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美食大佬——桃柳笑春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0 14:45:47

  做完这一切,江柠歌便在旁边安静地等待。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做饭,江柠歌身上没有一点烟火味,通身干干净净,连头发丝都透露着仙气,织花袖口挽起一截露出雪白好看的细腕。
  单是这点就让江清梨嫉妒得发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江柠歌做饭,没有想象中油腻厨人让人反感的景象,也没有灶台前不上台面的狼狈,只有举手投足间的从容。
  怎么会这么好看!
  江清梨眼中能冒出火来,嫉妒得想发狂。
  “就做个破鸡蛋羹能有多好吃,说她姓江都有损江家的门楣。”
  江清梨正气的耳鸣,突然听到一旁潘氏酸不拉几的吐槽,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丢丢。
  江柠歌再好看做的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事,要不是裕王妃想看新鲜,怎么可能让她在大堂内做菜。
  可江清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回江柠歌还是能扭转局面,再次反败为胜。
  十分钟,时间一到,江柠歌立刻吩咐火夫熄火,她则掀开锅盖,在手上衬着厚厚的笼布,把浅口盘端了出来。
  热气腾腾的蛋羹出锅,蒸汽带着清新的蛋香在厅堂弥散开来,让在场的人闻到精神为之一振。
  离灶台近的人惊讶地看到,那蛋羹表面平滑无比,色泽均匀,可堪镜面,看似不起眼的一道菜,实则透露出厨娘非凡的功力。
  江柠歌并没急着把蛋羹盛上去,而是取出一把尖/刀,刀柄握在手中,刀刃直直悬下,在蛋羹上面笔走龙蛇。
  “这是在做什么?”
  谁也不知道她在上面写什么,或者画什么,更没人知道江柠歌不仅书法了得,画画儿的技艺疑是出众。
  那蛋羹太过丝滑,刀刃又太薄,没人看出来江柠歌到底刻的什么。
  “装神弄鬼,装腔作势。”江清梨一连嘀咕了两个“装”字辈成语。
  江柠歌走刀、收刀一气呵成,而后捧起大盘子款款走到厅堂中央,有眼力见的仆人立刻搬来大木凳,盘子稳稳搁在上面。
  江柠歌转身到灶台上拎来一瓶酱油,笑靥如花地对裕王妃说:“王妃请看好了。”
  裕王妃坐在上座,视野开阔,能清楚地看到盘子中奶黄的蛋羹,只是不知道江柠歌到底要做什么。
  两侧的贵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前排倒是能看到,后排看的不清楚,也没急着往前凑,不就一道蛋羹吗?有啥好看的。
  江柠歌拎着酱油瓶子做倾倒状,瓶口细细流出一股深褐色酱油注,落在蛋羹上。
  因着蛋羹方才被江柠歌划了好多刀,酱油便顺着走刀的纹理浸进去,把她划的刀痕逐渐显露出来。
  刚开始是几片竹叶,渐渐整棵竹子显露出来,随着酱油在蛋羹上颜色鲜明地对此,整片竹林跃然纸上,不,跃然“蛋”上。
  “月下竹林,蛋羹上竟做了幅月下竹林的画儿!”裕王妃忍不住道。
  两侧前排的人也看到了,这画儿画的竟还很有意境,不觉啧啧称赞。
  “瞧那竹叶都吹向一个方向,这幅画中竟还有风。”
  “这画功不低,在纸上尚且不容易,何况在鸡蛋羹上画。”
  “……”
  前排的人赞叹不已,后排的人终究是坐不住了,坐直了身子往前探头,更有甚者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都快凑到前排人碗里了。
  若说做饭不算“才艺”,那么画画儿呢?
  江清梨瞧清楚了,嘴巴惊讶得合不上,内心更是掀起滔天的酸水,嫉妒得快要烧起来。
  “这江二小姐藏得够深,人人都只当做菜是个笑话,她却在笑话里藏了块金子。”
  “是啊,若光是画画儿谁能比得过宁王世子,江二小姐在蛋羹上作画的行径才是超凡脱俗。”
  “往后看谁还敢说江柠歌草包,上不得台面。”
  “……”
  话落在江清梨耳朵里,她眼角又泛起了泪花,好想发疯,嫉妒使人发疯。
  “你还会作画?”裕王妃问。
  江柠歌点点头,如实搭:“会一些,受我家老太爷启蒙。”
  江安泰会画画,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但至少说明江柠歌是回到江家后才学习画画儿的,几个月能学有所成,可见这姑娘是个聪明的。
  旁人不觉得有问题,只有潘氏和江清梨张大了诧异的嘴。
  老太爷的画技谁都不传,亲孙子江景书都不教,何时教给了江柠歌?
  江清梨突然想起景泰院里那副给了江柠歌的名画,原来那不是最珍贵的,老太爷的舐犊之情才是最珍贵的。
  可惜没有给自己,而是给了最恨的竞争对手江柠歌。
  江柠歌继续道:“不仅有老太爷启蒙,也多亏了沈逸沈公子的点拨,才让我茅塞顿开,有所进益。”
  沈逸沈公子?那不是跟江家有婚约的宁王世子?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沈逸身上,又古怪地看了看江清梨,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逸神色自如,笑着道:“二小姐冰雪聪明,实在是谬赞在下了。”
  “我记得沈世子是个江大小姐有婚约,怎么指点了二小姐画画?”王夫人吃瓜的神色掩饰不住。
  沈逸淡淡道:“年前我母妃请二小姐去王府小住,这才有机会和二小姐切磋画技。”
  宁王妃请江柠歌去王府做客的事并非所有人都知道,现下这么一说,很多人才回味出来:宁王妃又不是傻子,平白请人小姐去做哪门子客,定是这二小姐身上有过人之处,才让宁王妃青眼有加。
  想到这里,众人对江柠歌又多了层神秘的敬佩。
  江柠歌纯属感谢沈逸的启蒙,不欲让众人的话题在两人身上做过多停留,浅笑着转移话题:“柠歌做个道竹叶蛋羹,祝在座的各位新的一年节节高升,吃了我的蛋羹,今年都能发大财做大官哦。”
  发大财做大官的诱惑谁能拒绝,立刻就有人道:“给我盛一块!”
  “我也要一块……”
  一盘子蒸蛋,不多时就被划分空了。
  那蛋羹爽滑无比,中间一个气孔都没有,口感不是一般得好,虽然只有酱油佐味,却更显出鸡蛋本身的清香,味道更加原汁原味。
  众人吃得赞不绝口,到处夸江柠歌贤惠聪明。
  江清梨听不下去了,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潘氏吓了一跳。
  她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疼痛感尚未完全消除的胎记,深吸一口气,走到江柠歌面前,剩了一碗蛋羹。
  正当潘氏摸不着头脑时,只见江清梨转身到了沈卯面前轻声道:“世子,尝尝我亲手给您盛的蛋羹。”
  沈卯怪笑一声,道了声“好”。
  江清梨瞅准时机,脚下故意绊住沈卯的脚,而后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刺啦――
  裙子被扯破,露出右肩,肩膀上赫然有道红色的五角星胎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等看清发生了什么,裕王妃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61章
  江柠歌眼瞅着江清梨摔在地上,肩膀上的衣裙都被撕裂了,这一摔着实不轻。
  可那里明明没有障碍物,沈卯的脚收得好好的,江清梨怎么就摔了?
  这一摔处处透露着古怪,再细看,肩膀上的胎记都露出来了。
  江柠歌听冬雪说起过江清梨的胎记,她自己左肩上也有胎记,是弯月形,江清梨的胎记在右肩,当初江延庭正是发现此处的不同,才断定亲生女儿被掉包了。
  江清梨右肩上是颗五角星吗?还从未见过。
  不等江柠歌细看那枚胎记,裕王妃先腾得从软椅上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江清梨的胎记。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在众目睽睽下,裕王妃沉声道:“江小姐受伤了,来人,扶去偏殿!”
  立刻有王府的丫鬟上前,把江清梨稳稳搀扶下去。
  江柠歌皱了皱眉,江清梨这一摔看着重,受伤却不至于,冬日里的夹袄本来就厚,这一摔可能连点皮都没擦破,且要着急关心也是潘氏,怎么裕王妃怎么突然劳师动众起来。
  难道……她想了想方才那一幕,突然觉得可能和胎记有关。
  在场的人皆是摸不着头脑,裕王妃此举看似在情理之中,仔细想太出人意料了。
  江柠歌心底隐隐有了猜想,招手叫来冬雪,低声问:“你知道江清梨的胎记是什么形状吗?”
  冬雪等一众丫鬟原本都在靠墙位置候着,视野不明朗,只看到江清梨摔倒,并未看清细节,那肩膀上小小的五角星胎记就更没看到了。
  她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小姐,我不知道。”
  江柠歌追问:“你再仔细想想。”
  冬雪望着屋顶想了一会儿,仍旧摇头:“奴婢真不记得了,只听府里旧人说小姐您的胎记在左肩,是个漂亮的月牙儿,至于大小姐的,只知道是在右肩,并没有听说是什么形状。”
  江柠歌点点头,挥手让冬雪下去了。
  冬雪这个答案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已经把答案告诉自己了。
  若江清梨的胎记是五角星,江家的下人没道理只记得她的胎记的形状,而不记得江清梨的,除非江清梨的胎记本来就没什么形状。
  江清梨为何要把自己的胎记改成五角星形状?
  她猛地想到,上次在宁王府赴宴时,林氏似乎说过裕王妃曾丢过一个女儿,比沈卯小两岁……
  那不就和江清梨同岁?
  难道裕王妃丢失的女儿右肩也有胎记?
  怪不得刚才裕王妃那么激动。
  江清梨的动机在江柠歌的推演下逐渐浮出水面。
  只是江清梨如何得知裕王妃女儿胎记的事,甚至明确知道胎记的形状。
  江柠歌看向沈卯,回想起江清梨对沈卯热络的模样,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厅堂里乱糟糟的,突发的一幕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只是苦于不知道冰山下面藏着怎样的内幕,无从猜测,只能瞎猜。
  当然除了江柠歌,还有人猜到了真相,那就是裕王侧妃林氏,她是知道先前王府那个小婴孩身上的胎记形状的,就是五角星!
  至于江清梨,她真的是裕王妃丢失多年的女儿?还是想要鱼目混珠?
  沈卯静坐在原地,手心渐渐握紧,他什么都知道了,江清梨的野心超乎想象,她不是想做裕王世子妃,而是裕王嫡女啊!
  裕王妃明显坐不住了,丢下一句:“诸位慢用,我失陪了。”
  便匆匆离开了,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夫人你知道吗?”
  身为江清梨的娘,潘氏更加懵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有,根本不知道江清梨要做什么。
  面对许多人的询问,她只能无力失望摇头,只觉得她这个养女其实一点都不单纯善良,反而充满心机,所有谋划都背着她,甚至对她不利。
  裕王妃步履匆匆来到偏殿,一眼就瞧见江清梨右肩上的红色星形胎记。
  江清梨被带到偏殿,被丫鬟剥了外衫,只留一件单薄的里衣,王府的丫鬟很尽责,正在给她全身上上下下检查有无受伤。
  偏殿烧着炭盆,温暖如春,江清梨一点都不觉得冒犯,相反,只觉得这才是裕王妃嫡女该有的待遇,很是享受。
  见到裕王妃来,她立刻起身柔弱道:“见过裕王妃。”
  裕王妃摁她坐下,嘴里道了句“别动”,目光却一直未从江清梨的右肩上离开。
  她显然有些激动,失了平时的端庄和高贵,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江清梨一动不动,让裕王妃好好欣赏她的胎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仿佛在炫耀一面胜利的旗帜。
  裕王妃看得入神,甚至要用手去碰那枚朝思暮想的胎记,只是在快到触碰到皮肤时,又猛地缩回来,生怕眼前只是一场梦。
  “王妃?”江清梨出声提醒。
  裕王妃这才回过神来,眼中仍带着光芒,有些谨慎地问:“清梨,你这胎记从小就有?”
  称呼的转变让江清梨很受用,眼前这个富贵权势的女人很快就要变成自己的母亲了。
  她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点点头:“我出生就有。”
  裕王妃又问:“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历景五年,春天。”江清梨如实答,她和裕王妃的嫡女出生在同一年春天。
  裕王妃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你、你是江府的养女?不是亲生?”
  江清梨眼瞅着裕王妃一步步上套,装出一副可怜状:“是,自从知道不是父母亲的亲生女儿,清梨觉得天都塌了,妹妹回府后,江府就再没有我立足的地方……”
  裕王妃沉吟:“你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江清梨泪眼婆娑:“清梨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若是知道了,一定好好孝顺他们,清梨好想他们。”
  裕王妃感慨良久,又和江清梨说了会子话,最后连带她:“你先回江府好好待着,无事都不要出门。”
  江清梨天真无邪地点点头,看裕王妃的样子,这事成功一大半了,自己只需要在江府等着,早晚裕王妃会迎亲生女儿回府。
  裕王府的筵席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宾客们纷纷离席,江柠歌也准备离开。
  江清梨被带去偏殿那么久也没回来,潘氏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是要等江清梨回来,把话问个清楚。
  江柠歌不欲等这对母女同行,打算先走一步。
  穿过裕王府的庭院时,抬头却见园子的垂花门下站着个清风明月的人,显然在等人。
  “沈世子。”江柠歌走过去,“天冷,不宜站在风口。”
  沈逸眉眼如画,浅浅笑着:“没旁的事,年节时做了幅画,想送给柠歌。”
  是幅装裱好画轴的画,江柠歌亲手接过来,展开一角,画的是园林:“这是?有点像醉苏堤的景色。”
  “醉苏堤?”沈逸不知道醉苏堤,他画的是想象中的世子府,有了女主人以后的世子府。
  江柠歌解释了一番,他这才恍然道:“好名字,柠歌的住处清雅非常,受教了。”
  江柠歌又把画展开一些,画中大门匾额上写着“世子府”,府中有假山流水,重要的是有一处占地挺大的厨房,叫“百味馆”,厨房前头是一处特别像醉苏堤的庭院,有池有鱼,有亭有案,还有菜地和盆栽,名字特别有意思,叫“又一年”。
  “这处和醉苏堤太像了,难怪我看错了。”江柠歌笑道,“原来世子府还有这么舒坦的地方。”
  听江柠歌满意地说“舒坦”,沈逸松了一口气,既然江柠歌满意,回去他就动工,把世子府改造成这样。
  不管以后柠歌会不会住进来,都要把一应的东西先备好。
  在园中耽误了一会功夫,等出来时客人都走光了,江柠歌被冬雪的簇拥下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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