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的莫三,指着岁和,一跳脚一边呲牙裂嘴道:“嘶—你!你给我等着,嘶—不要让我在清河镇再看见你。”
“噗嗤——”岁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莫三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滑稽。
在一众小弟的搀扶下,莫三狼狈地离开,走之前狠狠地看了岁和一眼,无情楼的那些疯女人他惹不起,她一个小姑娘他还不能给她点颜色看看吗,走着瞧。
一旁的小二见他们走了上前来收拾桌子,见她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有些于心不忍地说:“你怎么就不服个软呢,被他盯上,你可就惨了。”
“他很厉害?”岁和不解怎么看起来很忌惮他的样子,他看起来就是个绣花枕头,说是绣花枕头都抬举他了。
小二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你是不知道他背后有人。”小二夸张地拖长尾音。
岁和笑笑不当回事,反正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见岁和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小二摇摇头拿着抹布到另一边去收拾桌子。
岁和想了想,去问掌柜的买了几碟点心拿到无情楼那桌。
“感谢各位侠女的仗义相助,不知道怎么感谢各位,就请各位吃点点心吧。”郑重地对着她们抱拳。
“坐吧一起吃,你不用害怕,他还不敢公开与我们无情楼作对。”阮时邀请她一同坐下,言语间暗含庇护之意。
阮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其实是个很面冷心热的人。
岁和从善如流地坐下,也不跟她客气。
“各位姐姐,知道哪里有传送阵吗?我想到天衍宗去。”岁和捧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们。
阮时喝茶的手停顿一瞬,“你是天衍宗的人?”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过电一般穿过她的耳膜,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奇怪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她想想,自己不是天衍宗的人,但墨时翊是就跟她是没什么两样吧。
干脆地点点头,“嗯嗯。”
“这种小地方是不会有传送阵这种东西的。”她们好笑地看着岁和。
岁和一下就蔫了下去,像是被霜打的白菜。
见她一下就泄气了,阮时一把拍到她的肩上,“没关系我们过几天要去星城,那边有传送阵,你到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岁和猛地抬头,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一下握住阮时的手,“真的吗?”
阮时艰难地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有些不太习惯与人这么亲近。
“当然了,我们大姐头是不会骗人的,你就安心吧。”一旁的苏璐看出阮时的不自在热情地替她解释道。
休憩一阵之后,岁和在几个姐姐的热情簇拥下一起启程去清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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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永泽峰,云雾缭绕,浓厚的灵气凝成细密的水雾。
山脚下,雪兆年看着高耸入云的永泽峰,“现在岁和也不在,要不我把千叶剑借你?”
墨时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考御剑飞行证了吗?”他恍惚记得与岳应峰分别的时候他提过一句,让他赶紧去把这个考了,方便出任务。
雪兆年瞪大眼睛,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啊——”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惊得路过的仙鹤一激灵差点落下来。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雪兆年有些郁闷,“墨兄你先去吧,我先去租个灵马车。”
墨时翊点点头,踏上上山的漫长路途。
一步一步,墨时翊只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平静,其他的杂念慢慢散去。
再漫长的路途也终究会到终点,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一片竹林。
微风带来一阵竹叶的清香,竹梢挂着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了一阵轻响。
清脆的铃声一声接着一声飘向远方。
沿着一路前行,前方出现一个清幽的院子,竹制的篱笆整齐地排列在院子周围。
篱笆上爬满了各色的牵牛花看上去别有野趣。
走到门前,院门自动打开,像是无声的邀请。
墨时翊沉着地踏入院子,放眼望去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开垦了两块不大的菜地,种满了水灵灵的蔬菜,鲜翠欲滴还挂着灵气露水。
这要是岁和在一定馋得流口水吧,墨时翊扯起嘴角,仿佛已经看见岁和的馋样。
“来了,坐吧。”轻灵悠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墨时翊后背一紧,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转身那边的石桌前已经坐了一个女子,看不出什么修为。
“掌门?”,墨时翊试探地叫了一声。
“怎么掌门是个女子很奇怪?”她笑了一下,提起茶壶为墨时翊斟了一杯茶。
“坐下尝尝吧,难得的好茶。”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墨时翊沉默地坐下,默默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不过他现在只想知道把他叫到这里意欲何为,丝毫不在意茶的味道如何。
一时间只余下品茶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红以南有些沉不住气,“你这是品茶吗?简直牛嚼牡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墨时翊摇摇头,声音冷冽而平静,毫无起伏地道:“掌门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红以南实在是装不下去仙风道骨的样子,抱着手挑剔地看了看墨时翊,“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冷冰冰的,哪有我有趣,他为什么选你不选我。”
“谁?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墨时翊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你别演了,你不知道你的演技很差吗。”红以南嫌弃道,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是天生剑魂,不就是变异雷灵根吗?
“赤心都告诉我了,你是他的弟子,你不用装不认识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墨时翊沉着地抿了一口茶。
红以南差点被气个仰倒,赤心从屋后出来,“看吧,你输了我说了他很警惕的,记得把东西给我送到剑冢。”一席红衣的赤心吊儿郎当地径直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
墨时翊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你们这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知道你是老江的弟子,某个人非要看看你比她强在哪里罢了,毕竟他当年可是抱着老江的腿哭着喊着要当他的弟子来着。”赤心玩味地看着红以南。
“好了,你给我闭嘴。”红以南气恼地捂住赤心的嘴。
第60章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红以南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她现在好歹也是掌门,她不要面子的吗。
赤心扒开她的手,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
一脸正经地坐到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难道你们叫我过来只是因为打赌这么无聊的事?”墨时翊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
红以南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整理起衣服正襟危坐,恢复一脸正经的模样,她冷着脸不说话看上去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红以南意味深长地看着赤心和墨时翊,“听说你的契约剑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本命契约,不如这样宗门做主,让你与赤心结契你看怎么样?”
一旁悠闲吃瓜的赤心一口茶水噗地一下喷出来,怎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墨时翊的脸色一变又迅速地收敛起情绪,只是沉默地看着红以南。
“你看你是他的徒弟,而赤心是他曾经的佩剑,你们结契不是很合适吗?”她的目光在他们一人一剑之间游移。
赤心第一个跳起来反对,“想都别想,你不能因为打赌输了想反悔就这样。”
墨时翊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掌门,我暂时没有换剑的打算,感谢您的厚爱。”
红以南则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哎,你的剑我听下面的人说不过是一柄断剑,赤心不说是绝顶的好剑,但也绝对不差。”
赤心听她这样说自己气的脸都绿了。
墨时翊捏紧手中的杯子,用力得指节泛白,面上却不显一点情绪。
赤心冷笑一声,“哼,你们谈吧我先走了,记得把东西准时送到剑冢。”说完迫不及待地离开,像是有什么人追他一样。
“哎呀,这就是受不了,走了?真没意思。”红以南靠在桌子边用手撑着头,望着赤心快速消失在竹林的背影。
等那抹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收敛起脸上不着调的表情,红以南突然严肃起来,“好了他走了,我们来谈点正事吧。”
悄悄地瞥了一眼他泛白的指节,生气了?
“我知道你现在急着去接你的小剑灵。”
墨时翊可以感觉到她没有恶意,但是对于她说岁和只是一柄断剑的说法他还是很在意,“你特意把赤心支走是想说什么?”
红以南眉毛微挑,手中浮现一块留影石。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这是有人向我揭发你的身份存疑的证据。”她把那块留影石丢到墨时翊的手上。
看着落到手里的那块留影石,墨时翊难得的有些疑惑,他有些看不懂她的操作,“为什么给我?”
“没什么,我相信他的选择,所以我会是你的后盾。”
墨时翊闻言有些诧异,她说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天衍宗。
“给你这个只是想让你小心行事,你的马甲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牢固。”红以南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晃动脖子发出一声脆响。
“好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红以南轻轻一挥,竹林飞速退去,一切都在快速地退后,一眨眼只剩下他一人站在泽云峰下。
手里捏着留影石,默默地看盯着看了一会,默默地收到怀中。
望着高耸的云泽峰,天衍宗的掌门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外界竟都不知她竟是个女子。
不过她很强,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强的也不为过。
一边思索一边向弟子舍走去,不知道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意欲何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只敢躲在幕后搞小动作的人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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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和跟着一群姐姐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清河镇。
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清河镇’三个古朴的大字。
石碑上还雕刻了花朵的图案在上面打了个叉,深深的刻痕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喜与排斥。
岁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她这样,苏璐想起来她大概是第一到清河镇来,不知道其中缘由。
她指着这个对岁和解释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里不欢迎任何与花相关的东西,这里的镇民对于花深恶痛绝。”
岁和一听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一个镇子的人都讨厌花。
“为什么,花不好吗?”岁和清澈的眼眸里尽是疑惑,这样规定也太奇怪了。
阮时接过话头颇有磁性的声音传进岁和的耳朵,“清河镇的大部分居民都是由另一个镇子迁过来的,那个镇子原来叫做安陇镇,那边因为出了一些变故,所以闻花色变。”
岁和愣了一下,兴奋的神色褪去,整个人一下就沉默了下来。
也怪不得他们闻花色变,经历那样的一场花神祭很难再喜欢上花吧。
岁和有些好奇那场事件最后的结局,“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变故吗?”
“听说那场变故那个镇子近半数的人都死了,很可怕的。”苏璐抱着手臂抖了一下身子。
“听说是一个雾妖作祟,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雾妖可以兴起这么大的风浪。”阮时有些感叹道,毕竟雾妖一直就只是生于沼泽边的一种小妖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岁和想起自己想过来时手里的天道碎片,难道是天道碎片让那个雾妖变的那么厉害的吗?
苏璐有些感叹道:“听说出事的那天一整个镇子的人都在庆祝花神祭呢?”她说话的声音稍大了一些,旁边的人听到花这个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苏璐悻悻地捂住嘴,缩在阮时身后。
“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了,记住在这个镇子那个字一句都不能提。”阮时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进入镇子岁和好奇地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行人衣服上的装饰一点花的元素都看到不到,多是五彩的叶子与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因为不喜欢花所以镇子里的都是些不会开花的绿植。
岁和看着这些心里有些沉重,那场变故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吧,原本那样喜欢花的镇民们,现在连花字都不能听到。