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枭药【完结】
时间:2024-03-20 14:38:59

  为母之心,即便眼下的缎子再难得,也不会忘记女儿先前战战兢兢的模样。
  “没什么!”
  苏淼淼眸子都欢喜的亮晶晶的,只顾着高兴,这时当真是一句坏话都不肯说。
  长公主无奈,与驸马对视一眼,便只问道:“得了,这是又好了,那你们俩个的亲事,阿娘可给你定下了?”
  苏淼淼一惊:“什么亲事?”
  苏驸马也是面带无奈:“方才六殿下上门,我听着那意思,倒似是有心与你定亲,要不然说喜鹊上门呢,这才半日,你们俩姐妹竟都有人来求。”
  这话叫苏淼淼又惊又喜,她紧紧攥着手心,先问:“那姐姐的亲事可下了吗?”
  苏驸马摇头:“总要去一趟祈安院,先问问你姐姐的意思。”
  苏淼淼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心里的欢喜,只道:“我还未及笄,等姐姐成婚了,再说我吧!”
  这话一出,不光长公主与苏驸马面带诧异,连苏淼淼自个都也生出了一股空荡难过。
  等等,再等等。
  苏淼淼按着胸口,倒像是和心里的情绪打商量似的。
  今日陈国公都已经上门来求定亲事了,她也有了法子,只要能保下陈昂,叫他与姐姐顺利成婚,百年好合,姐姐就不会成了未亡人。
  姐姐这厢有了好结局,衡哥哥心里再是一见钟情也迟了,他总不能强夺臣妻。
  她对衡哥哥是奔着一辈子的恩爱去的,是要衡哥哥心甘情愿,不是自取其辱,更不是什么以权逼人,好事多磨,哪里就差这一半年的功夫呢?
  这样来回劝了一圈,好容易将心底的情绪按下去,苏淼淼便也立即想到了正事,连忙问道:“阿娘,北伐的主将可定了吗?”
  长公主现如今一听见北伐两个字,便觉着脑仁生疼:“怎的还说这事……”
  “不不,元太子为我卜了卦,我已经想通了!”苏淼淼连忙摇头。
  长公主半信半疑:“这般灵验?对了,怀芥呢?怎的你一人过来?”
  听闻元太子已经离去之后,长公主嗔怪女儿不懂礼数,又摇摇头:“罢了,等怀芥回稽山,我也要一并去一趟蓬莱宫,到时再与他细话。”
  苏驸马也明白妻子心思:“是,从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得知赵皇后驾崩,总要亲去祭祀一番,想来宫里也要派人。”
  “我也陪母亲一起去!”
  父母提起了赵皇后与回稽山的事,苏淼淼也连忙出声,不过说罢之后,还是又将话头扯了回来:“不过阿娘你先告诉我,这次北伐的主将,是不是六殿下?”
  被苏淼淼又催了一次,长公主也无奈叹一口气,又疑惑道:“陛下还未点将,你从哪儿听说是六皇子?他虽在皇子里是独一份的出挑,但到底从未掌过兵,这样的大事,只怕领不起。”
  苏淼淼闻言一愣,也是,如今明面上连北伐的消息都还没传出来,哪里能那么快定下主将?母亲说的话也有理,难怪她方才提起主将是六皇子时,元太子面上的神情也好像有点奇怪。
  可是按着谶言里,分明就是箫予衡。
  苏淼淼疑惑间,便又听见母亲随意道:“别说,我从前也想过,若是你们俩个的亲事定下,就将庄子里那些叔伯兄弟都托付给六皇子带着,再去信问问那些归乡的旧故,若是能有几位老人出山辅佐,当主将也未必不行……”
  “六皇子方才也提了这事,我瞧也是一样的意思。”
  历来新朝初立,计功程劳之后,打天下时的功臣良将们总会因着种种缘故,倒下不少。
  太宗宽仁,倒没有大肆牵连过性命,但也总有一些犯错或是身有残缺的,没了前程,衣食艰难,母亲在军中长大,念着旧情,凡是来投的都当作旧故,在庄子上仔细养着。
  还有一些卸甲归家,急流勇退的旧人,母亲写着一本册子,逢年过节,都会送去大把节礼,时有往来。
  母亲说,这种事叫宗室里那些箫姓人都不好干,都有顾及,反而她只是公主,又得太宗偏疼信任,做这等事最合适不过,当初太宗听闻之后,都寻由头多给她赏了食邑,算是无言的默许。
  原来是这样!
  这一番话,也叫苏淼淼瞬间明悟。
  难怪北伐的人这样的大事,会叫从未领过兵的六皇子为将,竟然也有大半是因为她!
  按着原本的故事里,衡哥哥今日上门提亲,不,都不用等今日,只怕之前在千秋园里娘娘提起时,她就已经大喜过望,催着母亲应了下来。
  亲事定下之后,母亲便自然将从前的旧故,都托付给了六皇子求前程,有这些人辅佐,这才成功为将领兵。
  想清楚之后,苏淼淼一惊,立即摇头:“不行!不能给他!”
  【滋啦——】
  话音刚落,耳边便又响起熟悉的怪异声响,没有言语,只是短促锐利,铁器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上次她拒绝母亲求旨定亲,与在明镜湖边打断了衡哥哥救下姐姐时,也听过这样的声音!
  苏淼淼似乎得了什么鼓励,连忙摇头:“母亲,衡哥哥年轻,他亲自领兵太凶险了,不成的!”
  “罢了,你都说了要等着姐姐,我也不必上赶着。”
  长公主摇摇头:“我已经给沧州的杨将军送了信去,他们父子都是当世名将,当日也是急流勇退才回了祖籍告老,只是老将军还在推辞,只叫儿子报国,我再去信劝一回,若有老将军为将,上下都得周全。”
  【滋滋——滋】
  伴着长公主的话音,在苏淼淼的欢喜里,尖锐的天音响到一半,突兀的没了声息,仿佛注定的路线上,岔开了一道细微的分支。
第17章 改变注定
  陈昂与苏卿卿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按着陈家的意思,没有正式走礼,只是两家人私下里认了亲,又挑了个吉利日子,用赏花的由头在公主府里办了一场宴席,将陈国公夫妇,与几位陈家的兄长姊妹与都一并请了过来,当作自家亲戚一处用了膳。
  当着长辈们的面,苏卿卿自然也出面见了客,当着众人善意的调侃目光,低头为国公夫人送了一副亲手做下的毛套手。
  收了礼的国公夫人满面带笑,拉着苏卿卿的手心又夸又赞,最后往她腕子上套了一双紫玉镯:“原是老夫人给我留的,瞧,与你多衬!”
  一旁陈昂也笑着凑趣:“这镯子好,姐姐与两位嫂子都没给,我特意求了叔母给咱们留着!”
  苏卿卿连羞带嗔的瞪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去,面颊红的好似天边的云霞。
  苏驸马心疼又复杂:“我这女儿不争气,打小身子弱,家里又养的细,禁不得事,日后还要夫人多多包涵。”
  通常这样的话都是女方母亲来说,苏驸马平日里性子沉稳,如今都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也是当真将这个生而丧母的长女放在了心上。
  苏卿卿后退几步,虽是立在了长公主身旁,面上也忍不住满是感动的看向自个的父亲。
  陈国公夫妇也是连连点头:“驸马只管放心,昂儿这孩子自领一支,日后独门独户,咱们这些长辈,连带家里兄嫂也只有帮手的,必不叫孩子受了委屈。”
  这话当真是一点没错。
  苏驸马打一开始就看中陈昂也有大半为了这个,父母具在,但大义上却是顶了国公早逝的兄长一支,独门独户,背后有依仗,上头却没公婆,还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后辈,知根知底,简直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人家。
  唯一记挂的,也就是长女身子弱,心思也纤细,陈昂自幼习武,喜好都凑不到一处,怕二人不合。
  如今见苏卿卿神色,显然也是心甘情愿,苏驸马便也放下了一半的心,一句话后,便笑着点头,转而问起了陈昂从军的事来。
  提起这事,还没等陈国公有反应,一直留心着这一头的苏淼淼便迫不及待蹦了出来:“是啊阿娘,杨老将军可有回信?主将的人选可定了吗?”
  陈国公闻言一笑:“二姑娘也知杨老将军?”
  苏淼淼心虚的笑笑:“听母亲提过。”
  的确是这几日才刚刚听闻,不过苏淼淼也特意打听过,老将军原是在太宗账下为将的资历,只是为太宗断后伤了腿,因养伤耽搁了几年,若不然也早该封公列侯。
  杨氏父子都是名将,儿子年纪浅些,辅佐六皇子为主还说得过去,但若是老将军出马,便必然为主将,只靠六皇子的身份,万万压不过去。
  陈国公亦是军中出身,北伐大事,自然留心,此刻也笑着道:“我才听闻,传旨的天使都已上路了,只怕是十拿九稳的。”
  说着,也扭头叮嘱陈昂:“老将军运筹帷幄,能学上一分都够你一辈子受用的,在老将军账下只管好好听命,不许贸然行事!”
  “当真?母亲你怎的不与我说?”
  苏淼淼简直喜出望外,又迫不及待问:“那六殿下呢!”
  苏淼淼对箫予衡的情意,陈家人自然也听闻过,国公笑呵呵解释:“亦是才下的旨意,令六殿下于朝中掌粮草后勤,只居于行辕,不必亲自出征,二姑娘倒不用担心沙场无眼了。”
  果然!
  多了她这么一个变数,当真就换了主将!
  陈昂是不是也稳了八成!
  苏淼淼只激动的双眸闪亮。
  长公主嫌她心烦,挥手打发:“我们大人说说话,你裹什么乱,与卿卿去一边陪着陈家姐妹去。”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苏淼淼也没有留下碍眼,果真听话的退到了隔间,两家的小辈们都在这里赏花吃果子。
  “主将怎的换了杨老将军,你那梦怕是不准啊?”
  陈昂也在身后跟着过来,压低了声音:“还是你干的?”
  苏淼淼白他一眼:“不然呢?还有前日送去的几个人,你好好带着,那都是军中的老手,我好容易托了母亲从庄子上求的,说不得就能保你性命!”
  “放心放心,我都当亲叔叔供着!”
  陈昂连声答应着,说罢,又挤眉弄眼:“好妹妹,你这样的恩情,要不是打小一处长大,我都要疑心你对我意思!”
  苏淼淼反而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身后的苏卿卿。
  她上次为着明镜湖里落水的事,这么多些日子都没好意思再见姐姐,姐姐一向心思小,听了这话多心怎么办?这个陈昂,什么时候了,竟还这样口无遮拦!
  但叫苏淼淼意外的是,姐姐与她离得不远,一定听见了陈昂的胡言乱语,面色却一点没变。
  倒是一旁的陈昂哈哈笑:“你瞧什么?卿卿才不是那样小性子的人,你们都不懂,反而是我这个粗人才最知道!”
  苏卿卿果然嗔他一眼,却不搭茬,只是骄矜的略过他们,迈步朝陈家姐妹那去了。
  路过时,苏淼淼也分明的听到了长姐的半句心声:[哼,若不知心,谁与你这个粗人好……也罢了,虽不是诗词相合、心有灵犀,能得一心,恩爱不疑,也不算辜负……]
  陈昂得意的瞧她一眼,便也嬉皮笑脸,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苏淼淼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时当真有些说不出话来。
  男女之情果真难言,她与长姐多年相识,竟然还不如陈昂一个可恶的小子明白姐姐的心意。
  这才是愿得一人,恩爱不疑吗?那她与衡哥哥……
  一想到这个,苏淼淼便又不自觉的拧了眉头,抬头四顾瞧了一圈。
  她其实打刚才起,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像是少了什么东西,这时却明白缘故了。
  就是因为六皇子箫予衡。
  若按着故事里,女主角定亲的场面,男主角却杳无踪影,的确感觉奇怪。
  仿佛是在应和她的疑惑,这念头才转过没多久,苏淼淼耳畔便忽的一响,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场赏花宴,苏氏姐妹同时定下了亲事……滋啦啦……】
  苏淼淼按着耳朵,暗暗撇嘴,什么同时定下了亲事,今日可只是姐姐,她与衡哥哥的亲事还没定呢!
  果然,那怪异的天音说到一半,便也忽的发觉了不对一般,滋啦啦的响了几下,便又含糊不清的开始了下一句:【苏卿卿的面颊晕红若醉,迎在箫予衡眼中……却……刺目……滋啦啦苏卿卿,她……滋啦滋啦——】
  虽然这滋啦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但苏淼淼一面凝眉难受,一面却又忍不住的笑。
  果然,她就这种时候,男主角怎么可能不出现,想必是若按着原本“故事”里的走向,她与六皇子定亲,就也算是一家人,今日这家宴,他肯定也在的,对着姐姐与陈昂的恩爱不疑,说不得还要好好难受一回,或许还会越发厌恶她这个逼迫定亲的厚颜女配。
  【两对……新人,一对生离滋滋……死别,一对同床异……刺啦啦……梦……直到北、北伐伐之后……滋啦滋滋滋滋啦——】
  ……
  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刻板的天音像是个背书背到一半却忘了词的蒙童,先是磕磕巴巴,之后又开始词不达意乱说一气,再往后,干脆戛然而止,彻底没了声息。
  苏淼淼甚至都从这尖锐刻板的声响里,硬生生听出了一股气急败坏后,无计可施!
  这样的改变让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成了!姐姐与陈昂的生离死别没有说出来,她与衡哥哥的同床异梦也不一样,连这谶言天音都彻底乱了!
  这样的欢喜充斥在苏淼淼心中,一时间只将拒绝六皇子婚事的空洞惆怅都压了下去。
  直到宴席结束,送走了陈家人,苏淼淼面上都是压不住的笑,明显的叫长公主问了两次,姐姐苏卿卿都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
  苏淼淼一点不介意,一直等着天色彻底暗下来,确定那怪异的谶言都再没了声息,这才放心的闭了眼,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了一夜无梦的安稳觉。
  直到次日,苏淼淼清清爽爽的起来,想着要不要去国师府麻烦元太子再卜一卦,看看结果是不是不一样时,侍女吉祥进门来,给她送了一副烫金的字帖。
  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字迹,六皇子箫予衡亲自下帖,请她过府一叙。
第18章 终成祸患
  先遣侍从送去亲写的拜帖,这便已是很正式的邀约,不像之前可以随口敷衍。
  苏淼淼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加之她这几日亦是被相思煎熬许久,便也还是带着满心的欢喜忐忑,重新换上先前几次备好,却一直没能穿上的淡雅衣衫。
  玉兰色的曳地望仙裙,月白的轻绡束腰,裙上用细若胎发般的丝线散碎的绣了些单枝兰草,空谷幽兰般清淡高洁,唯一能显出小女儿俏皮的,也就是裙角两只神气活现的莺鸟。
  换好之后朝镜子里一瞧,却总觉着有哪处不太对似的,苏淼淼疑惑的对镜转圈,便听见一旁吉祥姐姐柔声建议:“若不然,簪子添一件鲜亮的?”
  这话显然是婉转了,因为她听见吉祥姐姐在心中暗道:[衣裳太素,倒显得好气色都不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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