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美食大佬——桃柳笑春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0 14:45:47

  潘氏也没空和江柠歌理论了,只能道:“先进去吧。”
  江清梨没有办法,只能懊悔十足地跟了进去,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江柠歌。
第32章
  宁王府花厅内温暖如春,宾客桌上摆好了水果和点心,好客的主人就等客人入座。
  江柠歌挑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并没有如同江清梨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潘氏身后。
  这个行为又把潘氏气得够呛,不过经历了方才的事,让她觉得江柠歌是个口无遮拦的疯子,在外根本不知道“面子”两字怎么写,再加上江清梨似乎言语得罪了宁王妃,因而暂时还没去找亲闺女的茬。
  江柠歌乐的自在,这个季节了,王府竟然还有葡萄、蜜桃这些反季水果,可见王府比江府贵重多了,她摘了颗水灵灵的葡萄品尝,味道竟还不错。
  花厅里的人不少,各府的夫人、小姐、少夫人,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寒暄声不绝于耳。
  不过奉承中心永远都是宁王妃,毕竟宁王妃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也是主人家。
  趁着旁人家常叙旧的空档,江柠歌饶有兴趣地边吃边环视今日到访的宾客,江清梨和潘氏自是不必说,其他人中竟还有几个眼熟的。
  原身跟潘氏参加过两次京城聚会,倒是认识一些人,例如方才在门口和潘氏说话、面和心不和的王夫人;坐在对面正在言笑晏晏谈天的萧夫人,和她的女儿萧文妤;以及裕王爷的侧妃林氏……
  萧文妤就是和江景书定亲的那个,她祖父是内阁大臣,地位尊崇,江延庭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就等江景书科考中了进士,择日迎娶萧小姐进门。
  江柠歌瞧那萧文妤,模样清清秀秀,跟在萧夫人身边话不多,像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有些无聊,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姐扇,欣赏扇面上的题词,倒比素有才女之名的江清梨更像位才女。
  这么好的小姐便宜江景书了。
  那林氏倒是尤为善谈,一直在和宁王妃搭话,裕王在皇上跟前比宁王得脸,地位也更高,但林氏终究是侧妃,比不得宁王妃正妻之尊,再加上她与家中的裕王妃不睦,因而言语上有和宁王妃拉帮结派的意思。
  江柠歌正瞧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潘氏压过众人声音的嗓门:“王妃,这是清梨亲手剥的葡萄,说专门孝敬王妃的。”
  说着,笑容满面把手里一盘剥好的青葡萄搁在了宁王妃面前的桌子上。
  未来的儿媳亲手剥葡萄给婆婆吃,这举动着实太过讨好,众人看戏似的把目光汇聚过去。
  宁王妃只是淡淡道:“清梨有心了,只是这种事让丫鬟来做就行,王府中的庶女都不干这些事,你是千金小姐,这么能干这种事?”
  见宁王妃并没有十分开心地吃剥好的葡萄,江清梨心里凉了半截,何况这话还有些贬低她的意思,她咬了咬牙道:“王妃喜欢就好,我在家也是这般孝敬母亲的,不过论孝心这都不及我家二妹妹,她可是顿顿自己做饭,做好了请父兄去吃。”
  江清梨也不是吃素的,剥个葡萄宁王妃都嫌卑微,那就顺嘴提了提围着锅台转悠的二妹妹,看旁人都怎么评价。
  于是宁王妃连同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江柠歌。
  “是江家在乡下长大的女儿啊,小时候家里穷,女儿家都是小小年纪就得做全家人的饭。”
  “可如今当了世家小姐,怎么还整日围着锅台转,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琴棋书画又不会,只能做饭呗。”
  “真是可怜,虽说长的不错,不过也是掉价。”
  “……”
  纷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江清梨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有了江柠歌的对比,才显得她越发知书达礼。
  宁王妃对江柠歌的印象平平,却因为捕捉到了江清梨不明显的笑而略略同情于前者,出言问道:“江二小姐会做饭?”
  江柠歌面对众说纷纭而神色未变,浅笑道:“会,如今我的伙食都是自己动手做的。”
  话音一落,众人似乎落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江柠歌的眼神愈加鄙夷。
  “不过不是像大小姐所说,是我做好了饭菜请家中人来吃。”江柠歌接着道,“而是父亲和兄长觉得我做的饭菜可口,每日来我院中吃罢了。”
  这话透露出的信息不少,原来这位江二小姐也不像江清梨说得地位那么低下,有独立的院子,父亲和兄长还日日陪她吃饭,那就意味着江家家主并没有陪潘氏用膳……
  潘氏也听出来话外音,立刻解释说:“哪有日日陪着,不过去偶尔去一趟罢了。”
  她这解释太过刻意,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又有人问:“你做的饭应该都是些乡下饭食吧?江大人和江公子也能吃得下?”
  潘氏和江清梨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的事实狠狠打了她们的脸。
  江柠歌道:“我父亲和二兄长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若是没点厨艺,他们也不会时常光顾,你们觉得呢?”
  这话倒不假,尤其是那江二少爷,时常流连于各大酒楼,是个刁舌头,既然他都常去吃,说明江柠歌做的饭菜不差。
  江柠歌还是谦虚了,她那手艺可不叫“有点厨艺”,不过这些没必要对外人提及。
  “虽然不通琴棋书画,会可口的饭菜也行。”宁王妃拍板定论道。
  许是众人一开始对江柠歌的定位太低,如今她能靠做饭赢得父亲和兄长的心已经很不错了,因此竟都觉得还能接受。
  谁让江清梨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才女呢,自己把自己捧得太高,现在下不来了。
  江清梨不甘心地看向潘氏,潘氏以为江清梨还在为方才得罪宁王妃的事懊悔,顿时心疼不已。
  于是硬着头皮笑道:“宁王妃,过了年梨儿就满十八了,和世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打算寻了靠谱的卦人,给两个孩子卜个好日子。”
  江家千金和宁王世子定亲,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当时人们理所当然觉得江清梨就是江家的真千金,这门亲事虽有些高攀,到底也说得过去。
  可现在传出消息,说江清梨不是江家的亲女儿,只是养女,即便潘氏放出话去,说依旧视江清梨为江家的嫡长女,可养的就是养的,宁王府当真会不介意吗?
  果然,宁王妃淡淡笑着饮了一口茶,慢慢道:“不急,清梨还小,江家可以多留两年。”
  潘氏和江清梨都是一愣。
  以前宁王妃提起和江清梨的婚事,都会主动说“让梨儿早点进门”,说多留两年的是潘氏,现在却是颠倒过来了。
  “十八不小了,王夫人家的大儿媳成亲时才十六。”潘氏不得不继续赔笑。
  这上赶着的架势,让江清梨觉得很丢脸。
  “逸儿身子不好,需得调养两年。”宁王妃道。
  沈世子身子不好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当初宁王府和江家定亲,京城就有人说是因为宁王世子身子弱,短命,才愿意将就娶江家女儿的。
  这下潘氏再也没话说了,只得悻悻坐下,兀自喝着热茶平复心情。
  这算是宁王妃拒绝了江家,众人眼明心亮,都瞧得明白,不少人窃窃私语。
  “宁王妃这是看不上江清梨养女的身份了,也是,堂堂皇家世子,娶个出身不明的女子做什么?”
  “也不光是出身吧,你忘了刚才江清梨在门口是怎么说宁王妃的?王妃听到了。”
  “可亲事都定下了,轻易也改不了啊,宁王府再不乐意,到头来也得娶了江家小姐。”
  “江家小姐又不止一位,说不定王妃看上了另一位。”
  “……”
  声音不大,在这间花厅中想听不到却也难。
  江清梨脸都黑了,才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议论?都是被江柠歌害的!嫡女身份一朝被抢走,成了来路不明的养女。
  江柠歌不知道江清梨正用狠毒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品尝着面前的仙豆糕,皱着眉觉得豆沙馅儿和得不够软。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宁王妃轻咳一声,制止了议论的声音,“说大声些让我也听个乐儿。”
  自然没人自讨没趣,把刚才的话大声说出来。
  这时裕王侧妃林氏突然开口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们方才在讨论裕王妃的女儿。”
  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是一惊,连江柠歌都是一顿。
  据她所知,裕王妃亲生的只有一个亲生的独子,叫沈卯,比沈逸还大一岁,已长大成人,从来没听说过裕王妃还有个女儿。
  这种秘辛,怕是只有裕王府的人才知道,这侧妃又和裕王妃不和,在这拿人家的私事说闲话。
  到底是宁王妃攒的局,倘若传出对裕王妃不好的话来,她也脱不了干系,因而便想阻止。
  可林氏口快,张口就道:“其实裕王妃早年是有个女儿的,比裕王世子小两岁,只是在襁褓中养着养着就不见了踪影……”
  “住嘴!”宁王妃喝道,“这等事都是传言,你莫要把传言当事实,平白污人清白。”
  林氏悻悻地闭了嘴,嘟囔道:“算了算了不说了……”
  江柠歌恍然,看来京城丢女儿的人家还不少。
  众人在心里咂摸一会儿,对这个虎头蛇尾的谣言失了兴趣,又开始聊别的话题。
  只有江清梨失了神,裕王妃女儿失踪,比裕王世子小两岁……
  江柠歌品尝了不少点心,觉得都一般,不如自己做的好吃,花厅里的话题也没什么新意,于是起身出了门。
  宁王府今日客人多,花厅里大多是女眷,还有一些夫人是带了儿子来的,因此王府中还有不少公子。
  不过这些公子不爱和女人们谈天,结伴去骑马了。
  江柠歌在王府的院子里瞎逛,身边只有冬雪跟着,冬雪也是头一次来宁王府,不知道路,两人走到哪算哪。
  转过一处游廊,突然闻到一阵清冽的梅香,穿过一道拱门,果然看到一大片腊梅林。
  嫩黄的梅花开在枝头煞是好看,阵阵幽香在周身萦绕,仿佛置身花海。
  “哇,小姐,这也太好看了!”冬雪激动道,“咱们醉苏堤啥都有,就是没有梅花。”
  江柠歌认同地点点头:“你别说,咱院子里还真缺些梅花。”
  冬雪撸起袖子:“那我折一些吧?咱回去找个瓷瓶插起来。”
  “多折些。”江柠歌托着下巴思索道,“做暗香汤、梅花糕、熬些鲜花酱也是不错哒!”
  冬雪:“!”
  “哈哈,原来江二小姐折我的梅花是用来吃。”
  身后突然传来舒朗的声音,江柠歌回头看去,却是位相貌堂堂、却不眼熟的公子。
第33章
  说话的公子相貌端秀,眉眼疏朗,身着缎面天青色衣袍,即使披着厚厚的貂毛披风,身子依旧单薄得像一片纸,脸上也挂着病气,不过不妨碍他眸子亮如星辰。
  “原来是宁王世子,不想这片梅花是世子所栽,是我失礼了。”江柠歌道,而后偷偷用余光打量。
  这便是江清梨的未婚夫婿么?长得倒是养眼,这一副精致清雅的眉眼,放在整个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性子瞧着也不错,就是病怏怏的,脸色苍白,身子纤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过也没关系,没有男人来烦,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沈逸不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八卦了一遍,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江二小姐聪慧,立刻就猜到了在下的身份。”
  方才在花厅刚听宁王妃说,世子身子不好,需得小心将养,身体健壮的公子门都出去骑马撒欢了,那么留在王府且衣着富贵的公子,便只有宁王世子了。
  江柠歌并不打算卖弄自己的推理,而是反问:“我与世子第一次见,世子不也一口叫出‘江二小姐’的称谓?可见我这‘乡下小姐’的名头竟是人尽皆知了。”
  沈逸错愕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似乎从前的确听母妃提过一嘴,江家二小姐是在乡下养大的,忒不懂规矩之类的话,他倒是没放在心上,真正记住江柠歌的,是那天在永宁街上江二小姐惹人食指大动的吃相。
  “江二小姐说笑了。”沈逸道,“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我认识你时你是江二小姐,那我便只知道你是江家二小姐,无关其他。”
  这个解释倒是新奇,大约是不是因为他病着,气虚不畅,说话的语气总是温温和和,给人一种如沐微风细雨之感。
  江柠歌心想,江清梨嫁与这样温和的人,不知道性子能不能变得柔和起来,倘若能受世子影响而不再外柔内阴,也算好事一桩了。
  她笑笑道:“我方才不是有意要折你的梅花,只是同我的丫鬟说笑罢了。”
  冬雪听得一愣一愣,她毫不怀疑小姐就是想要折梅花,还想折很多,然后做成梅花酥、蒸梅花糕、梅花酪和梅花奶汤等各种吃食。
  沈逸却十分单纯地相信了:“冬日里万物凋零,唯有梅花可入画,我便命人栽了这满庭院的梅花,供自己绘画,也供他人清赏。”
  言下之意便是,我拿来画画的素材,竟差点被你折了去。
  不待江柠歌惊奇世子还会画画,就听他继续道:“若是能让江二小姐拿这梅花入了膳食,也不失另一种用途,江二小姐若是想折些就请便。”
  还挺大方,江柠歌笑眯眯地想,旁人听到拿梅花来吃,必得又说自己上不得台面、不解风情之类,这世子倒是想得开,吃了总比白白零落成泥得强。
  “那就多谢世子了。”她心愿得偿,转身对冬雪道,“既然世子都同意了,一会儿你就折些梅花带回去,记着多折些花苞,不然老了就好吃了。”
  冬雪:“……是。”
  沈逸闻言却是笑了笑,将眼前这直率的姑娘重新打量一遍。
  与江清梨的未婚夫婿多说实在无益,江柠歌不打算多留,正要欠身离开,突然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二妹妹原来跑这里了,也不知会一声,叫我好找。”
  果然是江清梨来了,她面带微笑走过来,笑中带嗔,嗔中带责,仿佛真的找了江柠歌许久一般。
  她走过来时披风带起冷风扑倒沈逸身上,让原本就体弱的沈世子受凉咳嗽起来,连广袖中的手炉都拿不稳掉了出来。
  江清梨原本在江柠歌面前站定,还没等孔雀开屏般秀一番自己的才貌,先被世子这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给吓着了,立刻躲远几步,生怕病气再染到自己身上。
  同时目光下意识露出嫌弃,真没想到宁王世子已经病到这般田地,这是短命的征兆啊,倘若世子赶在自己的孩子出生前过世,宁王府定要另立别的公子为世子,那自己这世子妃的身份可就没了。
  瞧他那副破身子,怕是也生不出孩子了……
  沈逸那厢尚被病痛折磨着,江清梨都想到人家生不出孩子了,极尽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江柠歌和江清梨两人同时瞧了眼掉在地上的手炉,后者更加嫌弃,体弱的女子冬日里出门才会带手炉,她都没带,何况沈逸一个大男人,袖中竟然揣着手炉,还掉出来了,真是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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