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天了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但是现在他们却有些傻眼。
他们看着前方那个漆黑的山洞有些愣神,“这个东西没出错吧?我们从这个山洞钻出去?”雪兆年有些怀疑,毕竟哪有这么指路的。
岁和只好搬出万能的劝导词,“来都来了,都到这里了,试一试呗。”但是她的心里也不住地打鼓。
顺着地图的指引进入,山洞之中,漆黑的山洞没有一点光线,山洞深处若有似无地传来风声。
但是越往里走,看着越来越窄的山洞,就越不自信。
原本宽阔的山洞现在逐渐缩窄到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但是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大,说明他们离出口的位置越来越近,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岁和与墨时翊走在最后心虚的不行,毕竟这个东西是她拿出来的,要是最后不靠谱那她多尴尬。
眼前出现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口出现,透出影影绰绰的光。
走到最前面的岳应峰艰难地挤过去,拨开洞口的爬藤类植物,高大健硕的身体从那个洞口挤出去。
眼前是一片开阔,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遗。
他们一个个地从狭小的洞口挤出去,看起来都有一些狼狈衣衫凌乱。
不等他们喘一口气,这个地图声音又响起。
【您已到达目的,目的地在您的左侧,导航结束。】机械的女声响起,顺着声音的指引望去。
看着自己左手边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几人有些沉默。
岁和见岳应峰的眼神挪到她的身上,她赶紧装死,她只是一个剑灵,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口黑锅就让赤心去背吧,这个时候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32章
站在悬崖边一个不算大的平台上,如果不是因为地图的指引,这么隐蔽的地方还真没有人能够找到。
回望那个已经被碧绿的爬藤植物掩盖住,不是特意去查看绝对想不到那里会有一个通向别处的洞穴。
空气一阵寂静,这片空间一时间只剩下几声清脆的鸟鸣,与呜呜的风声。
“能找到这么一条路,也是不容易。”雪兆年不由得感叹道。
岁和嘴硬地梗着脖子道:“你们就说到没到吧,这是不最近的路线吗,直线距离来说确实是最近的不是吗?”
一阵沉默,也不能说这个地图没有用,但是就是结果过于出人意料。
小宝趴在悬崖边上,好奇地向下张望,年幼的猫鬼像是不知道恐惧一般。
云雾之下模糊之中似有炊烟升起,向下望去下面看起来有一座略矮的山峰,山脚下点缀着一些村落。
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与山下朴素农舍形成鲜明对比的精致二层阁楼。
“小妖怪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阴门山?”岳应峰拉过一旁的晚崧。
晚崧颤抖着双腿,探出个头去飞快地望了一眼,极快地点头,“是…是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尾音。
他妖生头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太可怕了,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三人面面相觑,这不靠谱的地图还真的把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是结果也还算能够接受。
岳应峰与墨时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雪兆年脸色一变,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地来回,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你们不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吧?不会吧?”
紧紧地抱紧自己的千叶剑,害怕地退了一步,一脸抗拒。
岳应峰戏谑地看了一眼雪兆年,“你都筑基了跳下去死不了的。”
随后突然对他扬起一个奇怪的笑,不安好心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明显,雪兆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灵力光团落到雪兆年身上,身后感受到一股推力。
还没有反应过来,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尖叫声被淹没在呼呼的风声中。
岳应峰含笑的眼神挪到墨时翊身上,不怀好意地扯起嘴角。
墨时翊后退一步,警惕地抱住岁和剑,“不必麻烦我自己下去。”
说罢墨时翊快步走到悬崖边,岁和还想说些什么。
但墨时翊的动作太快,岁和还未出口的话直接变成了尖叫。
紧紧地抱住墨时翊,感觉湿润的云雾擦过她的脸颊,呼呼的风像锋利的刀子,打的人脸生疼。
不过一瞬,岁和的身上就被一个灵力结界笼罩,密密地将她包裹。
锐利的风被隔绝在外,岁和这才发现自己被墨时翊环抱在怀中。
结实而有力的怀抱温暖极了,一股热意涌上她的脸颊,整个人感觉有些眩晕,轻飘飘地像浮在云朵上。
墨时翊有力的心跳将她团团围住,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声又一声地回荡在她耳边。
其他的一切声音渐渐褪去,只剩下墨时翊的心跳声。
岁和感觉自己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她想这应该是因为突然下坠的恐惧吧。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捂住像是有一头小鹿在乱撞的心口。
不自然地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墨时翊的身上移开。
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岁和看见一个巨大的泡泡似的东西将雪兆年包裹起来。
缓冲落地的冲击力,雪兆年平安落地,一脸恍惚地坐起,双眼没有焦距茫然地望着远处。
墨时翊灵力汇集在掌心,一掌拍在地上,激起一地的尘土,身形飘然潇洒地落地。
而一旁呆呆的雪兆年被墨时翊激起的尘土劈头盖脸扬了一身。
不过雪兆年也因此回过神来,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整个人像是刚出土的人俑。
而岳应峰则带着晚崧御剑而下,飞扬的衣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不出的潇洒。
晚崧闭着眼睛手里紧紧地抱着小宝,缩在岳应峰的身后一脸的惊魂未定。
翩翩而来的岳应峰与略显狼狈的雪兆年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为什么可以御剑下来?!”雪兆年不满的声音响起,看着岳应峰气不打一处来。
“是你们没有御剑飞行证,但是我有啊,我这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吗?知道我的牺牲有多大了吧。”岳应峰一脸正直。
“那你可以把我一起带下来,至于一脚把我踢下来吗!”他揉揉屁股,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随手放了一个祛尘术。
衣服上的脏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衣服顿时光洁如新。
小小的猫鬼毛发炸开,躲进墨时翊衣袍之下,止不住地颤栗着,似乎这里有什么令它害怕的东西存在。
晚崧安静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以为从大安镇一路步行到这里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没想到因为那个什么有德地图,他们居然提前了几天到达。
什么有德地图,他看是缺德地图,都不知道怎么做到找到那么多的奇怪的道路。
岁和看着眼前充满生活气息的村子,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那个所谓的‘龙君’应该是一个大妖,一个大妖的住所周围怎么会有人类的村庄存在。
岁和感觉有些不安,扯住墨时翊的衣摆。
“那个‘龙君’在什么地方?”岳应峰问一旁装蘑菇的晚崧。
晚崧回过神来,指着一边隐于淡淡雾气之中的阴门山,“龙君住在那边的山顶上,你们的朋友应该也被关在那边。”
望向晚崧手指向的方向,半山腰上精致的二层阁楼格外地显眼。
“那个阁楼就是龙君的住所?”岁和好奇地发问。
晚崧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恐惧,“那是祭司的住所,没人知道那个祭司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强大且神秘。”
晚崧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说的大声了会被那人所知晓。
“这个村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村子里住的是人吗?”岁和连珠炮一样问题一个又一个地抛出。
“今天好像是祭祀的日子,由祭司主持,龙君将会在此降下甘霖。村民们应该都到那里去了。”晚崧解释道,说到祭祀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这两个词的音调。
祭祀?那个龙君不知道是什么大妖,与这样的大妖联系在一起,岁和总感觉这样的祭祀充满了邪恶的意味。
既然提到了祭祀,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到祭祀的地方一探究竟,正好他们提前了不少时间到达这里。
想把让他们引来这里的人一定没有准备,想来是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岳应峰把晚崧封印到一个小小的白玉葫芦中,随手挂到了岁和的剑柄上,与墨时翊送的那颗珠子挨在一起。
一行人隐匿身形,悄悄向着晚崧指向的祭台方向走去。
距离祭台越近,空气中的水汽越发地浓厚,逐渐变的凝实粘稠,带着淡淡的水腥气。
闷热湿黏的空气贴着皮肤,像是给人镀上了一层水膜,无端地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浑身不自在。
低低的祈祷声顺着空气传来,许多道人声汇集在一起,人们虔诚地跪伏在地上。
几人躲在不远处的树丛之中,望向下面正在举行仪式的人。
祭台之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祭品,中间燃着一个巨大的篝火,空气中水汽如此浓厚的情况下篝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祭台上勾画着暗红的奇异图案,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图案,但是那个图案让岁和感觉灵魂发冷。
一个身着黑袍脸上带着奇怪狰狞的面具的人站在祭台之上,手中晃动着手鼓,空灵的鼓声响起。
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吟唱,悠扬地响起,随着手鼓晃动的节奏变快。
橙红的篝火不住地闪动,发出噗噗的声响,火焰猛地膨胀腾高,像是在舞动的巨大怪物。
火焰的颜色变为诡异的蓝色,火焰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不住地旋转。
一个岣嵝着身子满是皱纹的老者牵着牛羊走上祭台。
牛羊不安地发出惊恐的叫声,巨大的火焰一下腾高将牛羊吞噬,将牛羊挣扎的声音吞没。
岁和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祭台底下的村民见状发出一阵欢呼,更加虔诚地念起祷词。
一道紫色的闪电出现在天空之上,随后一道极巨大雷声的在众人耳边炸响。
天空之上云雾翻腾,里面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翻动,看着云雾之中模糊的长条形生物。
那个模糊的影子难道就是那个龙君?
一声巨大的吼叫从云层中传来,底下的人们虔诚地低下头。
云雾涌动,细密的雨点落下,人们一脸欣喜地伸手接住雨点。
“神灵接受了我们的祭品,等最后一个祭品上供完毕,将降下更多甘霖。”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
祭司的话音刚落,几个健壮的青年人将一个五花大绑在一根粗壮棍子上的人抬了上来。
被绑在上面的人的一脸的惊惧,眼泪不住地流下,用力地摇晃着头,祈求地望着祭台下的人们。
巨大的火焰更加快速地闪动,像是催促一般。
而那些祭祀台下的村民却对他的求救视若无睹,只是狂热地盯着祭司,麻木的眼神中闪动着疯狂。
岁和惊愕地张大了嘴,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这里的人在用人做人牲祭祀。
第33章
岁和错愕地回头看向墨时翊他们,却见他们也一脸的惊愕,神色凝重。
祭台之下人们热切地看着祭司,甚至开始催促尽快将祭品投入火焰之中,让他们的神灵满意,可以降下更多的雨露。
淅淅沥沥的雨点有逐渐变小的趋势,祭台之下的村民们更加着急了。
怕这来之不易的雨水就此消失,狂热地看着那个被绑在木棍上的人。
岁和从心底涌上一股凉意,看着眼前这疯狂又野蛮的仪式手脚发冷。
祭台之上的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此刻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同刚才的牛羊一般。
火焰迅速膨胀,窜起有两人高的火舌,散发着幽暗蓝绿光芒的诡异火焰,急速闪动。
诡异的光芒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配上的他们扭曲狂热的表情,整个场景有个说不出的邪恶。
阴云密布下,湿热黏腻的空气中,岁和仿佛闻到了这些人在逐渐烂掉的灵魂的味道。
祭台上那个作为祭品的女子像是认命了一般,绝望地闭上眼,一行眼泪滚落无声地砸到地上,没有溅起一点波澜。
此刻她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干裂的唇瓣止不住地颤抖。
祭台之下那些村民明明是看着她长大的邻居、朋友甚至还有亲人,但此刻他们就像是吃人的恶魔一般麻木而冷血。
寄托于她的死亡可以取悦那个所谓的神灵,她睁开眼愤恨地扫过下面的每一个人,还有良知的人闪避过她的视线。
但更多的是扭曲的狂热与对生命的漠视。
祭司举起手鼓,口中不知颂念着什么,祭台上那个奇怪的法阵亮起,闪动着猩红的光芒。
青绿火焰腾起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眼看就要把那个女子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