋惜于他的英年早逝。
而随着灵气复苏,当今圣上以修士之身建立无上运朝,空置后宫独念先皇后一人,他才意识到谢混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帝王的垂青。
生的可能。
若谢混能再坚持几个月,复苏的灵气便能支持凡人修行国朝公布的功法。
若陛下提前知道了谢混的身份,以关心爱人的态度关心他,一旦得知他重病垂危,想必会提前赐下灵石与功法助他修行保命。
你说这谢混平日里那么古板沉闷的一个人,谈情说爱的时候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搞情趣呢?
这不是害了自己吗?糊涂啊!
*
千年以来,北境的蛮族时常南下劫掠或侵略中原。
可自从二十年前当今圣上建立运朝,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朝野上下修士如云,连边境最偏僻的村落都会有三四个练气期的修士,蛮族早已不敢进犯塞烟,只能龟缩在瓦达湖一带苟延残喘。
圣上对占领北境以北戈壁草原的兴趣并不像征伐其他国家那样浓厚,但在几乎一统此界后,她终究还是将目光扫向了那里。
一天清晨,李正玉忽然若有所觉,她略一回顾脑海中的记忆,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舆图,差点儿笑了:“蛮族的可汗一直都姓谢吗?谢是中原南方大姓,夹杂在一堆赫连、呼延、兀良哈里头,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很奇怪?”
刘颖闻言有些愣神:“启禀陛下,白银家族就是信谢,现在想来确实有些怪异。”
李正玉一挥手,蛮族王族的情报玉简立刻出现在她手中。
谢混。
蛮族的下一任可汗。
李正玉笑道:“传旨给吕漠平,天凉了,也该让蛮族感受一下中原文明的恩泽了,记得把那个叫谢混的王子给朕抓过来,要活的。”
刘颖听到“谢混”两个字心下一惊,这不是昭懿皇后的名讳吗?见李正玉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连忙恭敬领命,用传音符把李正玉的旨意传达了下去。
不过半个月时间,人均筑基期的中原铁骑便已扫清了漠北王庭,吕漠平亲自用最快的速度将圣上点名要的蛮族王子送到了京城,关着谢混的笼子被送入养心殿时,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两天前战败时穿着的,只被吕漠平打了几道净身决和净衣决。
李正玉抬眼看去,不由微微一怔。
谢混的模样与曾经几世大为不同,他的皮肤泛着蜜色的光泽,脸庞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如鹰隼一般,戾气与少年气混杂成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看向她的眼神让人想起牙尖爪利的狼崽子,分明已经不记得她了。
他不过十七八岁,却已生得肩宽背阔,腰肢窄紧,穿着窄袖镶边、对襟坎肩的短袍,露出了左半边臂膀,肌肉线条流畅且有爆发力,稍一动作,身上的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上去……蛮不错的。
李正玉用眼神示意看清谢混面容后惊疑不定的刘颖退下,顾自走到了谢混面前,与他隔笼相望。
谢混本一脸凶戾地瞪视着李正玉,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不知为何,心突然漏了半拍,气场顿时矮了一截,他呲了呲牙,别开了视线,用脸上的神情昭示着自己的不屈。
长这么好看做什么?跟被长生天赐福过一样,害得他差点儿脸红。
还好他肤色黑。
“怎么不瞪朕了?”李正玉轻声道。
谢混立时抬眼看向她,李正玉将手伸到了笼中,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你做什么!”谢混的脸霎时间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红了。
“你现在是朕的奴隶了,朕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正玉在铜锁上拂了一把,笼子立时便打开了。
她抬脚欲走进笼中,谢混瞅准时机扑了过来,李正玉一道法决便将他隔空拎起来困在了半空中,她没有束缚住谢混的手脚,他挣扎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他可算是落到她手里了。
李正玉让谢混落到了地上,迈步上前,摸了摸他那满头的小辫子,又抓起几条揪了揪,见谢混脸上浮现隐忍的神情,这才满意地放下了手。
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抬手摘下谢混手腕上的铃铛,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谢混顿时如遭雷击,连挣扎都忘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李正玉用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立时响彻在大殿之中。
这下谢混连脖子都涨红了:“要杀要剐随你,不要羞辱我!”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羞辱?”李正玉冷哼一声,她来到谢混的身后,手指在他的背脊上划过,模仿谢混曾经的语气,有些生硬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腰……生得极美。”
谢混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她轻轻碰了一下,全身上下就像是过电了一样,不可说的地方立时有了反应,这可是他好几次从马背上重重摔落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她一定是施了邪术!
他不敢往身下看去,回头瞪视李正玉想要掩盖自己的无措,没想到却发现对方的脸烧得通红。
像是草原日落时分天边的赤色云霞。
到底是谁在调戏谁?谢混一时间有些怔愣。
“看什么看?”李正玉冷哼了一声,“朕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了,你不过十几岁,被朕欺辱你应该觉得羞耻才对。”
谢混说道:“你吃嫩草都不觉得羞耻,我为什么要羞耻?”
李正玉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说道:“你说为什么?”
谢混羞愧欲死,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阖着眸子说道:“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
就算他的身体屈服了,他的人也不会。
李正玉说道:“王子殿下,你也不想你的族人出事吧?他们现在可都是我的俘虏。”
“你!”谢混睁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怒火,但他转瞬间就意识到愤怒是毫无作用的,“你想要我怎样?”
李正玉笑了笑,幻化出四根锁链,系在了谢混的四肢上,无比畅快地复述谢混的语录:“当然是让你成为我合格的奴隶了。待你太温柔的话,你是不会认命的,想彻底制服一个猎物,就是要让他痛。”
李正玉拖着谢混走到了床边,把锁链系在了床头上,不顾谢混的挣扎,扯松了他的衣襟,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谢混意识到了她想干什么,耻辱之余心头又有莫名的期待,当他发觉他心中暗藏着期待时,一时间不由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挣扎的动作都有些滞涩。
他抬眼望去,李正玉跨坐在他身上,解衣服的动作很不熟练,脸上的红晕始终未褪,眼尾氤氲着艳色,似是见他不挣扎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反抗?”
谢混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李正玉到底想不想他反抗,但他现在……
其实并不是很想。
不行,这可是剿毁了王庭的人啊,他怎么能这么不争气?思及此处,谢混冷笑:“你们乾国人自诩仙人,你身为皇帝更是仙人之首,也会对我这种蛮夷有性趣吗?我看你是真的饿了。”
李正玉的哼声比他更冷,力图要在温度上压倒他,她对谢混这个坏东西简直是积怨已久,又岂是区区兴趣那么简单。
如果谢混还有记忆,那她蹂躏他简直与奖励无异。如今他好不容易失忆了,又沦为了她的阶下囚,她定要把他搓圆捏扁,好好地抒发一下心中的不平之气。
想到这里,李正玉双手攥住谢混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又从他的语录里翻出来一句应景的:“坐上来,朕扶着你,自己动。”
话刚出口,她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清缘由后不由恨恨地在谢混身上掐了好几把,她被这个狗东西气昏了头了。
谢混听了她的话,又被她在身上乱摸了一气,本就有了反应的地方愈发涨得发疼。
他不用她扶。
不对,他是不会屈服的!
中原人不是都很含蓄吗?眼前的人方才还很内敛,说了一句大胆的话便顾自脸红了,怎么现在突然……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他甚至还没有洗澡,那个净身决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效果还是假的有效果。
谢混挣扎犹豫了半晌,蹦出来了一句话:“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李正玉这下是真的有些抑制不住笑意了,这么多年来她极少有这么想笑的时候,她从怀里摸出一块留影石对准了谢混,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表情也要一模一样的。”
谢混狠狠扭过头不说话了。
李正玉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冷声道:“朕要你的心做什么?朕不过是想玩玩你的身体罢了。”
谢混的本事真是见长了,让她等了足足二十年,她没有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和他的上一具身体一起埋到皇陵里去,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说罢,她把谢混的袍子扯下来扔到了一边,谢混制止不及,回过神来时他上半身已没了衣物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