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美食大佬——桃柳笑春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0 14:45:47

  而后便抱着价值不菲的画,在江清梨愤恨的目光中离开了。
  江清梨气得可不轻,物质上没得到什么,言语上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气得心咚咚直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眼瞅着平日里对自己异常宠溺的祖父如今也是淡淡,她竟一头栽进江安泰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把江安泰搞得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让,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了,我、我这腿上还有伤呢。”
  将养十来日,腿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被江清梨这一扑其实并不疼。
  江清梨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委屈得上气不接下气:“清梨自知不是祖父的亲孙女,祖父疼爱二妹妹超过清梨也是应当的,只是清梨时常想起小时候被祖父牵着手消食的日子,现在二妹妹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怨怼我占了她的小姐位置,处处怨怼于我,清梨真的好委屈。”
  这番话她前段时间刚对沈卯说完,意思大差不差,今日再拿来对江安泰说,可谓异常流利,连草稿都不用打,张口就来。
  江安泰一点都不动容那是假的,声音放轻缓了道:“别哭了丫头,柠歌就是脾气臭了点,其实人很善良的。”
  这话是劝慰,却并不是江清梨想听到的回答,还说江柠歌善良,她哪里善良了?难道是自己不善良么?
  江清梨擦了擦眼泪,囔声囔气道:“祖父还是喜欢二妹妹胜过清梨,否则为何把画给了二妹妹,而不给清梨。”
  说着说着又回到要东西上,江安泰一下警觉起来,心里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江清梨也太市侩了,真不知道跟谁学的,他语重心长道:“清梨你平心而论,祖父给你买过多少好东西,听说你要学琵琶,立马连古槽琵琶都给你买来了,柠歌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我给过她什么,稍稍补偿一下说得过去吧?”
  “可是……”江清梨欲言又止,她想要的始终都不是和江柠歌平起平坐,一起分享江家的财富和宠爱,而是想要独占,想要独宠,想要把江柠歌踩在脚下,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夺走这一切的!
  “可是什么?”
  江清梨缓缓摇摇头,没有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或许她知道,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江安泰不会再只宠自己,也不会把画从江柠歌那里夺回来,给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回到桃姝院后,夏蝉惊奇地发现,大小姐一直坐在火炉前出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蝉。”江清梨突然开口,把一旁在收拾床铺的夏蝉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可是要喝茶?”不敢耽误,立刻跑到跟前,生怕小姐发脾气。
  江清梨摇摇头,目光仍看着炭盆,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那日在宁王府筵席上,裕王侧妃林氏说裕王妃以前有个亲生女儿?”
  那日小姐们的贴身丫鬟都在厅内,夏蝉也在,自然是听到了林氏说的这件八卦,点了点头:“似乎是有这样一件事。”
  江清梨道:“丢的女儿比沈卯小两岁,和我同岁。”
  夏蝉茫然地点点头,不知道小姐想说什么。
  江清梨幽幽道:“你说裕王妃丢的女儿是不是我?”
  夏蝉愣住了。
  江柠歌回到醉苏堤,让人把画挂在自己的闺房,就挂在书桌正对面,方便临摹。
  以前倒是看过一些国画学习的教程,会一些入门的技法,不算睁眼瞎,啥都不懂,水平离江安泰都差得远,更别提到达大师那个程度了。
  不过有了入门技法做基础,倒是勉强能落笔。
  江景墨来时就看到江柠歌俯在桌案上描描画画,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连来了人都没听见。
  走进了看,嗬!画的还挺有水平:“这是画的啥?长了藤条的老树?”
  江柠歌真不想翻白眼,无奈道:“什么眼神啊?我画的是山,和曲径。”
  江景墨张大了嘴巴:“……那是小径啊?我还当是条弯弯扭扭的藤条呢,你画成这个鬼样子,千里眼来了也看不出来啊。”
  江柠歌:“……”
  好吧,画的确实不好。
  “现在画的是不好,不过祖父说了,他会教我。”江柠歌毫不气馁。
  江景墨很是诧异:“祖父说教你画画?真的假的?他可从来不教任何人。”
  “真的假的?”江柠歌原样反问。
  “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江景墨自己是没找老爷子学过,但他目睹了另外两人被拒的情形,“江景书小时候企图找老太爷学画画儿,被拒绝了,为此夫人捧着一尊金佛像去求老太爷,老太爷都没松口,最后还是在外面找了位画师来教江景书,这事才算罢了。”
  江柠歌不料还有这段历史,祖父对自己的画技还挺保守,问道:“难道祖父的画技传女不传男?”
  江景墨被逗笑:“哪能啊,江清梨不是女的啊?”
  江柠歌诧异:“江清梨也想学?”
  “她什么不想学?只要能让她出风头的技能她都学。”江景墨对此女嗤之以鼻,“前几年江清梨也去找过祖父,最后和江景书一样的结局。”
  江柠歌眨眨眼,原本江安泰答应教她学画画儿还挺利落,她还以为是这小老头好为人师,原来不是啊,谁都不教为什么会教自己呢?他不是很不待见自己么?
  “所以啊,我听到你说祖父要教你学画画,才这么惊奇。”江景墨啧啧道,这还不是最让他惊奇的事,一抬头,就看到原本挂在景泰院正厅的那副山水画竟然跑到了江柠歌的房间里,“这、这不是祖父最喜欢那幅画么?”
  江柠歌别他这副震惊的模样逗笑:“是啊,也送我了,你是不是又想说,祖父谁要都没给,就给了我。”
  江景书张着大嘴点点头,木讷地回答:“江清梨去讨要过,江景书没去,这种事只有江清梨能干出来,江景书赖好是个读书人。”
  江柠歌笑着点点头:“这可不是我讨要的,是祖父主动给的,抵饭钱。”
  江景墨扯了扯嘴角,虽说柠歌的厨艺了得,做出来的菜卖得贵些也理所应当,可用这画抵饭钱,都抵得上墨涟居一季的进账了。
  不怪他认知有限,实在是因为以前从来没见过比名画还贵的饭钱,不过不久以后江柠歌会让他开眼,见识到一张食方是怎么卖得比名画还贵。
  江景墨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江柠歌有多富有的,嚷嚷道:“哎呀,别画了别画了,一会儿吃什么?该做饭了。”
  跟个馋嘴的大狗似的。
  江柠歌立刻把笔一搁,画画儿这事太打击人了,还是做饭好!
  “做什么好嘞?”
  江景墨脑子里掠过一大串美食,最后坚定地说出一个字:“肉!”
  江柠歌:“……”
  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了似的。
  江景墨其实一连好几日都吃了荤菜,在永宁街上的酒楼和朋友一起吃的,自从吃过江柠歌做的饭,他就不怎么能吃得下酒楼里的菜,点了一桌鸡鸭鱼肉琳琅满目,吃起来总觉得差那么点味儿,没吃几口就搁了筷子,最后全进了狐朋狗友的肚子里。
  看着朋友吃荤菜吃得津津有味,江景墨对此嗤之以鼻,没吃过好东西的人果然吃得下糟糠,就因为吃过江柠歌做的菜,让他有种见多识广的自豪感。
  “想吃好吃的肉菜,永宁街上做的荤菜太难吃了,我太想吃二妹妹你做的荤菜了。”江景墨嘿嘿笑道。
  江柠歌听这声“二妹妹”生出一身恶寒,不亚于听江安泰叫“乖孙女”,以前都是听江清梨在那茶言茶语的“二妹妹”,今日听江景墨叫,总算从这个称呼中听出一丝真情实感了。
  “以前都是我有事二兄长,无事江景墨,现在被你学到了精髓。”她没好气道。
  江景墨不承认,笑着道:“我跟你才不一样,我心里可是一直只有二妹妹。”
  江柠歌不置可否,刚出了屋房走到庭院,就见江延庭来了,身后的随从手里捧着几包牛皮纸包起来的物件。
  “父亲,来吃饭?”江柠歌看这架势,一猜就知道。
  江延庭应了声,指了指拿几包牛皮纸,微微笑道:“这是方家老夫人拿给我的阿胶块,都是真材实料熬制出来的,你是姑娘家,用来美容养颜最好。”
  江柠歌老脸一红,怎么自己现在是这样一个爱财的形象了吗?人人来吃饭第一时间都是把值钱的东西亮出来,好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饭,明明空手来个一趟两趟的,自己也不会计较什么呀。
  她的羞愧只持续一秒,下一秒就把阿胶收入囊中了。
  以前这种好东西江延庭都只给江清梨和潘氏,现在给自己一回当然要收下,便宜不能总让那对母女。
  “谢谢父亲,父亲想吃什么?”
  江延庭在亭中坐下:“柠歌啊,今日做几道荤菜,为父在前院跟你母亲连日吃素,嘴里都快淡出个……”
  礼部尚书差点出口成“脏”,连忙刹住车了。
  江柠歌忍笑:“巧了这不是,上午买了不少肉,正打算做几道肉菜,父亲且先去闲坐着。”
  江延庭依言进屋坐了,瞧见江景墨也在,立刻让摆棋盘,他棋艺一般,江景墨棋艺更烂,故而只有在江景墨这里才能找到虐菜的成就感,因此他是极喜欢和江景墨下棋的。
  江景墨屁颠屁颠去了,被虐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因为以前江延庭见到他就要骂他几句“不务正业”,自打在江柠歌这里一起吃饭后,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陪着父亲下棋虽然赢不了,至少能让其高兴,江延庭这一高兴起来,赏他和夏氏百八十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父子俩手谈一局,厨房里江柠歌和冬雪以及洗菜和烧火的下人也没闲着。
  今儿全做肉菜,江柠歌拟定了几道菜品:红烧肉、香辣脱骨卤鸡爪、窑鸡、可乐鸡翅鸡腿、把子肉,主食做门钉肉饼,真真是全肉宴了。
  “哇,小姐,这么多菜,今儿做这么多肉?”冬雪看着满满当当几大盆的猪肉和鸡肉,不禁发出疑问。
  其实江柠歌也觉得有些多了,可好久没做猪肉鸡肉,一说要做荤菜,脑子里的荤菜菜谱接二连三往外蹦,拦都拦不住,几番抉择不下,干脆全做了。
  “吃不完就给祖父送去呗,这老爷子念叨肉念叨许久了。”江柠歌忍不住笑道。
  江安泰养伤期间忌口,不能吃油腻的大荤,可是急坏了,虽说江柠歌做的素材也十分美味,煲的汤几乎都是肉汤,饶是如此也满足不了老爷子想吃肉的心思,念叨好多天了,要是知道今日江柠歌要送肉过去,得高兴坏了。
  冬雪也笑道:“老太爷养伤大半个月,身子该大好了。”
  江柠歌点点头:“吃顿大荤没问题。”
  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柠歌,晚上不用给我送饭了,我亲自来了。”
  说话的不是江安泰还有谁,这回热闹了,祖孙三代聚齐了。
第48章
  这老太爷怎么出景泰院了?
  江柠歌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出去厨房去接江安泰:“祖父怎么来啦?”
  江安泰用力敲敲摔伤的胯骨位置:“一点都不疼了,你瞧,连大夫都说我能随意走动了,这几日天儿好,积雪都化了,路上连点水渍都没有,我让侍从扶着溜达过来了。”
  江柠歌放下心来,看江安泰的样子,腿脚应是大好了,问题不大:“行行行,您既来了,省的我再往景泰院跑了。”
  “嘿嘿,不让你多赚那什么‘送餐费’。”江安泰拽了个时髦的词儿,还是上次江柠歌教他的,说送饭额外给的钱叫“送餐费”。
  江柠歌哭笑不得,这小老头学得还挺快。
  江安泰接过侍从手里的物件:“你上次不是说想学画嘛?这是方徽墨,给你了。”
  还不忘交代:“这是好墨,现在别用,现在就用那些一般的墨就行,等学得差不多了再用好墨。”
  那方墨条盛放在红绸布上,乌黑发亮,一瞧就是好东西,表面有枫林翠竹的烫金图案。
  江柠歌笑着道了谢,正要去接,江安泰指了指旁边,道:“让他拿进去就行,别误了柠歌做饭。”
  旁边站着听到说话声出来的江延庭和江景墨,江安泰指的正是江延庭。
  江柠歌和江景墨都愣了一下,江延庭这一家之主衣来伸手惯了,还没被别人指使做过什么事,乍一见到他被使唤的模样,还有些好玩,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
  江延庭一出门就遭了这“无妄之灾”,亲爹的命令不敢不从,摸了摸鼻尖,就要走上去接过墨条。
  江柠歌哪能真劳烦江延庭动手,忙给冬雪示意:“冬雪去好好拿着,先锁进我那个百宝盒里。”
  冬雪应了声,赶在江延庭前面接了这桩活儿。
  “小云集呢?今日怎么没跟来?”江柠歌瞧了瞧江安泰身后,并没有跟小尾巴。
  “去方府玩了。”江安泰道,“昨日方家的孙儿来府上玩,两个小家伙年龄相仿,倒是很能玩到一块儿去,今日受邀去人家府上玩了。”
  江柠歌了然,这小家伙,还挺擅长交际。
  江安泰进了屋,下棋的人从父子俩变成祖孙仨,他的棋艺还行,老一辈的人尤其能吃苦耐劳,学起什么新东西都很刻苦,江延庭则是因为光顾着读书考科举,没时间学旁的,江景墨嘛,纯属懒得,因此江安泰的棋艺竟是三个人中最好的,直接碾压儿子和孙子。
  江景墨暗自窃喜,自己终于不是唯一被虐的那个人了。
  一个时辰之后,厨房飘出阵阵勾人的肉香,下棋的三个人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地朝门口张望。
  饭菜逐一上桌,肉香把三个大老爷们勾得五迷三道,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肉菜一一上桌,口水差点流到碗里。
  肉菜的酱色很浓,把子肉、红烧肉、可乐鸡翅、鸡腿和无骨卤鸡爪,都是酱色极重的熟枣红,让人一看口中就开始分泌口水,只有窑鸡色泽还稍微浅些,表面金光,油光闪闪。
  三个男人眼都亮了,实打实的一桌肉菜啊,这回绝对能吃过瘾了。
  一盆热气腾腾的米饭端上桌,晶莹透亮的白米饭散发出扑鼻的稻香,冬雪给每个人都盛了结结实实一碗,今日这些菜就适合就米饭。
  江柠歌最后过来,两只手端着三个小碗,碗中是调制好的蘸料,一碗是香醋,一碗是红油辣子,最后一碗则是剁椒黄灯笼剁椒。
  一张三尺见方的大桌子,竟被饭菜占据得满满的,可见今日的饭食有多丰盛。
  “大家都别客气,快吃吧。”江柠歌也饿了,没让大家久等。
  就等着这句话呢,话音刚落,三个大男人端起饭碗,夹红烧肉的夹红烧肉,夹鸡腿的夹鸡腿,还有盯把子肉盯了许久的……
  江安泰就是那个盯着把子肉的,这是道老山东鲁菜,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切成一指宽的肉片,用卤汁卤得入味、软烂,伴在米饭里那叫一个香。
  把子肉片又厚又大,肉皮、肥肉和瘦肉相接连在一起,嗷呜一口,一口咬下一半,肉皮筋道、肥肉软烂,瘦肉瘦而不柴,混在一起嚼是把三重美味放在一起享受,软烂的程度几乎不用嚼就能直接咽下,肉香片刻间攻占味蕾,香而不腻,余香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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