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榆木做的吧。”伏地魔接过魔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它的材质。
“是的，主人。”卢修斯小心地看着自己的魔杖回答。
伏地魔只闭着眼睛抚摸了片刻那魔杖杖身，随后猛地把魔杖和拐杖上的蛇头分离：“那杖芯呢？”
卢修斯抖了一下，有些结巴地回答：“是……是龙的，是龙心弦，主人。”
“龙心弦？”
“是的……主人。”
不止是马尔福一家，在场的所有食死徒都在密切关注着这边伏地魔的一举一动，想要看出他们的黑魔王准备用怎样的方式来威胁恐吓这个失败的、干不成事的马尔福。
伏地魔一把把那个银质的蛇头扔到了卢修斯面前。他拿着卢修斯的魔杖，轻轻一挥，就让那个被抓的可怜巫师在半空中悬浮着移到了长桌的上方。
“看看吧，这就是一个泥巴种，”伏地魔不屑地说，“这种低贱卑劣的生物，他们玷污了巫师的血脉，更加诋毁了巫师的名号。但哪怕是这样，霍格沃茨的有些巫师还是认为这样的贱种应该和我们一样身份平等，多么荒唐，可笑。”
伏地魔的话成功让在场的食死徒们心生愤慨，他们本就是纯血统的忠实拥护者，让这些血统不纯的巫师和自己共处一间屋子，他们甚至都觉得空气变得肮脏起来。
那名巫师好像已经被吓傻了，他仰着头，只能看到在座的食死徒们的倒转的脸，极度的恐惧让他甚至开不了口，没法说出一句求救的话。
伏地魔慢慢地踱步回到主座去坐下，随后举起了卢修斯的魔杖：“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砰”的一声巨响，那个可怜的男人就摔在了长桌上，失去了生机。
菲奥莎忍不住战栗，而旁边的德拉科也没好过多少，他轻轻别过脸让自己看不到那具尸体，好像这样自己就会好受一点。
“嗯，看来这根魔杖并没有多么顺手，”伏地魔又看了看手里的魔杖，随后把它随手扔回给卢修斯，“也许你们听说过——老魔杖。”
感受到伏地魔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菲奥莎不自然地抬了抬头，说：“是的主人，我知道，那是一根接骨木魔杖，从前被格林德沃偷走，邓布利多打败他之后，老魔杖就一直在邓布利多手上。”
“对，很好，很好，不仅能够做出预言，还博学多闻，”伏地魔凉飕飕地笑了两声，“没错，它就在邓布利多手上，我需要的是那根魔杖。”
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随后伏地魔就点了她旁边的德拉科：“我记得，我要求你杀死邓布利多。”
德拉科硬着头皮回答：“是的主人。”
伏地魔理所当然地说：“那么，你也可以拿到他的魔杖，对吗？”
杀死邓布利多，那么老魔杖就会自动认德拉科为主人，要从德拉科手里抢到老魔杖的使用权，无疑是杀了德拉科最合适。
但就算知道伏地魔是这个意思，德拉科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我会做到的，主人。”
“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伏地魔意味深长地说着，也不知道话中指的时间究竟是什么，“很快，我们就会攻进霍格沃茨，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拿到魔杖，你知道后果。”
伏地魔的警告就像是乌云一样，经久不散，像是一个留声机一样，一直围绕在菲奥莎和德拉科的耳边。
直到再回到霍格沃茨，见到过一次邓布利多，这样的感觉也没有减少分毫。
“不是说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德拉科皱着眉头，心里的不安在蔓延，“怎么我感觉这个地方越来越危险了？”
“事实上，霍格沃茨从哈利入学的那年起就开始不安全了，”菲奥莎淡定地说出了这个事实，“而我们恰巧经常和他打交道，所以我们就成了处于危险漩涡中央的。”
说着，菲奥莎朝格兰芬多那边的长桌上看去，见到哈利他们虽然神色比较凝重，但并没有受什么伤，也就松了一口气。
而同样无心于面前食物的还有德拉科，他正捏着手里的杯子，朝着教师席那边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邓布利多。
“他让我拿到邓布利多的魔杖，我该怎么做？”德拉科惆怅极了，“难道我去和邓布利多商量吗？‘行行好把你的魔杖给我，否则我可能会被杀死，’是这样？”
菲奥莎被他逗笑了，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说实话，如果你这么和邓布利多说，他可能真的会把魔杖借给你。”
德拉科不屑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南瓜汁：“得了吧，我才不会那么和他说话呢。”
说实话，菲奥莎关于这件事也想了很久，他们能被伏地魔威胁的无疑就是还在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和纳西莎，一旦在混战时他们能够汇合到一起，伏地魔就彻底没法威胁到他们。
但问题就在于，伏地魔只有在拿到老魔杖之后才肯罢休，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开启战争，在这之前，他们还是得听他的话为他做事。
老魔杖还是得拿到。
菲奥莎觉得心烦，随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南瓜汁润了润嗓子。
嗯……今天的南瓜汁有点苦味，难道海格这次培育的南瓜不太成功？还是厨房的小精灵们加的糖少了？
“德拉科，觉得今天的南瓜汁有点苦吗？”菲奥莎咂咂嘴问。
“苦？”德拉科疑惑地又喝了一口自己的南瓜汁，“没有啊，还是平时的味道。你要不喝我的？”
“没事，其实我也不太想喝。”菲奥莎选择不去纠结这个，继续去想老魔杖的事。
这件事一定要去和邓布利多商量的，毕竟这是他的魔杖，也是格林德沃现在能留给他的一个念想，让他就这么“借给”伏地魔，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更何况现在的老魔杖，邓布利多已经用熟了，让他再突然用回自己原本的魔杖，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影响到大战时的发挥？
要拿到老魔杖，除了杀掉邓布利多，那就只有对他用“除你武器”，但再把魔杖交给伏地魔时，他可不一定会用这样温和的方式，万一他选择直接杀掉拿着魔杖的那个人怎么办？
也许……想个办法让谁先拿到老魔杖，让那个人代为转交？
……为什么肚子有点疼？
菲奥莎这才缓过神，发觉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比冰凉，而这在温暖的礼堂里实在不应该。
她捂上了自己的肚子，缓缓皱起了眉头，弯下了腰，另一只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
好疼，越来越疼，就好像肚子里装进了一台绞肉机，好像把所有的内脏都拧到了一起，像是拧毛巾那样拧着。
德拉科终于注意到了菲奥莎的不对劲，他茫然地过去扶菲奥莎，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瞬间一个激灵：“菲奥莎，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凉？！”
她身上的诅咒不是早就解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冷？
德拉科突然陷入了无尽的慌张，他一下子站起来弯下腰，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菲奥莎，菲奥莎！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菲奥莎的脸——苍白，近乎惨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连眼睫毛上都覆上了一层冰霜！
直觉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身体不适。
但菲奥莎几乎已经耳鸣到听不清德拉科在说什么，甚至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僵硬。
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不过大多数都是在看热闹。
菲奥莎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边的达芙妮好像要过来，但被旁边的人拦住了，从身形上看应该是潘西。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意识都在抽离，已经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很冷，只有冷。
注意到这边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教师席上的斯内普和麦格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赶到了菲奥莎身边。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姗姗来迟的西奥多看着菲奥莎的样子瞬间愣在了原地。
“去找庞弗雷夫人，诺特，告诉她校医院很快就有病人过去了，而且病得不轻，”斯内普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另外马尔福先生，如果你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在餐桌上的话就快点把她背去校医院！”
德拉科这才如梦初醒，努力把僵了的菲奥莎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明明平时连行李都不愿意自己拿的人，每次遇上和菲奥莎有关的事，就好像爆发出了无穷的潜力。
麦格教授忙着帮忙疏导道路情况，匆忙地驱赶着周围的学生：“所有学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要乱跑！”她边说边回头看德拉科有没有跟上她的脚步，顺便确认已经晕死过去的菲奥莎还有一口气在。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看着菲奥莎座位上洁净如新的餐盘，还有喝剩的那半杯南瓜汁，顺手拿起了餐盘和杯子，卷着披风也朝校医院赶了过去。
一到校医院，斯内普就看到庞弗雷夫人正围着菲奥莎团团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应该是在检查。
“她中毒了，”庞弗雷夫人焦急地说，“是一种毒性非常强烈的毒药，不过在很多年前我就以为它已经消失了！真不知道霍格沃茨里面怎么还会出现这种危险的东西……”
斯内普皱着眉，把拿来的餐盘和杯子都推给了庞弗雷夫人：“等她脱离了危险，把这两样东西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你口中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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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解毒
庞弗雷夫人急忙答应了一声，随后就推了一个架子的瓶瓶罐罐到菲奥莎旁边，非常迅速地拉上了帘子，把跟来的一众人隔在了外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德拉科急得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撩开帘子冲过去时，斯内普终于忍无可忍地瞪着他：“马尔福先生，你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好好回忆一下你们都惹过什么人，可能是谁给格林格拉斯下了毒。”
德拉科懵然道：“我……我不知道。”
麦格教授听见这话，很快就萌生了离开的念头：“西弗勒斯，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去回去安抚学生的情绪了。我怕有的人会因为格林格拉斯受伤而觉得害怕。”
“当然，教授。”斯内普点了点头。
等麦格教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斯内普才说：“现在可以说了？”
德拉科只觉得脑袋里面很乱，在菲奥莎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情况下，他甚至没办法集中精力想任何事。
斯内普看着他的样子，本想开口骂，但又想到了什么，最后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德拉科清醒一点：“你要知道，如果你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么下一次他还有可能会给谁下毒，甚至下的是更加猛烈的毒药。”
闻言，德拉科害怕的心情终于短暂地战胜了担心，他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我们确实没有惹过谁，菲奥莎更不用说，除了特殊时期远离的几个人，几乎没有谁是和她关系不好的……不过他派来的那些人除外。”
斯内普眼神一亮，立马就在他们周围布下了一个隔音咒：“你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食死徒做的？”
“我觉得非常可能，”德拉科更加肯定了，“而且，大概率就是贝尔。其他人虽然是食死徒，但他们还是学生，不敢做这样的事。但是贝尔是绝对有这个胆量的，而且她在上个学年带了很多黑魔法物品来，庞弗雷夫人不是还说这种毒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吗？贝尔是最有可能拿到毒药并且下毒的！一定是她！”
“……”斯内普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们两个只能祈祷她不会再对你们下毒手了。”
“她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德拉科不解极了，“我们甚至连消失柜都没有修好，任务没有完成，毒死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也许她是为了威胁你们，让你们有些紧迫感，不要每天都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斯内普瞥了他一眼，“又或许是，格林格拉斯对于黑魔王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了。”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灰蓝色的眼瞳里写满了惊恐和不解。
斯内普给他解释：“如果你还记得，就应该意识到格林格拉斯的血脉是个问题。黑魔王曾经怀疑过她有斯莱特林的血脉，虽然她好像解释得滴水不漏，但黑魔王的疑心很重，他不会允许哪怕一点的可能——这世上还有人和他同有斯莱特林的血脉。”
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之前留着她，是因为她能够做出正确而且对黑魔王有用的预言，而现在，她已经预言出了战争的结果，是对黑魔王有利的，而她现在的用途就只剩牵制马尔福和麦克米兰。但，恕我直言,她现在并不能彻底牵制住你为他修理消失柜，因为你的父母还在庄园里，而麦克米兰——黑魔王就算多失去一个未成年的巫师也没什么，毕竟他如今有很多远比麦克米兰危险的成年黑巫师。”
德拉科听得心中一阵颤动，斯内普的话带给他的慌张远比夺得邓布利多魔杖要来的多，起码那件事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实现，但菲奥莎……
他该做什么才能让伏地魔觉得菲奥莎还有用？他要怎样说服伏地魔留下一个可能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和他有着相似的高贵血统的巫师？
伏地魔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阴险狡诈、双手沾满鲜血的疯子不会管一个小女孩的死活。
但他在意，他不能没有菲奥莎。
一瞬间的心如刀绞，让德拉科彻底明白了自己现在处境有多么危险，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伏地魔交给他的三个任务——消失柜、邓布利多、老魔杖，他总要完成三个。
而且，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把菲奥莎当作最柔弱的花儿一样保护。
他不能躲在菲奥莎身后，甚至不能和她并肩，他必须要走在她的前面，这样才有可能在她之前为她化解那些猝不及防的伤害。
不是为了什么家族，更不是为了荣誉，单纯只是为了菲奥莎，为了他自己，他必须要这样做。
德拉科抬起头来，目光坚毅无比：“教授，我会保护好我们。”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凭你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我都可以轻易要了你们的命，你要怎么保护？”
“我会小心、再小心，我会努力学习魔咒，哪怕只剩下短短三个月，”德拉科依旧诚恳而坚定，“我会努力完成黑魔王的任务，迅速而完美地。”
斯内普皱了皱眉，盯着德拉科，一字一句问：“你，要怎么杀死邓布利多？”
“我不会真的杀死他，”德拉科说，“只需要演一场戏，只要让邓布利多配合我。教授，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回来？”
斯内普看了他一会儿，说：“再过三天，起码他给我的消息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