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遥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明白以后,只说了一句话:“这次多亏了奶奶啊。”
俞铭赞同点头:“多亏了有奶奶。”
接下来楚遥没有再多说什么,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便宜公公的死而复生对他们的上哪儿干活也没有很大的影响,毕竟他们平日里和俞家大队的来往也不是很亲密。
“咱们改天请奶奶来城里住几天吧。”楚遥想了想说道。
俞铭:“……娘也这么说过。”
他必须得再说一遍,他娘和媳妇都是看上了他奶奶的厨艺!
“不过奶奶不同意。”俞铭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楚遥哼了一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奶奶之前不同意,不代表现在不同意。”
她公公去了农村,她觉得用不了多久,奶奶就得被气得在家里待不下去!
俞铭提醒:“爹是被奶奶压回去的,奶奶如果来城里,爹可能也会跟着。”
他真是不忍心啊,毕竟奶奶都一把年纪了,他娘和媳妇竟然还一直惦记着让他奶奶来城里做饭,真是孝的不能再孝了!
楚遥摇头:“不会的,有爷爷在呢。”
两个人小声讨论了一路,等到了筒子楼下面,楚遥跳下自行车,撒腿就往楼上跑,俞铭完全被她忘在了脑后。
跑到楼上,楚遥就听到熟悉的缝纫机的声音,她下意识走到礼物门口,门没关,走过去就看到她婆婆正一脸狰狞的踩缝纫机,本来想说话的她愣是被吓的没敢吱声,往后退的时候还好心帮忙把门关上。
“娘呢?”俞铭洗好手去厨房准备做饭,就看到一副做贼似的楚遥,他没忍住开口问。
楚遥走到俞铭旁边,拉着他的手走进厨房,满脸惊悚的说:“幸亏奶奶把你得带走了,不然咱家就得见血。”
俞铭:“……”
他好笑的说:“别胡说,咱娘不是那种人,也没那么凶残。”
楚遥撇嘴:“你刚才是没看见,娘在屋里踩缝纫机,都快要把缝纫机给踩烂了,一脸不痛快的样子。”
不过她觉得自己能理解婆婆,毕竟这次的事情她婆婆受到的刺激最大,只是踩缝纫机而已,不打人不骂人的,已经够好脾气了。
俞铭听到不敢置信的问:“娘已经开始踩缝纫机做衣服了?”
俞铭不懂,但他很震惊啊,都这个时候了,他娘竟然还有心情做衣服,这心态也太稳了吧。
楚遥点头:“对啊。”
男人,绝对不可能阻拦女人前进的脚步,如果有,那是对方的错!
俞铭:“……”
他立马就不慌了,转过身就开始做饭,为了不让娘媳妇迁怒,他必须得展现自己的本事了。
楚遥在厨房跟着转了一圈,最后在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以后,她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外跑:“我去喊娘吃饭。”
刚做完饭的俞铭:“……”
这吃可比做积极多了。
吃饭的时候李翠再次提起死而复生的俞生,终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别搭理俞生,他没脑子!”
“娘,你昨天就没吃多少东西,今天多吃点,好好补补!”楚遥格外乖巧的说。
她婆婆真是太厉害了,这话也只有婆婆能说了,但凡换个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李翠老实:“我还好,毕竟俞生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就是可怜你和小铭了,不过也没关系,要是俞生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就带你们去找我婆婆。”
说到最后,李翠的话里带了一丝得意,她婆婆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的婆婆。
楚遥看着开心的婆婆,默默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事和她关系也不大,有俞铭呢。
吃完饭以后,李翠把碗一放,就再次回到房间去踩缝纫机了,那个上心劲,真是前所未有。
楚遥在厨房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说道:“你快点洗,洗完出去溜达一圈,算了,我也来吧。”
“你今天还要出去?”俞铭愣了一下,很快抬头问到。
毕竟现在整个家属院说的都是他爹死而复生的事,这个时候出去,不得被人抓着问呀。
楚遥一脸认真的点头:“对,出去转转。”
她要去外面听听,看大家都是怎么八卦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消息。
俞铭:“……”
他默默加快洗碗的速度,洗完以后,两人穿戴整齐,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就溜达着出门了。
蔡婶子在外面洗碗,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出来,有些惊讶的问:“你俩这是要出去溜达?”
乖乖哟,这是真没把俞生死而复生的消息放在心上呀。
楚遥认真点头:“对,蔡婶子,我们先走了呀。”
只要她够坦荡,就没人会把这些闲话说到她面前。
蔡婶子恍惚点头:“好。”
下了楼以后,好些个没忍住问楚遥的人,都恍惚着说不出来话,尤其是想到楚遥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时,他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俞铭默默跟在旁边,没忍住问:“这样能行?”
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遥遥在做什么,那就是真老实了,这摆明就是亲自出来止流言的呀。
楚遥溜溜达达,不是很上心的说:“不知道啊,不过反正咱们也没事,出来玩一圈怎么了。”
其实她就是出来制止谣言的,而制止谣言有两个方法,一个放出一个更大的谣言,可惜这个她没有,第二个则是她这样,坦荡一些。
有些人不就是想说什么吗,不慌,就站在对方面前,看着对方说,她就不信还有人能说的下去。
听到媳妇这话,俞铭回头看了一眼,嗯,他们刚才路过的地方已经没人了,都回家了!
他不由浑身一震,突然就有了力气,扭头问楚遥:“那咱们还继续吗?”
楚遥点头:“出来都出来,继续,怎么着也得把前面筒子楼下面的人给说服啊。”
俞铭再次沉默,嗯,他媳妇不愧是妇联的笔杆子,看看这词用的,说服都用上了呀。
而正在筒子楼子下面说这俞生死而复生一事的众人看见他们两个都愣住了,反而是楚遥好奇的说:“你们继续呀,我也想听。”
其他人:“……”
他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在背后说别人小话也就算了,要是当着对方的面说,那他们就尴尬了。
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说:“那什么,我回家洗完。”
“我回家看孩子。”
“我回家给孩子洗尿布。”
“我回家打扫卫生。”
“……”
楚遥看着剩下的两个人,满脸佩服的说:“他们是真厉害啊,上了一天班回来有这么多活,他们还这么有精神。”
这两个人:“……我们也回家干活了!”
不回家不行,他们不回家,眼前这小两口就站着听你们说那些事,偶尔还纠正一两个错误的地方,尴尬,太尴尬了。
看着附近几个筒子楼下面都没人说闲话了,楚遥满意的点头,抓着俞铭的手:“走,咱们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楚遥还在喜滋滋的想,鞥明后天的她再出去转两圈,她相信连着三天下来,肯定就没人说闲话了。
不过却偏偏有人不给她机会,因为有更大的事情把这是给压住了。
“马主席,马主席,马主席。”
楚遥正坐在办公室慢悠悠的写文章,就听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喊声,她吓的手都没忍住抖了抖,随即起身往外走,这声音听起来天都塌了,得赶紧出去看看呀。
“马主席呢?”外面的男同志看见楚遥一愣,反应过来赶紧追问。
楚遥看着对方说道:“马主席有事去下面公社了,发生什么事了?”
马主席去下面公社给各个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开会去了,务必要让这些妇女主任把妇联即将要干的大事宣传出去。
这个男同志听到马主席不在,有些着急的说:“那怎么办呀,我有特别着急的事找马主席。”
楚遥想了想问:“是私事还是工作上的事?”
男同志:“当然是工作上的事。”
楚遥放心了:“那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现在妇联就我一个人。”
还想说什么的男同志:“……”
他立马不说话了,带着楚遥就往外走。
路上的时候,他开始告诉楚遥发生了什么事:“我是食品厂工会的孙大军,今天我们工会有个女同志趁着所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在办公室割腕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格外难看,他们食品厂也算是城里数得上的大厂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楚遥也震惊了,虽然从这个男同志的脸上看出来是大事,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大事呀,竟然有人在办公室割腕了,怪不得要找马主席,不对……
她眯着眼问:“有人割腕你们应该找公安同志呀,找马主席干什么?”
这事找马主席也没用呀。
孙大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抹了一把脸,艰难说道:“因为这个女同志会割腕,是被家里人给逼的,所以想找你们马主席给调解一下。”
至于为什么找马主席,那自然是别人都调解不了啊。
楚遥没忍住笑了,气的,人都割腕了,竟然还想着调解,调解什么呀调解,这个时候直接找公安同志就行了!
想到这儿,她顿住脚步,看着孙大军说:“我知道医院在哪,我自己过去,你去通知公安同志。”
孙大军瞪眼:“可是人没死。”
楚遥面无表情:“人死就晚了。”
孙大军:“……”
最后他还是去找公安同志了,不找不行,因为不找,楚遥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让他觉得,比马主席还吓人呢!
等到了医院,楚遥都被气笑了,尤其是想到她第一次见谭玲就是在医院的时候,看来在妇联工作,还少不了和医生打交道呢。
和护士打听了一下被割腕送来的病人在哪,护士知道她是妇联的人以后,特别热情的带着她去病房,路上的时候还和她说:“听可怜的,那个女同志都怀孕了,结果她不知道……,这下子孩子没了。”
楚遥听到这话很淡定,甚至还有心情在想,如果这个女同志割腕是因为家庭,那孩子没了也不算坏事,毕竟这样也好离婚不是。
护士还在碎碎念,完全不知道楚遥已经想到了离婚上!
到了病房,楚遥有些怀疑对方还没醒,因为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像有人,她往病房里探头看了一眼,哦豁,里面满满的都是人。
“你是谁?”里面的中年女人正在抹泪,看见她第一时间问。
楚遥一脸淡定:“我是妇联的楚遥。”
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食品厂的领导,他们可都是知道的,最近妇联来了一个笔杆子,把妇联做的事都写成文章登报了,比宣传科还厉害呢。
食品厂的工会主席第一个说道:“是楚遥同志啊,快进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孙大军呢,你们马主席呢?”
等见到孙大军他一定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让他请马主席,怎么就把妇联的笔杆子请来了,这是想送他们食品厂上报纸呀。
楚遥一脸乖巧:“孙大军去找公安同志了,我们马主席出去开会还没回来,不过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们马主席的。”
只有工会主席注意到马主席出去开会这句话,其他人注意到的都是……
孙大军去找公安同志了!
最先说话的那个中年妇女,声音晦涩的问:“为什么要去找公安同志?”
楚遥眨了眨眼睛,一脸自然的说:“当然是因为有人割腕,这涉及到人命了呀。”
其他人:“……”
中年妇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睁开眼问:“可是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万一她不想让人知道呢?”
楚遥笑了:“如果她不想让人知道,那我觉得她就不会在办公室割腕了。”
其余人:“……”
这话太有道理了!
中年妇女咬着牙说:“我是她娘,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不想死,故意在办公室这么做的,如果她想死,就该半夜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去死。”
楚遥:“……”
饶是她觉得自己够见多识广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震惊了,她没忍住问:“打扰一下,你是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